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维精神一振，下意识的直起腰盯着魔脑水晶屏幕上传来的文字讯息，陷入了沉思。
虽然以“灼热主宰”先生为首的联合会三位首席，曾直接向他承诺过会替他保密，允许哈维以匿名形式刊登发表他著作的研究论文。
但亲赴阿莱耶进行的那场术法决斗，就算哈维再怎么掩饰伪装，只要联合会内部某些身居高位的特权者想要调查，依旧能顺藤摸瓜查出他的真实身份。
不过哈维并不是非常畏惧身份暴露的问题，时至今日他已经铺垫好了一系列的安排，光明正大的将自己摆在施法者论坛的“现实代理人”位置上了，再也无须为了身家性命的安全而遮遮掩掩。
这也是他为什么要利用观察者诺依曼的身份，邀请非联合会背景的高阶施法者，与自己线下接触的主要原因他现在亟需的，是能替他解决来自联合会内部，以及光辉教会方面麻烦的人，需要手段强硬，且行事无所顾忌的“超凡保镖”。
而身为观察者诺伊曼的“代行者”和“眷者”，眼前这两位高阶施法者无疑是最合适的保镖人选。
【克尔苏加德：感谢你和幻象之眼先生，提前替我解决掉来自教会方面的麻烦，这无疑是帮了我一个很大的忙……】
【占星者：我们也是受观察者先生的指示行事，只是……目前还不太清楚，他撮合此次碰面的真正目的，以及，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哈维盯着水晶板微微一笑，抬手快速打字。
【克尔苏加德：很简单，其实你们已经算是完成了任务的一部分了你们也知道，我只是一个研究型施法者，在有幸成为论坛与联合会的合作代理人之后，人身安全方面……容易受到一些威胁，所以诺依曼先生想要替我寻求一些相应的安全保障。】
“占星者”和“幻象之眼”坐在魔脑仪器前对视一眼，表情均是恍然大悟。
“原来观察者先生指引我们来到这里，是给我们安排了一个……给克尔苏加德先生当保镖的任务。”金哭笑不得，小声感叹道。
梅利莎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嗯，我还以为会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代价，没想到如此简单，看来我们之前替他解决教会调查团的麻烦，算是误打误撞的完成了一件分内之事了。”
【克尔苏加德：但我必须很抱歉的告知你们，目前我还无法让你们进入我的私人实验室，这是代理人身份需要保守的合作机密，所以你们暂时还只能呆在寒鸦镇一段时间，等时机合适的时候，我会安排与你们碰面……】
金皱眉道：“他不和我们见面，怎么完成保护他人身安全的任务？”
梅利莎却若有所思道：“应该是论坛与联合会的合作盟约中，存在一些需要严格保密的部分，我们不要过于深入的去探求，只完成自己负责的保护工作即可，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触怒了观察者先生。”
目前看起来，这位“代理人”先生所面临的主要麻烦，还是来自于联合会内部的保守派系，以及教会方面的各种明里暗里的刁难和袭击，只要他们两人暗中停留在寒鸦镇，严密监控所有来自南境方向的可疑威胁，应该就算完成了观察者先生的指示任务。
【占星者：我们明白你的意思，接下来我们会一直呆在寒鸦镇，如果有什么紧急情况，你可以随时联络我们，等时机成熟我们再碰面……】
……
哈维满意的关上了魔脑仪器，坐在书桌前思索了片刻，抬手招来了一直守在门口的亲卫吩咐了一番。
刚刚转正没多久的拓荒领警察厅警司尤里奥，穿着笔挺的深灰色制服匆匆赶到领主城堡。
哈维正忙碌的批改着工作文件，头也没抬的招呼道：“你先坐下，稍等我一会儿。”
尤里奥拘谨的走到沙发旁坐下，下意识的抬起机械手臂正了正自己的制服领口，随后双手平放在腿上，一副目不斜视正襟危坐的样子。
“你的机械义肢，还适应吗？有没有出现什么故障？是否按要求定期保养过？”哈维突然开口问道，给尤里奥吓得一激灵。
本以为领主大人这次叫他来，是让他汇报转正为正式警司后的相关工作情况的，没想到一开口竟然是询问他的义肢适应问题，让尤里奥一时间在心里提前准备好的一肚子说辞当场报废。
“感谢领主大人的关心……呃，嗯，目前适应得非常良好，无论是工作期间还是日常生活，都没有……没有出现任何问题，我也按照您的嘱咐，每月都去机修部门按时保养调校，其它进行了义肢移植的警员，我也在负责监督他们定期保养义肢……”
