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话地去够那本学城的论文集,“第二百五十页,读第三段。”他说道。
我自然照办,乖乖地用小手抱下大部头,翻开厚厚的羊皮纸书籍,“劳勃拜拉席恩之所以称王绝非只是因为叛军胜利的原因,更是因为劳勃拜拉席恩本人本来就是王座的顺位继承人之一,在坦格利安家族之外距离王座最近的一个。”
“对,就是这一段。”乌瑟学士应道。
于是我继续,“坦格利安血脉人丁凋零,似乎无人幸存,即便有,也远在海外。而拜拉席恩家族血统源自征服者伊耿,劳勃的长辈更是伊耿五世的女儿雷蕾坦格利安,所以,他称了王。”
“这就是道理,雪诺,光战争没有用,战争只会让人恐惧。而律法,基于血脉的统治,才是让人正当合法坐上王位的根基。”切,才怪咧,“征服者”伊耿啥血统,龙王?不,哪怕是瓦雷利亚人最早也不过是放羊的部落。
到了中午时,早上的课程结束,对为什么会受这样的教育,我大抵有一些猜测。
卢斯波顿大人需要的是能深入到敌人或盟友当中的我,这种深入是各个层面的,我必须能够表现出闺秀的风范和学识,对美酒和餐点体现出不俗的品味,以让贵人们对我垂涎不已。同时,我需要学会不被毒死,并给该被解决的人下毒。
我还必须了解城堡防御和人员安排,掌握财富与资产,统帅军队或建立军队。以便在必要的时候取我未来的情夫而代之,为波顿家族提供强有力的支持。
毕竟,只会勾引和捣乱成不了大事,毫无治理能力的棋子只能给卢斯波顿大人拖后腿,听起来,我像是要给他当间谍。
我很怀疑,卢斯波顿大人真的当我已经忘了撒拉的事情,他当真以为我学了这么多以后,不会报仇?
还是说他以为,让我从平民的苦难和挣扎之中脱离出来,有更好的衣服和食物,还有贵族的教育,会是我这辈子可遇不可求的恩惠,我一定感激涕零?不,我只要我妈妈!
再或者他根本就不在乎,不在乎我的憎恨,不在乎我的痛苦,对恐怖堡伯爵而言,我什么都不是,他有这个自信让我在他手里永远翻不了身。
我无从得知他的想法,但是从我对他不多的认识来看,毫无疑问的一点是,他想要榨干我的价值。
妈妈的蓝眼睛如此夺目,她在看着我,我绝不辜负。
下午我被带到了恐怖堡的庭院里,罗加马尔锡爵士,一个十足傲慢的爵爷,他曾经带队把我和妈妈从家里抓走,他是恐怖堡教头,将教我马术。
“你要从骑乘小马开始,雪诺。”他根本就没看我,似乎他的学生是石墙下的杂草,而不是恐怖堡的女儿。
“我会给你用婚生子(他强调这个词)多米利克波顿小时候用过的特殊马具,用完以后擦洗干净,夫人吩咐的,如果你的味道留在上面,你就去吃鞭子吧。”罗加爵士这样告诉我,就好像那副马具有多么稀奇,而我浑身都是臭大便一样。
“过段时间你将学习照料马匹,以便你对马这种生物更加熟悉,需要的时候,你要伺候恐怖堡的主人们,还有他们的马。”
