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发现自己扑了个空!
墙呢?
那么一大堵墙,摁在上面会沾上干泥巴那种,墙呢!?
怎么没啦!?
【莱雅拉波顿】
它这番话让我有些不明就里。
什么叫“那么,就让诚意多一些”?你的诚意展现在哪里?为什么我没有看到?
“我打开了出口,你的同伴有机会离开。”
同伴,诺索伊斯…
“什么意思?”我问它。
“从这里通往迷宫的隧道,只要三天,就能重见天日。我已经付出了实际行动,而你,不成为代行者,只能在这里慢慢饿死渴死,你愿意答应吗?”
“等等”我要再想想,确实在无意中它已经卸去了我的心防,毕竟这个迷宫营造者的集合体,大胡子僧侣在幻象里喊的“诸神之眠”,或者我叫的“心脏树”(一定是受旧神影响太深),确实坦白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事儿,但是
神了这逻辑!
什么叫放走了他们,我就该同意?
那个诺索是我的俘虏和我非亲非故不说,那个刺客可是要杀我的!
你要放走就放走,与我何干?!
这绑架我意志的手段也太奇葩了吧,我会答应才怪啊!?
“你依旧拒绝。”他语气平淡。
Emmmmm,怎么说呢,既然诺索也放走了,那就剩下我咯,我可以毫无顾忌了?
贱命一条而已嘛。
“成为代行者,有什么代价?”我问它。
“我会在你的脸上种下一只眼睛,以看到外面的世界,这就是全部,而你的收获是,可以获得我的知识。”
“眼睛,种在哪里?”我蹙眉。
这种…任自己的身体被他人改造?它目前给我的信任感恐怕不足以让我愿意这么做。
“你的脸,脖颈以上,正面,你眉毛中间那个金色鳞片的位置就正合适不过。”
“那个眼睛很大吗?”我好奇地问。
“不大,很小,就像一个痘痘。”
哦!!!!!!!!
这就是大胡子僧侣要留胡子的原因,遮盖住那只眼睛!
我觉得这个提议…
“这么说吧,我觉得我的方案更好,迷宫营造者。”我缓缓拔出自己的军刀。
“你要干什么?”它有些迷茫,它看出我拔出了武器,“这是对付敌人或者猎物才有的动作,这里有你要杀的东西吗?”
它不觉得我要杀它?
看好,在这个不知道位于何方的地下,就只有我和你而已。
“我并不是要伤害你,”
我一步一步走进,它依旧很迟钝,没有察觉我的想法,或者说,没察觉到我确实不存在的敌意。
“我是在”
我的视野边缘看到肉绳正在接近,我立刻加快脚步!
“在我们之间”
我简单地低眸看了一眼,确信刚才用褐水画的符文没有差错。
“建立互信。”
它终于明白了。
“这不对,这不符合我们千万年来的规则!”
我没有理它,开始念动咒语,举高刀柄!
军刀插入前被肉绳捆住,力气很大,几乎立刻就把刀子从我手里扯开。
等的就是这一刻!
噗!
一把黑曜石匕首插进了搏动的心脏,我口中喃喃,感觉肉绳搭上了我的肩头,捆住了我的腰肢!
可是,黑曜石已经深深没入了这个心脏树!
我也停下了双唇,不再吐露魔力之语。
“神灵?”
我被困住了,艰难地努力适应被压迫的胸腔,眼中却满是笑意。
就好像被制伏的不是我,而是我面前这个用肉绳捆绑我的“真神”!
“叫我”
它的蟒绞停下了,肉绳和主干在不停抽搐,根本无法回应我的话,
我大声地,喊出了最后的两个字!
“主人!”
【寒山与遥远的城】
冷寂的冬风呼啸而过,山岭上的巡山人头戴兜帽,用皮革和破布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苍鹰天飞,他们一组二人,正在监视山下的多斯拉克八千残兵,看来自战败以来,陆陆续续地,马人又汇集了好些。
可是,在入诺佛斯山脉之前,哲科的卡拉萨不止这八千,他足有一万五千人之众,加上林林总总,总数曾达五万之多,可现今不但失去了女人和孩子,这些失败的男性还丢掉了自己所有的奴隶。
哲科卡奥的整个营地都灰心丧气,连火焰也奄奄一息,渺渺灰烟之后,惨遭失败的卡奥正失神地望天休憩。
昨天死了四十个年轻的汉子,前天死了二十几个伤兵,他们完了,会一个接一个地在风雪中倒毙。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在哲科卡奥的耳旁,
“马蹄尘烟扬,你们的鲜血就像河流一样四淌,你们的骸骨堆成了高山,”
血盟卫阿帕连胡子都没长齐,在大战当时,哲科的血盟卫四散,所以,他任命了这个年轻的新人。
现在,这个新人,正用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脸,让他看向自己。
“吾血之血,这是你说给诺佛斯人的话,你忘了吗?你要在这里躺到死去吗?”