哈维轻笑一声，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如此紧张，温声开口问道：“听说炼金实验部的主管克里斯先生，还是时常来警察厅骚扰……呃，与你们交往攀谈，这是否影响了你们的日常工作？”
尤里奥愣了一下，表情尴尬道：“克里斯先生的确经常来警察厅拜访……他还主动提出想要替我们拆解义肢，调校零件呢！不过大家都牢记工作保密条例，礼貌的拒绝了他。”
哈维被逗得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许久才恢复正色道：“好吧，接下来我有一个特殊任务想要交给你去办，这件事跟领地警察厅的工作有些不同，我需要……”
……
寒鸦镇是位于圣瓦伦最北的一个边境小镇，镇上只有一间算得上档次的旅馆，一年中也不过只有金秋狩猎季的时候，住宿的生意才会稍微好上一些。
优质的野兽毛皮和山岭狩猎的乐趣，还是能够吸引一些周边的小贵族或庄园地主前来度假消遣。
一向习惯了享受的梅利莎和金别无选择，只能在镇上的“冬霜花”的旅馆中，长租下位于二层最舒适的一个套间，正好可以从起居室的窗户观察镇上最热闹的主街和小广场。
而联合会设立在寒鸦镇的分部，以及光辉教会的教堂，就正好分别位于主街的两侧。
“比起厄里斯堡和金辉城，这里简直是彻头彻尾的穷乡僻壤，连周围拥有封地的小贵族，看起来都有些粗蛮穷酸的做派……”金端着一杯麦酒，斜倚在临街的窗边小声调笑道。
梅利莎坐在起居室的书桌前，聚精会神的借助魔脑仪器翻阅着魔法百科中新出现的一些学术文献资料，头也没抬的回道：“比起那些喧闹繁华的王都，我更喜欢宁静人少的地方，这里倒是一个不错的长居之地，反正自从拥有了魔脑仪器，无论在南境大陆何处旅居，都不会错过魔法界的前沿资讯和重要讯息……”
越是生活在繁华舒适的大城市中，身为施法者受到的约束和限制就越多，联合会与教会的分部和教堂密布神脊山脉以南的全境王国，稍微行事激进一些就容易被两方盯上，时不时就要忍受各种骚扰和调查。
而且，也不是所有施法者，都享受周旋在贵族富商和南境诸国的世俗权力漩涡中，那会极大的影响他们修习魔法，追逐真理的脚步。
两人正就着施法者出世入世的问题闲聊讨论的时候，旅馆的房门突然被轻轻的敲响了。
“是谁？”梅利莎立刻警觉的收起魔脑仪器，起身走到门边低声询问道。
金也收起吊儿郎当的表情，和梅利莎对视一眼，快速的完成眼神交流。
难道是驻设在镇上的联合会注意到他们的身份了？
不应该啊……像他们这样衣着华贵、出手阔绰的旅客，基本都被本地人下意识地认作前来狩猎消遣的年轻贵族，而且是单独出行不想受人打扰的贵族情侣……
教会就更不可能了，来这里几天了，他们发现寒鸦镇的教会人员，一向深居简出，根本不怎么在镇上活动。
“两位贵客，是一位名叫克尔苏加德的先生的贴身侍从，前来拜访你们……”旅店的侍者在门外出声道。
梅利莎眉头一挑，朝站在窗边的金使了个眼色，然后拧开了房门。
旅馆侍者微微躬身行礼，然后扭头离开，露出身后站着的一位身材笔挺高大的年轻男子。
“两位下午好，我是克尔苏加德先生的侍从，奉命前来传递消息……请称呼我为尤里奥就行。”
梅利莎露出略有些冷淡的礼貌性微笑，侧身将尤里奥让进房间内，谨慎的开口询问道：“我们与克尔苏加德先生另有可以直接联络的方式，为什么他还要单独派你前来传递消息？”
尤里奥环视房内一周，发现窗边还站着一个身材消瘦，面容清癯的年轻男子，看上去年纪大约在三十出头，和面前这位头戴面纱的妙龄女郎很是般配。
不过他面色似乎有些不善，单手背负在身后，一双明亮的眸子直直盯着自己，透着一股好似野兽般的危险神情。
尤里奥连忙将手中一直拎着的皮箱放在茶几上，一边打开箱子卡扣，一边解释道：“克尔苏加德先生吩咐我，将一件他设计制造的炼金装置带来，吩咐我一定要当面演示给两位看，所以没办法通过联络方式直接向你们展示……”
“炼金装置？当面展示给我们？”梅利莎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起，快步走到茶几旁，“克尔苏加德先生并没有提前告知我们，这到底是什么……”
她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愣愣地看着放在箱子中的物品那是一只结构精巧，整体充斥着金属线条美感的……机械义肢。
尤里奥这才缓缓继续道：“克尔苏加德先生得知，两位的老师先前在一次意外中，肢体严重受创残疾，连自然系的治愈魔法和炼金药剂都无法恢复……所以，他想询问两位，是否愿意让你们的老师，接受义肢移植手术……”
