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情况下,也就只能各安天命了。
在桐州略作耽搁,倪昆与苏荔又马不停蹄,赶往京师,只用大半天功夫,便已回到京城之中。
来回一趟,恰好耗时七天。
这七天之中,京师已经翻天覆地。
上百文武官员、王公勋贵被抄家,城中法场每天都有曾经高高在上的王公大臣被当众砍头。
侥幸没被清算的文武官员战战兢兢,对小皇帝俯首贴耳,乖乖执行小皇帝各项政策,配合她迁移王公勋贵,收缴资产,清丈分配田亩、矿山,执行效率前所未有,各司衙皆焕然一新,好像回到了开国之初。
当然,这种高压下的高效,肯定持续不了多久。
一旦压力稍有松懈,各司衙定会故态重萌。
但无所谓,一年之后,灵机复苏,天翻地覆,全新形势之下,一切都将变得截然不同。
禁军也迎来了一波大清洗。
原本禁军乃是王公勋贵、世家豪门的自留地。
禁军之中,充斥着出身勋贵豪门的军官,以至于原本兵源条件相当不错的禁军,都被那些腐朽无能的军官,带成了全天下最不堪战的怂军。
而现在,军官阶层几乎被全员清理,失去了主心骨,又有一千五百陷阵营威慑,有长乐公主亲自坐镇,有张威、师琪等强者执行,以往打仗闻风即溃,闹事凶猛如虎的禁军,这次好似人畜无害的小绵羊一般,乖乖接受了整编。
大量不堪用的禁军士卒被开革,但也并未因此断了生计变成流民有王公勋贵们奉献的大量田庄、矿山、商铺,被开革的禁军有的是去处。
少部分有能力但性情桀骜的禁军留了下来,编入陷阵营中。
之前倪昆不想用有能力但不听话的刺头,是因为他新军草创,懒得费那功夫去打磨刺头。
但是现在已经有了一千五百陷阵道兵,已经形成了良好的集体氛围,无需他操心,也自有能力把顽铁废铁炼成好钢,那些颇有能力的禁军刺头,就可以收编进来整训了。
七天下来,号称十万,实则在藉兵员连四万都不到的禁军,已经整编完毕。
只有一千六七百禁军士卒、低阶军官保留下来,编入新军。剩下的三万多人,统统分流出去,另行安排生计。
在此过程中,大量开革分流的禁军,举家信奉了天河龙神,得到了不错的去处。
或分得京外近郊的良田,成为自耕农,或去矿山、林场做个小管事,或在抄没的商铺里做管事、伙计禁军作战虽然不堪,但大多不缺生活技能。
过去绝大部分禁军士卒,都是被各级官长当作仆役来使唤的。
经常被勋贵豪门出身的官长们,带去给他们家跑腿打杂。
很多禁军官兵除了不会打仗,种田、盖房、跑腿、算帐、伺候人都做得挺好。
总之这次禁军整编一帆风顺,不仅清出了六万多人的空饷,开革了三万多全无作战能力的废材兵,节省下大笔钱粮筹备新军,又有了大量人手接手抄没上来的各项产业,连龙神教会都跟着来了一波爆发式的发展,师琪个人实力也随之暴涨一截,可谓皆大欢喜。
倪昆回京之后,听取了这七天的各项工作报告,对各人的工作成果表示高度赞扬,并勉励大伙儿再接再厉,再创辉煌。之后就与公主进宫拜会天子,履行他之前每三天指导一次小皇帝修炼的承诺。
顺便让长乐公主启出“威凰宝甲”,准备探索“极乐之门”。
进了栖凰楼,乘水力悬梯直抵顶层,与公主拜见天子,向天子禀明借用“威凰宝甲”之事,天子直接将天子印交给公主,又告知她开启秘库的手法,公主便自去秘库取威凰宝甲,倪昆则被天子留了下来。