哲科没有理会他。
血盟卫阿帕再做努力,“我不想和你决斗杀了你,你曾经是我最崇拜的男人,你的骨气和勇气现在都到哪里去了?”
废物卡奥依然毫无触动。
“好,卡奥,我父亲曾经说过,最早的多斯拉克人的故事。”
他还是没有反应,阿帕叹了口气,丢开自己的卡奥,
“记得那首歌吗?村庄被屠,大火蔽空”
“达图谢利?”哲科有了一丝触动,“我的祖先达图谢利?”
“所有人的祖先,达图谢利,”阿帕纠正,接着唱道:
“达图谢利,啊,达图谢利,卡拉萨男丁的最后一名,双腿残断,丢进那沼泽的泥浆。”
这是个多斯拉克人都知道的故事,血盟卫阿帕自然而然地继续:
“男孩的母马找到了他,治愈了断腿,陪伴着他,用自己的乳汁将达图谢利喂养大。”
哲科抹掉胡子上的雪水,望着阴冷的灰色苍穹,“被马喂大,被马喂大,达图谢利的血亲是弯刀与马。”
这粗豪的嗓音根本没在调子上,可是他们身边灰心丧气的咆哮武士在雪地里看了过来,专注地聆听。
“马儿是他母亲,马儿是他的妻,他们欢爱在草海,子嗣十人,一起养大,马儿的身子,战士的臂膀,半人半马的儿子们,都是豪侠。”
“半人半马的儿子们,都是豪侠!”一些声音也跟着唱了起来。
“头胎遇上河流的姑娘,如水一般的科丽夏~”
阿帕直视嘴唇开裂的哲科,看着他们的人越来越多,
“儿子呐喊,爱情萌芽,父亲达谢图利欲去结亲家~”
“达谢图利,达谢图利,年轻的父亲该如何?”一千个声音应和着,应和着这个属于马人的故事,
“达谢图利提亲河川,叫那河怒威严,洪水滔天,多斯拉克乞丐何来此妄想?
十头羔羊,一头赫拉卡,勇士才有女儿嫁。”
“女儿,女儿,勇士才有女儿嫁~”
“父子遭受此轻蔑,一心折服傲水,纵马千匹越过高山,
白狮子怒吼,拉札林人奸险,一切拦不住马人的信念,
杀!抢,杀!唯有执刀的武士在前进。
杀,抢!杀!全世界都是我的草场!”
歌很长,可是哲科却唱不下去了。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看着自己的领袖,如今局势衰颓如斯,就连夺位的心思都无人有。
懦弱,滋生在哲科的卡拉萨。
哲科在喘息,胸腔起伏地越来越剧烈!
他们是多斯拉克!
卡奥咬牙切齿地抓住了血盟卫阿帕的彩绘背心,他大声地咆哮,这不但是向自己人发出怒吼,更是向这里充满敌意的群山,那些巡山人和自己本人发出怒喊!
“我们去狩猎!去掠夺!去活下来!!!去那个长满蛆虫和懦夫的诺佛斯,杀!抢!杀!!!”
年轻的阿帕睁大眼睛看着他,然后气血涌到了这个血盟卫的脸上,让他的脸颊涨得通红“杀!抢!杀!!!”
哲科放开了他,面向自己饥馑中的族人,“杀死所有的俘虏,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骑上你们的马,拿上你们的刀,我们去那座城市,杀!抢,杀!!!”
“Dothraka!!!”
篝火的飘烟直升天空,共着丧志疲乏的咆哮武士重新振奋的喧嚣,巡山人在峡谷边的悬崖上目瞪口呆。
傍晚时分,八千名强壮而饥饿的多斯拉克人骑马执刀,抵达了混乱中的诺佛斯城。
作者的话:开头诺佛斯铁匠的陈述,捏他的电影《教父》的开场。多斯拉克那个达谢图利的故事,捏他的突厥的两个传说,苍狼与白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