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看出怀里的omega是一只米熊。
就是比仓鼠还要肥的耗子。
淡黄色的短发上,两只小耳朵耷拉着。
抬起头的瞬间,圆溜溜的眼眸含满了水光。
他的小脸脏兮兮的,滚满了泥巴和灰尘。
背了个蓝色的布包,同样脏兮兮的衣服下是瘦骨嶙峋的小身板。
看样子是赶了很久的路。
“墨墨好饿,墨墨想野野....”奶呼呼的语气。
两人很快就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不知道的还以为程野带人打胎来了。
完蛋了,他的一世英名啊!
程野深深叹了口气,不管什么情况,还是先带他去吃点东西吧。
打理干净之后的米熊顺眼多了,娃娃脸像是奶油一般白皙滑嫩,葡萄似的幼圆眼眸忽闪忽闪。
程野盯着对面咔嚓咔嚓啃坚果的omega,面色沉重。
“你的意思是说,咱俩定过娃娃亲?”
刚刚他看了米熊递给他的一封信,上面竟然是自己已过世父亲的字迹。
对面这只omega名叫苍墨,是老爷子给他定下的未婚妻。
苍墨今年18岁了,为了履行当年的婚约,千里迢迢地拿着一张照片找程野。
谁知道他入世不深,还有点傻傻的,差点被卖到野猪部落。
经过了无数艰辛才到程野的领地。
结果程野那时候正在山上嚎得起劲,没在家。
苍墨好不容易爬上了山,程野又刚好下来。
最后干粮都木有了,才听说程野在医院。
这下,程野脑袋都大了。
他爹太坑儿子了吧!
干嘛给他安排一个未婚妻,而且....
苍墨的两个腮帮子全部塞满了食物,都快爆出来了还是锲而不舍地塞。
程野嫌弃地皱皱眉,好像脑子真的不大好使。
“你屯什么粮,要吃就吃。”
苍墨呆呆地停下了动作。
然后....他就把腮帮子里的食物又全部吐出来了!
“野野,给你。”
苍墨捧着沾了口水的坚果,一脸诚挚地放到了程野面前。
程野石化。
苍天啊!!夭寿了!!
某人还在怀疑人生的时候,阮熙已经从睡梦中醒来。
拥抱美好的太阳!
今天秦琛好像又有事要处理,病房里就他一个人。
就在阮熙肚子饿得快受不了的时候,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太好了,我的早餐终于.....”
阮熙一脸兴致勃勃地开了门,语气急转直下。
门口站了一个英俊高贵的男人。
一身米色双排扣风衣,内搭毫无褶皱的衬衫,修长的身形,温柔的面庞。
豹族特有的斑点兽耳,以及细长的尾巴。
是沈忆寒。
阮熙脸色一下冷了下来,警惕地后退半步,“你来干什么?”
沈忆寒手里还捧着一束包装精美的花,看到阮熙的动作似是忧伤:“小熙,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阮熙翻了个白眼。
沈忆寒嘴角一僵,苦笑着说:“我知道,你还在怪我对不对?”
“可你不能为了和我赌气,就答应嫁给秦琛,他根本就不适合你。”
垂耳兔猛地抬头,眼底满是惊讶,却迟迟说不出话。
阮熙简直惊呆了。
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让他想不出骂人的词来形容。
沈忆寒心中更加笃定,阮熙还爱着自己。
只是被伤透了心才会对他如此冷漠。
他走进病房,更加诚恳地说:
“之前都是我的错,小熙,没有你的日子我真的过不下去了。”
“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我一直爱的人,是你。”
第32章 论捅腰子的正确方式
深情的眼神,愧疚的话语,配上迷人的五官。
换做以前的阮熙,恐怕早就沦陷地不知东南西北了。
盯了渣男大概一分钟。
阮熙开口了,指着脑门道:“来来来,你看这。”
沈忆寒疑惑,“小熙,你这是?”
“你看我脑子里是装的屎吗?”阮熙冷哼道。
沈忆寒脸色瞬间黑成锅底。
“沈忆寒,把我卖给黑市,要挖了我的腺体,这些事我记得清清楚楚。”
阮熙眯眯眼,“我不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门了?”
沈忆寒深深叹了口气,红着眼解释:“小熙,只是一个腺体而已,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
“可年年对我有恩,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我面前。”
我去....这演技,奥斯卡影帝都甘拜下风啊!
阮熙似笑非笑地顺着沈忆寒的话问:“那貂出什么毛病了?”
他还真想看看,沈忆寒怎么圆回来。
“年年他...从小身体就不好,腺体极为脆弱,一年前我跟着父亲去镇压低等家族的奴隶时,差点被人暗算,是年年挡在我面前,救了我一命。”
沈忆寒谎话连篇,但这话倒是不假。
他和白若年也是在那时相识。
沈忆寒是喜欢过阮熙的。
小时候的垂耳兔乖顺,懂事,体贴,看他的眼里总是充满星星。
可alpha终究是追求刺激和挑战的生物。
当干柴烈火的激情出现,平静安静的温柔就成了寡淡的白开水,越品越没滋味。
乖巧变成了木讷
懂事变成了无味。
体贴变成了烦人。
第三个人的插足,将垂耳兔踢出了他的世界。
他不爱阮熙,却还要因为家族的压力,找契合度高的omega结婚。
这种强行的配对让他感到恶心。
猫科动物的骨子里装着骄傲和狂妄,他凭什么要按照别人的想法走下去?
他要冲破规则的桎梏,和顽固的命运抗争。
忽略掉信息素和契合度,找到属于自己的灵魂伴侣。
他并不是有多爱白若年,只是想向这个世界证明他的特立独行罢了。
而阮熙,就是他的第一个牺牲品。
沈忆寒又用近乎哀求地说:“不久之前,年年吐血了,医生说必须要新的腺体才能活下去...”
后面这句完全就是胡扯了。
虽然阮熙很想要貂皮大衣,但那只白貂明显还活蹦乱跳的。
“然后你就盯上了我?”阮熙莫名的反胃。
就算这事是真的,你的白貂要死了,关我毛事!
当腺体是肾啊,挖了一个还有一个。
沈忆寒摇摇头,眉间充满愧疚和忧郁,“小熙,你是我最爱的人,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我欠年年一条命,就算让我死,我也一定要让他活下去。”
这什么鬼逻辑?
阮熙都被气笑了,反问:“那你怎么不去死?”
“你挖我的腺体,还你的恩情,谁给你这么大脸?”
沈忆寒苦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锋利的铁鹰野战刀。
他亲手将刀交到阮熙手中。
“所以,今天我来还债了。”
沈忆寒眼底充满了无奈和悔恨,“小熙,我不知道要怎么样,你才能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