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米尔心底一沉。
“你是说,他们已经到了。”
“谁?”霍米疑惑地问出,“谁要到了?”
“师傅,师傅!看那边!”
答案就在地平线上。
西边的太阳光芒四射,人和马的影子出现在视野的尽头,被阳光拉得又细又长。
开始是一个掌旗的骑士,然后是一位又一位,把远方的平原挤得满满当当。
泰米尔眯起眼睛,看到了葛雷乔伊家族高扬的海怪旗帜,常春藤,这属于青枝家族,还有兰尼斯特的红底金狮,来自七国北境荒冢屯的黑冠双斧,莱斯威尔家族的红眼黑马,圣母、圣父和其他七神的雕像与方旗,以及
无法计数的剥皮人,来自恐怖堡的,如今是洛恩王国的剥皮人,他看到血红色的冠冕加在剥皮人的头顶,金色的镶边将最大的那一面装裱起来。
一个披着绛色披风的人影高傲地骑在白马上,她灰色的全身甲将每一寸肌肤都遮盖了起来。
“光之王哪。”泰米尔喃喃出声。
这比之前他作弊侥幸战胜的军队要恐怖的多。
这是一支纯粹的骑兵军团,人人都在马上!
呜呜呜
传承自维斯特洛北方的雄浑号角被吹响,其音回荡在平坦的黄金原野上。
红王来了。
作者的话: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发的短一些。
第3章 红袍营地(第二次黄金原野之战
黄金原野,辽阔无边。
呜呜呜
“动起来,”我瞧了一眼喊着口令的军官,当年在君临时,这是伦赛喊出过的话,“动起来,天佑洛恩,波顿万岁!”
“万岁!!!”并不整齐的高喊应着蹄鸣而起,我的军队开始了他们的狩猎。
枪骑兵们排成两列,踏马小跑,缓缓向前;弓骑兵的马速更快,从两翼划出一个弧度夹击红袍军的营地;马上步兵们踱在最后,他们分别围向三个方向,以阻挡不一会儿之后溃散的逃兵。
红袍军的营地一面朝水,水上自有河防队来处置,所以我只需要我的步兵将陆地上防个严实就好。
“红王万岁!!”
尘沙飞扬,正面的重骑兵手擎枪冲锋,我想起了在君临的日子。
当时,不管是杀小指头那一仗还是捉拿瑟曦的战斗,我都把自己当成了一名重骑兵,计算进军队数目里。
转眼间,时过境迁,我现在得把自己和剥皮卫队独立出来,不计入己方的士兵人数,因为全洛恩王国都不准我上战场。
提利昂还说,
“坦格利安有龙,故而国王和王子勇往直前,即便如此,陨落在龙背上的王室成员数不计数,红王,你连龙都没有,为什么要去给敌人制造一个打垮我方士气的机会?”
毫无疑问,如果我被抓或者被杀,那我的军队可能会面临崩溃,所以,我上战场没有好处,只有坏处。
“那劳勃呢?”我当时问提利昂。
“他死球了,”小恶魔直言不讳,“死在野猪手里,如果劳勃一世别一个劲儿往前冲,搞得自己毫无防备,那指不定现在还是他在当家呢。”
确实,前世所说的君子不利于危墙嘛,一个政治人物事关千千万万人的生死,就别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了。
身边是掌旗官亚里安青枝,他将旗子插在马蹄边的泥地上,“你也想上去冲锋?”
“是呀,可是没有龙的君王不配冲锋,”我安抚着胯下的小麦,喂它吃豆子,“只配和征召来的农兵一起,给爵爷们欢呼喝彩。”
“龙,即便有龙,也没必要冲锋,”亚里安的眼神流连在我的佩剑上,他拢了拢自己的银发,扎成个马尾,“毕竟,你的敌人射不死龙,可是射的死你。”
“如果没有了骑手,或者指挥者,魔龙会怎样?”我好奇问道。
“发狂发疯,在战场上目睹自己的龙骑士阵亡,对魔龙来说是一种耻辱,”亚里安眼现回忆,
“这也取决于龙和其主人的关系,有些龙或许也会一声不吭地逍遥飞走,所以,来自瓦雷利亚自由堡垒的龙王们,并非是一直骑着龙作战,对大部分敌人来说,根本就毫无必要,当他们看到天上有一头魔龙时,他们会骚动,当他们看到天上有两头魔龙时,他们会尖叫,当他们看到天上有三头魔龙时,他们要么会投降,要么会束手就缚。”
“所以,基本上龙王只要在天上飞一圈,就能平定大部分战事?”
“士气高昂,训练有素的军团不比魔龙更好获得,红王,”亚里安给了我一个微笑,“当洛伊拿和吉斯毁灭之后,我们就没什么敌手了。”
“你们?”我敏锐地抓住这个点,“还有,你好懂瓦雷利亚的知识,都是你娘告诉你的?”
“我热爱阅读,而我母亲,总是希望我有一些瓦雷利亚情怀。”青枝家的儿子这样敷衍道。
我不信。
“骑枪?”我下令。
“骑枪?!”
“该投入预备队了。”
我和我的卫兵就是预备队。
【泰米尔】
“我们还会再胜一次,对吗,师傅?”霍米紧紧抓住泰米尔的袍袖,“我们会击败黑暗,让圣火熊熊燃烧,对吗?”
