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要让他懵!
碰!他手挡在头前,被我盾牌猛地一抽,而我的右手已经摸到了匕首。
我原本还有些心虚,因为加兰在平时训练时未必没有面对过对手只用盾牌,这种鬼扯把戏。但是,他大概是轻敌了,或者体力消耗太过,毕竟我到时,已经躺了一地的人。
他把我推起来,我脚步稳当,全身用力,把自己的体重加上,狠狠用盾牌由上而下,又是一击。
碰!
他刚想蹬我,又被打得仰躺,我一整个地压住了他,匕首就在头盔上给眼睛开的缝隙之前,利刃够细,视缝够宽,他的命在我手上。
“投降!”
“不!”玫瑰次子怒吼,将我掀翻。
“制住他!”
士兵的靴子踏来,就在我眼前,蛙嘴头盔有些歪,我只能看到鞋子一双接一双,围住了挣扎中的加兰,他的剑被踢到了一边,“阴险!卑鄙!”他不甘地大喊,然后是不客气的金袍给了他一矛,钝的那一头。
“我赢了!看到了吗,我赢了,他耍赖!”
哈哈哈哈,不是不把我当回事吗?
【波隆】
波隆侧耳专注,远处正传来暴民的欢呼和修士的惨号,修女的嚎啕如此凄凉尖细,几乎让他听不下去,这会儿外头大概已经乱成了一圈,波隆猜,一股刺鼻的糊味儿直冲鼻腔,暴行总会有火焰伴随。
这帮大腹便便的教会人士根本没想到会有人围攻贝勒大圣堂,结果猝不及防,连大门都来不及关。
波隆原本想逃跑,却没想到教会半点抵抗都没有,他不知道过去的教团武装已经被坦格利安王室解散,如今七神教会就是一坨软绵绵的面团,谁都可以捏一下。
没法子了,暴徒来的太快,这会儿波隆正躲在桌子下面,这个房间可能是饭堂,小饭堂,给权贵进餐用的那种,没点上蜡烛,漆黑一片,不过波隆看得清面前的女人,一个穿丝袍的修女,不用提,肯定也是个生活糜烂的蛀虫。
声音越来越近,他已经听得到他们的口号。
“七神万岁!”外头的声音发颤,真是讽刺。
“战士万岁!人渣去死!”
“怎么办,姐妹,”姐妹?啊对,自己还穿着一身修女的衣服呢,波隆扬眉瞧了眼瑟瑟发抖的修士,这位大概是货真价实的,而那个丝袍修女,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杀死所有丝绸!”大概是说穿丝绸的教士,“这是金子做的,哈哈哈哈,诸神哪,真的是金子,金子!”
看来,在当下,财物会带来杀身之祸呀。
“怎么办,怎么办?圣母慈悲,我们今天”
我怎么知道你们怎么办?蓝衣修女兼佣兵波隆毫不在乎地想,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就好了!他手脚麻利,立刻开始扒去自己这身伪装。
“你在干什么?”波隆身边有女声尖叫,“七神啊,你变成男人啦!”原来是个傻子。
“闭嘴,死娘皮。”波隆厉声道,他举起弩(没上弹药),“再叨叨就用这玩意儿上你!”
咚!有人在撞门。
波隆深吸一口气,跳了出去,抱着自己的手,高喊:“救命,救命!”
哗!门被推开,一大伙衣着褴褛的人冲了进来,两眼血丝,神色疯得不像话,波隆高举莱雅拉给自己的信,“救命!我是莱雅拉小姐的使者。”
“你天杀的是被怎么了,丑男?”丑男!?
一个裸男的震慑力显然不小,一时间大家有些呆滞,至少给了他说话的机会。
“被扒了!他们还让我吸他们的根!”
“诸神啊,那么丑,那么丑的男人吸根!?这帮败类!”
“这不是重点!!!”波隆气坏了,“有点同理心,兄台,你长得也不中看,快去做掉那群变态!”
