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道友,你有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等到云中君心满意足的往天河而去的时候,白泽道君才是向师北海问道。
“云道友在这宝库当中走了一遭之后,是有些不对。”师北海的神色同样是有些奇怪。
在此之前,云中君虽然也加入到了东皇太一的麾下,而且一直都是全心全意为东皇太一考量的模样,但在白泽道君的感应当中,云中君和他们这些人,始终都有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准确来说,是云中君在面对他们的时候,一直都是端着自己的姿态,似乎是一直都在忌讳和他们发生太过密切的关系。
若不是因为云中君的所作所为,都是保证了东皇太一的利益,都是保证了他们这个势力的利益,就云中君的作态,就算是云中君的才智再如何的超绝,白泽道君和师北海也早已是联手将云中君从东皇太一的麾下给赶了出去,甚至于是将云中君给镇杀当场毕竟,和他们不是一条心的人,越是才智高绝,对他们的危害就越发的大。
不过后来,随着云中君一次又一次无可置疑,无可辩驳的举动,他们两人对云中君的戒心也是逐渐的放下,取而代之的,是对云中君的怜悯。
这个阶段,在他们看来,云中君在他们面前所展露出来的高姿态,故意保持着和他们的疏离关系,乃是因为云中君对自己的实力和才智,有着过于清醒的认知,为了避免‘功高震主’,云中君这才是和众人保持了疏离无比的关系,如此一来,云中君就算是立下再高的功勋,有再高的才智,但没有了众人毫无保留的支持,他也依旧是丝毫没有威胁东皇太一地位的机会。
而这种近乎于‘委曲求全’的方式,无非便是为了保住自己某一天不会引得东皇太一的忌惮然后陨落在知晓了云中君的出身之后,他们也终于是明白云中君为什么会是这样一副委曲求全的姿态。
毕竟,云中君所属的星辰一脉唯一的倚靠,便是云中君,一旦云中君陨落,那他麾下的星辰一脉必然会受到清算和清洗。
他们虽然对东皇太一异常的了解,确信东皇太一绝对不会因为云中君‘功高震主’而对云中君有所忌惮,甚至于对云中君下手,但这样的事,他们同样作为云中君忌惮的对象,他们便是想要劝解云中君,也无从可劝是以,他们只能是看着云中君明明是有着举世无双的材质,但却不得不以一种‘谨小慎微’的游离于天庭当中,深居简出,甚至于必要的时候,还会故意的引动其他太乙道君们对他的不满和敌意。
而现在,虽然不知道云中君到底在宝库当中经历了什么,但云中君能够放下对他们的皆备,全身心的融入到当中,这当然是一件好事,既然如此,白泽道君他们自然也就无意深究这其中的原因。
当然,如果说白泽道君知晓云中君对他们保持疏离的原因是担心日后巫妖大劫的时候被他们所牵连,而不是因为担心功高震主以至于引得东皇太一的忌惮的话,他们对云中君的‘谨小慎微’,就绝对不会是怜悯痛惜,而是横眉冷对了。
……
“巫妖大劫!”回转了天河之后,云中君便是沉下心思索起来。
他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和这天庭同进同退,竭尽所能的令这天庭,令东皇太一渡过这一个纪元,那么这一场巫妖大劫,便是他不得不面对的东西。
“让我想想,传说当中,这一场巫妖大劫的来由,乃是因为巫妖两族过于的强横,而那些圣人们就算是登临圣人之位,也都难以抗衡巫妖两族的威势,不得已之下,他们这才是挑动了巫妖之间的矛盾,以那十日巡天之举,令原本正逐渐趋于平衡的巫妖两族,所有的矛盾都在一瞬之间爆发出来,巫妖两族的大神通者们,都如同是失去了理智一般,不顾一切的埋葬了自己的未来。”
“也即是说,巫妖大战的爆发,需要两个因素。”
“第一,是那些圣人们对天地之间的局势心有不满,想要将这天地之间的局势给彻底的打乱,然后重新开始。”
“第二,便是巫妖两族之间因为某件事的发生,而彻底的丧失了理智若不然的话,在那那一场大劫当中,只要两族的高层还稍稍有些灵智,便能够看得到他们这一场大战继续厮杀下去的结果,又或是,是他们还保留着理智的存在,但他们彼此之间的仇恨,已经是到了就算是拼着玉石俱焚,也要将彼此除之而后快的地步。”
这两种可能之间,云中君比较倾向的,是后一种。
对东皇太一,他自问还算是有些了解,以东皇太一的心胸,要他彻底的丧失理智,其难度之大,几乎是无法揣度。
“那就是说,关键的节点,就在于为什么以东皇太一的心胸,也宁愿是拼着玉石俱焚的风险,和和巫族殊死一战,到底是什么原因,会使得东皇太一做出这样的抉择?”天河水府当中,云中君沉吟起来。
要化解那一场决战,避免太一天庭崩溃的结局,便唯有从这两个因素着手。
引发最终巫妖大战的两个因素,前一个因素,乃是那六位圣人。
