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蓝色的蛇瞳直视前方,晶莹的鳞片包裹着硕大的身躯,双翼的阴影划过大家伙儿的头顶,快如闪电,一霎而过。
地面上渺小的人群不禁裹紧了自己的衣裳,因为冰龙的传说
传说,在白色剔透的双翼下,大地霜雪,一切冰冻,只有冬日的孩子能够存活。
现在,传说变成了现实,大海死寂一片,天空中龙吟悠长。
“往南方飞去了。”托格描述,“你听过维斯特洛自由民口中冬孩子的故事吗?”
“没有,”卡索敬畏地看着这一幕,看着远去的影子变成小点,消失无踪,“那是什么故事?”
“冬日的寒风笼罩大地,所有的孩子都受不了寒冷,回去了温暖的家中,只有矛民的女儿阿黛拉,在风雪里凝视着带来大冰冻的冰龙,她骑在宽阔冰冷的背脊上,长翼展开,冬日的阿黛拉,尽享寒风。”
“你现在说这个故事,是想说明什么,既然有冰龙,自然也会有冬孩吗?”
“不,”托格摇了摇头,“重点是末尾,邪恶的灼夏使唤着无数的火龙袭击了阿黛拉的家园,只有冰龙,才能拯救一切,
当冰龙杀尽了一切魔龙之后,它展翅击空,消失在天边,冬天的孩子阿黛拉感觉冰冷的自己开始变得温暖,却再也无法与寒冬对话,最终失去了一切关于冬季的记忆。”
邪恶的灼夏。
夏天。
即便能承受寒冷之重,伊班人也知道,夏天才是适合他们生活的季节,而故事里的夏天却是邪恶的。
两人相互对视,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恐惧与迷茫。
不提这个民间故事里的暗示,
为什么,为什么童话里的奇物会活生生地存在在他们眼前?
如果说,故事都是真的,
那么,那么会有多少
有多少故事里的造物,会真实地出现?
作者的话:1.群星就位教这章里的东西几乎都是私设,还有诺佛斯的地理。2._(:з」∠)_又迟了,明天可能也会晚一点。3.这里冰龙和阿黛拉的故事,和灼夏与寒冬的斗争,来自于马丁的小说《冰龙》。
第25章 蕾妮拉之吻(中)
蕾妮拉之吻是一个狭小的隘口,巡山人告诉我,在隘口里头的两边是斜坡,可以埋伏人,不过应该不足以供骏马驰骋,假如骑马而过,就是在当靶子。
所以,现在,不管是哲科手下的多斯拉克人,还是我们,都只能下马作战了。
展翅的鹰翼盘旋在空中,两位巡山人身轻如燕,跳跃翻动在磐岩之间,后头跟着一群罗圈腿汉子,这些自由团的骑手爬山吃力,但是他们体力不差,勉强跟得上前头的步伐。
罗圈腿也算是马上民族的特色了,终日在马背上生活就是会造成这样的不便,有好些咆哮武士到老年时甚至会无法行动,因为他们的腿部变形,造成膝盖和脚踝实在不堪一用。
这件事告诉我们,矫正腿型是很必要的,年轻时吃点苦可以到老时不拄拐。
不过这年代的男人多半活不到垂暮之年。
没有平坦的路径可供包抄,所以我们决定从山上俯攻埋伏着的多斯拉克人。
自由团的三千名士兵在蕾妮拉之吻前摆开阵势,让他们不敢主动通过狭窄的山间小道出击。
另外一千士兵加上一半我带来的卫兵、射手与带弩侍从轻装爬上蕾妮雅之吻的山壁,用石头和弩箭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啊,还有野火。
当敌人发生混乱开始后撤时,身着全身板甲或半身板甲的步行骑士驱前开道,直面无甲的多斯拉克咆哮武士,我们莽过这条小道,狭路相逢勇(土)者(豪)胜,万无一失,除非山崩。
我看着去山上夹击的他们消失在陡峭的峰峦中,然后收回自己的目光,转而望向眼前的场景。
当然不会无聊地坐等战斗开始,米歇尔爵士和我新的掌旗官席恩葛雷乔伊正在练剑,以麻痹对方暗中的眼线。
两人都穿着全套的板甲,从脸到脚趾全被钢铁包裹,关节弱点均护有链甲,且为罩袍所遮盖。
他们相互对视,直背曲腿,右手持柄,左手扶着剑脊中央。
当双方的防护都到了板甲的水准时,用长剑简单地挥砍切削是无法破甲致伤的,更需要技巧来获胜,就像是我当初和詹姆兰尼斯特在红堡花园里的决斗一样。
前世电视剧里那种,一剑砍翻一个披板甲的卫兵这种事,基本上很难存在。
全甲剑术打起来没那么爽快。他们采用半剑式起手。
席恩铁靴一顿,率先向米歇尔发起冲击!
