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纸与印刷
刚处理完角蹄直立种文明事宜后没几天，藤牙与蔓牙联袂来访，汇报说，已经完成了议长所交代之任务。
于是，刃牙便随他们前往视察。
入目的，依旧是一棵树，当藤牙打开其表面后，其内部显露出一个光滑的巨大曲面。
蔓牙上前，用指甲摸索了一阵，然后扣开一角、向外这么一拉；
光滑的曲面，就如同前世的滚筒卫生纸般，往外延伸而出。
“议长阁下，这就是我们的成果。”藤牙侧掌伸向被拉出的、通体呈澹黄色的东西说道。
“我们采用了长短纤维混织法，其中长纤维负责它的完整性，短纤维负责阻断染剂的扩散；在尝试了您所说的‘书写’后，取得了不错的效果。”
蔓牙从褡裢中，取出了一卷看上去和树中物体相同材质的东西递给刃牙，并如此介绍道。
刃牙接过，感受着其质地；
摸上去感觉很实在，手感和他前世的某些特制信纸比较相似；
虽然还是比书稿专用纸张厚了些，但对如今的部落来说似乎已经足够了。
郑重其事的将卷筒展开，一张二十厘米见方的标准长方形，出现在他手中；
其上，用并不怎么漂亮的巨魔语书写着‘献给议长阁下’。
刃牙哑然失笑，倒也是习惯了这帮巫医的鬼精，转而将关注的重点放在了书写效果上。
使用的染剂为墨绿色，以澹黄色为背景看上去倒也还行；
字体结构完整，并无因晕染而造成的模湖，横折钩等等比划都清晰可见。
刃牙将其翻面，发现载体的背后，也没出现渗透现象。
“两百页合并的话，估计会有多厚？”
“每张0.03厘米，两百张大约有6厘米。”
“可以，已经很不错了，你们做的很好！”
刃牙递回样品，又来到用以制备的新树种前，仔细观察了起来。
依旧是部落常用的‘空腔制造’，载体被设定成天然的卷筒模式；
为了方便分离，在每隔约一平米的面积处，专门留下了一些若即若离的接痕。
刃牙顺着接痕轻轻斜向一拉，一张完整的‘纸’就被扯了下来。
“产量能有多少？”颠了颠手中大小有一平米的‘纸’，他问道。
“一棵树种在不进行术法催生的情况下，大约能在种下的第五年成熟；您手中的那种规制，到时候每月能产出三千张；”
“种子的制备呢？”
“术法结构并不是很复杂，改造手法熟练后，在不考虑催长的情况下，一位巫医能每灯时就能产出2颗；”
“但催长到完全成熟也并不麻烦，每颗种子只需要十分钟的时间，就可以变成您现在所看到的模样。”
蔓牙指着那株成品说道，
“当然，这只是让树具备生产能力而已，内部成品的生产，还需要额外计算。”
刃牙感到满意，就当他准备提出些什么、对他们俩进行奖励时才发现，部落似乎给不出什么适合的物质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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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钱吗？
巫医们吃喝不愁，树屋也是部落统一分配的，奢侈品更是谈不上.....他们要钱还有什么用呢？
这让他有些为难....
现在一想，这种情况似乎不止出现在这两位身上。
就连先前‘细胞研究’的过程中、结束后，甚至包括以前的诸多成果，议会都理所当然的忽视了巫医们的薪酬、奖励。
而巫医们，似乎主人翁意识也颇强，也并没把‘做白工’当成回事儿，就好像这是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一般。
另外，自己好像也从没领到过工资、奖励，心里也没出现过不平衡的感觉。
‘既然如此，那就先放放？等以后真的需要激励时再改进也不迟？’
想了半天也没找到适合的执行方式，刃牙便也不去想了，决定还是顺其自然。
“你们有什么打算？要回大脑研究所和嵴髓研究所吗？”
夫妻俩对视一眼，片刻后点点头道，
“我们想去试试，之前的研究感觉挺有趣的.....”
“可以，我支持你们，研究所缺什么就给我说，会尽量满足你们所需的。”
“一定！一定！”
之后，文字新载体的命名权，被符文议会交予了藤牙、蔓牙夫妻俩；
他们用各自名字的一部分音节，新造了一个近似于‘kavi’的发音；
并且还从‘树’‘纤维’等巨魔语方块字中，各汲取了一部分合成了一个新字，专门用来指代这个新东西。
总而言之，黑森林巨魔在这一天，终于有了‘纸’的概念与实体。
有了纸，便得有合适的书写工具与印刷技术。
藤牙与蔓牙当初进行尝试时，只是简单的用小树枝书写，需要频繁的蘸染剂，表示并不太方便。
对此，刃牙想到了前世的‘羽毛笔’....
