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要了解不同文化背景下的蠢事,例如布拉佛斯,例如前世某国的“群体免疫”。
他们看起来这么傻,其实是一种策略,在逼迫议会表态,于此世的布拉佛斯布拉佛斯,是逼迫他们的大会同意整个城邦成为洛恩王国的…盟友,或者附庸,在前世,则是用民意逼着议会给钱,没钱的话什么措施都搞不成,毕竟有些国家的政府预算实在是惨得可怜,连路都修不起,没错,我说的就是英国。
以上纯属猜测,也可能有些国家的政府成员,确实连小学都没毕业。
“瓦兰提斯的起义?可是提利昂已经在处理了。”
我摇了摇头,“是维斯特洛。”
“维斯特洛。”她重复了一下儿,然后提出反对:“我可不擅长做使者的活计。”
“不是使者,你把所有来自铁群岛的佣兵和士兵挑出来,对了,除了席恩以外,再率领赎罪团的三千人出发,我会拨给你两千剥皮团,你大概会有六千人左右。
你们在女泉镇登陆,穿过河间前往西境,于兰尼斯港上船,去铁群岛,参加选王会,阿莎葛雷乔伊,你是巴隆葛雷乔伊的女儿,有权利继承他的子民和群屿,问题在于,你有信心战胜你的姐妹雅拉和叔叔维克塔利昂,成为铁群岛之主吗?”
“什,什么!?”她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浑像是我刚刚是宣布自己要在潘托斯倒立十天似的。
“去铁群岛,成为那里的主人。”我再次重申,“这,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愿望吗?”
“是的,是的。”她呆楞地点头,“我会回去,成为铁国王。”
“恐怕不会是王,我在亲自拜访布拉佛斯之后,就会前往维斯特洛,成为那片土地的第二个征服者。”
“真有点难,”她喃喃道,“西境的农民在海上无法和铁舰队作战。”
我的唇边勾起一丝笑意:“放心,阿莎,不会有人阻挠你,而会是里应外合,你的机会很大。”
里应外合。
没错,这就是昨夜发生的事。
【派克岛】
君王港外,几个酒鬼忐忑地看着莫波和马伦温奇,后者适才大放厥词:“放屁!阿莎,阿莎那个骚娘们儿,早就死了!攸伦把她许给了‘破砧者’埃里,然后她得了灰鳞病,被淹死在了海里。”
这很聪明,一旦在法理上阿莎已经与男人成婚,阿莎就无法用婚姻作为筹码去争取支持,威胁攸伦的王座。
再加上阿莎的死讯,哪怕这不过是攸伦的骗术,也会给阿莎葛雷乔伊的卷土重来增加难度:她死了,她的追随者自然就会鸟兽散,然后被攸伦一一分化瓦解。
一见面就问关于我来自哪里,同时,看举止,这个马伦似乎不是很喜欢攸伦。
“他撒谎,阿莎还活着。”
“撒谎?这倒是不奇怪。”马伦忖度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有北境口音的哈尔洛?”
又被听出来了,我的北境口音毋庸置疑,毕竟在北境生活了十七年之久,哈尔洛,则是因为我的号衣,白色镰刀,确是哈尔洛家族。
“我来自洛恩王国,马伦温奇,”终于,尸鬼莫波不用再伪装成什么罗德里克派克,坦率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阿莎已经成为了那里的将军,或许洛恩王国的红王,会出兵帮助她,夺回属于自己的宝座。”
“是吗?”高个醉鬼此刻脸上已经没有了半丝醉意,他眯起眼睛看着我,似乎在判断我是否撒了谎。
“千真万确。”我镇定地补充道,接着掏出了一个胸章,“这是她的个人纹章,钢铁海怪。“抛给马伦。
七国和铁群岛,我可不是没做过准备就来,之前这个胸章是和“金狮”剑一起藏在压舱石之后的。
围观的人面面相觑,“去看看,防止人偷听,”马伦下令,“千真万确?!”
无聊的重复,我没什么心情应付一个惊讶之人的重复之问。
“或者,我们的决斗继续?”我把玩手斧,玩一玩手指舞这个游戏,似乎也不错。
“好吧,青绿之地的狡猾狐狸,假如你是认真的,那么我会帮助那个女人,成为葛雷乔伊的家族的主人,我会联络所有痛恨‘鸦眼’的家族,只要不是他,任何人都行,哪怕是个穿裙子的娘们,成为我们的领袖!”
“那可”真是很理想了。
“不过,”他露出一丝笑容,“她会嫁给我,我和他的孩子,会继承海怪的海石之位。”
他似乎弄错了什么,站在他面前的尸鬼莫波是红王本人,想要将铁群岛纳入自己的版图,而不是什么阿莎的使者。
没关系,有野心就好,身为红王,我倒是有的是法子摆弄一个想靠嫁娶跃升阶级的男人。
“或许可以,”我装作阿莎的使者,以应和他的所想,“不过,你得问小姐本人了。”
他舔舐着自己的嘴唇,“我会让她变乖的,倒是攸伦,该如何对付,你的阿莎船长有想法吗?”
