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股骑兵从狭窄的街巷中冲出，企图阻挡北境军向城内推进，但城市作战明显不是骑兵作战的舒适区，仅能容纳五六名骑士并排冲锋的道路让队伍拥挤不堪，成为完美的活靶子……仅需三四轮步枪齐射，就让这些悍不畏死的骑士连挥剑的机会都没有，纷纷中枪倒毙在街道之上。
但堆积起来的敌人和马匹尸首还是一定程度的堵塞了道路，让北境军的推进速度延缓不少，皮尔斯敏锐的察觉到，卡洛公爵这是在用手下骑士的性命，给自己争取逃离的时间。
“指挥官，我们发现一队轻骑从南门出城，向巴克利王都枫叶城方向而去……没有打出徽记旗号，不确定是否为卡洛公爵的人。”
皮尔斯摆摆手，不在意道：“应该是他，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一旦发现抵御不了我们的进攻，能在城破之时果断下令弃城逃离，比大部分负隅顽抗的愚蠢贵族要聪明。”
他们本就没打算对卡洛公爵怎么样，毕竟再如何说也是邻国的封地贵族，按照惯例两国交战本来就不能无故诛杀贵族，活捉下来也不过多收获一笔丰厚的赎金。
而公爵留在自己封地中的财产和粮食物资，才是他们此行最主要的目的。
“控制公爵府之后，将城堡粮仓、地下宝库以及存放战争物资的骑兵驻地等区域全部封锁起来，尽量不要惊扰本地民众，我们在入夜之后开始收缴物资，将它们快速运出城外。”
皮尔斯正吩咐着接下来的行动计划，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骚动，有士兵突然惊叫出声，还有人在大喊着什么……
“发生什么事情？”他皱眉喝问道。
一直和士兵们并肩作战的营长沃恩小跑过来，气喘吁吁地道：“指挥官，前面是教会在蓝荆城修建的大教堂，我们原本打算直接攻进去，将那些神官逮捕驱离……但那些平民信徒竟然不要命的阻挡在门口，手无寸铁的把自己胸膛顶在士兵们的枪口下。”
北境军一直以来，就严格要求士兵在作战中必须尽量避免杀伤平民，遇到这种糟心的情况，大部分士兵都有些手足无措，虽然仍旧保持令行禁止，和平民在教堂门口的阶梯上一步不让的对峙着，但指挥官没有下令的情况下，没人敢随意扣动扳机，开出射杀平民的第一枪。
皮尔斯听明白了情况，抬手下令道：“全军停止推进，包围教堂原地警戒！”
士兵们立刻得令，整齐划一的改变推进队形，分成两股小队将教堂前后大门堵住，一组狙击手更是攀到附近建筑高点，架起狙击枪透过教堂巨大的窗棱，瞄准困守在其中的教会人员。
“战斗神官和血脉骑士都护送着卡洛大公逃出城了……留在大教堂的都是没什么战斗力的祭祀神官，还有一些普通的苦修士和牧师。”
皮尔斯撇撇嘴，想起临行前哈维的叮嘱面对教会的非战斗神职人员，无需采用过于极端的手段应对，摧毁教会设施后直接驱离即可。
教会也是敛财大户，在蓝荆城这样富庶的城市长久经营，不可能没有积攒下大批财富，皮尔斯虽然打算放过人，但没打算放过这笔巨款。
“他们用普通平民的血肉之躯作为阻挡我们的盾牌，实在是过于虚伪和无耻了，派人过去给他们下达最后通牒，驱散民众离开教堂，我可以保证不伤害任何一位神官。”
话音未落，教堂巨大的门扉突然敞开，几名身穿纯白袍服的祭祀神官从里面走了出来，越过虔诚守在教堂大门外的信徒，施施然地走向北境军的方向。
警戒的士兵毫不留情的抬起枪口，对准了走到面前的教会神官，大声呵斥道：“再前进一步，我们会立刻开枪射击！”