谷地剑客先行防守,他拦住席恩握住长剑中端的左手,非常利落地将剑柄绞如席恩双腕之间,然后将全身附着铁甲的重量压在席恩脆弱的手臂上。
海怪之子哪能承受这样突如其来的猛力?他被迫单膝跪地,憨厚地咬牙坚持,可是这样的姿势决定了他重心不稳,米歇尔爵士轻松地将他掀翻在地,侧倒的惯性让席恩的面甲掀开。
胜负已分。
早在君临时,我就隐约感到了我们这些北境人面对南方人时的劣势。
北境的对手多半是更北方的野人,我们平时仅用锁甲和板甲衣多半就足够,而南方的大贵族多有一身定制的全身板甲。
这不仅是装备上有差距,当双方在装备上平等时,北境人即便是身着板甲也缺乏对敌的经验,闻名谷地的米歇尔打败席恩的过程娴熟而轻松。
“我需要两到三个人,”米歇尔提着自己的长剑,高声邀战,“押上我的马,谁打赢了我,就把马牵走!”
够臭屁!
“好!”我招呼“侍从”亚里安,“取我的红臂来!”
红臂,那把仿前世德国双手剑的大剑,在君临又重制了一遍,我已经向科霍尔人下了订单,估计很快就有瓦雷利亚版本的了。
没错,我又要仗着这个世界人没见过德国双手剑的剑格来欺负人了,我很清楚,哪怕是这种双手武器也打不破米歇尔的板甲,有内盔(感谢读者“老虎”提供的翻译)和武装衣充当缓震,靠钝击打出内伤的可能性也不大。
他不是要两个人上吗?砸懵他就行。
亚里安很快就抱来了我的武器,“旗开得胜,我的君主。”
“承你吉言。”我单手接过。
“这是什么?”米歇尔好奇地打量过环状护手和锚爪,维斯特洛大陆颇有前世不列颠的风格,只有类似苏格兰大剑的北境双手剑,没有德国双手剑。
“这是红臂,”我回答,“九磅(四公斤)重,长约五英尺(1.5米)。”
“你想要用这个敲我的脑袋,利用长度来让我只能挨打,然后叫另外一个人近我的身打败我。”他推测我的意图,语气确凿。
【诺佛斯某处,迷宫】
这个由石壁构成的洞中迷宫是何人所建?无人知晓,旧镇学城的学士们将那些神秘的建造者,直白地称为“迷宫营造着”(Mazemakers)。
在厄斯索斯大陆和城邦罗拉斯,都有大量的迷宫存在。罗拉斯人说在遥远的过去,那些制造迷宫的人将迷宫当做城堡和庇护所,尽管如此,他们依然没有抵挡住自己的敌人,最终被深海里的噩梦给杀光了。
这个世界的海洋不止有海怪,老人们讲,凡人在海面上称王称霸,可是在大海的深处,却有它真正的主人。
现在,铁盾团和他们暂时的领袖阿俊就藏身于群山里这样的一座迷宫之中,在群星就位教了解过不少密辛的阿俊知道,迷宫里隐藏着秘密。
每一座迷宫都埋藏着一块巨大拼图的碎片,当这个巨大的拼图完成时,会揭开关于这个世界的一个,难以言说,不可理喻的真相。
在之前,阿俊干掉了铁盾团的阳夏,又想方设法摆脱了那帮背后操控这个兵团的老朽。
可是,当时在羊门外,面对莱雅拉几乎算是唾手而得的征服,阿俊碰壁且踟蹰了。
显然,当时自由团进入羊门时毫不费力,如果铁盾团当时发起进攻,很可能会损失过大,实在是没有必要。
所以,最终,他没有依照原有的计划,让科霍尔变得混乱,以让他的教门浑水摸鱼。
而是率领铁盾团一千名官兵遁入了山中,来到了这个地图上标识的遗迹,既是躲避外头的纷乱与冬日的寒风,也是顺道寻求揭示这里可能存在的神秘。
这个迷宫太大了,哪怕加上掳掠来的诺佛斯山民,也不过探索了一小部分。
他们用麻绳拴在腰上,以防迷失方向,然后一点一点地拓下迷宫里的壁画,并画出结构,以供群星下的学者分析,当然,阿俊给铁盾团士兵的说法是,把这些材料卖给那些探险家和贵族。
洞中没有太阳和月亮,大家失去了时间,日子变得单调了起来。
这天。
黑色的包裹在颤动,那是阿俊随身携带,不准任何人查探的秘密,这个包裹意味着
信息。
阿俊遣散了周围的兵士,解开包裹外的麻绳,
两团幽光浮现在空洞的眼眶里,包裹中藏着一个颅骨,若是平时,颅骨通常都安静如死物,要是发生了眼前这样的奇怪之事,就是有话要说:
“彰显你的能力,让洛恩王国的红王莱雅拉知道,群星就位教可以与她合作。”
这个命令学问可大。
怎样可以让莱雅拉与群星就位教合作?那既要表现出群星就位教对莱雅拉的价值,也要让莱雅拉投鼠忌器,不会直接撕破脸剿灭教门。
阿俊有些头痛,按照铁盾团之前的一系列做法,那个红王会相信他才是怪事。
或许,震天雷?
