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于出使者的要求就会很高，由于还没有巫医学徒掌握该语言，如果想要进行真正有效的交流，便只能由巫医亲自担任此次的使者。
而如果按照常例派遣学徒的话，就得退而求其次，让他们按照巫医们写下的‘音译拼音’，将信件内容转述给对方。
“.....我来吧！”
原本以为又是场推诿、扯皮，但没想到这次却又巫医主动请缨。
可这声音的熟悉感，却让刃牙心中感到些许的不信任，他转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望，果然......
“船牙.....还有谁呢？这可是部落与外界文明的第一次接触，机会难得！”
“议长阁下....我保证这次绝对不惹事儿！
友好嘛、笑容嘛，您看我笑的多和煦。”
船牙高举着手，还咧嘴露出了副一点都不和煦、反而显得狰狞至极的笑容，自信满满的说道。
笑容和不和煦其实无所谓，毕竟除了美雅外、包括刃牙在内的所有巨魔，都表现不出这个效果。
但这个‘人选’.....真的没问题吗？
现场其实不止刃牙有这样的顾虑，其它巫医虽并未毛遂自荐，但他们也没向以前那样，一窝蜂的点头共推好不容易出现的‘志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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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数年前的那次‘大屠杀’，依旧让他们记忆犹新，对这个‘志愿者’多少有点不放心。
‘啧啧，一帮宅男宅女.....’
无奈之下，刃牙只得将目光望向船牙，
“.....那就你吧，但一定要记住我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明白了！”
船牙如此的表态，并未能让刃牙放心，他继续吩咐道，
“不要主动竖敌，但是姿态也不能放的太低.....罗里吧嗦、罗里吧嗦.....”
“好的！我一定谨记您的嘱咐。”
十天后，四艘崭新的四十米级桨帆船，载着本部正使船牙、两名学徒副使、七十名战兵、以及一众划桨手，踏上了沿河北上的旅途。
当然，船队不止搭载了巨魔，还携带上了本部可以用来交换的物资样品。
抱着一种忐忑中怀有期待的心情，刃牙及一众巫医目送了船队的离开.....
“时不我待啊.....”他如此感慨道。
时至今日，黑森林诸部的组织形式，已经让他感到有些不耐烦；
面对外部开始出现的‘威胁’，刃牙迫切的想加快对内部进行整合的速度。
但那个不知到底是否存在的‘黑森林惩戒’，就仿佛一根卡在喉咙中的鱼刺一般，限制住了部落前进的脚步。
“不能这样下去了！我们必须搞清楚，这个该死的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议会厅中，越发感到焦虑的的刃牙如此说道。
“我也这样认为，哪怕搞不清楚，也得加快脚步了.....”向来有激进倾向的尖牙巫医点头表示认可，“今天能有角蹄直立种，明天会遇到什么？哪怕就是告诉我，那群肮脏的啮齿类也有文明了，我都不会感到奇怪。”
“可是....万一那是真的.....”相对保守的巫医担忧着开口，并将视线投向了粗牙。
但这回，粗牙巫医却没有发表他向来偏向保守的观点.....他沉吟着说道，
“外部的威胁已经不容忽视了....我认可议长阁下的观点，要主动寻找传说的踪迹；哪怕找不到，也要扩军进行防范，然后在此基础上统合整个黑森林.....”
“哈哈哈！这是没睡醒吧？我居然能从你嘴里听到这么动听的提议！哈哈！
”
第一百三十一章 西方与恼怒
粗牙并没有应‘战’，他只是瞥了一眼尖牙，便继续对着刃牙说道，
“我认为战兵必须扩充了，总队的规模可能远远不够应对将来可能出现的变数。”
“好吧，我也同意。”讨了个没趣的尖牙没有继续纠缠，转而将注意力再次放回到正常的讨论中。
“其它诸位呢？也是这个想法么？”
诸巫医面面相觑，他们或许有不同意见，但此时眼见资格最老的三位都统一了立场，便纷纷举手表示赞同。
“扩编多少合适？”
“我提议扩编至3个总队，加上军官的总员额....差不多1890名吧。”
“总共才不到6000口，压力太大了吧？”
“对，还有军官要怎么解决？”
“这是对外防御部队，我们是不是可以要求六大部也提供一部分兵员？”
“不行！军队必须全是牙部巨魔！”
“那你说怎么办？”
“.....”
“这样行不行，我们和一类同盟共同负责兵源，二类同盟的六大部、以及诸多中小型部落提供食物？”
“我觉得可以，基层军官也可以让老兵充当.....”
“让学徒们暂时把工作重心，转移到图腾刻画上.....”