为首的神官撩起罩在头上的兜帽，露出苍老的容颜和灰白稀疏的须发，朝着皮尔斯站立的位置高声道：“我们求见军队的最高统领！”
皮尔斯却并不打算和他们近身交谈，隔了十来米的距离朗声道：“我就是指挥官，你们有什么话要说？”
老年神官颤颤巍巍从怀中取出一枚徽记模样的事物，交到身旁的士兵手中，大声道：“圣瓦伦国内……已经不再允许我们公开活动，想要接触你们只有眼下这样的机会……我们有一封来自圣城的信件，是由十三世教皇冕下亲自写给你们的领主阁下的。”
皮尔斯表情一愣，冷笑道：“写给城主大人的信？我怎么不知道城主大人和你们的教皇关系如此融洽，都到了可以有书信往来的地步了。”
一旁的营长韦恩言语更是不留情面，肆无忌惮的嘲讽了起来，“怎么？在金辉城外被我们打掉一个成建制的审判骑士团之后，教皇终于想起来给我们城主写信了？”
“想主动求和？戈瑞斯打算赔偿多少战争损失啊？”
几名神官脸色苍白，明显强忍着怒气但丝毫不敢发作，反而是为首的老神官不为所动，低声道：“请暂时将往日的事情放一放，教皇冕下的信中涉及极为重要的隐秘，事关重大不容半分闪失，我本人就是从戈瑞斯而来，打算借道巴克利前往圣瓦伦北境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如果您能承诺顺利将信件送抵，我们愿意无条件驱散阻挡在这里的信徒，教堂中所有财物任取，我们不会有丝毫抵抗。”
皮尔斯撇撇嘴，抬手道：“成交！信拿来！”
几名年轻的神官缓缓后退，只留下老神官佝偻着身体留在原地。
“信呢？”皮尔斯皱眉，有些疑惑地问道。
老神官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缓缓道：“我就是信……这是教皇冕下的口谕，除了北境领主本人之外，绝不能轻易被第三人得知，所以……劳驾您将我送到北境去吧。”
第493章 奴隶运输
与教会神官达成了简单的协议之后，聚集在大教堂的虔诚信众很快在神官和牧师的劝慰下，陆陆续续的放弃和士兵们的对抗。
这也让绝大部分北境军官长舒了一口气，虽然士兵能做到绝对的令行禁止，但一旦下令射杀平民，始终会对军队的士气有所损伤，这对于一支原本就是由平民组成的军队来说，很容易埋下不易察觉的思想隐患。
沃恩率先带队进入教堂，很快将所有神职人员尽数驱离，将一座偌大的教堂彻底清空。
接下来便是收获的时刻，按照任务要求……教堂和公爵府一样，所有书籍、古董、武器和一应值钱的物资全都被集中缴获，成箱的运出城带走。
在教堂的地下室中，士兵们用龙焰粉末制成的炼金炸弹直接炸开了教堂地库的厚重石门，一间堆满了箱子的狭小房间暴露在众人面前。
士兵抽出刺刀挑开一只箱子，露出里面堆放得满满当当的金色钱币，在场的人无不是倒吸一口冷气……教会比卡洛公爵还有钱！
光是初步目测，这教堂地库里堆放的金镑恐怕就不止十万数目……看上去巴克利公国开始驱逐清洗教会势力之后，他们将国内其余区域的教会财富，全都尽数转移到了蓝荆城之中，尚且还没来得及运回圣城戈瑞斯，等于是白白让北境军半道截胡了。
皮尔斯捏了捏眉心，吩咐道：“立刻通知两支侧翼部队，带上炼金驼兽迅速前来蓝荆城与主力部队汇合……”
光从目前的战利品缴获来看，他们这次不费吹灰之力的拿下蓝荆城，收获的钱财物资恐怕一次往返都难以全部运回，更别提还有大量堆满粮仓的小麦……这可是目前急需的物资，比起金灿灿的钱币来说更应当优先运回国内。