然后是训犬师骨头本,一个老头子,教我剥皮,他自然找不到活人给我练手,所以我们剥的是兔子,骨头本告诉我,有时卢斯波顿大人会心血来潮去打猎,据说当年卢斯波顿大人就是在打猎时遇到了拉姆斯雪诺的娘,然后给播了种。
遇到恐怖堡伯爵他老人家亲自出马的时候,我将需要剥野猪、鹿、狐狸和狼,偶尔会有熊。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要学剥皮,对兔兔这种可爱的小生物我下不了手,希望,我只是剥猎物,希望。
过了一阵子之后,卢斯波顿大人从南方请了一位修女过来,我听到嘟哝说那是一个谷地娘们。
稍后,卢斯波顿大人召见了我,我来到了他的专属小房间,他躺在床上,胸膛和四肢爬满水蛭,我听说这种水蛭来自颈泽,每采集一桶新鲜的,都会死几个人。
“这是你的教育对象,莱雅拉雪诺,”卢斯波顿大人一如既往地轻声说道,“凯拉修女,教她礼仪、舞蹈和着装打扮。”
“当然,”凯拉修女打量着我露出一丝微笑,她脸很宽,嘴唇厚,鼻子塌塌的,身穿灰色的袍子,除了脸和手之外,没有露出半寸皮肤和毛发。
我猜这样的尊容一定让卢斯波顿大人的夫人非常放心。
“看哪,好一个可爱的小姑娘,我保证,波顿大人,她将是一位可人的淑女,然后是贤惠的夫人,我会教你礼仪和舞蹈,还有衣饰,以及刺绣和信仰,莱雅拉,以七神的名义,我保证。”
她试图和蔼可亲,可是她的雇主冰冷无情,“北境人是先民的后裔,这里唯有心树,没有七神的容身之地,别试图在这里盖圣堂。”
我在乌瑟学士的课上了解到,在久远的过去,先民曾遍布维斯特洛,直到安达尔人渡过海洋,带来了他们的七神。
到了今天,先民的后裔中只有北境人和零星的南方人还信仰旧神,安达尔人通过战争或联姻的方式掌控了北境之外地区,其后代大部分是七神的信徒,为了与旧神区分,七神也被称为新神。
“新神喜欢让人发下各种誓言,喜欢让人为了信仰献出一切,所以新神有教会,有修女和修士,旧神可没有这些。”这是乌瑟学士解释给我的话。
回到我当下面对的事情。
“以及,”波顿大人平静地吐露道,“不要用南方那一套,我不需要淑女,你要教的是礼仪、舞蹈和着装打扮。”
凯拉修女的双唇张了张,最终不敢抗议。大概她是听过恐怖堡的恐怖吧。
事后,凯拉修女在庭院中教我走路的姿态,她似乎讨厌呆在阴暗的恐怖堡里头,“从南方到北方,莱雅拉,每一座城堡都死过无数的人,但是只有这一座让我毛骨悚然。”
凯拉修女抱怨道,然后继续对我露出温和的笑容,“我会让你变成一位能够嫁给雷德温家、海塔尔家或者罗宛家的好姑娘,哪怕是最挑剔的老人也找不到你的半点问题。”
这三个家族都是河湾地的大贵族,而河湾地拥有维斯特洛最多的人口和财富,同时也拥有最古板的骑士精神和荣誉守则。
“雷德温?”乌瑟学士搓了搓他满是褶皱的下巴,“书架上第四排,河湾地世系的第三卷 ,第一百五十页,你自己看吧,给我归纳一下,简单一点,咳!”
