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站起来，但依旧弯着腰，紧张地低着脑袋站在阿尔萨斯面前：“殿下，对不起……”
“不用说了。”阿尔萨斯笑笑，“她很可爱，我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谁知到了这话，那个男人心里更忐忑不安了，他没有任何一刻想自己老大的女儿能够打扮得更肮脏更丑陋一点，起码这样不至于被这个贵族……
阿尔萨斯打量了一会儿这个男人，看他的装束，应该是建筑这座城市的石匠之一。小女孩的父亲应该也是石匠，目前在工作脱不开身，所以让自己的工友帮忙照顾一下。
没人照顾的小女孩吗？
还真是可怜。
“以后吃东西的时候不要乱跑，不然会噎住。还有，不要吃太多的糖，会蛀牙的，明白吗？”这一句话是对着凡妮莎说的，后者乖巧地点了点头。
阿尔萨斯拍了拍她的脑袋，一阵金色的光芒从他的手掌发散到女孩身上，后者只感觉一阵温暖，嗓子里的不适也就全都消失了。
“听你爸爸和这个叔叔的话，以后不要乱跑了。”留下这句话，阿尔萨斯扭头就离开了。
“叔叔，他是谁啊？”待到阿尔萨斯远去，凡妮莎开口问道。
“不清楚，不过他一定是一个善良的贵族！”看着阿尔萨斯离去的方向，那个男人喃喃道。
“暴风城的贵族，修养好得真让人舒服啊，比那些乡下的贵族好多了！”
第80章 瓦里安国王
艾泽拉斯，龙眠神殿，红龙女王正在等待着。
她的身后，黑龙王后希奈丝特拉劝她道：“不要等了，他不会来的。”
“他肯定会来。”阿莱克斯塔萨肯定道，“你不要自欺欺人，你知道他肯定会来的。”
希奈丝特拉不说话了，心里祈祷着耐萨里奥千万不要来。
但她注定失望了，因为天边飞来了一个黑色的影子。
耐萨里奥。
这位黑龙之王此刻显得有些沉默。他径直飞到红龙女王面前，沉声对她说：“放她走！”
“耐萨里奥，你还不迷途知返吗？”红龙女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我从未踏上迷途。”耐萨里奥说，“反而尔等忘记了自己的职责！”
“回来吧，我的兄弟。”红龙女王依旧在劝他，“只要你回来，没有谁会为难你。”
“为难？”耐萨里奥冷笑道，“大姐，你在说笑吗？”
“你不会为难我，伊瑟拉不会为难我，诺兹多姆没空理会我，玛里苟斯那个死了老婆还屁都不敢放一个的怂包只会装疯卖傻，或者背后嘀咕我，但我怕他？”耐萨里奥的声音里充满了浓浓的不屑，“你以为我不知道我死亡之翼的恶名是怎么来的？你以为我不知道谁最不想我回到龙眠神殿？”
“我都知道，姐，但这不是我不回来的理由。”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忽然低沉了下来，嘴唇动了动，声音里带上了无尽的歉疚，“姐，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阿莱克斯塔萨的语气毫无感情，“你对不起你的妻子和孩子，以及所有信任你，追随你的黑龙。”
耐萨里奥只有沉默。
“你还是不回来？”
“我追求的东西还没到手，我不能回来。”耐萨里奥说，“我已经看到了曙光，这个时候放弃岂不是半途而废？”
红龙女王攥起了爪子，却又松开了。
“孩子们怎么样了？”他问道，指的是那些投降的黑龙们。
“很听话。”她说着，深深地看了耐萨里奥一眼。她知道以黑龙的桀骜，若不是耐萨里奥让他们听话，那些家伙能把龙眠神殿给掀了。
“他们在你这儿，我很放心。”耐萨里奥半晌，也只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能让我和希奈丝特拉单独说几句话吗？”
阿莱克斯塔萨转身离开，把空间留给她们两个。
“辛苦了。”耐萨里奥搂住了她的脖子，“委屈你了。”
“我没能完成你给的任务。”希奈丝特拉说。
“不，你平安回来就好了。”耐萨里奥说，“实验还可以再做，你平安就好。”
“其实，还有一批龙蛋留在了德拉诺。”希奈丝特拉忽然这样对他说。
耐萨里奥神色一动。他松开希奈丝特拉，盯着她的脸。
“我们不能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不是吗？”希奈丝特拉笑道，声音带着一种计谋得逞的得意，“在看到那些人类进入那个世界的时候我就考虑到了被发现的可能，所以龙蛋我是分开藏起来了。”
“他们拿回来的，只有三分之一。但因为他们不知道我们究竟运走了多少，所以瞒过去了！”
“希酱，你真的太聪明了！”耐萨里奥开心地再一次搂住了她的脖子“我为你骄傲！”
希奈丝特拉亦搂住了他的脖子，闭上眼睛，享受着自己丈夫的拥抱。
半晌，她忽然柔声劝道：“你回来吧。”
耐萨里奥浑身一颤。
“大姐真的很想你回来。我看得出来，她并不恨你。”希奈丝特拉说，“我们欠她的，真的太多了。”
“我会证明我是正确的。”耐萨里奥说，“我会带着力量与荣耀回归，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我和那个拿着巨龙之魂的男孩谈过了。”希奈丝特拉忽然说，“他很有可能会站在我们身边。”
耐萨里奥静静地等着她的下文。
“他支持你反攻燃烧军团的计划。”希奈丝特拉道，“但他反对我们的实验。他说这种做法是歪门邪道，而他有办法增强整个艾泽拉斯的实力。”
“有办法吗……”耐萨里奥喃喃一句，“他有没有说具体是什么办法？”
“这个没有。”