金快步上前，颤声打断了尤里奥的话，“不……不可能，炼金义体根本无法移植到活人身上，这是大部分施法者都知道的常识，探秘会在这项研究上一直都没有进展，那些强行完成了手术的实验受体，最后都不得不再次接受截肢的折磨，很多人都因此而丧命！”
梅利莎也低声道：“不错，这个事情我之前也和伯努瓦讨论过，完成手术后，移植受体很快会发生排斥反应，衔接义肢的创口部位会发生不可逆转的溃烂，造成的痛苦比先前失去原本肢体的时候，还要严重数倍……”
尤里奥没有出声争辩解释，而是从沙发上缓缓起身，摘下戴在双手上的皮手套，解开自己长袖礼服外衣的扣子，然后轻轻挽起右臂的袖口，露出一条泛着黄铜色金属光泽，表面布满奇异纹路的机械假肢。
第235章 示好与承诺
这……这是炼金义肢？被移植在面前这个活人身上的……炼金义肢！
金有些失态的一步冲到尤里奥身侧，将他只挽起到手腕处的袖口往上拉扯，露出整条黄铜色的机械手臂。
尤里奥抿着嘴沉默不语，任由这位年轻的先生将他的衣袖一直拉扯，直到手肘处的断肢嫁接弥合部位。
“竟然真的是义肢移植！奥秘在上！梅利莎你快看啊，他的断肢弥合部位，丝毫没有出现糜烂坏死的情况！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是哪位炼金大师为你完成的手术？”
梅利莎看着挚友语无伦次的样子轻叹一口气，对尤里奥露出一个表示歉意的眼神，“尤里奥先生，不知道你是否可以透露义肢移植手术的详细情况，这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
尤里奥点点头，按照哈维预先吩咐的说辞，沉声缓缓道：“我的手臂是在一年多以前意外残疾的，手术完成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大约半年多的时间了，除了刚开始有些不适应之外，现在日常行动和其它肢体健全的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机械手臂力量更大一些……”
他顿了顿，继续道：“如果你们想要询问这是如何做到的，我只能表示很抱歉了，因为我自己也并不清楚，只是移植手术需要克尔苏加德先生和好几位施法者阁下共同配合，其中还有一位精通治愈术法的大人参与手术辅助。”
金捧着尤里奥的机械手臂，转头对梅利莎道：“这位先生并非施法者，只是一个普通的实验受体身份，根本不可能清楚移植实验的具体细节，但我敢打包票，克尔苏加德先生肯定是从论坛中，得到的这项超凡技术！”
他说罢定了定神，勉强克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对尤里奥礼貌道：“请原谅我刚才的无礼行径，尤里奥先生，请问是否可以向我们演示一下你对义肢的操纵控制……”
尤里奥点点头，抬起机械手臂来回屈伸展示了一下，又灵活的做出握拳张开的重复动作，最后单手捏住旅馆起居室内那台三人座的沉重沙发，轻而易举的将它抬起又放下。
“手术后会存在什么样的副作用？身体会有某些不适或排斥反应吗？”梅利莎谨慎的询问道。
尤里奥摇摇头，完全按照哈维的吩咐老实回答道：“没有任何副作用……呃，除了一开始无法熟练控制力道，不小心捏碎了我一位同事的肩胛骨……但只要多加练习，很快就能适应……”
“梅利莎，老师的伤有救了！”金长叹一声激动道，“我真恨不得立刻飞回去，将老师带到这里来，让克尔苏加德先生立刻给他完成义肢移植手术……”
梅利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用眼神示意他控制情绪，然后转头对尤里奥道：“那么，如果要让克尔苏加德先生完成进行这个移植手术，我们需要支付什么代价？”
“代价？大人他并没有这方面的要求，只是让我转告两位，这是出于两位对他之后这段时间的帮助，提前给予的一点小小的善意和回馈……并不需要你们支付什么代价。”
梅利莎与金飞快地对视了一眼，几乎同时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无缘无故的善意和帮助，才是最难以偿还的人情债务……
目送着尤里奥重新拎起装着金属义肢的箱子，缓缓离开“冬霜花”旅馆。
金苦笑着看着梅利莎道：“这下子，我们可要呆在这个边陲小镇许久许久了……”
“他的目的，不正是想要将我们多留在这里一些时日吗？”梅利莎轻叹一声，“无论如何，先将消息通知给伯努瓦，等老师的伤势和身体恢复一些，我们再考虑将他接来这里的事情……”