“雷德温家族拥有强大的海军,可以和国王的舰队匹敌,而他们的封地青亭岛则出产世界上最名贵的葡萄酒。”我乖乖地念道,“海塔尔家坐拥维斯特洛的第二大城市旧镇,借助贸易富可敌国,旧镇更是学城所在,这个家族或许掌握着不为人知的秘辛;罗宛家族的封地包括整个河湾地的北部,其下物产丰饶,臣子无数。”
相比于他们来说,河湾地的封君提利尔家族其实并不出彩,且论出身,不过是过去河湾王室园丁家族的管事。因此,提利尔家族虽然名义上坐拥整个河湾,却总是需要付出更多的代价和时间来整合自己的辖地。
在后来相处的过程中,我了解到凯拉修女虽然是谷地人,但是曾经在河湾地旧镇的圣母院学习,她试图给我灌输七神的信仰,还试探我的身份,而我守口如瓶。
我警告过她,她不听我的,我得保护我自己。最后,我害怕卢斯波顿大人,我害怕其他人向他打小报告,波顿的眼睛无处不在,所以我在其他人之前把凯拉修女的事告诉了卢斯波顿大人。
凯拉修女被割掉了舌头和眼珠子,她被赶出了恐怖堡,或许她以后只能当静默姐妹了,那群静默修女专门负责收无名尸,这倒是和凯拉修女的灰色袍子很相称。
为了那双蓝宝石一般的眸子,我必须拿走凯拉的眸子。
卢斯波顿大人又请了一位米娅修女,这一位长着马脸的老师话就少多了。
第5章 恐怖堡(四)
在三个月之后,卢斯波顿大人召见我。
侍从静悄悄地退了出去,我接过水桶,小心稳当地将水蛭放在卢斯波顿大人的胸膛和四肢上,我的手指更灵活纤巧,所以笨手笨脚的侍从爽快的把这活儿交给了我。
“你学了很久,都说书是死人的脑子,你现在肯定已经吃了不少脑子了,”他轻悠悠地说道,“先从脚下开始,说说波顿家族。”
“是,我的大人,”我应承道,“恐怖堡的波顿家族,纹章是粉底红色剥皮人,族语是吾刃锋利,其封君是北境守护及封君,临冬城的艾德史塔克公爵,当下的恐怖堡伯爵是卢斯波顿大人,其妻是蓓珊妮莱斯威尔夫人,他们唯一的婚生子是多米利克波顿。”
以及一大堆死去的私生子,拉姆斯做的好事。
“史塔克家族。”
“临冬城的史塔克家族,纹章是雪原奔狼,族语是凛冬将至,其封君是安达尔人、洛伊拿人和先民的国王,七大王国的统治者暨全境守护者劳勃拜拉席恩。”
这一串头衔好长,所以我停下喘了一口气。
“当下的临冬城公爵是艾德史塔克大人,其妻为凯特琳徒利夫人,他们有一儿一女,分别是罗柏史塔克和珊莎史塔克,据说凯特琳徒利夫人目前有孕在身。”
凯特琳徒利夫人目前怀的大概是艾莉娅史塔克,至于原著和电视剧里提到的布兰登史塔克(简称布兰)以及瑞肯史塔克,则根本还没出生呢。
卢斯波顿问了我好一些问题,大概是想看我脑子好不好使,学得如何。
这实在过分极了,他自己是这个世界最让人心悸的家伙,而他让我做个最讨人喜欢的?
“晚饭过后,蓓珊妮要见你,她曾经劝我把你嫁给她的表兄瑞卡德莱斯威尔,瑞卡德莱斯威尔和他的堂亲打架,和马睡觉,他还患过灰鳞病,已经毁容了,更别提他又老又瘸,你最好可以让蓓珊妮别来烦我,用这种事情烦我,你作用很大,野种,不该耗在一个无用的废物身上。”
蓓珊妮莱斯威尔是他的夫人,我猜是头一个需要我去取悦的人,作为妻子她恐怕不大喜欢私生女,所以这么久以来我都没见过她。
晚饭自然不会和卢斯波顿大人及其夫人一起吃,他们会在餐堂享用肉汁、白面包和新鲜的水果蔬菜。
而我则只能在“莱雅拉的房间”里,我的黑面包坚硬无比,必须泡着吃,里面还有麦麸、木屑和石头子儿,我的炖菜里不知道都放了什么,有一次我捞上来一个老鼠脑袋,上面毛都没褪。
我怀疑他故意针对我,不,不用怀疑,他就是故意针对我,而我必须忍耐,为了撒拉。
在面觐蓓珊妮莱斯威尔夫人时,我穿着简单的灰衬衣和褐色皮马甲,裙子是亚麻质地的,浅绿色。虽然吃的不行,但是因为卢斯波顿大人喜欢整洁,所以我穿的衣服和我的房间都很干净。
“蓓珊妮夫人,我是莱雅拉雪诺,承您的照顾和庇护,并问您安康。”我软软糯糯地说道,至少看起来,我有一切七岁小姑娘该有的天真和单纯。
“当然,谢谢,小野种莱雅拉,”蓓珊妮莱斯威尔夫人年过四旬,面显病容,她有一张方脸和有些严肃的表情,“刚才这方话你以后对王后或者国王去说吧,我听了起鸡皮疙瘩,你本来该叫阿莉雪诺来着。”
她招了招手,接过酒杯,我嗅到了芳香醇厚的气味儿,杯子里的酒液一定远胜卫兵们喝的酸臭玩意儿。
“下人告诉我时,我气坏了,我对我夫君说不行,听听这名字,这是渔村里卖肉的丫头才会取的,哪怕她流的是脏血,也是你的脏血,他说好吧,于是给了你这个来自山里的名字,喜欢吗?”
