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我们吧,莱昂内尔,我很荣幸的通知你,《英国佬》刚刚收获了一个了不得的作者。”
亚瑟背对着海涅,一边说着吹捧海涅的话,一边还连连微笑着冲他眨眼。
莱昂内尔先是一愣,然后很快便领会到了亚瑟话语中潜藏的意思,他压低嗓音问道:“这么说的话,海涅先生的新作,那些关于罗斯柴尔德的攻击性言论……”
亚瑟同样笑着低声回应道:“莱昂内尔,不列颠是个出版自由的国家,我们不能对一篇新作搞出版审查。但与此同时,《英国佬》编辑部也一致认为应当尽量避免具有争议性的言论。我们都明白,风险永远无法避免,但目前在我看来,风险总体上是可控的。”
莱昂内尔听到这儿,禁不住笑着拿手背拍了拍亚瑟的胸膛:“亚瑟,看来你就算不当警察,来做股票经纪人也会干的不错。你说的没错,我们不惧怕风险,它无处不在,我们看中的是风险可控,对于我来说,这就已经足够了。”
亚瑟取出橱柜里的红酒,在两个高脚杯里各倒了一点,他轻举酒杯与莱昂内尔相碰。
酒杯相撞,叮当一声脆响,泛起波浪的酒液中只是映照着他微微上勾的嘴角:“莱昂内尔,世界上的大部分恶意都是源自于不了解又或是太了解。如果你能和他聊到一起去的话,说不准海涅先生之后自己就会撤稿。”
海涅听到身后的谈话声,忍不住起身回头,他看了一眼莱昂内尔,皱着眉头朝亚瑟问道:“黑斯廷斯先生,您旁边这位是?”
这回不等亚瑟回话,莱昂内尔便主动笑着迎了上去:“海涅先生,能在这里见到你,我真是不胜荣幸。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一位银行家,也是《英国佬》的投资人之一,也是您的忠实支持者。实不相瞒,您的诗集我都是买双份的,一份用于阅读,一份则是收藏品。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您叫我莱昂内尔就好。”
“银行家?投资人?”
海涅很快便捕捉到了莱昂内尔话语中的关键词,他琢磨了半天,最终,在他的心里,对金主的尊敬还是稍稍压过了对银行家的厌恶一头。
海涅握住了莱昂内尔的手:“很高兴见到您,先生。能够在《英国佬》上同读者们分享我的旅行见闻与感悟,我也感到非常的荣幸。”
莱昂内尔恭维道:“您的抒情诗哪怕放眼欧洲,也绝对是超一流的。说来还有些不好意思,我正是用您的情诗打动了我的妻子,我真的非常感谢您帮我赢得了一份爱情。”
“喔?是吗?”
海涅听到这话尴尬的笑了笑:“这么看来,您比我要幸运。那些情诗大部分都是我写给堂妹的,当时我写完这些东西的时候,我觉得德意志文学作品里恐怕再没有比这些诗句更杰出更具感情的了。但令人没想到的是,我那个堂妹显然不懂文学,也没有什么感情。如果说我这辈子有什么后悔的事情,那就是我当时没有干死那对狗男女。”
海涅此话一出,顿时把向来涵养不错的莱昂内尔都弄得笑容僵硬,他维持着那副笑容转头看向身边的亚瑟,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怀疑,似乎是在向亚瑟询问:“你确定站在我面前的这家伙是海涅?那位在德意志数一数二的抒情诗人?”
亚瑟也明白莱昂内尔在想什么,他平静的掀开外套,取出插在枪套里的手枪递到了海涅的手里,略带歉意的开口道:“海涅先生,我很抱歉听到这个消息。送您把枪,聊表我的哀思吧。”
莱昂内尔见状急忙将亚瑟的手按了回去:“亚瑟,你疯了吗?你这是打算鼓动海涅先生去荣誉决斗吗?那可能会要了他的命的!”