毕竟卡洛公爵虽然弃城而逃，但带走了大部分精锐骑士，麾下还有很多封地在别处的军事贵族可以依仗，本质上并没有元气大伤……如果等他抵达封臣领地后，重新集结兵力返回蓝荆城的话，绝对会对北境军的物资运送工作造成极大的困扰。
速战速决、抢完就跑……本来就是他们此次“讨债行动”的核心方针。
……
第三日，北境军花费了不少时间，将在蓝荆城内收缴的物资集中整理，分批运送到城外驻地……最迟明日一早，他们就必须立刻启程返回国内。
可眼下即使调配了全部炼金载具，仍旧还有接近三分之一的物资无法运走，皮尔斯开始后悔出征前没有征调更多炼金兽投入这次行动之中。
正当皮尔斯为运送物资的事情烦恼时，达夫和韦恩带领的侧翼部队连夜行军，利用炼金载具的超高机动性，迅速赶到蓝荆城汇合。
“指挥官，我们中途经过距离蓝荆城不远的谷地银矿，发现那里竟然生活着不少人，有一支公爵的骑兵小队驻守，不过矿区小镇没有城墙，我们很轻松就攻了进去。”达夫喜滋滋的搓了搓手，“在矿区搜出好几十箱的银矿锭，那玩意儿是不是也很值钱？可以着急赶来汇合，没有直接运回来，我们派人守在那里，随时可以回去接应。”
蓝荆城只有不到万余人口，大部分从事银矿开采的矿工和苦力都没有居住在城中，而是分散到城外山谷中各个大小不一的矿场之中，反而显得城中人口略有些稀少，甚至还不如灰熊堡这样一个边境伯爵的封城。
皮尔斯点点头，沉声道：“不必分心去管银矿的事情了，我们眼下光是蓝荆城的物资就运不完，你们就不要把主意打到那些沉甸甸的银矿石上去了。”
韦恩凑过来补充道：“那……那矿场的奴隶呢？这些人并非巴克利公国的本国人，大部分都是卡洛公爵通过奴隶贩子和捕奴队从各地抓回来的，其中不乏咱们圣瓦伦公国的人。”
巴克利公国和圣瓦伦不同，是南境中部少有的允许奴隶贸易合法的世俗王国之一，本质上也是因为国内矿产丰富，各个封地的贵族领主都需要大量廉价的劳动力替自己开采矿物，从而使得奴隶贸易异常兴盛。
“你们击溃了矿区的守卫骑士之后，他们难道不会一窝蜂直接跑掉吗？”
韦恩摇摇头，语气有些低沉，“贵族甚至都没有给奴隶们拷上脚镣防止逃跑……因为他们无论男女老幼，面部都被烙上了异常明显的奴隶印记，逃出去只要被人发现举报，迎接他们的就只有被绞死的命运。”
皮尔斯眯了眯眼，继续追问：“谷地矿区有多少奴隶？”
“我们目前控制的最大一个矿场，里面就足足关押了一千余名奴隶，周边其余小矿场还没来得及统计，但估计总数不会低于三千。”
蓝荆城附近没有水路河运就是最大的弊端，想要从陆地将大量粮食物资运回圣瓦伦，只能选择徒步数百里路程的丘陵荒野，在炼金载具的辅助下，用接近一周的时间穿过边境抵达圣瓦伦最近的城市银松城。
他们目前的运载能力连物资都不足以全部带走，如果再捎带上这群奴隶的话……不但会拖慢他们返回的速度，还极有可能因为太过于显眼，而遭到重新集结军队的卡洛公爵袭击。
北境军再如何火力强悍，弹药物资却总有消耗殆尽的时候，毕竟是远离故土的跨境作战，一旦后勤增援出现问题，即使是一群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职业军人，也很容易受困于敌人频繁的骚扰战术之中，最后被拖到弹尽粮绝的地步。
思前想后，皮尔斯还是认为不能自作主张，老老实实将目前情况通过魔脑仪汇报了上去。
这份汇报很快得到了回复，倒是立刻让心情烦躁的皮尔斯精神振奋不少，就是回复的命令内容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城主大人得知消息后，竟然直接命令他将滞留在谷地矿区的奴隶全部带回，同时炼金载具无法彻底运载的粮食物资，也可以安排获救的奴隶们用人力搬运的方式分担一部分，这样就既能保证带走所有粮食，也不放过卡洛公爵和教会搜刮劫掠的钱财。