第26章 蕾妮拉之吻(下)
【达术“寇”】
肩膀有些痛,他油亮光滑的肌肉上处处青紫,这是大战带来的创伤。
达术正值三十岁,身强力壮,他和他的卡斯在诺佛斯之战里和哲科卡奥失散了,当时一整队的诺佛斯民兵列出方阵冲锋,即便是马上的箭雨也压不住这些山民的气焰,最终,多斯拉克人人仰马翻,四散奔逃。
此役之后,达术和他的卡斯(意为部族)在群山中迷失了方向,当下他的人里也混着其他卡斯的武士,不管是哪一个的属下,每一个咆哮武士都割掉了自己代表长胜的辫子和铃铛。
又一次地,多斯拉克人在诺佛斯人面前战败,败给了一群山里的猎人、果农和矿工,奇耻大辱。
可是达术无暇顾及这样的荣辱,他一直能感觉到,当行走在雪地里的山间时,周围有盯着自己后背的视线,他们被跟踪了。
一开始,咆哮武士们恢复了意志之后,曾试图捉出跟随他们的尾巴,可是最终徒劳无功,围捕巡山人的壮汉在失散后被割喉,或者脚踝和身上受创,难以行动。
水和食物一天一天在减少,到了后面,冻毙和内讧造成的减员越来越多,没有任何一个马人再去在乎是不是被人给盯着,只是活下去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然后,他们遇到了新的麻烦,一群扬着红人和鹰旗的骑手。
达术和他的卡斯一直在前进,试图甩开那群阴魂不散的敌人,可是他们发现对方不但没有迷失,反而越来越近,死缠不舍,自己派出的斥候一直在死去。
于是,待到这个狭窄的隘口时,达术决定绝地反击,一了百了。
或许他们会离开?他猜测,毕竟强攻眼前的天险实在不明智。
他们大概不会坚强如自己。
这些城里人一贯软弱不堪,只能凭借高墙提供保护,才敢与多斯拉克人对视。
没错,他们会乖乖溜走,被自己的懦弱给击败!
不论如何,达术打定主意绝对不出这道狭道,无论外面发生什么。
他要等在另外一头,如果对方强攻,那正好一点一点磨死,这样虽然不符合多斯拉克武士的荣誉,但是是稳妥的办法。
马人们在天寒地冻中分散到了隘口两端,他们等待着敌人突入,却丝毫不见踪影,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寒风中寸头的咆哮武士们嚼着肉干,开始怀念暖火和热食,尽管多斯拉克人的勇气和坚强闻名遐迩,可是在败仗和天气的打击下,他们士气异常低迷。
现在,草原上又是怎样的一副情景?达术心想,他并非没有经历过冬天,可是却从未经历过如此残酷的寒冬,天气似乎发了疯,一股劲儿地冻死着武士和骏马,就像是敦促他们向南而居的鞭子一样。
碰!
“啊!”
达术眼前一花,他惊起后退,一块石头砸在了眼前一个血盟卫的肩膀上。
惊叫和怒喊不止响起在他眼前,箭枝、冰块、石头,无数的坠物纷落如雨,“上面,他们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