亚瑟挑了挑眉毛:“决斗有什么大不了的。在海涅先生去寻仇搞荣誉决斗之前,我就已经先决斗了。”
海涅见状也摆了摆手:“感谢你的好意,黑斯廷斯先生,不过手枪就免了,我自己也买得起。嗯……或许我现在还是叫你亚瑟更好,总而言之,你这人还挺够朋友的。”
海涅拍了拍亚瑟的肩膀开口道:“你不用担心我,我当年那只是少不更事,还不了解女人。所以才会在她身上栽了跟头,那会儿我才二十岁左右,很容易就轻信了书里的鬼话,觉得女人都是没有个性的,只要足够真心就能打动她们。
但是现在我用自己的见闻和实际经历证明了:女人不是没有个性,只是她们每天都有新的性格而已。该死!当年偏偏就没有人告诉我后半句。亚瑟,你还年轻,你可一定要对我的经历引以为戒啊!”
亚瑟捏着下巴琢磨了一下:“您悟出来的经验就只有这些吗?还有没有别的?”
海涅端起酒杯晃荡了两下,他在房间里踱着步子:“再有嘛……恐怕就是和爱人父亲相处的道理了。不过我感觉那都是细枝末节,你学不会也没什么,只要你能够把她迷得神魂颠倒,她的父亲压根就构不成阻力。”
“恋人的父亲?”莱昂内尔问道:“您说的是您堂妹的父亲,也就是您的叔叔所罗门海涅先生吗?”
莱昂内尔这话刚说完,穿着睡衣睡帽躺在沙发上睡觉的阿加雷斯一掀被子,四处张望道:“所罗门?哪里有所罗门?”
亚瑟瞥了红魔鬼一眼,但却相当识趣的没有打算对他的追星行为加以评论。
海涅则一脸讶异的望向莱昂内尔:“你怎么知道我叔叔的名字?”
莱昂内尔笑着开口道:“我之前就说过,我是您的狂热支持者,您的每一本诗集评论我都收藏了。而且您这样知名人物的经历也算不得什么秘密,况且我和门德尔松先生也是朋友,他的父亲是汉堡当地的知名银行家。而您的叔叔所罗门海涅先生同样是位汉堡银行界的成功人士,我向他打听海涅家族的事情简直太容易了。”
“原来是这样吗……”海涅禁不住撇了撇嘴:“那他有没有告诉你我和我叔叔的那桩小故事?”
莱昂内尔探问道:“你说的是那桩汉堡银行界宴会上的事情?”
海涅一挑眉毛,连连摇头道:“你果然知道。”
对于情报向来敏感的亚瑟不甘寂寞的问道:“所以,到底是什么事情?”
“这……”莱昂内尔看了眼身旁的海涅,抱歉似的笑了笑:“可能有些不方便说。”
海涅开口道:“没什么,你不说的话,那我自己来说吧,反正都是过去的事了。而且直到现在我也没有改变我的看法,我就是这么活着的,谁也不能改变我分毫。只有那些做了亏心事的懦夫才会掩饰,而我从来不屑于做那样的事。”
海涅清了清嗓子,接着开口道:“就像你们刚才提到的那样,我的叔叔是个银行家,所以我刚成年没多久,就被我父亲送到了他那里学习经商。但是我叔叔那个人,简直俗不可耐,除了钱以外他几乎不把任何事情放在眼里。而且他还极其讨厌我创作诗歌,骂我整天写这些东西还不如去学学快速记账。
但是他必须得明白,我这个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这么骂我迟早得付出代价。于是,在一次汉堡政商聚会的时候,我便借着酒劲和身边的夫人谈起了育儿知识,我冲着夫人们大声宣扬说:‘胎教是很重要的,我母亲怀孕时阅读高雅的文艺作品,所以我便要成为诗人。而我叔叔的母亲怀他时阅读的是强盗小说,所以我的伯父便成了银行家。’”
亚瑟听到这里,禁不住捏着下巴微微点头道:“您应该早点把这个故事说出来啊!现在我总算明白为什么您的堂妹对您嗤之以鼻了。”
同样是银行家的莱昂内尔一副吃了苍蝇的难受模样,他咳嗽了一下开口道:“海涅先生,其实我的妻子也是我的堂妹。在我看来,我们的经历都是差不多的。都出身于银行家家庭,都喜爱着堂妹,求爱时用的甚至也是同样的诗歌。但是成功与失败之间间隔的,可能就是一点微妙的表述方式吧。有的时候,委婉的表达不满也是很重要的。”
海涅举起酒杯与亚瑟和莱昂内尔碰了一下:“你们说的都对,所以我现在不也在尽量收敛一些了吗?至少我现在已经不打算明着说梅特涅长痔疮了。”
莱昂内尔的酒刚刚送进嘴里还没咽下,结果听到这话,差点直接被海涅给噎死。
他扶着沙发连声咳嗽道:“海涅先生,我不得不说,您能成为诗人是有理由的。随便一句话,一个单词就能产生常人无法企及的力量。您拥有这样的才华,以后使用起来可得多加谨慎啊!”