小皇帝坐在帝座之上,笑吟吟地看着倪昆:
“国师,你可是说好每三天指导我一个时辰的。此次你离京七日,已经缺席两次指导,所以今天,你总共得指导我三个时辰。”
现在已经天黑,指导三个时辰的话,得到午夜之后了。但倪昆确实缺席了两次指导,当下颔首微笑道:“没问题。”
“那请国师先去练功房,朕换身衣裳就来。”
倪昆随德一去到下一层,来到一间穹顶高有三丈,极之宽敞的大厅之中,抬脚踏了踏地坂,笑道:“这间练功房倒是坚韧。”
德一道:
“这间练功房,地板皆是以‘点钢灵木’所制。每一块地坂,都是以数百块薄如丝绸,刻有阵法符文的点钢木板层叠而成。
“在七百年前,足以承受‘炼神境’的炼气士演法,空间亦可以扩张变大千倍。
“至如今,虽无法再扩张空间,只能保持这般大小,灵性也大半流失,却也能轻易承受住武圣攻击。”
说着,她抬脚往地板上重重一跺。
以她如今实力,这一脚下去,铁板都要被踏成粉碎。
可练功房的地板,却只是微微一震,并未出现丝毫破损痕迹。
倪昆点点头:
“不错。栖凰楼本质还在,待得灵机复苏,好生淬炼修复一番,说不定有机会尽复昔年旧观。”
德一道:
“栖凰楼有自行接引、凝聚天地灵机的阵法,灵机复苏之后,只需修复阵法,栖凰楼便可自行恢复。只是时间或会相当漫长。”
正说时,天子披着一身宽松长袍,步入练功房中。
“德一,你是我与国师打赌的对手,可不许偷师。”
天子笑嘻嘻地说着,叫德一出去把门。
德一无奈地摇摇头,离开练功房,顺手关上房门。
德一走后。
天子目光闪烁地看了倪昆一眼,蹬下鞋子,赤足踏在地板上,又解开襟带,掀下长袍,现出内里清凉至极的妆扮。
倪昆诧异地看着天子:
“为何穿成这样?”
卸下长袍的天子,身上只一件小小抹胸,一条只至大腿中段的紧腰亵裤。香肩雪臂、精致锁骨,平坦小腹,可爱肚脐,纤纤小腰,白生生的笔直双腿,晶莹雪白的玲珑玉足,尽皆呈现在倪昆眼前。
“这样子练武比较方便。”天子红着小脸,目光闪烁,语气听起来也有些心虚:“那,那你帮德一淬体时,她不也是与我一样的打扮吗?”
你跟德一可不一样。
她是身量比我还高两寸,胸襟仅次于长乐公主的大人,你却是个子只到我心口,胸襟连苏荔都要稍逊一筹的小丫头。
倪昆瞥了一眼她那只略微有些弧度的抹胸,心里暗自嘀咕。
不过话说回来,天子身形虽未长开,有些娇小,但身材比例倒是极好。
再过个两三年,当也是小纤腰大长腿的绝世美人,就是胸襟不好预测,不知是否能如长乐公主一般胸怀山川之险。
这时,天子右脚后撤半步,抬起双手,摆出起手式:
“我准备好了!”
倪昆背负左手,右手抬起,冲她招招手:
“全力攻过来。”
“好!看招!”
天子右脚猛一蹬地,垂至腰际,未曾束髻的长发旗帜般飘起,娇小身躯宛若闪电,挟呜呜风啸,瞬掠至倪昆面前,双手连环拍击,打出一套行云流水般的掌法。
此掌法看似绵柔似水,实则每一击都有摧碑裂石之力,倪昆一边单手招架她掌法,一边开口点评:
“不错,拳掌功夫相当扎实,看来我离京这七天,你也并没有松懈偷懒。”
“我可是千年一出的修炼天才啊!这些天本源涨得耗都不耗不完,精力旺盛到每天只需睡一个时辰,处理政务之外的时间,我可是大半都用来修行了,当然进步神速!”
