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披甲胄的士兵跌落水中,不少人根本不会游泳,哪怕有人勉强浮在水面,怒波裹挟的木尖铁刺纷纷杂杂的碎片,也会立刻收割走他们的生命!
没法用火?可以,就地取材,我用水!
即便是枯水期,水门外的水位依旧比水门里高一些,我没勘察过高多少,估摸着在三米左右。
这就足够了!
小船在狂流中飞快地打旋,被逃犯吸引的王党士兵此刻猝不及防,有些更糟,直接倾覆。
红色的袍角跌落,拉赫洛之火,救不了水中的信徒!
我静静地看了三秒,随即离开,不用说,待会肯定会有士兵来此搜捕。
水门后的池塘浅,是因为水量不够,至于现在?淹死多少人不提,这一遭,直接把奔流城的防御布置打了个稀巴烂!
最重要的是,
王后赛丽丝佛罗伦,在情急之下派出了自己的宝贝红袍僧。
她身边,空无一人!
没错,人质一旦回归,那么王后,就会面对北境和河间大军的报复,如果加上我救出了希琳,那么王党很有可能会袖手旁观,只要我操作的当。
她会走投无路唯有一死了之。
不过,她没这个机会的,我不会给她被千军万马围攻的荣幸。
出击!
我一路向上,往堡顶跑去。
离开控制室时,我已经听到了向这里跑来的急促脚步,后党的守卫不算不快。
还有我的房间,此时此刻,要猜到我和这场逃亡有关,和命案有关实在不要太轻易。
我没有他们不会强行破门的侥幸,恐怕瓦利谢特和希琳极有可能会落入后党的控制。
不管他们,只要杀掉了赛丽丝,一切就会终止,何况那两个人未必会有什么事!
堡顶。
我手持长剑匕首,一脚踹开水车塔的大门。
三个披坚执锐的后党士兵正拦在我身前,好惊愕的三张脸,是王后或者哪位骑士,让他们来看看事态怎样?
事态已经完蛋了,后党,拉赫洛之奴!
寒光闪烁在冰冷的晨曦之中,此剑破空,尖音绕梁!
他们手头的火把让我稍稍慢了一点点,也只是一点点而已,我跑向史坦尼斯和水车塔之外,奔流城三塔中的最后一座。
我不知道,这座塔原先叫什么名字?不管叫什么,现在,它都有了个新的名号,因为一位高贵的女人将在这里痛苦地哀嚎。
圆柱粗壮,是数百年的沧桑,比水车塔稍微矮一些,不过矮不了多少。
残后塔,就是你的新称呼!
没有红袍僧,没有知道莫波是尸鬼的人,有的只是一夜惊魂的胆怯士兵!
在早晨的阳光下,堡顶的平台宛如七层地狱,弓箭拦不住我的脚步,矛尖也不行,我一路砍杀,让后党闻风丧胆。
哪里的士兵要成群结队,我就扑向哪里,最终。
他们不知道面对的是什么怪物,唯有死去,才是唯一的解法!
崩溃,哭喊,然后抱头鼠窜,一个人打败十五个人,不,一具活尸打败了十五个不知底细的傻瓜!
没有红袍僧艾利斯特萨威克,没有了指挥官的指挥和整顿,没有成阵型的士兵和齐整待发的弓弩,前排大盾长矛,后排长戟刀剑。
我怕个屁?
寒铁冷酷,我无情一挥,血雾弥漫,最后拦在我身前的骑士头差点被割了下来,胸前圣焰红心和蓝底三黄铜扣纹章无力地向地上倒去。
风暴地铜门城的布克勒家族,减员一名!
北境饿狼化身成的尸鬼扑进了残后塔,一路在尖叫和绝望的战吼中拾级而上,剑身通体血红。
河中血堡,蜡烛,烛台,书柜,台阶,还有侍女的发饰和带血长裙,今日,且见证恐怖堡的女儿血洗奔流城,怎样与佛罗伦家族的贵女,不死不休!
当然,是她死,我可还在海的那边,安然无恙。
塔顶的卧室门被我一脚踹开!“赛丽丝佛罗伦!”我高喊出声。
空无一人,躲起来了!
我闭眼感受…
楼下,还在往塔下跑,一个熟人,我的熟人朱斯丁马赛在挽住她的胳膊。
他们偷情?
不,没有,赛丽丝的私德无亏,他们是在中土遇到的,这是在逃亡。
不知道,是我一路杀戮的声音惊动了她,还是说,派洛斯学士死后,史坦尼斯身上的幻术消失,士兵通知她国王一夜之间烂成了腐朽,已经不在人世,所以才去查看?
猜出来又如何,管我何事!?
“赛丽丝佛罗伦!!!”我大喊。
我来找你了,歹毒的老妇,尸鬼莫波,雇佣骑士艾德瑞克沙德,勃然大怒的红王莱雅拉波顿,来找你,哈哈哈哈。
猫捉老鼠?你不会以为艾利斯特萨威克会来就你吧?