他的话刚说完,包厢门外便响起了一阵敲门声,一位穿着整齐的侍应生着急忙慌的走了进来,在莱昂内尔身边低声道:“先生,全不列颠最尊贵的那位客人已经从圣詹姆士宫出发了。您看,要不要先下楼准备,在剧场外隆重的迎接一下?”
莱昂内尔听到这话,赶忙问了一句:“陛下身边还带了什么随行人员吗?”
侍应生回道:“刚刚传回来的消息说,他只带了几个亲近的侍从,大多是宫务厅的内臣。”
莱昂内尔闻言开口道:“那就不要弄得太隆重,简单迎接一下就行了。大伙儿都知道国王陛下不喜欢搞什么大排场,他最烦人的爱好也仅限于在宴会醉酒后对着一堆客人发表几篇冗长的演讲罢了。以他这个随行人员来看,这次他来看决斗也只是临时起意的娱乐而已,并不是出于什么政治目的。陛下估计只是嫌弃今晚宫廷舞会太无聊了,他确实有些讨厌这些应酬性的东西。”
侍应生听到这话,点了点头,又补充道:“少爷,刚刚还有消息说:虽然陛下这次没带什么外人,但是为数不多的外人里好像包括亨利安吉洛两兄弟。我听说他们俩今天下午刚从巴尔干回来便被国王陛下召到了圣詹姆士宫去。”
“安吉洛兄弟?”
莱昂内尔听到这话,情不自禁的皱起了眉头:“这……这可就有点难办了。”
亚瑟看到莱昂内尔犯难,径直跟着他走出门外,他开口问道:“出了什么问题吗?”
莱昂内尔有些为难的开口道:“亚瑟,恐怕你今天和伯特兰必须得拿出点真本事来才行了。国王陛下的到来带来了一些未知变数,他好像带了俩行家里的行家来。你应该听说过安吉洛兄弟吧?”
“亨利安吉洛?”亚瑟想了想:“我知道邦德街上有家安吉洛剑术学校,和他们有关系?”
莱昂内尔点了点头:“没错,那学校就是他们的父亲创办的。自从老安吉洛去世以后,现在那学校已经交到了他们兄弟俩的手里。如果他们俩不是前段时间去巴尔干研究匈牙利剑术去了,那是断然不可能看着伯特兰在伦敦撒野的。”
亚瑟问道:“听你这么说,这兄弟俩很厉害?”
莱昂内尔深吸一口气:“他们到底厉不厉害我不知道。但是他们兄弟俩当中,大安吉洛的苏格兰高地阔剑术被第42苏格兰皇家高地步兵团,也就是‘黑卫士’列为全团基本训练剑术。而小安吉洛比大安吉洛更加出色,他当年为卓越号水兵量身定制的近身搏击刀法,现在已经被列为了皇家海军标准训练科目。
而他的那本武艺著作《步兵剑术练习》则被列为了英国步兵与骑兵刀剑训练指导书。你也知道的,国王陛下曾经在皇家海军服役过十多年,所以他对于制定了军队标准剑术的安吉洛兄弟十分尊重,前阵子我还听说国王陛下似乎有意分别任命他们为陆军和皇家海军剑术总管。”
亚瑟听到这儿,也禁不住嘀咕了一句:“八十万伦敦禁军总教头?有点意思……”
莱昂内尔看到亚瑟一副淡定模样,叹了口气道:“亚瑟,咱们的剧本蒙一蒙外行估计没问题,但是面对安吉洛兄弟这样的行家里手。而且他们还站在国王陛下的身边呢,万一……这要是传出去,咱们的名声可就不大好听了。就算传不出去,国王陛下那边咱们也……”
亚瑟思索了一阵子,忽然开口道:“莱昂内尔,你说得对。看来咱们的剧本不得不临时变上一变了。”
“你有办法?”