“还有其他的烂货爪牙吗?”烂货?就当他是指修士修女好了。
波隆打算毫不犹豫卖了躲在
“救命!”他身边的尖嗓子喊了起来,一个头顶剃光的男人掀开桌子双手大张。
这不是那个修士吗?
“我是被教会抢来的,他们,他们对我做了那些事!呜呜呜。”
“我也是!兄弟们,我的贞洁,我的贞洁啊呜呜呜。”
哇,看着这些白嫩嫩的人跳了出来,波隆心底不由惊叹。
他们难道不知道自己整天不见天日,皮肤苍白,又不事生产,身上没有老茧吗?而佣兵可是货真价实的底层人,皮糙肉厚,伤疤纵横,一看就是暴民的同类。
一群傻子。
“狗屎,”一个口吐芬芳的瘦子声扬,“这帮家伙是教会的小杂种,杀了他们!”
这群蠢货害苦我了!波隆哀叹。
【玛格丽】
夕阳西下,夜幕即将降临,提利尔家的玛格丽小姐如今装扮与村姑无异,托曼现在算是她弟弟,而“恐怖爵士”霍拉斯正是她哥哥,他们假扮成了兄妹三个。
马车摇曳,离君临越来越远,城墙依然在望,火光隐然,但是他们已然脱出了重围。
“就是这样,马倌儿,君临又乱了,所以我们得去我舅舅那,躲一躲。”她的神态语气还真像模像样,粗俗地恰到好处,正是一位王领村姑。
“如今时局可难,”这位好心的马夫老头忧心道,“到处都在打仗,狼崽子,鱼卵子,狮崽子,还有剥皮人,如今南方的花也辏了上来,但是要我说,丫头,去御林可不是个好主意,那里有不少强盗,你这样的女孩,正是他们的最爱。”
“那,那我该怎么办?”
“还是别去投奔你的舅舅了,猎户总是朝不保夕,指不定你们连饭都没得吃,靠那根棍子,也帮不上你那个舅舅什么忙。”作为合格的平民,霍拉斯把剑扔在了滩涂里,他手上是一把破破烂烂的带刺木棒。
“可是,我们没处可去了,爸爸出海以后就没回来。”
“我送你们去颠簸屯,挺近,今晚就能到。”
“恐怕是您自个儿家在那吧?老倌,你这是投机取巧!”
“你也可以现在就下车,”老不死的坏得很,“怎么,你们还想打劫?”
“好嘛好嘛,我们跟着你。”
玛格丽回望地平线上的城廓,不知道加兰现在如何了?
“玛戈!”霍拉斯喊她,这是商量好的假名,“有巡逻兵来了。”
“对!快把你们小妹的脸遮住,就说她传染病,快!”
罗斯比的旗帜出现,不,这不是巡逻兵,玛格丽看到了几十名汉子。
罗斯比家族,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啊…是多曼罗斯比,那个养子,那个女孩子莱雅拉好像庄园就在罗斯比城。
玛格丽任由霍拉斯裹住他,任由托曼抓紧自己的袖子,她无暇顾及这些失礼,因为,她的心,也悬起来了。
“停下!”一个罗斯比家族的骑兵高呼,“有几个逃犯跑出了黑牢,你最好乖乖听话,老头,别包庇任何人。”
作者的话:波隆:为什么我的命运会那么悲惨!?莱雅拉:(思索,然后怨妇哭)为什么我要戴这个头盔,我是这本书的吉祥物吗!?你看看你,又是月事出问题,又是杀亲,还有万家骑士,还有掉san,以及这个破头盔!这本书真的是正剧吗!?我真的是你女儿吗?!作者!看看我,看看我!(使劲摇晃作者)告诉我我不是你打了饱嗝生下来的!
