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感受周遭的动静,毕竟这是个有魔法的世界,谁知道这片颅林中会有什么?
暂时无事。
“是这个吗?”我掏出一块石片,上头有红色的篆文,形似十字与又字交叠。
据说这是来自神庙堡垒的圣徽,看起来古朴而原始,厄斯索斯的教派和信仰太过繁多,让我感觉像是前世武侠小说里的江湖门派,我也说不清诺佛斯的那一个宗门是敌是友。
“拿在您手中,向河的那边展示,他们看得到。”
哇,视力真好。
也不排除是有些超自然效果在发生作用。
我依言而做,不一会儿之后,凭空出现了两个人,一些士兵揉着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老眼昏花。
很不赖的斥候。
二人淌过暗流河,自我介绍是诺佛斯的巡山人,猫爪和长腿,他们告诉了我们附近的情况。
“双峰岭之战以后,多斯拉克人被打散了,有一股两千多的马人就在附近,其中有一半是奴隶。”
我不知道那个什么双峰岭之战是啥,双峰岭大概就在诺佛斯山脉里,听名字能知道大概的形状。
我知道的是战事将起,有这些巡山人相助,我们可以尝试一举歼灭。
作者的话:累死了,呜呜嘤嘤
第24章 蕾妮拉之吻(上)
眼前的道路宛如绝境长城黑城堡的城门道,巨人尸体的小肠,阴冷曲折且悠长。
无火无星,我摸索着前进,身着许久未穿的褐色亚麻长裙,腰上是一条粗麻绳,头巾用铜环箍在发间,就像是夏日河间地的村妇。
我能察觉到有人在后面追逐,却并不着急,步履镇静缓慢,悠闲地驱前。
果不其然,“莱雅拉。”身后的人叫响我的名字。
这声音似曾相识,我转身而视,再度与君临烟雾巷那个巫魔女相会。
“你在寻找我,”我确凿地说,“女巫,对另外一个有魔力的人使用这样的魔法可是很危险的。”
我大概能理解这个魔法是怎么回事:
在这个世界,梦是很玄的。
坦格利安家族的龙梦可以揭示未来(却无法改变),狼灵的梦可以附着在自己最亲密的动物伙伴身上,绿先知的梦境则可以看到过去和未来,却要以牺牲一部分肢体作为代价,来换取这样的能力。
我的梦?多半与死者有关,我可以看到死者的记忆,例如死前的那一刻,也算是可以看到过去的一部分吧。
挺没用的梦境,没法选择能看哪个逝者的过去,只能被动接受。
而我现在这个梦,是被人操纵的。
未必需要太强大的力量,却需要很精深的技巧,不亚于操控一个影子杀手去刺杀自己的目标,大体的原理是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景象,去迎合对方的特质,在我身上,就是以”死者的回忆”这样的景象出现,从而与远方的人沟通。
可以说,这是一个搜寻和沟通的技法。
我能感受到,在千里之外,她以一只狐狸、一只白鸽和一条狗的生命为代价,想要与我对话。
我同样感觉得到,只要我一个心念,就能在梦里杀死她,她这么做,是在冒险,毕竟她并非是“死者的记忆”,而是伪装成这个模样。
挺没用的法术。
不过老实说,这个世界的魔法某种意义上而言都很没用,例如丹妮莉丝死了她的丈夫卓戈卡奥,然后以此为代价唤醒了魔龙,如果按照某种脉络来说,更确切地应该是丹妮莉丝用自己兄弟雷加与韦赛里斯,以及丈夫卓戈的性命,才唤醒了三头她的龙。
要让她自己选,恐怕她宁愿选择让那三个人活过来,而不是以龙的形式活在孤独的女王身边,哪怕韦赛里斯是个打妹妹的渣男。
她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手中没有武器,就好像她能有似的。
“我没有恶意,红王,新洛伊拿的巫王,如果不是实在难以找到你,我肯定不会愿意冒这个险。”
“你的来意?”