真是一道既要又要的“贪婪”命令啊……
但城主大人明显也预料到这么做需要承担的后果，作战部队会被沉重的物资和大批奴隶严重拖慢返回的速度，同时还会承受卡洛公爵突如其来的骑兵袭扰，到时境况估计如同在沼泽中行军没什么区别。
所以传回的这道命令末尾，哈维给皮尔斯留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尽管放慢速度行军，保证物资和获救奴隶的安全，他已经提前安排了增援部队，无需担心来自卡洛公爵的追兵。
第494章 自由的代价
“希克，我们这是要去往哪里？”
“那些背着古怪铁棍的士兵，是要将我们集中处决吗？”
“会不会是把我们卖到其它城市的矿场？我听说法洛斯公国的许多矿场主，也在暗中购买奴隶替代矿工。”
希克蹲下身将已经破旧得露出脚趾的皮靴系紧，起身摇了摇头，“方向不对，这是在往北走……往巴克利和圣瓦伦的边境走，绝不是去法洛斯。”
虽然年纪还不过三十出头，但希克比起下意识簇拥在他身旁的这些人，算是在谷地矿场呆得最久的那一批奴隶之一……因为他就是在谷地矿场出生的孩子。
奴隶的孩子，仍旧还是奴隶。
他下意识地抬手搓了搓脸上凹凸不平的疤痕烙印，虽然被烙铁烫过的伤痕早已痊愈，但只要用手触碰，就总能想起当初那种难以忍受的灼烧痛感。
原以为自己这辈子也会跟因过度劳累而早早逝去的父母一样，生在矿洞死在矿洞，最后被随意抛进那些深不见底的山体裂隙之中……
没想到几天前矿场外突然出现一群古怪的士兵，他们甚至连盔甲都没有装配，仅用手中那可以释放恐怖魔法的金属铁棍，就将驻守在矿场的一百多位看守和骑士打得溃不成军，留下几十具鲜血淋漓的尸体后，直接落荒而逃了。
奴隶对于贵族来说，无非就是会喘气的私人财产，和牛马牲畜并没有本质的区别，希克这短短二十余年的生命中，也曾亲眼目睹过贵族之间的数次内讧冲突……临近封地的领主也曾派兵入侵过矿场，抢走许多刚刚挖掘熔炼出来的银矿锭后仍不满足，还顺手掳去不少年轻力壮的奴隶，转手卖到公国境内的其它地方。
眼下这些击溃矿场守卫，直接控制整个谷地矿区的士兵，应该也是抱着同样的目的前来的，希克只是没想到对方的胃口如此之大，不但运走了所有熔铸的银锭，还要将整个矿区的奴隶全数带走。
难道威名赫赫的卡洛公爵已经彻底倒台了？
他们是第一批跟随着这些士兵抵达蓝荆城的奴隶，但并没有被套上绳索镣铐送进城里等待发卖，而是直接被带到城外的临时驻军营地中，一名衣着外表根本看不出身份位阶的士兵开始朝着他们大声宣讲着什么。
“我们是来自圣瓦伦的北境军，隶属于北境领主、星火城城主……也是圣瓦伦公国目前掌权者哈维大人麾下。”士兵一边举着一个黄铜色的金属喇叭，一边指着高高悬挂在旗杆上的金色徽记，“我们此次发兵蓝荆城，是为了讨伐卡洛公爵前段时间侵掠我国边境的罪行，眼下已经完成了任务，即将返回圣瓦伦……”
士兵举着喇叭费尽心力的讲解着，下面的一众奴隶却是个个一脸茫然，他们根本不懂什么北境领主、什么讨伐罪行之类的东西，这群连识字读写都不会的最底层贱民中，只有像希克这样土生土长的本地奴隶，会偶然有机会勉强识数……但基本也是为了辅助矿主工头清点矿产和管控奴隶数目。
比起上层权贵们勾心斗角的事迹，他们更关心自己接下来会被发卖到何处，有没有被当成邻国军人泄愤处死充作军功的悲惨下场。