“办法是有的,但是具体执行,就不光得看我和伯特兰先生了。莱昂内尔,今晚你也很重要。”
“我?”莱昂内尔愣道:“具体要我做什么?”
亚瑟冲他招了招手,附手在他耳边道:“你听我说,等到决斗开始,你先稳住陛下和安吉洛兄弟……”
明天补盟主欠更
第293章 遵命陛下(K6)
295.第293章 遵命陛下(4K6)
2023-11-18
第293章 遵命陛下(4K6)
海涅扶在二楼包厢的窗口前,从这里向下俯瞰,哄闹的阿斯特里剧场大厅内,已经挤满了从伦敦各处汇聚而来的观众们。
在后排落座和买了高处阶梯站票的,都是手头稍微宽裕的普通市民和工人家庭。
他们虽然称不上富裕,但是在这种隆重的社交场合,伦敦人固有的爱面子与讲究衣装体面却驱使着他们哪怕要动用为数不多的家庭预算,也必须去科文特花园旧货市场上淘换来一套合身的二手正装。
无边软帽与束腹胸衣,修身马裤与海森靴、亚麻领巾和高顶礼帽配上夫洛克外套抑或是燕尾服,这样曾经的上流社会选项也进入了普通家庭的衣橱。
虽然他们大多只有一套正装用来充场面,只要不细看这些衣服的细节和针线口,他们和坐在前排的中等阶级似乎并无太多区别。
而那些让他们艳羡的,并拼了命让自家孩子拿出一辈子时间去追赶的中等阶级家庭,此时正坐在前排舒适的法兰绒座椅上享受着酒吧餐饮。
在这些家庭中,作为顶梁柱的男士大多是供职于钢铁、煤矿、航运、建筑、银行业又或者是国际贸易公司的专业技术人才,又或者拥有零售商店、私人加工作坊、铁匠皮具铺的小微实业家。
受益于第一次工业革命在不列颠的成功展开,现如今这样的中等阶级人群正处于急速膨胀期,
这些中等阶级家庭虽然不像真正的上流社会家庭那样阔绰,也无法与全不列颠最富裕的那154个身家超过50万英镑的富豪比拟,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已经成为了伦敦各大娱乐场所的主力消费人群。
就像是《英国佬》死对头,至今为止依然在追着迪斯雷利早年黑历史穷追猛打紧揪不放的文学批评杂志《月刊评论》所说的那样:我们的国家似乎正在进行着一场关于品味的变革。这样的品味变革不仅仅局限于文学领域,而是整个文化领域。
而中等阶级妇女们最爱的小说家之一本杰明迪斯雷利先生也在他的连载小说《青年公爵》主动拿起了这件事开涮:取一对手枪、一包纸牌、一本烹饪手册和一套方阵舞的新动作,再同半个动机不纯、一个完美无缺的婚姻相混合后,把它们均匀分为三份。如此一来,一份备受追捧的三卷本时尚小说就诞生了。
而在今天的阿斯特里剧场,中等阶级绅士淑女们对于上流社会的幻想几乎完全实现了。
正如他们在时尚小说中所看到的那样,高档外套、丝绸长袜、鲜花、歌剧院包厢、决斗、私奔、用银丝带包裹的礼品、八名男仆、四个车夫、匹配车夫人数的马匹、不易察觉的笑容、举手投足间似乎都暗示着一桩不可言明的阴谋,再配上为了丈夫混乱私生活而微微垂泪的贵妇,以及为了哀悼刚刚辞世的叔叔而不得不佩戴上的黑纱软帽。
阿斯特里圆形剧场通往二三楼包厢、铺着红地毯长梯上出现的那些大人物极大地满足了他们的好奇心。
他们争先恐后的向周围的朋友打听着那些大人物的来历,例如刚刚从楼梯上走过去的那位笔直如剑仿佛一柄刀子般的老绅士是谁,那位由两名男仆帮忙托着长裙的夫人又是什么来历。
在短短的半小时内,他们便已经听到了比往常一年还要多的响亮姓名。
法国驻英公使、前总理大臣夏尔莫里斯德塔列朗-佩里戈尔。
前首相、英国陆军总司令、威灵顿公爵亚瑟韦尔斯利。
外交大臣帕麦斯顿子爵亨利约翰坦普尔,还有某位陪同他前来看不清面容的神秘夫人。