“谢谢您,夫人,我喜欢这个名字,山地氏族的名字。”
“生你的表子一开始不愿意,我好说歹说,先用的鞭子,然后灌她酒,她哭着说她的事儿,我告诉她下一次就是我夫君去了,然后她的惨事儿可以再多一件。”
她勉强扯起一个笑容,“你看,人总是要等刀剑快加身时才知道害怕,我本来以为你性子会野,因为你这个来自山里的名字,不过你还不错。”
“是的,夫人,托您的福,我会很乖。”我摆出羞怯的笑容,让因为她的羞辱而起的怒火不显于脸上。
“很好,守规矩就好,保持你的安静,我夫君一向喜欢和睦的氛围,安静的人民。”
她大概足够满意了,品着她的佳酿,下巴微微翘起,她嘱咐道:
“大概在下周,我儿子多米利克波顿就会回归,我会拨给你一个侍女,别人管叫红简妮的那个,红发的简妮,厨师的囡儿。
对,还有一件天鹅绒裙子,上次你洗澡时有聪明的丫头给量过你了,不过会宽松一些,你还在长。”
我乖巧地道谢,并一再承诺我一定守规矩,我竭力用大脑决定自己做什么,而不是感情,这让我能战战兢兢,揣摩夫人的心思,不出半点差错,而不是把她那个酒杯塞进她鼻孔里。
她依然觉得不够,我能看出她眼眸中的催促,好贪心。
于是我跪了下来,感激涕零,双手却握成了拳头,指甲掐进肉里,在她眼里,我就配跪着。
到多米利克波顿回来时,时间已经快到下一年了,明年会是伊耿历289年,我会是8岁,我命名日在一月,但是撒拉说不准具体是哪天,于是,在过去几年里,整个一月我和妈妈会任意决定命名日的时间,用心情好的一天来过我的命名日。
我站在迎接队伍里,穿着红色天鹅绒的小裙子,我们是如此安静,让我以为我们不是迎接,而是送葬,这样的话我该穿黑裙和黑纱才对。
如果是送葬的话,这里最像死人的就是卢斯波顿大人夫妇了。
“你知道多米利克在达斯丁家族做什么吗,野种?”波顿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
“他伺候达斯丁家族的遗孀,大人,也就是芭芭蕾莱斯威尔夫人,而这位夫人和蓓珊妮夫人来自同一个家族,换句话说,莱斯威尔家的两个女人分别嫁给了波顿和达斯丁。这样的联姻,让荒冢屯的达斯丁家族、溪流地的莱斯威尔家族和恐怖堡的波顿家族隐隐成为盟友。”
“联姻,你真是这么想的?让我解释给你听。”卢斯波顿大人轻描淡写地说道。
“芭芭蕾莱斯威尔夫人和丈夫威廉达斯丁伯爵结婚不到半年,威廉伯爵就响应艾德史塔克公爵的征召,随之南下参战,结果,他战死在了多恩的极乐塔下,而其封君艾德史塔克回到北境时两手空空,你觉得这里有问题吗,野种?”