泰米尔没有回答。
良久之后,敌人快到营地,泰米尔很怀疑,
未经训练的教徒搭建的那些土墙和木墙,是否阻拦得住骏马的践踏?
恐怕不信。
“我们会胜利,光之王会保佑我们,对吗!?”红袍僧霍米抓得更紧了,浑然没有平素敬老的风范,“他的火焰会吞噬敌人,愿光之王荣耀子民。”
“不,”泰米尔说,一把匕首出现在他指尖,“有时,霍米,为了消灭敌人,需要作出必要的牺牲!”
噗!
尖刺捅入霍米的腹部!
泰米尔本人当然不会是牺牲者,那么就需要别人来殉教了。
“带上那个乔拉,我们走。”他吩咐自己最信任的几个圣火之手,汉子们架住霍米,捂住他的嘴,将身受重伤的年轻红袍带离此处。
里斯的拉赫洛神庙,会记得你的,霍米。
这是泰米尔无情的承诺。
他唯一的生机是趁乱逃出,然后等待莱雅拉的故去。
总之,泰米尔会告诉世界,发生的一切,让英烈永生在纪念碑上,让长夜的使者埋骨于此处,丰功伟绩皆为他所有。
目前嘛。
这些教徒还有信仰,他们还以为能赢,想必能多抵挡一阵。
【亚里安】
马踏大地的声音是如此密集,就像是上万人在敲打鼓点,枪骑兵从正门杀了进去,好一些纵马跳过低矮的墙壁,引起惊叫无数。
我甚至听到了女人和孩子在叫,数量还不少,不知道是他们掠夺的人口,还是直接拖家带口而来?
依照多日来的侦查和河垒的报告,对方没有太多经过训练的好手,长弓稀少,更缺乏弩和器械。
所以
马弓射出寥落的箭矢,亚里安看到纷乱的人影里发出惨叫和哭嚎,没什么反击。
原定的计划是让弓骑兵在对方结阵之前先行用弓箭打击,以消磨对手的士气,甚至可能可以直接让敌人崩溃,结果呢,现在一看,还没等那些多斯拉克骑兵用他们的骨灵弓射出第一支箭,敌人已经倒下了。
“尽量抓活的?!”马蹄阵阵中亚里安朝红王大声询问。
“泰米尔!乔拉莫尔蒙!这两个人最好是活的!”
她要杀了那个红袍,为伦赛佛索威复仇!
“传令!去传令!”他大喊,几骑卫兵离开剥皮马队向四方的人马而去。
第4章 红袍营地(下)
【泰米尔】
一阵动弹,让一只夜鹭被惊起,那是灰发上污浆在滴落,里斯的高阶牧师泰米尔正在蛰伏。
他躲在河滩里,任由淤泥和水沾染自己干净的红色大袍,脚上有些刺痛,应该是泥巴里的水蛭在叮咬。
两个圣火之手陪着他,他们各自照料着一个人,乔拉莫尔蒙昏迷不醒,缚影师挺着大肚子发出微小的呻吟。
对方的使者并不觉得缚影师是个多么高贵的人,他没认出她,可是,他没有抵挡住美色的诱惑。
而这个使者是见过莱雅拉的。
就好像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和梅丽珊卓交欢,生下的影子杀手认出了史坦尼斯的弟弟蓝礼,并杀掉了他一样。
这个使者见过莱雅拉,那么,缚影师的影子杀手就能根据他的记忆,找出谁是莱雅拉,并杀掉她。
回到当下。
他们在目睹这支军队的完蛋。
一开始时,泰米尔以为,莱雅拉只不过是一个被流放的女人,穷光蛋,毫无势力,当时莱雅拉在匕首湖打败了达夏和那群流亡自科霍尔的红袍僧,不过表现出的实力并不算强大,只是三千军队而已。
所以,加上魔法,泰米尔觉得自己有把握。
可是不曾想,莱雅拉居然能拿下科霍尔及周边上千万的人口,实力一下猛涨!
一个私生女,一个破佣兵,来到自由贸易城邦不过一年有余,居然就称王称霸了!!!
太扯了。
这就好像一个农民今天还在苦耕,明天就穿着丝绸在宫殿里耀武扬威。
太扯了。
除了是寒神的阴谋,还能怎么解释?
在出征时,他还心不在焉,满心想着荣耀与利禄。
可是随着军队越加深入,泰米尔就越发感到古怪。
那些村庄,他不清楚这些毫无根由的体制是莱雅拉从何想出的,更没想到自己要凭着暗杀来解决第一次大战。
这不止是因为莱雅拉出乎意料的难缠,更是因为自己这方出乎意料的没本事,军心全靠光之王,指挥全靠绑来的乔拉,打仗全靠猝不及防。
泰米尔在带兵的过程中越发地知晓一个要命的事实,这帮武装教徒只配游行和欢呼。理论上看简单明了:里斯人本来就不以尚武出名,何况他的教徒多半都是底层人士,连铠甲都没见过。
可是多少军队都是由这样的混子组成的?不也一样可以胜利?
反正,他意识到,趁着对方的主帅暴毙搞搞偷袭还行,面对面硬碰那是给敌人送战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