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驼背突然拍起脑袋,“是瓦帮,瓦帮!”
“那是啥?”
“有一群公民老爷觉得脱离了瓦兰提斯之后,瓦利萨会变得更好,他们是瓦帮!怪不得我的秘密小道被剿了,怪不得!”
“在打仗的时候闹这个!?”波隆的语气里一派不敢置信。
“总会有人不满,”乔拉莫尔蒙爵士披着锁甲,拾起了船上的绳索,准备靠岸,“估计是本地的守卫觉得靠山到了,就想收拾他们向住在宫里的大人物邀功,常见。”
“他们,嗯”身为前瓦兰提斯奴隶的驼背有些脸红,“日子过得不大好,就觉得一切都是因为宗主瓦兰提斯的错,就是这样,在之前,有不少瓦帮的老爷很喜欢我的货,经常在我面前痛骂执政官大老爷。”
有趣了,这特么不该是比什么断链兄弟会更好利用的反对者吗?
【谷穗码头】
第二天中午。
“就是这里,国王。”
我举目远看,远方是一个不小的城镇,有一堵两人高的木墙,无垢者和其他的士兵已经列阵推进,这让那个镇子相当的慌乱,停靠的船只就像是被惊走的鱼群,纷乱四散,不断离开。
虎袍兵甚至比平民还要乱,没有成组织的弓手和弩炮,望塔上的士兵还在大喊大叫。
“命令亚里安组织进攻,马上!”我戴上头盔,“包括我在内,都听他指挥。”
这是给他机会了,多么难得的机会。
如果一个猝不及防的城镇都拿不下来,我就得为后代子孙的智商着想了。
作者的话:开头的诗歌捏他自十字军东征期间,德国骑士沃格韦德的沃尔特(或者“沃格韦德”沃尔特Walther von der Vogelweide)所作《巴勒斯坦歌》(Palstinalied) 地图中红色的是洛恩王国紫色的是虎袍叛军蓝色的是瓦兰提斯棕色的是多斯拉克人
第61章 瓦利萨战役(三)早晨
砰!
砰!
一把斧头狠狠地嵌入眼前的栅栏门,木屑横飞。
“再拿一把攻城斧来,快!”
砰!
寒光闪闪的不是杀人用的战斧,又薄又利,而是砍树用的斧头,难以切入血肉,更厚更重。
对付简陋的木栅栏,这种伐木工用的玩意儿和用战马拉一样有效。
城头不时射下弓箭,大都落空,或者射到了盾牌上,柴火燃烧的味道飘入鼻腔,那是栅栏后的虎袍兵正在煮热的东西。
热的东西,排泄物?水还是泥巴?
没人去细想,只要知道那些虎皮猫要往外头的洛恩王国士兵上浇就行了!
“快!!!”
砰!砰!砰!
后方递过来的斧头加快了破门的速度,坚韧的绑绳被砸断,木桩上褐色的树皮早已经被削掉了一大片,露出下面脆弱的深黄色树干。
“攻城桩到啦!”无垢者剑盾手护送着几个士兵喊着号子接近,那是一根粗壮的树干,上头还有残余的枝叶。
“撞它!一,二,三!!!”
太监执行着洛恩人军官的指令,有力而单调地狠狠将尖桩撞上已经松动的栅栏。
嘭!!!
“一,二!三!”
“这里,这里!”已经遥遥欲坠的栅栏一滞!
是后头的虎袍兵在撑着,长矛从栅栏木桩的空隙狠狠刺了过来,铛!一个无垢者军官一把抓住,顾不上矛尖的侧锋割住了自己的左手,将右手上的短剑猛地送入空隙,叫抵抗的虎袍发出一声惨叫。
“弓箭手,射击!”
盾牌后北境达斯丁家族的长弓兵一阵箭雨,将站上木栅栏城墙的敌人横扫一半,剩下的立刻猫在了盾牌和木城垛后头,反应够快。
“步战骑士,前进!”
传令兵骑着马飞驰而过,我在一堆钢铁之中开始移动。
“不,不再会了,米娅怀孕了。”米歇尔回复,在铁靴移动的铿锵声中我差点没听清楚。
刚才,我们正在讨论他的私事,雅西娜远走弥林之后,这个爵士终于有了一点面对现实的意思,老老实实和米娅石东过日子。
“如果她的身份还困扰你,我会想办法和史坦尼斯一世换一点利益,承认米娅是劳勃国王的私生女,当然,她要放弃一切拜拉席恩家族的继承权,毕竟“公正的”史坦尼斯国王不是傻子。”我在头盔后闷闷地回答。
面甲有些干扰视野,不过足够让我看清大门是否已破,考虑到攻城要操作种种设施,穿着这身铠甲实在不如工人团和无垢者行动方便,所以我们被指挥官亚里安安排成了进城攻坚的第二批队伍。
不得不说,还算有条理。
“我会好好和她过日子,”米歇尔爵士举起盾牌,木栅栏上的弓手开始向骑士们射击,一阵叮叮当当,毫无斩获,“像个骑士一样奋斗。”
我看了一眼他的头盔,不知道冷冰冰的硬钢之下那张脸是什么表情?