“明明是新婚燕尔,她却乍闻死讯,他的丈夫死在遥远的南方,没了后嗣不提,她连根可供悼念的骨头都没有。”我回答道,“这是个问题,大人。”
“不止,野种,这位封君艾德史塔克公爵呢,从南方抱着一个名为琼恩雪诺的私生子回来了,他自己倒是跑去寻欢作乐生野种,却把为他而战的忠勇之士忘了,没错,他为了一个野种抛弃了自己将士的尸骨和遗孀。”
我感受到了卢斯波顿大人说这话时的冰冷视线,我知道了他的意思,是要警告我,别想因为别家野种的待遇心里不平衡,还因此做出什么事,卢斯波顿大人绝对不会手下留情,必要时,牺牲我他不会难过。
“艾德史塔克为了父兄复仇而兴兵,艾德史塔克把泣血忠臣抛在脑后,艾德史塔克根本不知道真正的荣誉,芭芭蕾莱斯威尔夫人因此对史塔克家族怀有刺骨的憎恨,我们三个家族的相互靠近与其说是因为联姻,不如说是出于对史塔克家族的厌恶。”
这话太可怕了,我感觉我嘴唇在抖,他为什么敢这么直白?
“史塔克家族答应过,会尽全力照顾每一位子民,守护每一个封臣,可是所有人都看到了,艾德史塔克没有做到,这让被无视的臣子心怀怨恨,所以,要违约违誓时,最好遮遮掩掩,否则背弃在先,就别怪自己的臣子。当然,”卢斯波顿敷衍地说道,“我们很忠诚,会履行一切该履行的义务。”比如什么?我想到后来会发生的事儿,在原著里,他可是亲自干掉了封君罗柏史塔克,难道他就是用罗柏先违背婚约作为借口安慰自己的?
地平线上出现了三个家族的旗帜,波顿家族的在后面,多米利克波顿虽然贵为唯一的婚生子和继承人,然而现在不过是一个侍童,他的身份还有待提高。
队伍渐近,我看到达斯丁家族的双斧王冠旗最多,其次是达斯丁家族的封臣金芒堡的史陶家族的金褐豹纹旗帜,他们在靠近,然后贵人们下车下马,我们迎了上去。
卢斯波顿大人为来客献上面包与盐,并感谢他们对多米利克波顿的教导,由旧神见证,宾客和主人将卸下武器高挂墙壁之上,共享盛宴,这是神圣的宾客权利,无人违背。
我尴尬,我非常的不知所措。我不是波顿的女儿,也和贵族没有任何关系,结果我穿着礼裙而非仆人的裙子,还站在队伍里迎接客人,我该用什么身份去开口?我能看到有来人在打量我,难道我就这样一语不发?
无论如何,我摆出恰到好处的微笑,有些像是鱼梁木上刻着的某张僵硬的脸,我跟在夫人的身后,带着红简妮,这个名为我侍女,却仗着比我高比我大,揉我脸抱着我睡觉的死丫头,一起陪同宾客中的女士。
“她是谁,蓓珊妮?”
“莱雅拉雪诺,芭芭蕾,一个野种。”蓓珊妮笑着答话,这让我脸上有些发热,我觉得她就是想看我笑话,不,她也是在针对芭芭蕾,芭芭蕾一个孩子都没有,她是不是想让芭芭蕾看看自己这里除了儿子之外还有个野种?
“是卢斯的?”芭芭蕾紧接着问道。
“不,不是,她是个野种,没人要的。”
芭芭蕾夫人颔首示意明了,“那也挺好,我倒希望我的丈夫留给我几个野种,而不是让我伴着一堆坟墓慢慢变老。”
达斯丁家族有悠久的历史,在遥远的过去,他们自称荒冢王,在更遥远的年代里,他们更是先民古王的守陵者。
如今身为史塔克家的封臣,达斯丁家族一直忠勇奉君,直到之前的“夺者战争”,仇恨滋生。
注视着我的眼神瞬间全都转开,蓓珊妮夫人的话让我有些沮丧,这会儿,我感觉我就像是一个穿着漂亮礼服的野人,不知道手往哪里摆,先迈哪只脚。
我曾经在一瞬间以为自己是她们中的一员,我以为我可以笑得婉约,与贵妇少女一同莺语浅唱,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