第十五章 疑云
待我们走的时候他依然没有从回忆中缓过神儿来，甚至都没有理会我们的告别。一个人站在柜台里自言自语，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被否定了。
“这老头的神经错乱还真不是一点点。”张向东摇摇头笑道。
“看来是个有故事的老人。”我笑了一下不知该说什么好。
“不好说。”钟飞雁皱着眉头呢喃道：“他应该经历了什么，内心深处陷入否定和自我否定，所以才会出现严重的心理混乱。”
“能看出他属于哪一派吗？”可以肯定老迷绝对是玄门中人，不过我没有什么阅历，看不出属于哪门哪派。
遗憾的是钟飞雁也默默的摇了摇头，然后便不说话了，看来她也没看出来。毕竟单凭一个‘鬼王图’说明不了说明，因为会的人实在太多了。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我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高小美。
“王羽，你快点回来，出事了。”
在老迷这里我们耽误了很长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内天党学院并不太平，有人在教学楼的六层跳了下来，当场毙命。
回到学院的时候警察已经封锁了现场，我们没能进去。只能通过高小美了解了一下基本情况。
死者叫李聪，中文系的，学习并不怎么好，很少上晚自习。但在今天他不但上了，还坚持到最后，然后便有人发现他从上面跳了下来。
“李聪这个人我认识。”钟飞雁也是中文系的，所以认识李聪：“他长的还不赖，属于小鲜肉类型的，平时十分开朗，没听过有什么伤心的事，不应该想不开的。”
“听人说，他死的时候还是笑着的，似乎遇到什么十分开心的事情。”高小美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僵硬，显然十分的害怕。
还记得饭店老板李刚曾经说过，当年那些跳楼的学生死的时候也是微笑的。也就是说这个李聪的死和红衣女鬼有关系，她又出来害人了。
这个时候我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黑虎。
“老羽，调查出来了，确实是静姐……”
原来当年田静一家之所以能够落户在小龙堡，是因为村里有她的一个远方表舅。本来田氏夫妇想长久居住在小龙堡的，可后来田静不知怎么回事开始胡言乱语，迫不得已再次搬离小龙堡。
“经过打听，静姐确实在五年前死了，而且就死在长丰市的天党学院里，一切都对上了。”电话那头的黑虎声音有些低沉，毕竟算是儿时的玩伴，确认以后谁也不会好受。
“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打听出来了吗？”我问道。
“这个……她表舅也不清楚，田家自静姐死后再也没有和他联系过，有点奇怪，我需要去‘柳林镇’打听一下，他们好像搬到了那里。”
柳林镇距离长丰市有一百多公里，路程不算短，所以黑虎决定立刻启程。
“还有一点。”快要挂电话的时候黑虎沉吟了一下说：“已经确定当年静姐确实去过西庙，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出问题的，你……要小心了，她一定在那个地方遇到了什么事情，比我们还要遭。”
西庙！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真是越害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出了人命，校方再也摁不住了，发出通告宣布无放假，直到这件事情调查出结果为止。
第二天同学们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原本偌大的学院空空荡荡。我们几个站在校门口，不知该何去何从。
“现在怎么办，回家吗？”张向东苦笑着脸。
“不行，这件事情必须搞清楚，否则迟早还会出事。”钟飞雁摇摇头。
话这么说是不错，但现在我们几个连个落脚点都没了，还怎么查呢？
“地方倒是有。”高小美忽然笑了一下说：“别忘了这是长丰市，我们高家在这里还有点势力。想在附近找个落脚点，不成问题，可是……”
说着她看向了我，那意思分明在说，现在已经出了人命，你还有胆量留下来吗？
说实话，得知李聪的死讯以后我已经萌生了退意，毕竟这事说到底和我没多大关系，如果不是为了高小美的酬金，根本不会趟这趟浑水。