我足步已起,用比常人更快的速度,疯狂的尸鬼才会有的速度,前世电视剧里,异鬼手下的尸潮让人心惊胆战的速度,向赛丽丝飞奔而去!
第61章 庭院小老鼠王后
一个幽灵,来自厄斯索斯的幽灵,正在奔流城的走廊和梯道里穿梭!
奔流城放水灌沟,把自己变成孤岛的时候,一定不会像我一样,将闸门完全打开!徒利家族视奔流城为自己的家园,除非局势迫在眉睫,否则肯定会小心翼翼。
可惜,我不是徒利,我没这份怜惜,我将水门打开,把后党派去追上逃犯的船只一股脑地毁掉,这就是,红王的审判,恐怖堡的复仇!
我抄了一条近路,布满灰尘和蜘蛛网,还有干涸的苔渍,这是吊机运送货物的上下通道,我直接朝地面滑了下去!
赛丽丝和朱斯丁到达塔下,气喘吁吁。
砰!
一声闷响。
灰尘张扬在阳光下,席卷向他们,两个人不禁捂住脸。
咯!
我用手将摔骨折的腿骨接好,站起在被当做缓冲的一大袋布匹和羊毛上,然后,足印踩着破裂的油布,一跃而下!
定定地,站在年轻男人,和中年女人身前。
顾不上灰尘的阻扰,朱斯丁马赛爵士看到我时张口结舌:
“你,你,艾德瑞克?!”
真是吓死人了,想想看,一个大活人,沿着吊车运送货物的垂直通道一跃而下,这是什么鬼把戏?
“灰尘如沙,不是吗?多么像多恩的沙尘暴?”我站在尘埃中开口,“别来无恙,一夜之间,人人无眠。”
“是你?!七神哪,是你!”
“七神?”我笑了,“你涂抹圣油,在圣堂中守夜,擦亮盔甲和武器,成为了骑士一名,却皈依了拉赫洛,怎么,现在又叫起七神来啦?”
多么纠结的内心,朱斯丁,在红火和神像之间踟躇往返的灵魂,彷徨不定?
你的主子信了拉赫洛,你依旧像先祖列宗一样向往圣堂,可是又不敢和王党众人一样坚持信仰,因为你,见到了,拉赫洛的信徒,见到了那个梅丽珊卓烧掉圣堂,烧死学士和修士的惨状。
胆小如你,现在,又露出了本心啦?
我没心情品味他的惆怅和犹豫,长剑烈舞,劈向他的头颅!
“啊!!!!”
铛!
在王后赛丽丝的尖叫声中,朱斯丁双手执剑,才堪堪架住尸鬼的一击,这还是在我没用全力的前提下。
全力?没必要。
匕首横撩,这才是真正的杀招!或者说,
冷光一线拍上他额头。
昏招!
这个男人嘴唇蠕动欲言,却没有派洛斯学士被杀时说话的能耐,支支吾吾地眼白一翻。
啪嗒!
我的领路人倒在了地上。
他吗没死,我需要他活着。
四周空无一人,估计全去水门那帮遭殃的士兵们忙。
这里,在楼梯间和走廊里。
只有一个女人和一只尸鬼,赛丽丝和我,还在站立。
我慢慢走近,她微微摇头,眼现哀求,步步后退,这会儿又有河湾弱美人的意思了。
我莱雅拉是个娘们,对于这种女性的示弱,可是毫无触动,要认真点儿,我可以比她表演地更惹人心疼咧。
嘤嘤嘤,要抱抱,不要刀刀,呵呵。
“你,你不要我是王后!拉赫洛与我同在!!!”
无力的叫唤,喊下凡啊,你喊哪!
我抵近她身前,俯视这个比莫波矮很多的河湾贵女,“在水车塔,派洛斯爵士告诉了我一件事,史坦尼斯国王死于中毒。”
“什什么,你”
“关于他死因的答案。其实线索已经很多,明显而确凿,脉络比树纹还清晰,如果胆小的派洛斯没说错的话”
“你!”
乓!
她一个分神,我敲上她脑壳,夺下她手中细小的匕首,上头发亮得有些不正常?
我一手毫无温柔地抱着这个中年妇女,一手举起匕首嗅了嗅,嗅觉无用,可是我已经察觉到了。
果然,匕首上擦了毒汁,她差点就能安然自杀。
如今王后到手,我反而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奇怪。
前作里那个王后性格虽然偏执,却也有基本的政治手段,懂得靠联姻笼络人心,懂得给手下的骑士士兵关怀,否则哪能将后党死死地掌控在手中?
烧死劳勃的私生子艾德瑞克风暴,和烧死自己女儿可不同,这如同疯婆子一样的行为,简直让我想起另外一个王后瑟曦兰尼斯特,没有我的存在,前世的原著里,瑟曦可是有过害子的前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