但士兵接下来的一番话，倒是让希克猛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
“你们不必过于担忧，接下来会有两个选择摆在你们面前……第一是释放你们，送你们返回矿场，卡洛公爵等我们离开之后不久必定返回蓝荆城，到时候自然会有贵族派兵重新进驻矿区，你们也可以继续重复过往的劳作生活。”
士兵顿了顿，再次加大音量继续道：“第二个选择，就是跟随我们一同返回圣瓦伦，我国境内是严令禁止从事奴隶贸易的，踏上圣瓦伦国土的那一刻，就意味着你们将重获自由的身份，不再被残忍奴役和随意贩卖……代价则是需要帮助我们，将营地中这些辎重物资齐心协力的运送回国，这一路沿途我们会承诺你们的人身安全，以及所需的一应口粮食物。”
说罢他抬手一挥，早就守在一旁的一群士兵七手八脚地将几个硕大的炖锅抬了过来，不少奴隶早就注意到，营地一旁架起了数十个火堆，炖锅里咕嘟咕嘟熬煮着麦香扑鼻的新鲜食物。
“接下来愿意与我们同行的人，就可以主动站出来，到士兵手里领取一份麦粥。”
“想要留在原地的，我们也不会阻拦……即刻就可以自行离开营地，之后想去哪里都可以……”
希克咧了咧嘴，心道身为一个奴隶还能去哪里呢？一旦脸上被烙下代表奴隶身份的印痕，这辈子除非躲进深山荒野中和野兽抢食苟活，在哪里都逃不过既定的悲惨命运。
人群中响起一阵低沉的嗡嗡讨论声，不少人都将目光转到希克身上，似乎在等待他第一个做出选择，这也是出于对他下意识的信任和依赖。
这显眼的举动也引起了那群士兵的关注，一个身材高大壮硕，面容丑陋如同野兽般的军人突然走进人群，站到希克面前平静开口道：“你是这群人的首领？”
希克只觉得对方气势逼人，比那些狐假虎威的工头守卫更让他心生恐惧，冷汗瞬间浸透背部，咬牙颤声道：“我只是过去帮助了许多人，他们愿意多听我的意见而已。”
兽头军人点点头，直截了当的问道：“那你怎么选？”
希克沉默了半响，鼓起勇气反问道：“帮助你们运送物资抵达圣瓦伦之后……会如何安置我们？这些人除了卖力气挖矿没有其他任何可以谋生的技能，再加上……再加上又有奴隶印记，就算到了邻国……也根本没有容身之处。”
兽头军人轻笑一声，摇头解释道：“你以为我们利用完你们之后，就会直接翻脸将你们抛弃吗？我现在就可以承诺，如果你们愿意跟随我们一路返回圣瓦伦北境，去到位于荒原之上的星火城，我保证每个人不但拥有自由的身份，还会同样获得一份足够维持生活的工作，老人患病会得到救治，孩子成长会享受教育……你们也不必再蜗居在矿洞棚房之中，只需劳动即可换来舒适温暖的住所和食物。”
希克只觉得脑子一阵嗡嗡作响，愣了一会儿才干巴巴的开口道：“这……这不可能是真的，就连本地贵族也不屑用如此拙劣的谎言，来蒙骗我们为他们卖命……”
沃恩呵呵笑出声来，轻声道：“不错，他们只需用刀剑和皮鞭就足以让你们听话……讲道理，我们也完全可以用同样的办法，没必要编造一个谎言来换取你们的劳动。”
他目光炯炯地看着希克，幽幽道：“那你愿意相信吗？愿意相信这个你认为的拙劣谎言吗？为什么不赌一把呢？”
就当是获得自由必须支付的代价。
第495章 来自达厄斯的援助
巴克利与圣瓦伦国境交界处的山林原野中，一队身披铠甲的精锐骑士正纵马飞驰，路过一条蜿蜒溪流的时候，纷纷勒缰下马短暂休整。
为首的骑士盔甲鲜亮，后背挂着一袭深红色的披风，中央绣制着一只口衔桂枝的蓝荆鸟正是卡洛公爵的家族纹章，也是巴克利王室徽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