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山巅之下
一切都静止了,像是被寒神的喷嚏给击中,然后冰封了起来。
我紧紧盯着“心脏树”,或者大胡子僧侣管叫诸灵之眠的造物,黑色的尖石直没其身,四周的符文微微作颤。
发生效果了吗?
我轻轻扯动身上滑腻腻的血肉触须,生怕惊醒了什么,
绑得很紧实。
突然!
“呜哇!”
我的影子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咬在触须上,发了疯似地又拉又扯,终于将之撕裂。
我惊呆了。
这东西到底是我被绑的时候就出现了,还是突然袭击?
我记得上次出现,是吞噬敌人的影子杀手,对方那个缚影师被我折磨得够呛,最后给了他一死。
为啥无面者在的时候它不出来,现在来秀存在感?
对,我忘了还有这么个东西,如果“心脏树”真的对我有什么歹意,那死得或许不一定是我。
虽然我也说不准这个影子杀手的触发机制是啥。
我盯着影子慢慢溶了回去,变成正常的样子,一时间不知道“心脏树”和死掉的影子杀手哪个更可怕一点。
话说回来,又是和触须呆在一起,影子里还藏着一个乱吃东西的捣蛋鬼,哪怕与红袍女梅丽珊卓那种活了五百年的老怪物相比,我恐怕也算是怪胎一个了。
恶心归恶心,我没有感觉到害怕,反而还感觉有一些些刺激,不知道是由于它造成的,还是我心确实大。
过了不少的时间,我凑近了一些,再行观察,我没看出它有什么变化,话说回来,对这种境界的生物使用死灵术…我也只是在赌而已。
血肉依然,没有变灰,没有腐坏,它说这个外观是为了糊弄我,而非真的,恐怕我也看不出来什么。
“我们理解了。”它突然出声。
卧槽!
我一蹦,蹦了三米多远,说话啦!
“我们知道了为什么我们会失败。”迷宫营造者的集合体说道。
死灵术失败了?
他没有试图对付我,而是
“为什么?”我抓起军刀,比在身前,小心问道。
“我们没有体会过死亡,你,孕育者,将你的魔法再用一次,强力一点,我们之前只是在一瞬间感受到了那种…体验。”
我的眉头扬了起来。
他说什么?他刚在要求啥?
再来一次?
“是的,有一些错误,”血肉触须再度蠕动,让出了一大片空间。
错误倒是难免,毕竟我这画的很仓促。
“再来一次,完整的,施展出来。”
我需要消化一下这个消息,毕竟这是第一次,我的死灵术失效。
也难怪,毕竟眼前这个东西太邪门了。
“再来一次,我可以让你走。”
他不需要知道一下完整的效果吗?
“我们不需要,”它说,“我们有千万个灵魂,你可以试试缚束并奴役我,想要尝试吗?”
Emmmmmmmm,
“那我可以直接走人?”
“如果你那旺盛的疑心依旧无法被消除,你可以试试那几个让我永远不会对你有敌意的字符。”
“你怎么知道”
“我们教会了人类魔法,孕育者,补上我缺失的东西,然后,你可以离开。”
它会变成什么玩意儿呢?
“好。”我小心瞧了它一眼,我选择可不多。
褐色的水。
之前用这个水画符号的时候,我猜它一定知道我要做什么,可能是数千年不上不下的原因,这个心脏树想要冒冒险。
好吧,现在看起来,那个褐色的粘稠的液体,还真像是血。
恶心坏了。
【自由团】
格拉斯有个错觉,似乎就在刚才,大地震动了一下。
“你们有觉察到什么吗?”