在巫医们你一句、我一句的交流中，军队扩充意见基本成型......但对黑森林惩戒的寻踪，他们却没个合适的想法。
“两位，老巫医当年有无说过他小时候迁徙的方向？”刃牙向年纪最大的粗牙、尖牙两位巫医询问到。
“谈过，但他当年也还小，就只记得每天先向着太阳走、然后背着太阳走…”
“我听到的差不多也是这样…对了，他们似乎还涉水渡过一次河。”
“是这样么？那就是自西向东迁徙？只渡过一次河....应该就是旁边的黑河了....部落的西方、黑河左岸，我们似乎从未进行过深入的探索吧？”
“…好像真的确实如此…”说道这里，尖牙巫医悚然而惊，显然是察觉到了什么；
然后，他用不太确定的口吻道，
“要不是您提起这个问题，我似乎从未有过‘西方’有什么的疑问，也从未升起过深入西方的想法....你们呢？”
诸多巫医闭目仔细回想，然后在一片长久的沉默中，同样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从逝去的老巫医一生之轨迹中，可以大致的做出判断，牙部盘踞于此已至少300年。
但在如此漫长的岁月中，居然没有出现过拓展西方猎场的行动.....
确实，在黑河的阻挡下，巨魔不能游泳的体质可能也是原因之一；
但黑河又并非没有可供巨魔涉水而渡的浅滩，哪怕退一万步来讲，当船运出现后，黑河左右已是通途，但为何还是没有巨魔提议‘探索西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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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巫医曾今说过‘部落毁灭后的残骸上，遍布了魔兽的脚印....’；也就是说，当年应该有部族成员回去过？如果有变故.....或许是出现在这之后。”刃牙对此感到疑惑。
“也许是老巫医记错了，说不定他们是迁徙了两次？第一次被逼退、第二次被吓退，只是间隔太短、他也太年幼，以至于记混了....不然总觉得有些违和。”尖牙巫医接话道。
“多说无益，我准备亲自前往一趟....”
“不行！”
“议长不可以！”
“我不同意！
”
“........”刃牙在诸多巫医一致的反对声中，也产生了些许的动摇；
但只是想了片刻后，他便坚持了自己的想法，并且解释道，
“诸位...并非是我想要涉险，而是‘不思考西方’的定律在我这里出现了缺口；这或许意味着什么.....比如，某种只针对普通巨魔与初级巫医有效的思维限制？”
“如果真是这种情况，那或许是因为施术者...如果有的话，他或者他们的级别，也许并不会超出我太多。”
“所以，如果由我亲自探查，可能会更安全些。”
“不行！我绝对不会投赞成票的！”
尖牙巫医并没有被说服，他用极其坚决的态度如此说道。
“议长阁下....您的决定太过冒险，老朽也持否认态度。”粗牙巫医也表示了反对。
有了他俩带头，原生巫医们也跟着表示了反对。
这下，压力来到了‘外来’巫医们身上。
符文议会虽说并没有被宣之于口的‘本地派’与‘外来派’，但巨魔心毕竟都是肉长的，亲疏远近这个东西自然而然就产生了。
此时，‘外来派’在数量上，其实已经足够左右一次简单多数的表决。
而不同于原生巫医心中的‘敬’，他们对刃牙的感官实际上更偏向于‘畏’；
因此对于这个议题，外来派实际上并没有前者那般强烈的反对欲，投‘赞成’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毕竟，光从先前的讨论中就可以听出，黑河西方的‘不正常’感实在是太不容忽视了；
如今，有了部族的最强者愿意主动前往探查，怎么看都不是件坏事儿。
但是此时此刻......
或许，是因为本地派的视线太过锋芒毕露；
又或许，是他们觉得刃牙的安危，确实要比西方未知的危险来的更重要？
总而言之，他们也投出了反对票。
于是，刃牙高权重的那一票，在现场几乎所有巫医的一致反对下，并没有得到胜利。
生平第一次，提案遭到了如此激烈的反对，虽然内心明白这是‘担忧’、是‘不舍’.....
但是，刃牙依旧感到了些许、就连他自己都没能准确捕捉到的恼怒。
‘当当当...当当当....’
手指敲击桌桉的声音，从环形议会厅最上首的议长席传来，似重锤般敲击在每一位巫医的心头。
许久的寂静后，刃牙缓慢而坚决的开口道，
“在北境，新的文明已经显露踪迹；”
“再东方，诸部也有顺着山脉豁口接触到外界、从而脱离我们掌控的可能；”
“在西方，未知的危险似乎已经高悬于我们的头顶300年；”
“值此时，我认为部落的生存环境，已经到了暗流涌动之时。”
诸多巫医茫然的彼此对视，不明白议长究竟想要表达什么.....
而刃牙并未给与他们更多的思考时间，紧接着说道，
“因此，沿袭四部战争之旧例，我将出任独裁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