第34章 野外,贝勒大圣堂
【西佛】
面对罗斯比家族的长矛,老马倌自然不会反抗,他们一行停下来了。
西佛躲在阴凉处,眼睛细眯,她看到了马车里头有一个女孩,还有壮硕的男人和胖男孩,西佛跟着莱雅拉见过不少达官贵人,只是略作对照,就肯定了这队可疑人马里的人举止不俗,绝不是一般的平民。
不过那些罗斯比城的护卫可不这么想,一手交钱,一手放人,如此的敷衍了事,西佛觉得要真是拜托他们来帮忙,那恐怕即便小姐没有故意放走他们的意思,提利尔家族的几位也能顺利离开。
西佛看着远去的马车,或许托曼、玛格丽和她的护卫就在上面。
为什么要放她们离开呢?
西佛想起在罗斯比城外和小姐交谈的时候。
“如果没有了托曼,小猫,”莱雅拉当时笑容清浅,似有所思,“告诉我,如果你是提利尔家族的人,你还有什么理由和史坦尼斯对抗,哪怕史坦尼斯更钟爱佛罗伦?我不知道你会怎么选,如果是我的话,没有坐拥人君,没有了能够宣称铁王座的理由,我恐怕会退一步向史坦尼斯屈服,以让自己的损失尽量少一些。”
莱雅拉侧首看着自己的侍女,“那样的话,我就会面对一个拥有全河湾的史坦尼斯,不,西佛,恐怕那样我就输定了,所以,让河湾人有个自立的理由吧。我需要的是独立自主,排斥其他人的控制,而不是和河湾拼个你死我活。”
没有了托曼的提利尔会投降,有了托曼的提利尔会和史坦尼斯分庭抗礼。
更深一步,聪明的侍女想到,西境的兰尼斯特面对北方的压力已经很难受了,如果再加上史坦尼斯,恐怕这个王国会很快迎来和平,毕竟,北境和河间不会太排斥史坦尼斯为王,面对除了西境之外的六国,西境没有半点机会。
莱雅拉,也同样没有了机会。
小姐恐怕,恐怕不需要一个和平的王国,毕竟,混乱才是阶梯。
那么这一趟自己是干嘛来的呢?
西佛瞧向身边的多曼罗斯比,这个男孩眼睛闪闪发亮,脸上是兴奋的红晕。
对,这一次调动人马是图谋罗斯比,而非提利尔,现在,罗斯比城里没几个守卫。
【莱雅拉】
加兰的反抗对于数十名士兵来说毫无意义,他不甘地就缚,我转向提利尔的金袍,高声而问:“玫瑰已经蔫了!今天正是花败之时,尔等是要负隅顽抗,还是回家睡炕,我给你们三分钟!”
他们面对的是我的金袍,还有不知所措,但是看情形该是我的盟友的风暴地骑兵。
不用选,长矛与剑落地响成一片。
这就好,最血腥的一仗被避免了,提利尔在全君临最强大的武装已然束手就擒。
“伦赛,接收他们。”
我简单地吩咐了一下手尾,重新翻身上马,“其他的地方消息如何?”
“小姐,处女居那边已经杀进去了,他们打得很顽强。”
“有多少人?”
“四百多。”
“其他地方呢?”
“贝勒大圣堂乱成一片,现在龙穴那边也闹哄哄的。”
“命令灰卫开拔进驻大圣堂,向其他的金袍求援。”
“其他的金袍?可是,风暴地的大人已经没了。”这位传令官指着地上的尸体一具,真是见了异鬼了,没啦?
风暴地在蓝礼活着的时候对这位国王忠心耿耿,是他最宠信的臣子,六个金袍司令里有三个,结果全在场,躺着。
正好。
“你,就是你,以后就是金袍的司令,去,带上几个人临时接收金袍,还有把这些风暴地人收治一下。”
至于我,我驰骋向大圣堂的方向,希望不会太迟,虽说是掀桌把总主教一派给打了,但是这屋子得留着啊。
还有我的金库!不过我相信教会,哪会让暴民简简单单就拿到他们的积蓄?
【北境】
风帆无边无际,飘荡在整个大洋,遥望远方,苦等着渡鸦的讯息,风在耳旁低语着,站在“三淹人”塔勒身边的正是雅拉葛雷乔伊,她身上遍是盐渍和黑泥,这是长期航行的水手必然会有的标志,所有人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