天子得意地说道,又咬紧牙关,全力以赴,掌势渐由行云流水化为狂涛骇浪,仿佛山洪咆哮,汹涌澎湃,予人势不可当之感。
但任她掌力如何凶猛,都攻不破倪昆单手支起的防御,就好像一道不可撼动的铁坝,将那汹涌洪流牢牢阻挡在外。
天子知道倪昆武功天下无敌,也不气馁,脚踏玄步,绕着倪昆飞快挪移游走,身形好似幻影,掀起阵阵狂风。粉拳秀掌轰出漫天残影之际,还时不时攻出一脚。
啪!
一声凄厉空爆,天子绷紧脚尖,修长笔直的小腿,化作一道雪白鞭影,侧击倪昆腰肋。
倪昆随手一掌,拍在她脚背上,天子顿时哎哟一声,一个踉跄,往地上扑倒。
倪昆抬手按住她嫩滑香肩,刚要询问,天子眼中忽闪过一抹狡黠笑意,双手扣住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腕,身形腾空而起,两条玉腿好像一口剪刀,重重绞住他胳膊,小腿更是顺势绞向他脖颈。
“哟,夺命剪刀脚?”
倪昆戏谑一笑,左手一抬,五指一握,便将她一只柔软玉足抓在掌中,轻轻发力一抖,天子便哎哟一声,浑身脱力,再无力绞住他胳膊,被他抓着一只小脚,倒提空中。
“哈哈,终于逼你出双手了!”
天子被他倒提着制住,不仅不气馁,反而笑得眉眼弯弯,小巧粉嫩的脚趾头还一蜷一舒地,显示着她内心的得意。
倪昆摇摇头:
“你这招,只能用来诈关心你的人。真正的敌人见你摔倒,哪会扶你?直接就要抓住机会给你补上一刀。”
“若是对敌,我这虚招,自然有其它变化。敌人以为我露出破绽,却不知只是虚招。”
天子得意笑道,忽然皱着眉头说道:
“你手劲好大,抓痛我的脚啦。”
倪昆五指一松,天子顿时头朝地倒栽着落下,可她又是得意一笑,双手一撑地面,两脚连环踢出,雪白脚尖绷得笔直,宛若两杆银枪,闪电连刺倪昆面门。
“又耍诈?”
倪昆摇头失笑,抬起手掌,挡在面前,任她脚尖连续踢中自己掌心。
嘭嘭一阵爆响,天子双手又猛一撑地,一个跟斗翻转过来,却不再继续攻击,径直往地上一坐,捧着脚丫眼泪汪汪:
“好痛……你手怎么那么硬?往你手上踢这几下,就跟以前没练武功时,不小心踢到了门槛一样……”
“我本就最擅横练功夫。你劲力控制又不够精细入微,这才反震伤到了自己。以后还需多加锻炼劲力掌控……”
倪昆说着,来到她面前蹲下,看着她有些红肿的脚尖,刚待召来龙涎甘霖帮她疗伤,天子忽然把脚往他怀里一伸,小腿搁在他膝头,脚掌点着他胸口,脸红红说道:
“我不管,反正我是被你弄伤的,脚痛得厉害,我要你帮我揉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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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149,母后教的招式怎么不灵?]
倪昆抬手托起天子白皙柔软的小腿肚,瞧瞧她那精致纤细,宛若天工雕琢而成的玲珑玉足,微笑道:
“然而你的脚已经好了。”
神凰血脉本就拥有超强的自愈力。
天子又已经完成炼体筑基,体魄强大,这段时间本源还在不停疯涨,每天甚至需要主动消耗部分,以免被过度增涨的本源撑爆。
以她现在的体质,脚上那点小小的挫伤,几秒功夫,就已经恢复如初。
天子长长的睫毛扑闪两下,瞧瞧自己那红肿尽消,恢复如初的足尖,不甘心地说道:
“可是人家还是觉得很痛呢。嗯,刚才伤得很重,说不定骨裂了。现在表面看起来已经恢复,但其实只是皮肉恢复如初,骨裂还是没好。所以你还是得帮我揉揉。”
倪昆面无表情:
“然而骨裂的话,揉捏反而只会加重伤势。”
天子有点傻眼:母后教我的手段,怎么完全没用?
难道是因为我的脚,刚才搁的位置不对?
应该再往下一点么?
正自我检讨时,倪昆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