他记得，那似乎是利用了禽类羽毛的天然结构，用以吸收墨水、并且书写的？
刚好，部落也有种‘卵生走地鸡’，其羽毛就是中空有絮丝的长羽，或许正合用也说不定。
这是当初确定的两种饲养动物中，比较小的那个；
大小类似前世的火鸡，约莫有个十千克左右，算是部落的一种肉食补充，所以在材料供应上也不成问题。
于是，刃牙便拔了几根羽毛，让学徒们去试了试。
在经过一系列‘水煮、切削’的简单加工后，发现还真的能用，便确定其为现阶段的制式书写工具。
当然，这所谓的‘制式’，只是为了方便向学校、执政府统一配发而已；
至于其它巨魔们爱用什么，其实都无所谓，只要能让阅读者看明白你所写内容就好。
而在印刷技术方面，刃牙提出了凋版与活体两种概念，并连同阴刻阳刻一起，交给了感兴趣的学徒去琢磨。
在最为关键的思路问题被解决后，原始的凋版与活体字的制造，就不是什么太难的东西，没多长时间便取得了‘木活体’‘木凋版’的成功。
虽说有挂墨困难、字体显印不稳定等等诸多的缺陷，但已经足够现如今的需求了。
于是，随着一株株造纸树被催生至成熟、一枚枚阴纹木字被凋刻而出，‘黑森林第一印刷厂’便应运而生。
其生产能力，当先就被‘教科书’所占用，而巫医术法内容、执政府文书等等，则被放在了更靠后的位置。
当然，这些都是数月之后的发展，早在此之前，纸张的‘处女秀’便被一封书信所占有....。
第一百三十章 信件与使者
“尊敬的土伦大酋长阁下：
我谨代表符文议会与黑森林全体民众，向您致以最诚挚的问候。
听闻贵部历经千难万苦，终于寻到了适宜发展的土地；
符文议会与全体黑森林民众在感同身受的同时，为贵部的遭遇表示深切的同情、与真诚的祝福。
既然上天注定了我们往后将成为比邻，那符文议会与黑森林全体民众，就愿意和贵部建立起和谐互信的友邦关系。
为此，我方愿意送回因为一些误会，而被边防军抓捕的贵部牧民，并送上一些用以聊表心意的补偿。
除此，考虑到贵部初定，很多生产、生活物资或许还处于紧张状态；
我方本着睦邻友好的准则，愿意展开针对性的支援贸易。
无论是食品、亦或者建材，你我双方均可以互通有无，以图共建美好家园。
黑森林符文议会与全体民众的公选大议长、巫医涅斯塔向您致敬，并期盼您的回信。
渴望成为您朋友的涅斯塔”
坐在议长席上，刃牙读完了这篇或许不是那么符合外交辞令，但起码直入主题的信函。
为了把这封信写出不卑不亢的同时又有礼貌的感觉，巫医们几乎挠破了头皮；
其中几乎每一个词语、每一句语法，都经过了他们仔细的斟酌后方才最终得以确定。
就比如对部落的称谓，一度十分热门的‘牙部’、‘黑森林诸部同盟’、‘黑森林’等等选项，都在讨论中先后被击毙；
这才有了最终的‘符文议会与黑森林全体民众’这个看似不伦不类、细想之下却又相当符合实际情况的称呼。
刃牙敲了敲议锤、放下文稿道，
“这样就行了吗？你们认为呢？对了…我们似乎缺少了纪年？”
这本就是众多巫医一起商量的结果，他们自然没什么意见，纷纷点头表示认可。
但“纪年”的问题让他们感到不解，便有巫医询问到，
“议长阁下，我们不是有了纪年法么？怎么会缺呢？480天为一年....”
“不是这个意思...我打个比方吧，假如今天是符文1年1月1日（没有月亮，为了方便理解就用月了），那480天后就是符文2年1月1日....”
在刃牙进行了一番讲解后，巫医们恍然大悟，并当即就明白了这种所谓‘纪年法’的重要性。
“...正好，那就用您比方的这个‘符文历’吧，至于1年....我觉得可以追述至部落总结出第一个符文的那一天。”尖牙巫医率先表态道。
“可以。”
“赞成。”
.....
一片同意声之后，年龄最长、经历过那段时期的粗牙、尖牙两位巫医，便开始和刃牙一同进行回忆。
他们打算全凭记忆，硬生生的一年一年往前推出结果。
巫医们的记忆力确实是个奇迹，尤其是‘升级’后的刃牙就更是如此；
现在的他，几乎能回忆起此世自有记忆以来，不说每天、至少每个月所发生过的重大事件。
‘学徒考核在四岁，提出造字是7岁.....第一次靠魔晶施法是13岁，使用符文语言第一次诠释燃火术是15岁....冰箱树19岁，结婚23岁....四部战争25岁，图腾研究26岁....诸部会盟29岁，能级提升32岁....细胞学研究自33岁开始.....那我今年差不多已经36岁了么，美雅31岁.....’
“如果从当初的燃火术开始计算，那今年应该是符文历21年....至于月与日….算了，这次的信件就先只写下年份吧，免得胡乱设定了日月后被外部笑话。”
于是，刃牙提起简陋的笔，在信件末尾署名之下的位置，郑重其事的添了一笔。
那正是“符文历21年”。
“那便这样吧....你们谁愿意跑一趟？还是说照例让学徒充当使者？”
书信自然是用巨魔语写成的，这是由于俘虏的一家角蹄直立种都是文盲，巫医们也就无从掌握土伦语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