高小美为了姐姐高小蓉，钟飞雁喜欢管闲事，张向东是为了在高小美的面前装英雄，我呢……我似乎并没有什么充足的理由……
“别管他……这事听我的。”还没等我表态，钟飞雁一把推开我，反手勾住了高小美的肩膀笑了起来：“赶快找个地方，咱们计划一下，今晚就开干。”
好吧！事实证明，我的意见在钟飞雁面前连个屁都不算。
时间不大，高小美带着我们进了一座高档的小区。在那里已经有人接应了。事到如今我才知道原来高家是做房地产生意的，在长丰市这寸土寸金的地方，着实富得流油。
按钟飞雁的意思今天晚上就要潜回学院和田静来个鱼死网破，但遭到了我们的极力反对。要说这事昨天前还可以一试，但当得知这件事情和西庙有关系的时候，我便不想这么做了。
一定要等到黑虎搞清楚当年田静在西庙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怪怪的，似乎没有表现出的那样简单。
劝住了钟飞雁，张向东提议不能这样在屋子里等着，必须主动出击。关于当年学院发生的事情并不是只有田家一人知道，还有一个人是知道内情的。
“你是说……田静的男朋友李木飞？”我问道。
“是的，你还记得昨天老迷说的话吗。封印田静的时候这个李木飞是在场的，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当时的情景了。”
“可是，我们现在根本不知道他在哪里。”
“我知道。”说这话的时候张向东的眼神里充满了得意。
据张向东调查，李木飞自五年前经历那件事情以后就离开了学校，辗转了很多地方最后在一个叫虎亭的地方留了下来做了饭庄的大堂经理。
第十六章 虎亭
虎亭离长丰市有三十多公里，路不太好走，预计到了以后也到傍晚了。原本我以为钟飞雁会叫嚷着去，但是她和高小美都说受苦受累的事情应该男人去做，居然没跟来。
等我和张向东来到虎亭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七点多钟了，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在路人的指引下来到了本地最大的一家‘金沙饭庄’。
“这金沙饭庄虽然比不上咱长丰市的好，但在虎亭这块地界也算数一数二了，周边的人都以进入这里工作为炫耀的资本。这个李木飞之所以在这里做大堂经理，是靠一个女人，可笑吧！”
张向东指着富丽堂皇的金沙饭庄不住的发笑。
坦白的说，金沙饭庄对我这种人来说绝对是宫殿般的存在，我也从来没有进过这种地方，但在张向东的眼里似乎根本不够看。
我不禁有些纳闷问道：“东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什么人。你傻了，不认识我了？”
“不！我是问你的背景。以你我的条件应该没什么机会来这种地方的，更不会对它嗤之以鼻。”
“我……”
“还有。”我没等他回答接着问道：“老校长和老迷的事情，李木飞的情况，都不是那么容易调查出来的，而你连人都没有离开居然调查的这么清楚，这不能不让人产生怀疑。”
“咋地，你觉得我在害你？”
“那倒不是，只是觉得你该对我说实话。”
张向东的脸色稍微暗了一下说：“没什么可说的。虽然我很讨厌自己的家境，却不得不说它给了我很多的便利。但是……”
说到这里他回头看着我，沉重的说道：“是朋友就不要再问了，我不想说。”
打认识张向东那天起他就没有正经的说过话，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现在这么严肃的请求我不要再问，我还真下不了狠心再去追问，这件事情就这么先搁下了。
说话间走进了饭庄，发现里面虽然灯火通明，却没有什么人。要知道现在可是晚上，正是生意红火的时候，但这里似乎太萧条了点，几乎可以用门可罗雀来形容。
“嗨嗨嗨！来人了……”两个长相还算俊俏的服务员急忙迎了上来，笑道：“对不起两位，我们饭庄今天有事……”
我张口问道：“你们的经理李木飞在吗？”
服务员一听，脸色立刻变了变，眼睛一斜，嘴巴几乎裂到了耳朵上嘟囔一声：“哼！原来是找那家伙，不知道，死了最好。”
一听这话就知道她们对李木飞很不感冒，正在我想继续发问的时候张向东悄悄的拉了一下我的衣角。
随机大嘴一撇不耐烦的嚷道：“早说了多余找熟人，公家的钱你省什么，换换换……换一家，耽误了领导的调研你我可都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他拉着我就往外走，远处吧台里一个瘦脸黑子‘唰’的一声越过了吧台，三跃两跳，转眼便出现在我们面前拦住了去路，这速度不去参加百米跨栏真屈才了。