想法,什么想法?阿莎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而站在他身前的尸鬼,没想法,有做法,做法,正是要攸伦去死。
第126章 派克城无人世界
原本我想在杀死攸伦之后,再去找骤然失去主子的铁民谈谈,设想一下,那时他们六神无主,可以更能让我重新集结起,支持阿莎的攸伦反对者。
不过,现在随手布下一枚暗棋,提前组织起让政权交替的力量,也不错。
醉鬼们沉默地离开,不再有半点为难罗德里克派克的想法。
“对了!”我叫住他们,“你们知道攸伦在哪吗?”
“不清楚。”马伦站住,回头回答。
马伦温奇既然有与攸伦为敌之心,当然不会是攸伦葛雷乔伊的党羽,攸伦身受重伤,他生性多疑,大概不会将自己所在的位置告诉所有人,不知道也不足为奇。
那么,我就得去找知道的人了。
“告诉我派克城的方位。”我去找找线索,派克城的位置倒不是什么秘密,马伦温奇依言吐露。
寒流带来的冷风习习。
张牙舞爪的岩石和山岭几乎伴随了我一路,很少见到平坦,且可用于耕作的平原和溪流。
最大的一块巨石屹立远处,其规模当然比不了凯岩城,不过派克城的历史同样悠久,或许是铁群岛最古老的城堡,也是葛雷乔伊家族数千年的驻地,这里位置险要而安全,周围全是黑色礁石,看似平静的水面下还有更多,虽然靠海,可是无船可近。
三个小荒岛,十二根海中的岩柱构成了这个堡垒的主体,塔楼、百尺高墙和连接堡内所有部分的拱形石桥全是覆盖绿色地衣的灰黑石砖筑成,从我在的角度看,其模样就像是一只蛰伏巢中的触手海怪。
堡中三屿上矗立的黑色巨人分别是主堡、厨堡和血堡,在外围岩柱上的高塔与这三座城堡主体则以木绳吊桥相连,如果讯问结果没错的话,最大的岩柱上是曾经属于攸伦的海之塔,他现在应该依旧盘踞于彼处。
有一点让我比较疑惑。
我能见到城垛间的黑点,大概是士兵,可是我没看到城外维持堡垒运转的平民,看看我眼下的土路,上头的脚印和车辙都不太新鲜,是几天之前留下的。
人呢,人都去哪了?
有些不对劲。
我站去一边的山石之中,风吹杂草,一只蟋蟀在里头蹦,手脚有力,慢慢攀爬上高处,前后四周,视野所过之处有狭小的农庄、养着矮种马和驴子的牧场,以及片板没下海的渔村。
可是,一个人都没有,孩童,洗衣服或者擦地的盐妾,以及颐气指使的岩妻,我在君王港附近村落见到的日常景象,房屋和牲畜的主人们,连一点影子都看不到。
后方的地平线上冒出了两点闪光,我矮下身子观察,看到是十一个男人在路上跋涉,人人戴着头盔,身着棉甲或者锁甲,手上有长矛和斧头,矛尖的旗帜上,是我已经非常熟悉的纹章:来自波特利家族的绿地群鱼。
啊,对,回忆一下那天夜里,我在堤坝下偷听到的话吧,波特利家族的家主,吉蒙德伯爵,我所乘坐偷渡的船只的船长,他要来拜访拜访攸伦,大概是通报西境前线的军情,以及了解奴隶被搜走的缘故。
可怜的铁民们不像是青绿之地的贵族一样骑在高头大马上,铁群岛养不起名贵的马匹,他们要么骑矮个的马和驴子代步,要么就和我眼前这位伯爵一样徒步。
正好,眼前的局势诡异叵测,可以跟在这支队伍后头瞧瞧。
他们渐渐来到附近,我躲在大石头后面悄然无声,听着波特利家族的士兵谈笑抱怨。
然后,缀在他们身后,沿着路边的土沟前进,小心避开这队银鱼兵的视线。。
派克城越来越近,我也越来越不安,感觉告诉我,前面危险!而很快,波特利家族的来使也发现了事情有些不对!
“人呢?”不确定的声音,“总来推荐酒的老汉克哪儿去了?”
担心的腔调:“事儿有点古怪,头。”
“准备好你们的武器,”吉蒙德声音有些阴沉。
“要不咱们回去?”
“在主君的城堡面前返回,”吉蒙德不答反问,“是要成个笑话吗?继续前进,至少得了解一下情况!”