他询问四周的士兵,大家都摇了摇头。
格拉斯站在残破的石砖望塔上,等待伯比尼达和斧刃的回归,席恩和米歇尔都穿着铠甲,整个自由团和所有的洛恩人都生怕诺佛斯这个名义上的盟友突然发难。
这不能怪大家伙儿。
不提群龙无首的局势本来就很混乱。
现在,诺佛斯浓烟四起,城门的木制门扇被焚毁了,民兵团已经开进,到处都是哭声与杀戮,下城区至少起了四处火灾。
这还是自己家的士兵,格拉斯心想,要是外敌入侵,现在只怕下城区已经成了地狱。
飞鹰高唳,鸣叫着翱翔在苍穹。
“是巡山人。”一个骑手坐在乱石堆上,长矛木杆靠着他的左胸,“为什么会出现在诺佛斯附近?”
众所周知,这些巡山人都在山里,当下大都在监视或寻找被打散的多斯拉克骑兵,那些哲科卡奥的人。
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感觉到了,大人,大地在震动。”另一个卫兵说,没等他音落,敏捷的格拉斯已经窜下到地面,将耳朵贴在融雪沾湿的泥巴上。
“骑兵,是骑兵!”格拉斯差点喊破自己的嗓子,“准备武器,准备武器,集合!!!”
呜呜呜
北境的号角没有缺席,城墙内的混乱依旧,城外的自由团竖起了剥皮人的大旗。
【神庙堡垒】
回去的路安然而乏味,只有时而出现的骸骨增添徒步的乐趣。
我确信任何一个沿着隧道前往幽深地底的人,返回时,必然都是与诸灵之眠,那个心脏树会过面的。
中途折返者会掐死自己。
不过我待会还是要和圣奴卫确定一下。
来路曲折,却并不漫长,就好像之前的跋涉是我的错觉一样。
我下意识地握紧手上的戒指,摩挲着那一颗眼球状的宝石,陷入思虑之中。
我在回忆之前发生的事,直到前方隐约的明亮唤醒了我。
“我回来了!”我手执刀柄大喊,“我是莱雅拉波顿,我回来了!”
我天杀的回来了,诺佛斯!洛恩王国!你们这群在凡世打生打死的凡人崽子!!!
【自由团】
在诺佛斯的东部,有一个宽敞的隘口,两边的坡非常缓和,并不是崇山峻岭,可以让大军通过。
时值黄昏,天黑的比夏天早上太多,天气阴暗,近似黑夜,格拉斯看到一个骑手出现在隘口处,他看不太清。
接着,远方代表着骑手的黑点在扩大,逐渐将隘口那条弧形的曲线染粗了一遍。
这是有多少人?格拉斯自问。
他们要干什么?
在诺佛斯的山间有哪些军队?自由团、诺佛斯以及哲科卡奥的卡拉萨,诺佛斯有大批的骑兵吗?没有,那么答案不言自喻,
“多斯拉克人回来了。”格拉斯喃喃。
轰隆隆!
马蹄动地而来,现在,不用贴着地面去听,大家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乌云下的山坡上,人和马倾泻而下!
“大人,咱们咋办?”
“等待,等待时机,然后进攻。”格拉斯毫无迟疑地下令。
他不知道多斯拉克人有多少。
可是如今洛恩王国和诺佛斯已经有了盟约,不管来突袭的马人数量是多是寡,自己都逃不掉。
【莱雅拉】
哇!好亮!我下意识地用手挡住光线。
烛光,不是阳光,刺痛了我的双眼,天知道我在地下呆了多久,只有幽暗的蘑菇提供照明。
所以现在一点火光都能把我眼球给刺炸。
“您还好吗?”迎接我的圣奴卫小心翼翼。
“我很饿,很渴,还有是否有人能够不面真神而活下来?”我问他。
我这不是问题,而是在提醒。
我目睹了真神,我现在已然是和大胡子僧侣一个意义的人物了。
“没有,没人。”他脱口而出,尔后或许是明了这个答案的价值,一时间和其他圣奴卫一样沉默了下来。
这一沉默,就让我听到了外面的喧嚣。
“外面发生了什么?”
“额,这个”
我没等他说话,就走出了神庙堡垒。
按理说已经是黄昏,可对我而言,阳光异常强烈。
我适应了很久,耳边回荡着遥远的死亡与厮杀,心中打了一突,手回到了刀柄上。
他们在进攻自由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