而在这些人之后,还有各种数不清的社会名流,不论是托利党还是辉格党都有不少议员们到场。
而除了这些政治圈子里的大人物以外,文化领域的名人也有不少。
社交圈较为宽广、兴趣爱好广泛的先生或许还会认出近来风头正盛的皇家美术学院透视学教授、知名风景画家威廉透纳先生,以及希望邀请他绘制小说插画的、曾经拒绝‘桂冠诗人’至高荣誉的沃尔特司各特爵士。
而不凑巧的是,那位在司各特爵士拒绝‘桂冠诗人’称号后幸运补缺加冕该项荣誉的大诗人罗伯特骚塞也来到了阿斯特里圆形剧场。
而与他一起出现的,则是两位在伦敦平时不常见到的杰出诗人,也是他的朋友,不列颠湖畔派诗歌的另两位代表威廉华兹华斯与塞缪尔柯勒律治先生。
而在这样的场合,亚瑟的朋友们自然也一个不少的悉数到场。
只不过他们抵达的方式略有不同,狄更斯早早的便与丁尼生乘坐马车来到现场,一向不喜社交的惠斯通也因为受到威逼利诱提前来到剧场内负责对舞台布景进行科学指导。
丁尼生两只手捧着酒杯,望着楼下台阶上路过的一位位大人物,激动地就连酒杯里的酒液都在晃。
“我的上帝啊!骚塞、华兹华斯、柯勒律治、司各特,一位桂冠诗人、一位拒绝了桂冠的诗人、三位湖畔派代表悉数到场,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了,我甚至可以说,今晚的阿斯特里剧场里沉淀着不列颠诗坛半个世纪的份量!”
狄更斯虽然不像是丁尼生那么激动,但是面对一众文坛大佬,这个一年前还是法庭书记员的‘小作家’也免不了忐忑道:“我原以为这就是一场普通的演出罢了,没想到居然能吸引到如此众多的社会名流……我的小说舞台剧首演能得到如此隆重的开场,还……还真是沾了亚瑟的光。”
丁尼生望见狄更斯脸上那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禁不住抿嘴笑道:“查尔斯,压力大吗?”
“呼……”狄更斯连声呼气:“说压力不大是不可能的。这么多大人物、大诗人都盯着呢,万一我的舞台剧演的不成功,那可就……唉,阿尔弗雷德,我完了!”
狄更斯这话刚说完,便听见身后的房门被人砰的一声踹开。
大仲马昂首阔步的领着迪斯雷利窜进了房间里,一边走还一边为大伙儿介绍着:“来,查尔斯,阿尔弗雷德,你们俩认识一下,这位是海涅先生,咱们《英国佬》的新作者。我刚刚和他简单的聊了聊,他这人还不错。”
说完,大仲马便打开房间里的酒柜,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解渴。
丁尼生看见他这副模样,禁不住憋着笑问道:“亚历山大,你就一点不紧张吗?查尔斯现在都快吓晕过去。今晚来了不少大人物,他生怕《匹克威克外传》的首演不成功。”
大仲马闻言不屑的靠在沙发上摆了摆手:“查尔斯,你就是经历少了。我和本杰明刚刚差点都把命给豁出去了,区区一个舞台剧演砸又能怎么样呢?剧目演砸了,难受的是观众,和咱们这些写剧本的有什么关系,反正门票钱我们已经收到了。”
迪斯雷利也坐到沙发上脱下帽子一个劲儿的扇风:“查尔斯,是不知道刚刚那个情况,要是汤姆他们再晚来一步,估计我和亚历山大就得被吊在伦敦码头前的泰伯恩绞刑架上了,就像当年被绞死的基德船长一样。”
狄更斯听得一愣:“你们俩干什么了?”
大仲马灌了一口葡萄酒:“没干什么,就是带了三十磅黑火药还有九把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