六位圣人当中,三清道人已经是天庭的一员,天庭势大,他们所享受到的利益,自然也就越大,而且因为云中君的缘故,三清道人和东皇太一以及师北海等人,也是相交甚笃,故此这一世,三清道人自身,是绝对不会如同上一世那般,在背地里谋划这太一天庭的。
而第一圣人女娲,则是本身就和天庭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都不会坐视天庭的倾覆。
“也即是说,太一天庭崩溃的第一个因素,那六位圣人当中,只余下西方的那两位了。”
“只要将他们两位也拉近这天庭当中,令他们也成为天庭的一分子,那这一世的局面,第一圣人女娲就不会是势单力薄的以一己之力面对五位圣人的压力,最后独木难支,而天庭也绝对不会是神话当中那般直接倾覆的结局。”
天河水府当中,云中君睁开双眼望着西极的方向,目光幽幽。
“看来,是时候往那西极之地走一遭了。”
在洪荒天地的历史当中,那极西之地一直都显得非常的不起眼,不管是最为古老的三皇时代,亦或是其后的龙凤时代,乃至于如今的巫妖时代,那极西之地的修行者们,几乎是都不曾在天地之间展露过自己的姿态,在这洪荒天地的进程当中,他们似乎一直都是以一种旁观者的姿态作为一个局外人。
龙凤席卷天地的时候,不见他们的声音,而巫族横压一世的时候,天地之间同样也不见极西之地那些修行者们的身影,巫族的兵锋之下,天地万族皆是仓皇而走,避之于四海,但这四海当中的天地万族,独独见不到属于极西之地的人来到这一方天地无数万年,云中君唯一在那极西之地打过交道的大神通者,便是传说当中的西王母,西昆仑之君,太真道人。
至于说除了太真道人以外,同样也在神话当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地仙之祖镇元子,以及那两位圣人,还有无边血海当中的冥河道君,这些人,云中君却是从未与之打过照面,就算是他带着东皇太一他们从东海出发一路往西转道西昆仑而进入星空的时候,也依旧是不曾见过这些本该主宰了西极大地臣服的大神通者们,更不曾见到那些大神通者们和巫族发生过什么冲突。
就好像那极西之地,从来都不曾受到巫族的侵扰一般。
除了太真道人和她的西昆仑。
……
心中有了决定之后,云中君自然便是直接就去拜访了太真道人,毕竟,太真道人正是诞生于西昆仑,正是出生于西极之地的深深。
太真道人所执掌的,乃是阴阳之阴,以及五行之金的权柄,这星空当中能够与其共鸣的星辰,一是那长庚启明,二就是那太阴星,不过长庚启明已经有主,而那太阴星虽然也是帝君位格,但和太阳星之间的牵扯,着实是有些玄妙,故此太真道人也就不曾在这星空当中合得什么星辰,只是在三垣星域的旁边开了一座琼楼别府一座修行之用。
“西极大地的大神通者?”听了云中君的来意之后,太真道人的脸上也是直接就露出了不屑的神色来,“云道君怎么想起了要寻那一群缩头乌龟?”
太真道人言辞之间,对西极之地的那一群神圣的不满和鄙夷,可谓是溢于言表。
很显然,虽然她也出身于西极之地,但她和西极之地那些神圣们的关系,非但谈不上美妙,彼此之间更是有着极大的嫌弃。
“太真陛下的这言辞,实在是有些犀利。”一时之间,云中君也不知晓自己到底是该继续向太真道人打探西极大地的大神通者,还是该劝一劝太真道人这陡然之间就涌上来的气性。
“怎么,云道君可是觉得我的话太过不留余地?”太真道人冷笑起来,“若是你也出身于西极之地,有我这般的经历,你此刻的心绪,只怕是比起我来还要更加的复杂!”
片刻之后,太真道人似乎也是察觉到了自己的言语有所不妥一般,出声对云中君解释起了前因后果。
“自开天辟地以来,纵观洪荒,那西极之地,明明也是物华天宝,可偏偏就被众位先天神圣们认为是天地之间最为贫瘠之地,云道君你说为何?”
云中君不言。
西土贫瘠,这个观念,似乎是整个天地之间的共识,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亦或是未来,提及西土之地,所留给人的印象,似乎都是贫瘠这两个字。
但这感觉,这说法是如何来的,却是从来都无人为此深究过。
“原因就在连同我在内的西极之地的诸位先天神圣身上。”
“堂堂西极,四分之一的洪荒大地,但其间所诞生的先天神圣,包括我在内,也不过五指之数须弥山的接引和准提,万寿山的镇元子,无边血海的冥河道人,再加上我,西昆仑的太真道人。”
“你说,这偌大的西极,只诞生了五位神圣,这不叫贫瘠,还叫什么?”太真道人的言语当中,满满的都是感慨。
而此时,云中君对于西土贫瘠的说法,也终于是找到了原因。
天地之间有灵机四处流动,灵机丰沛的地方,自然就是山明水秀,而灵机稀薄的地方,当然就是化作穷山恶水,而灵机的厚薄,最为显著的代表,便是先天神圣可以说天地之间每一位先天神圣,都是被那丰沛到无与伦比的天地灵机所孕育出来的。
而一个地域当中所孕育出来的先天神圣越多,自然也就说明这地域之间的灵机越是丰厚,越是生机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