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处秘境、遗府之类的空间,就这么卖掉,委实有些可惜。
并且前次在雷公遗府之中,收获不小。这“极乐之门”内的空间,纵使也经受了灵机断绝七百年消磨,里面肯定也还有不少好东西遗留……
“灵机复苏还有一年,法相大佬根本不可能真个苏醒、降临,就像巨鲸不可能在花园池塘中存活一样。那极乐天女就算还活着,也最早要等到一年之后,才能正式复苏。
“而一年之后,我的实力又将去到哪一步?根本没必要畏惧一个历经灵机断绝消磨,刚刚复苏,正值虚弱的法相境……”
天宫那上百个没有受到灵机断绝影响的法相境,自然是值得敬畏的真大能,可没有躲进天宫,仅仅是自封秘境、遗府的法相境,远没有正常的法相境那般可怕。
“趁她没醒,我甚至可以进去探索一番……唔,现在还不行,我真气耗空,都不够彻底打开那座极乐之门。须得再过一阵子,修为更高了,再来尝试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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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134,朕与姑姑孰美?真实的太后]
上午,长乐公主进宫,要来了天子旨意,允许天河龙神在京师立庙、传教。
小皇帝还将城北一处皇家园林划了出来,给龙神教修建神庙。
次日,龙神教京师大神庙正式破土动工。
天子御驾亲临奠基仪式,为龙神教站台,令天河龙神之名一日之内传遍京师。
天子此举引发了宗室不满。
前朝大虞乃是真龙血脉。大周太祖屠龙子,灭前朝,君临天下,虽未将真龙打为妖邪,但大周八百年来,也从不祭祀任何一尊前古有名有姓的龙神。
怎么到了当今天子,居然就允许一尊从未听过姓名的龙神,在京师立庙传道,甚至亲自为其撑场站台?
宗亲们认为天子此举简直就是乱来,甚至乃是违背祖宗的逆行,遂在几位“德高望重”的老王公带领下,进宫向天子陈情,想要劝谏天子收回成命。
可天子连见都不见他们,哪怕宗亲们集体跪在栖凰楼前,摆出一副天子不接见他们,就在此跪上三天三夜,乃至跪到昏跪到死的架势,天子也压根儿不加理会。
“皇室宗亲,本该是天家助力,然而如今的宗亲们,反是与百官勋贵沆瀣一气,共同操弄权柄,乃至卖官鬻爵、鱼肉百姓,败坏天家声誉。
“用倪昆的话说,如今这些宗亲,绝大部分都成了‘负资产’,对天家不仅没有半点助益,反而是拖后腿的大包袱、大累赘。”
栖凰楼顶层。
天子站在露台之上,手扶栏杆,居高临下看着下方那些跪倒一地的皇室宗亲,冷声道:
“想用集体下跪逼朕就范?他们不知道什么叫六亲不认,什么叫暴君么?由他们跪去,统统跪死最好!”
宗亲也是有远有近。
远支宗亲,对天子来说,跟陌生人也没啥区别,死就死了。
至于近支宗室……
你们都是天家近支,居然也跟着远支宗亲们一起闹腾,还有没有把朕这天子放在眼里?
难道都想学昭王造反不成?
对这种吃里扒外的混帐亲戚,天子也是懒得理会,铁了心要做一个六亲不认的暴君。
俯视下方宗亲们一阵,天子忽然问道:
“德一,你说这月份,下一场暴雨冰雹的话,是不是有点过份?”
“不算过份吧?”德一想了想,说道:“盛夏之时,偶尔都会有冰雹落下,更何况现下已是秋末?”
天子满意地点点头:
“既如此,你且去传倪昆,请他给宫里,给朕下一场暴雨夹冰雹。”
“遵旨。”
德一二话不说,领旨下楼,又施展身法,快速出了皇宫,骑马飞驰至公主府,将皇帝旨意传达给倪昆。
对于天子的奇思妙想,倪昆表示十分赞赏,当下骑上墨玉麒麟马,随德一去到宫城,登上宫城门楼,施法降雨。
以他现在的修为,还无法召来覆盖整个京城的降雨,但就在神凰宫范围内,降下一场大雨,倒是绰绰有余。
很快,神凰宫上方的天空,便已是乌云滚滚,电闪雷鸣。
没给跪在栖凰楼前的宗亲们任何反应时间,一场倾盆大雨便已轰然降下,转眼就把那上百个跪在楼前的宗亲浇成了落汤鸡。
暴雨之中,还夹杂着绿豆大小的冰雹,不仅打得人头脸生疼,还令雨水奇寒无比。那些宗亲很快就冻得浑身哆嗦,一个个铁色惨白,嘴唇乌青。
有身强力壮的宗亲还在叫嚣:
“不要怕!这场暴雨来得恰到好处,正好让天子瞧瞧咱们的决心……”
话音未落,两个七老八十的宗亲就已经一声不吭,栽倒在地,活活冻昏了过去。旁边年轻些的宗亲,连忙起身,七手八脚把他们往栖凰楼里拖。
但天子早命禁卫关上了栖凰楼大门,不允许那些宗亲进楼避雨,只准他们在雨檐下躲雨。
可这风吹得甚是邪乎,卷着雨水冰雹不停往雨檐下灌,躲在雨檐下并没有任何用处,还是要不断淋雨挨冰雹。被冷雨湿透的衣裳紧贴着肌肤,叫冷风一吹,更是令人彻骨生寒。
“不行,顶不住了!撤吧!”