“群星就位教,也就是我的教门,想与你合作,仅此而已。”
神了,和你们合作?那和在前世支持义和拳有啥区别?
啊不对,义和拳还算有点正当的理由,群星就位教压根就和奥姆真理教那类差不多嘛。
“哪种意义上的合作,像是在女王堡掀起暴乱那种?”
“我得承认,对您的惧怕让我们产生了许多不明智的举动,”她确定道,“但是,我们的共同点比不同点要多得多,您尊重知识,我们也一样,我们可以帮助您建设您的大学,让科霍尔成为第二个亚夏,魔法永盛之地。”
亚夏,阴影之地,魔法最多的地方,巫师屡见不鲜。
但是有个小问题,亚夏没有孩子,据说孕妇在那里生产,所获只会是死胎。
而且,亚夏得天独厚,哪能想打造就打造?
“这不可能,也没必要,另外,你们要的是什么?”我问道。
“一块没有拉赫洛及其爪牙的地方,也不会有黑山羊或者其他的信仰敌视我的教门。”
啊,她要的是自由发展,最好是受统治者的支持。
可以想见,作为一个传播极广的地下邪教,偶尔也会需要一个能够正大光明地出没,并且有一定社会地位和待遇的地区,来作为自己的根据地。
或许这就是凡俗中群星就位教的教徒当前所追寻的目的。
这就可以解释他们的一些举动了,在女王堡和背叛我的佛雷家族合作,恐怕是为了扶持和控制掌权者,以在幕后获得一块能够自主的地盘。
这在其他地区都非常难以办到,原因无他,拉赫洛麾下的红神教徒将群星就位教视作远古异神的党羽,七神教会也在防备他们,所有的民族多少也有自己的正信,并排斥群星就位教这类异端学说。
因此,在骸骨山脉以东,在现有的城邦和王国里,哪怕是在信仰自由的布拉佛斯,他们几乎也不可能有什么作为,太过于臭名昭著了。
而且,想想烟雾巷我看到的那些景象,那只是群星就位教最新的据点而已,他们名声差是应该的。
“我不大可能允许你们在我宫殿的墙角画漩涡。
也不大可能会让你在我的科霍尔杀人祭星。”
她干脆地许诺:“没事,这部分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干,在你的地盘,我们主要招收弟子,培训教育。”
就是说让我的洛恩王国成为极端分子的培训基地?流氓国家,嗯?
“也不行,你们这作风我没法接受。”
她不急不躁,“您可以继续考虑,我们愿意与您达成一致,
啊,对了,”她开始消失,余音犹在,
“我们有个军团,就在你的附近。”
这是在威胁我?
入境第四天,诺佛斯的山中。
我们在追猎一群多斯拉克的散兵游勇,群鹰飞翔在天际,这是军团的眼睛,让所有山里的情形一览无遗。
马队在群山中极其受限,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我带自由团出访诺佛斯的原因:
不带工兵,山地军以及攻城器械,足以显示没有威胁,同时四千骑兵并不是只有在马上才能作战,如果全军覆没也不会让王国太过伤筋动骨,有诚意并能自保。
现在,在我眼前,薄雾荡漾在峭岩之间,缭绕直至远方。
嶙峋的怪石矗立,将山间的过道变成了一片迷宫,诺佛斯人将这里称为石树林,林中的树木全是石头。
长腿在我耳边敬畏地低语:“大胡子僧侣说,这里曾经是一片封冻住的河川,当夏日唤醒了大地时,万年的冰雪融化,变成流水,奔向大海,只留下了被水流雕琢的石柱,作为过去那股洪流的记忆。”
他和猫爪是一对同性恋人,吃住皆在一起,同时也是精悍的战士和驯鹰者,与他们的猛禽亲密无间。
“诺佛斯与科霍尔之间不是有瓦雷利亚大道吗?这里可不像是瓦雷利亚奴隶修建的宽敞道路。”我质疑道。
“是的,莱雅拉国王,但是几个月前哲科的卡拉萨就是从瓦雷利亚大道长驱直入,我们为了彻底剿灭那些多斯拉克人,制造了一起山崩,路被封死了,所以,那里如今一片混乱。”
代价这么大。
“铁盾团是不是在那?”我“不经意”地问道。
“一个佣兵团?没听过这个名号。”
我想起了那个阿俊,还有那个都头阳夏,他们相互对话时的个别字句我能凭借前世所知猜出来。
就如同维斯特洛通用语与前世的现代英语类似一样,这个世界仪地的语言和前世的汉语亦有共通之处。
他们真是神出鬼没。
突然,鹰鸣声起,三只猛禽在回返向主人身边。
“红王,‘巴什’看到石头林那边有一群人。”
“大人,”长腿在胸前曲起手肘,任由他的山鹰栖上,“在石树林的东边,我们正在前往的方向是蕾妮拉之吻,一群多斯拉克人在那里设了伏。”
“蕾妮拉之吻?”我扬眉。
这个瓦雷利亚的女性名字是怎么回事?