派克城的城门大开,茅杆散落在门口的鹅卵石大道上,连一个守门的人都没有。被我跟踪的一行人相当警惕,他们前后左右地张望,异常谨慎地前进,挪进了门洞的阴影之中。
借着掩体躲避,为防惊动已经如惊弓之鸟的波特利们,尸鬼莫波前进得很慢,在一块嶙峋怪石之后,我仰头而望,新月形状的城门楼直接建在峭壁之间,六座方形高塔分列两边,其中有一座塔楼颜色淡灰,和其他建筑的黑绿色泽迥然相异,八成就是当初葛雷乔伊叛乱时,劳勃国王带兵打垮的那一座。
方才我在远处看到的墙顶黑点仿佛是错觉,城垛之间连把弓都瞧不见。
绝对发生了什么反常的事情,此处乃是铁群岛之主,铁国王的堡垒,怎么可能连个卫兵都看不到!?
该不会是攸伦知道我要来,所以做了什么布置吧,毒气?火焰?其他什么稀奇古怪的陷阱?
我弓下腰,脊柱几乎了地面平行,然后举足迈起小碎步继续跟踪。
凭经验来辨认,入门之后的部分是马厩、兽栏和卫兵的住宿处,此刻,被我所跟踪的,有些胆战的士兵开始胡思乱想。
“马儿看起来很紧张,大人,猎狗已经聚成一团,不安地看来看去,恐怕真的有什么危险。”
“会有什么危险?这里常驻一千人马,”吉蒙德反驳,他一手斧头,一手剑,猫身背靠自己的卫兵,简直就像是下一秒就要开始厮杀,“假如派克岛被攻击,战斗的声音会连君王港都听得到,城墙和城门处也没有被攻击的影子,去看看这里的谷仓,这不可能是强盗。”
如果攸伦不是一个巫师,我或许会同意他的观点,按照常理来判断,这样奇怪的景象不该是由于战斗导致了葛雷乔伊的城堡被灭族。
可是,攸伦偏偏就是巫师!
他,会在这里,准备什么呢?
第127章 派克城噩梦回归
葛雷乔伊家族是英雄纪元中灰海王的后人,他统治千年,妻子是人鱼。
在派克城的厅堂里,维肯大王,戈伦大王,“红海怪”道尔顿,“黑帆”达衮,“睿智的”科伦,这些葛雷乔伊称颂的领袖祖先,在七国看来不过是海盗头子,因此,在过去,前世的故事和今生的传言,让派克城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个猥琐胆小的老头,有贪婪之心,却总是力有未逮,正如在七国诗人的歌声里,铁民就是一群心怀不轨的鼠辈。
在方才,当我在远处眺望的时候,阴云透出的光线下,派克城古老而深沉,富贵(就铁群岛来说)而庄严,高傲屹立,巍然广瞰所有的岛屿,于风暴与海潮之中纹丝不动,千年来一成不变,即便是在坦格利安的大征服之后,铁民已经被衰落和低迷的阴影所笼罩。
可是现在,当下,一踏入派克城敞开的大门,我就感觉到了攸伦的恶毒,他没有躺在床上以养伤的名义睡觉,他试图继续依靠自己冒险得到的一切,来获得在争斗之中的优势!
九十尺外是吉蒙德和他的卫兵,除此之外再无人影,黑色的石砖上布满绿色的青苔,黝黑的皮革抛弃在地,结实的铁锹无力躺卧,马厩孤零,足声寂寥,如此荒凉寒冷,穷酸得让人牙疼。
问题还不在于穷酸,而在于,那种被猎食者顶上的紧张感…
吉蒙德和他的人在我视野里探查派克城的情况,他们的动作小心翼翼,像是流窜的老鼠听到了人类的响动,活似在担心脚步声唤醒最深沉的恐怖。
当然,这几个凡人不知道我的跟踪,不是怀疑我这里,眼前的情况非常异常,就连我心里也在发毛,自然也让铁民无暇关注身后是否有人盯梢。
呼噜~呼噜~
看起来似乎除了没人之外,一切正常?可是当我走进这里的那一刻,就感到有令人不安且阴冷残忍的空气萦绕在这里,我不知道被我跟踪的那几个人是什么感受?我只觉得如低语一般的古怪水流之声淌在我的耳边,好似这里已经被海流淹没,可仔细倾听,耳边却寂静无声,就连虫鸣鸟叫都不曾有闻。
“有人在看着他们,或者说,或许不是人的东西。”心脏树低语。
是的,迷宫营造者说得对,我能感觉到,犹如诅咒的目光徘徊在他们身上,可是我却找不到目光的源头。这个城堡让我感觉,晦暗病态,已然腐化。
“我很熟悉这种声音,是深潜者。”
深潜者。
我不由得想起了那种油腻发亮的石头,以及在夷林的遭遇。
“你是说”
“我感觉到了有深潜者的存在,不是你在夷林遇到的那一种,而是更可怕的怪物。”
是吗?
恰是此时,前头帮我“探路”的人们有些挺不住了,芒刺在背的感受,可一点都不好过。
“马蹄印子是几天前的,”一个老兵站起身禀报,他一直在调查四面的蛛丝马迹,“酒杯空了,食物保存完好,您看,每一双足迹都走向大厅,他们是收到了命令,进去了主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