几个五六十岁的宗亲实在扛不住了,招呼一声,狼狈不堪地往外跑去。
有人带头,剩下的宗亲们自然也不愿继续挺在楼前死捱,一个个连滚带爬地起身,冒雨奔向宫外。
“今天不巧,遇着风雨,等风停雨歇,咱们再来陈情!务要令天子幡然悔悟,收回乱命……”
顶层露台上的天子,听着下方隐隐传来的不甘呐喊,不禁唇角微翘,冷笑一声:
“来多少次都一样!”
转身返回厅中,又唤来侍女,帮自己梳妆打扮。
抹腮红,点绛唇,贴花钿,梳上略成熟的发髻,戴上凰鸟步摇,换上大红宫裙,站在一人多高的铜镜前摆了几个姿势,天子问秘卫:
“朕美不美?”
顺一等秘卫由衷赞叹:
“陛下钟天地灵秀,宛若天仙临尘。”
天子矜持一笑,又问:
“朕与姑姑孰美?”
顺一等秘卫略一犹豫,硬着头皮说道:
“陛下年纪尚幼……”
天子不满地撇撇嘴角:
“那就是不如姑姑喽?”
顺一如实答道:
“倒也不是不如大长公主殿下,只是陛下容颜身段皆尚未长开,再过几年……”
天子轻哼一声:
“苏荔胸襟也是青稚,平平无奇,毫不出彩,我看倪昆也没有嫌弃她。”
“这个……”顺一嘴唇嚅嗫两下,不知该如何答复了苏荔是胸襟平平,可她其它部位都挺好啊!小纤腰大长腿,臀儿也又圆又翘。而陛下你年纪还小,个头都还没长开呢!
这时,德一步入厅中,对着天子一礼:
“陛下,幸不辱命。”
天子奇道:“怎就你一人前来?倪昆呢?”
德一道:“国师回公主府去了。说是忙着筹备扩充陷阵营,还要炼制战甲……”
天子揪着锦帕,秀眉倒竖,咬牙切齿:
“好个倪昆,朕精心打扮,等他前来,他居然都不来见朕,竟径直回去了!简直就没把朕放在眼里!德一!”
“臣在。”
“你再去传倪昆,叫他来栖凰楼见朕!”
“这……”
“有何为难?”
“万一国师不来?”
“那你就不能把他抓来吗?”
德一无语,面无表情地低着脑袋,心说陛下你这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
“罢了。”天子悻悻地摆了摆手,一屁股坐到软榻上,将凰鸟步摇一把抓下,随手一扔,鼓着粉颊生了阵闷气,忽然眼珠儿一转,对德一说道:
“德一你今天还要去倪昆那里淬体吧?”
“是。”
“那带朕一起去呗。”
“这……京师近日暗流涌动,国师吩咐过,大事抵定之前,陛下不可轻离栖凰楼……”
“叫你把倪昆抓来,你说办不到。现在叫你带朕去姑姑府上,你也说为难。朕这天子说话就这么不好使?那朕干脆发诏退位算了,让姑姑来做天子,我做回公主好不好?”
“陛下慎言……”
“总之今天我就想见到倪昆,要么是你把他叫来栖凰楼见朕,要么是朕去公主府见他。你瞧着办吧!”
天子又发起小孩脾气,德一也是无可奈何。
正准备措辞劝谏时,一道温柔女声传来:
“谁又惹我们家小玖生气啦?”
听到这声音,众秘卫、禁卫、侍女纷纷行礼:
“拜见太后,太后万安。”
小皇帝也从榻上站起,起身相迎:
“母后,您怎么来啦?”
太后一身素色宫装,肌肤如玉,身姿婀娜,优雅贵气又温婉可亲,款款行至天子面前,含笑打量她一番,笑道:
“玖儿打扮得这么漂亮,在等谁呢?”
天子怏怏地撇了撇嘴:
“打扮漂亮又怎样?那家伙根本就没来见我。”
太后微笑道:
“所以,刚才那阵急雨,是倪昆召唤出来的?”
“是啊,一群废物宗亲堵在楼下跪着,想逼我收回立龙神庙的旨意,我叫倪昆召来风雨,把他们赶走啦。”
“本朝乃是压倒真龙血脉,方才坐了这八百年天下。宗亲们不喜龙神,也是应有之意。”
“但现在局势不同,一年之后,就将有天地剧变,届时天下必乱,我们必须尽可能壮大我们这方的每一分力量呢。”
“但那些宗亲并不知道,不是吗?”
太后挽着天子的手儿,拉着她在软榻上坐下,笑叹道:
“大周八百年天下,皇室宗亲早就朽到了骨子里。天塌下来时,都指望天子顶着。太平无事时,又一个个希望天子能垂拱而治,最好万事不理,任他们为非作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