“那接下来这段日子，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每天都呆在旅馆里，对着魔脑仪器发呆吧？我现在看到魔法百科中的那些文献资料，就觉得脑袋发胀！以前从没觉得学习吸收知识，是一件如此让人痛苦的事情……”
梅利莎翻个白眼，吐槽道：“那是因为你以前有机会接触的深奥知识太少了，一个长久行走在沙漠中的旅人，对一杯清水自然是求知若渴，但要是把他丢进一片知识的汪洋中，恐怕扑腾几下就呛水淹死了。”
“这些日子前来寒鸦镇狩猎消遣的贵族和富商很多，我们就好好的扮演这个身份，尽量不要引起在镇上联合会与教会的怀疑就行。”
……
克里斯摘下套在脑袋上的金属面罩，随手用袖口蹭了蹭被汗渍蒙住的面罩水晶透镜，转头对着实验室中低头忙碌的炼金学徒们大声吩咐道：“好了！今天的工作结束了，大家可以休息了！”
助手递给他一张冰凉的擦脸毛巾，小声提醒道：“导师，机修中心的人下午的时候派人过来，让我提醒您，机械义肢的保养日期到了，问您什么时候过去……”
克里斯捏着毛巾擦了擦脸，皱眉不悦道：“机修中心？我自己就是炼金师，哪需要他们来替我保养义肢？这不是在侮辱我吗？”
他翻了翻助手递过来的工作日志，发现距离上次莱纳先生替他亲自保养调校义肢，的确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时间了。
“难怪我这两天觉得双腿比往日要沉重许多，我还以为是这段时间工作太操劳了……”
克里斯操纵着两条银色的机械假腿走到沙发旁坐下，抬了抬手示意实验助理将工具箱给他提过来，自己轻车熟路的将两条沉重的金属下肢拆了下来。
炼金学徒们纷纷围拢过来，开始一边旁观克里斯拆解自己的假腿，一边聆听他随口说出的一些关键要点，这可都是珍贵无比的知识。
“你们看到了吗？断肢与机械的衔接部位，这是完成义肢移植的关键点，其中需要用到的可是灵魂缝合技术！将移植受体的主灵魂与炼金造物中转化炼成的副灵魂，用特殊的方式弥合在一起，这是真正灵魂炼成！绝对超前的炼金技术！”
克里斯拿过一支金属注射器，抽取了少量液态魔能注射到假腿膝盖位置的储液仓中，合上舱盖拧紧螺丝，“炼金义肢不光需要时刻调校保养实体的机械部位，其中蕴含的灵魂核心也是需要用浓郁的液态魔能，来进行滋养保护的，不然时间长久后会逐渐枯竭，那义肢就会变成一坨死物，再也操纵不了了。”
一众炼金学徒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根本理解不了，但没人敢开口打断克里斯的临时授课。
克里斯非常满意自己这批学徒的表现，虽然他自己目前在生命炼成和灵魂转移的技术学习上，也是被哈维认定为刚入门的菜鸡类型，但至少在其它炼金学徒面前，还可以勉强装一装大师显摆一下。
“我的这对腿部义肢，是领地行政总管莱纳先生亲手设计的，唔……领主大人提供了一些思路支持，不过老实说，我觉得其中还是存在不少缺陷，比如……”
他炫耀式的指了指义肢脚掌位置的金属铸造部位，“足弓位置的形状设计，就明显不是很符合呃……人体流线，我曾观察过其它完成了腿部义肢移植的人，和正常人的脚掌形态略有些差别，这会导致行走中……”
克里斯一边滔滔不绝的讲解着，一边兴致勃勃地把自己整条假腿都拆解开来，让助手配合着将零件整齐码放在实验桌上，挨个点评其中存在的设计缺陷和铸造工艺。
“总而言之，这套义肢的设计理念还是太过于保守了，虽然处处都能看出来，想要力求模拟出真实躯体的形态和功能，但我认为完全没有必要……”
克里斯一直认为，人类这种高阶智慧生物的血肉之躯并没有进化得多优秀，除了聪明的脑子之外，可以说是一无是处。
既然拥有了可以比肩神灵造物权柄的灵魂技术，为什么不能大胆一点，吸收其它种族的优势特征，完善自身孱弱的躯体构造？
远古巨龙的遮天双翼、冰霜巨人的强悍躯体、高阶恶魔的魔力之瞳、深渊海族的粗壮腕足……
要是能把这些生物的灵魂统统转化到炼金义肢中，再移植到人类的身体之上，那才是真正的做到了无数炼金师数百年间，一直渴望实现的“人造之神”的伟业。
可惜，可惜……克里斯咂咂嘴，从不切实际的幻想中清醒了过来。
“哈维大人一直跟我念叨，什么科学伦理……什么实验准则……似乎很反感我的提议和想法，他连狼蛛兽的八爪足具都不愿意给我装上，唉……”
算了，能拥有两条用灵魂炼成技术铸就的炼金义肢，还有一只定制版的机械手臂，也不错了，其它的躯体部位转化，等自己好好表现一段时间，再想办法慢慢凑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