“那或许只是一句戏言。”耐萨里奥道，“变强岂是那么容易的？”
希奈丝特拉欲言又止。
“希酱，这段时间你就留在神殿吧。”耐萨里奥道，“等我回来。”
希奈丝特拉忽然神色一凌。
“耐萨里奥！”她低吼一声，“你休想把我甩开！”
南部大陆，暴风城。
暴风王宫里，阿尔萨斯和瓦里安对坐着，但谁都没有说话。
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此时此刻，老友相逢，本应该把酒言欢，有千言万语要说。
但此刻唯有沉默。
洛萨身死的消息早就传过来了，瓦里安应该是已经过了最悲伤的时段。但这种伤痛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消去的，尤其是当他把他的佩剑拿来，睹物思人，保不准瓦里安会心神崩溃。
他不想见到那样的他。
不过万幸，至此瓦里安的情绪都还在控制当中。这让阿尔萨斯松了口气。自己的童年伙伴比自己想象得要坚强。
“洛萨叔叔的事情，我很抱歉。”阿尔萨斯憋了好久，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我没能救下他。”
“这不怪你，阿尔萨斯。”瓦里安说，“我可以想象得到在面对那个恶魔时是何等的绝望，你没必要自责。”
“洛萨叔叔是光荣的，我为他感到荣耀。”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仿若丧失了人类的感情。
阿尔萨斯唯有沉默。
“是的，我也为他感到荣耀。”他这么说，“他阻止了一场我们难以想象的侵略战争，整个艾泽拉斯都应该感谢他。”
“我会为他建立一座雕像。”瓦里安道，“所有牺牲的将士都值得纪念，我会为他们建立衣冠冢，每年都会组织暴风城的国民前去参拜，祭奠他们。”
“而那个地方，将被称为英雄谷。”
“我支持你！”说完这句话，阿尔萨斯把后背上绑着的剑解下来，递给瓦里安，“另外，这是洛萨叔叔的剑。我想，他的遗物应该由你来保管。”
瓦里安看了那把剑一眼，丝毫没有接过去的打算：“你留着吧。”
阿尔萨斯疑惑地看着他。
“奎尔扎拉姆是一把有自己的智慧的神剑。”瓦里安解释道，“神器有灵，他会自己选择自己的主人。他既然选择了你，那么其他人就拿不动他了。”
“并且，我有预感，我的剑不在这里。”
“不，我觉得我拿起这把剑只是个巧合。”阿尔萨斯辩解道。泰坦在里面设下的密码都已经被他改掉了，现在谁都能把这把剑拿起来：“即使你不用，也应该由你来保管。”
说着，他把奎尔扎拉姆推过去。
阿尔萨斯确实不想要这把剑。他暗影方面有霜之哀伤了，光明方面五年后他会从白银之手那里得到米奈希尔之力，再要这样一把剑实属多余。
瓦里安坚定地把那把剑推了回来，目光坚决地看着阿尔萨斯。
“拿着！”他说，“这是洛萨叔叔给你的礼物！”
阿尔萨斯的喉咙动了动，最终还是没再推辞。
“亡者已经故去，生者将背负着希望继续前行。”瓦里安说。
“不说这些沉重的东西了，瓦里安。”阿尔萨斯倚在椅子上，故作轻松道，“暴风城重建得怎么样了？计划里还要多长时间？”
“还好，等到火车通车了，预计五年内就可以完工。”瓦里安也笑了，“石匠兄弟会的工人们都非常敬业，我很放心。”
“五年……也就是最晚到十四年就可以完工对吧？”今年是黑暗之门八年，但现在已经年底了，所以阿尔萨斯就按着黑暗之门九年来算的。
“对的，不过很有可能还要提前。”瓦里安笑道，“等暴风城竣工了，你可要来看一看！”
“那当然。”阿尔萨斯笑道，“话说回来，你现在当国王了，有没有感觉压力很大？”
“这个还算不大，贵族们的辅佐也很到位。他们都很有才华，虽然不知道为何洛萨叔叔不是很喜欢他们，不过我觉得还好。”顿了下，他炫耀似的补充道，“其中，有一位失去了家人的卡特拉娜女伯爵特别能干，内政方面几乎都不需要我怎么动脑子！”
“呦，看你的样子，似乎对她很欣赏啊。”阿尔萨斯挑了挑眉毛，坏笑道，“怎么样，有没有打算娶她？”
“你不要说笑了。”瓦里安笑着否认了他的说法，“且不说年龄不合适，况且我的婚事早就定了下来，是艾莉安家族的蒂芬。不过坦白来讲，我不喜欢那个姑娘。”
“不喜欢就不要强求，纠结这个干什么。你是国王，没有人能够约束到你！”阿尔萨斯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结婚的时候通知我一声，我来给你当伴郎！”
“暴风王国的国情和洛丹伦不太一样，贵族们的想法还是要考虑的。”瓦里安道，随后佯装不屑地瞥了阿尔萨斯一眼，“还有就你，还当伴郎？你还没成年呢，过来也就当个花童！”
“嘿，瓦里安，你是不是担心我太帅，抢了你的风头？”阿尔萨斯大笑，“不行，看来我得揍你一顿，让你想起被支配的恐惧！”
“来，谁怕谁！”瓦里安站起来，“正好我新学了几招跤技，看我不摔死你！”
第81章 回国与计划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虽然南方还略显温暖，但北方的洛丹伦已经进入了冬天。前几天刚下了一场小雪，让大地染上了一层银白。
“哇……可算回来了。”
阿尔萨斯从自己王宫专用的传送门里走出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头一次感觉洛丹伦王宫里那股早就闻腻了的香味儿是那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