“是的,据说当初诺佛斯还不存在的时候,瓦雷利亚人征服至此,大军在群岭之中迷了路,补给即将耗光,暴躁的龙王蕾妮拉命令军队里的五头巨龙硬生生在山间砸出了一条小道,就是前头的那一个了。”
太神话魔龙的力量了吧。
不论如何,我有一场仗要打。
【冰冻的颤抖海】
群星柔覆大地,先民的冰龙座高悬北方的天空,代表冰龙眼睛的那一颗星正指示着正北的方向。七国的安达尔人称这颗星为骑手之眼,伊班人称它为长毛象之眸,在古老的瓦雷利亚手稿上,它被唤为“冰晨”,因为当龙骑士翱翔空中,终见此星时,便预示着第二天的黎明将会寒冷无比。
在这个初冬时节,那颗蓝色的星星尤其明亮,就像是红神教徒对它的畏惧,它似在昭示寒神正遥望南方的大地。
捕鲸人卡索与托格率领年轻的水手和战士跋涉在冰冻的海面上,朝着冰龙之眼的反方向前进,船上的木头被变成了拖在他们身后的行李,他们尽量将所有的补给带走,以争取存活更长的时间。
他们已经很久没开口了。
倒不是为了省力,伊班人有与南方人截然不同的粗厚脂肪和浓密毛发,在结冰的天气里,也可以赤裸出行,问题是,一切都太过诡异,让人心情抑郁,不知自己还能蹦多久。
具体而言,洋面变成了冰原,一望无际的白色世界如此单调乏味,让人怠于一语。
一团巨大的阴影出现在冰封之中,那是一头独角鲸。
“干,咱们的猎物被自然给干掉了。”卡索嘟囔道,“天杀的大海,这下头死了多少虾鱼?哪怕这冰化了,我估计没有上百年也恢复不过来。”
捕鲸人不止喜欢捕猎鲸鱼,也喜欢捕捉北方颤抖海里不太聪明的虾和鱼,每一次都能满载而归。
除了这一次,他们的处境如此糟糕,他们的渔猎的对象也一样,如此巨大的气候剧变,不知道会造成多少海货减产,甚至彻底灭种。
“我们不就是猎物?”托格阴沉地回答,“我从没听说这里的大海会冻起来,我们没行驶到那么北的地方。”
狂风呼啸,一如传说中冰龙的吐息,让苍茫白地上的一行人心中滋生寒意。
不,不止是风,嘶吼的烈风送来了一阵长吟。
卡索抬头仰望,“那是”
蓝色的明星被黑影遮掩,无匹的双翼展开,盖住了整个北方。
他们屏住呼吸,各个伸长了脖颈,半张的嘴巴让这些多毛敦实的汉子像是猎手家门前挂成一排的海豹,整齐地随着风呼转动脖颈。
“那,那是”
“是龙,卡索,”托格悄声惊叹,“一头巨大的冰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