“我去！什么玩意儿。”我和张向东着实被他吓了一大跳，不细看还以为一只猴子成精了。
“嘿嘿嘿！”瘦子笑的脸上的褶子都堆到了一起，卑躬屈膝的笑问道：“刚才那两个丫头不懂事，两位别见怪。”
“你是？”张向东鄙夷的看了瘦子一眼。
“两位小哥可以叫我小米，是饭庄的经理。”
“经理！经理不是叫李木飞吗？”我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嗨！”米经理不屑的叹了口气说：“人家李大金龟，早高升了，哪里还会留在这里。”
说到这里他好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小心翼翼的看着我问道：“怎么，你们认识？”
“有些耳闻，没有见过。”我急忙摇摇头。
“哦……那就好，嘿嘿……”米经理急忙把话题一转接着问道：“听刚才二位说，要给领导订餐？”
“没有。”我刚想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张向东却身影一闪挡在我面前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一样：“我们只是想在这里吃饭，没说什么领导，没有，绝对没有。”
张向东不愧有一手，死活不承认刚才提过‘领导’二字。
不过这却让米经理更加坚信自己没有听错，眼睛一眯，呵呵一笑说：“是是是！是我听错了，明白，都明白，风紧嘛！”
“嗯……”张向东微微一笑点点头：“这才对嘛！我们兄弟两个只是来吃个便饭，顺便看看饭菜可不可口，如果可口的话也好招待客人。”
“了解，完全了解。”米经理说完话转身冲着远处的两个服务员喊道：“你们两个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快点叫后厨做点拿手的菜来。”
“菜！可是……”服务员一听愣了一下。
我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米经理的左脸，只见他挤眉弄眼比划了一下，服务员慌张的答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然后我们便被让进了雅间，米经理沏了一壶茶后说了一声‘稍等’就退了出去。
“东子，这饭庄有古怪。”看到他出去以后我急忙转身看向张向东。
“看出来了，服务员走的方向不对，她根本没有进后厨，而是去了外面。”东子点了点头。
服务员不去后厨传菜，怎么跑到外面去了。
我想了想说：“要不咱们先撤。”
“不！”东子摇摇头，一会儿你想办法让我溜出去，倒要看看他们在搞什么花样。
东子的话刚说完，米经理走了进来，看到我们的时候眼神中闪过一丝慌张，这更加让我觉得这金沙饭庄有问题。
刚刚寒暄了两句，东子暗中做了个手脚，手机就响了起来。然后装模做样拿起手机一看，脸色变了一变，转身叫道：“坏了坏了，领导打电话了，一定是嫌咱们办事效率太低。你们先聊，我出去应付一下。”
从米经理的神情来看是不愿意让东子出去的，但又不好阻拦，抬腿便想跟着出去。
“米经理，请留步。”
我怎么能让他跟着，急忙出声叫住他。
“不是，小哥误会了，我是怕他不认识路……”
第十七章 金沙饭庄
“不要紧，我们不是三岁小孩子，丢不了。您要真的跟过去，有些话可就不好说了。”
我这么一说他便不再好意思出去了，只是眼睛依旧有意无意的向门口瞟去，显然是在担心什么。
“米经理，来来来，喝茶。”坦白的说我不是那种善于交际应酬的人，但现在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只能硬找话题去说。
说来说去便说到了李木飞的身上，得知我和他确实不认识以后，这个米经理便打开了话匣子，字里行间充满了不屑与不满。
据他说李木飞这个人天生一副好皮囊，对一般的女人有着不小的吸引力。半年前刚来虎亭的时候不过还是一个服务员，然后通过不同的女人逐渐的爬上了大堂经理的位置。
“喔！原来是这样，那也是本事嘛！”听完后我微微的点了点头。
“什么本事，简直就是个人渣。”米经理一听不乐意了，一拍桌子骂道：“按理说现在这个社会吃软饭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可李木飞那家伙根本就是个见异思迁的败类，半年里他周旋在五个女人之中祸害，然后达到目的以后一脚踢开，继续攀高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