嘭咙铛啷!铁锅翻倒的声音响彻战场,木墙后发出了几声惨叫,估计是我的弓手射翻了对面抬着装满烫水或者屎尿的虎袍兵,让他们的“超级大礼”用在了自己人身上。
我们来的太快,对方心气已丧,连连失误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这话我不好得回,勉励几句?正当我要开口时,他又继续说:
“我猜这你很难理解。”
“理解什么?”我问。
“一个花很多时间在穿衣打扮上的人会很难理解琐碎的日子,”他凝望前方地平线上的烽烟与尸体,“我父亲已经很老了,他每次上鹰巢城都是坐篮子上去的。”
他父亲是霍顿雷德佛,红垒伯爵。
“他有过三个婆娘,每一个都不是太久,我曾经问过他这个问题,女人和妻子区别在哪?他告诉我说,就和男人与丈夫的区别一样,有没有被职责压进俗世的尘埃,这就是区别。”
轰隆!
墙内外同时响起了一阵呼喊,只不过外头的是雀跃的欢声,里头的是绝望的凄语。
缺口处的洛恩士兵迅速涌入,还在不断将木墙上的缺口变大。
“无垢者,列阵!步战骑士,冲锋!”
“席恩,竖立红王的旗帜!万岁!!!”我举剑高喊。
“万岁!!!”
【瓦利萨郊外】
侏儒将双手浸入小溪,冰凉的流水让他打了一个激灵,他将手心的冷泉泼在自己脸上,眨了眨消去倦怠的眼帘。
“你还好吗,首相?”这位爵士有一个塌鼻子,长得十分壮硕,或者说,十分肥胖。
“还行,阿贝特爵士,”他吃力地站了起来,昨夜的赶路让他摔了个跟头,一匹骏马瘸了不说,自己的脚也折了,在一个助理学士的帮助下,他勉强还能挪,“下次一定提醒我别夜里赶路,啊!”
他痛得直吸气,阿贝特河文叹息道:“您这还算不错了,昨夜至少有三十个好手摔断了脖子。”
还有很多人你没数,胖子,小恶魔在心里说道,无声无息在夜里纵马时摔死,肯定有不少。
“去他的运气不错,我现在就像躺在羽毛床上睡一觉,别的啥都不想做。”
“我们要去一座繁华的城镇,对吗?您会有机会的。”
“希望不是那个繁华城镇的监狱,”忧郁的侏儒说道,“我可不想在执政官面前当个小丑现眼。”
“我的大人!”一个背着盾牌的骑手纵马而归,他腰间的弯刀和羽箭一直在晃,“瓦利萨正在燃烧,大门敞开!”
正是时候!
提利昂不知道莱雅拉的安排,这样的机遇能够有多少次?
那个大门能够敞开多久?
他说不准。
他其实很害怕,毕竟还有十五万大军就在瓦利萨的南方,距离只有几天,万一
没有万一,泰温说得对,“高踞城墙,可挡十倍之敌。”只要拿下那个城市,外面的瓦兰提斯士兵就必须缓下来!
“前进,动起来,我们出发!”提利昂甚至没来得及平静自己的喘息,“留下五百个人,让其他人把余外的东西扔了,出发!该死,阿诺快来扶我一下,七层地狱啊,我下次绝对不会在夜里赶路!绝不。”
【谷穗码头】
长剑上还在滴血,我喘着气儿,胸膛不断起伏,连续砍翻八个人,刚才我的心率一定上一百九了。
“无垢者集合!”
我转头看到虎袍兵还在且战且退,一座堡垒,大概是码头卫兵的指挥部什么的,他们在向那里撤去。
几支科霍尔的农兵举着旗子跑向洛恩河边,大概是要封锁码头,依照仓促的训练,士兵们将家家户户的奴隶和公民全部赶到大街上,时不时有青壮倒地死掉,女人和孩子的哭喊声冲彻云霄。
“你没受伤吧,我的国王?”
卫兵护送下的亚里安骑马而至,他们鞠躬行礼,我那王夫的银发在太阳下如此耀眼,其铠甲的华丽堪比镇子广场里的雕像,活脱脱就该是个瓦兰提斯将军。
我拍了拍还立着旗子的席恩葛雷乔伊。
“还行,接下来你要怎么打,头儿?”
“哟,我最美丽的悍将,”他看了眼局势,“火攻,收集民居里的柴火,烧死最后的虎袍军,如果他们拒绝投降的话。”
“行,那我就不管了。”
他留下一个笑容,男人一旦有了权力总会显得精神焕发,哪怕只是临时督军也是一样。
不过,女人也是如此,不是吗?
“他以前学过战术,”米歇尔来到我身边,半边身子都是血,不过甲没破,“水平至少合格,没太天真。”
“毕竟是个贵族嘛。”我回头,“走,休息去了。”
骑士和卫队陪在我左右,时不时有鞠躬施礼然后跑掉的士兵,手里要么抱着金银珠宝,要么抱着薪柴。
身为国王以及骑士,城破之后的战利品自然有我一份,大大的一份,我用不着放下身段和那些农兵去抢。
就算他们私吞,也会在战后的赌博、饮酒还有还债时统统把自己藏起来的那一份吐出来,个别深谋远虑会存钱的人精不会太影响我的收益。
打了那么多年仗,我也算理解底层士兵的心理,缺乏一种十分坚定的信仰,要从纪律上要求他们实在是拿士气开玩笑,最好的方式,是用娱乐的手段,例如赌钱或女人来麻痹,然后让战争中斩获的钱财从他们手里溜走,而他们本身还会感激我哩。
不着急。
“劫掠一日,太阳落山之时停手!”传令兵跑过遍布尸体和火焰的大街。
“万岁!!!”民兵们发出欢呼。
“荣光,双丘的消息。”传令兵找到了我。
我没有打开面甲,毕竟还在乱局之中,“怎么了?”
“人面狮身军团包围了铁丘和栀丘,没有发起攻击,他们中的两万人朝着恩达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