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人愤愤不平的问道:
“你们说,当初女帝为什么要逼走这样的好官!”
另一人人冷笑一声,嘲讽道:
“为什么,她瞎了眼呗!”
涉及女帝的话一出,周围百姓瞬间慌张起来,连忙让他们不要说了。
等到所有人都沉默后,大家又有些意兴阑珊。
最后有人提议道:
“不管怎么说,李将军都是个好人,好官!”
“我们这辈子,恐怕没机会报答他的恩情了。”
“既然这样,我们给他磕个头吧!”
一群百姓默默点头,然后对准樊楼所在的方向,诚心诚意的跪下磕了个响头。
李怀安听到了这一幕,不由惭愧起来。
“我为百姓做的并不多,哪里当得起这么多人跪拜!”
于是他手一掀,一道微风从掌底窜出,不断分化,朝着四面八方滚滚而去。
最终风吹到每一个下跪的人身上,轻轻将他们扶起,扫走他们身上沾染的尘埃。
不过,就在他尝试着用天人之力扶起国都下跪百姓的同时,一个意外的发现让他集中起了精神。
丞相曹宁、百载名流文载道等人逃了!
李怀安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没有我的准许,你们能往哪里逃!”
想了一想,李怀安隔空传音给距离曹宁、文载道等人最近的龙骑军大队。
“丞相曹宁、百载名流文载道等权贵正在试图逃出京城。”
“你们去将他们拦下。”
李怀安一边说着,一边用天人之力在龙骑军的上空画出了曹宁、文载道逃跑的路线。
龙骑军确定了路线后,立刻出发。
因为有李怀安指引,他们直接走近路,在半路上将曹宁、文载道等人拦住。
看到龙骑军到来,曹宁、文载道以及一众权贵顿时慌了。
“李怀安追来了,赶紧逃,赶紧逃!”
曹宁咬着牙,一边狂催身下名马,一边对周围大喊着。
逃跑权贵们的速度,瞬间加快一截。
李怀安远远观察到这一幕,顿时笑了,隔空示意龙骑军不要一下子追上。
远远地缀着,不时驱赶一下。
结果就是,曹宁、文载道等一群权贵组成的逃跑部队,就好像乱糟糟的一队鸭子。
而龙骑军,就是赶鸭子的人。
被赶着的人,心慌意乱,人仰马翻,头破血流,狼狈不堪。
哪怕是曹宁、文载道,也三番五次的坠马,弄得浑身是伤。
什么丞相的威严气度,什么世家领袖的翩翩风度,在这一刻都化为乌有。
有的只是狼狈,狼狈,更加狼狈!
终于,曹宁和文载道也意识到李怀安这是有意戏耍他们。
顿时气得面皮通红,双目喷火。
“李怀安,老夫和你势不两立!”
曹宁狠狠攥着缰绳,咬牙切齿道。
文载道同样对李怀安恨之入骨,当他却比曹宁稍微冷静一些。
“丞相,李怀安手下追来的人不多。”
“我们只要分头跑,他们定然顾此失彼。”
“只要我们两个能逃走一个,就能召集勤王军,到时候再和李怀安算账。”
曹宁听完文载道的话,迅速做出决断。
指挥将逃跑的权贵分出十队,然后开始分散逃离。
龙骑军将士立马分成两队,同时大喊道:
“穿紫袍的是曹宁,白袍的是文载道!”
声音传遍四野,同时也传到曹宁和文载道的耳中。
两人顿时面色一惊,齐刷刷的脱下了自己的外袍!
龙骑军将士见此,连忙又喊道:
“长黑胡子的是曹宁,白胡子的是文载道!”
曹宁和文载道暗恨,但是看着不断毕竟的龙骑军,只得一狠心,将自己保养多年的长须割断。
可是龙骑军将士依旧不倚不着,又发现了关键点,大喊道:
“穿着金纹丝衣的是曹宁和文载道,不要跑了他们!”
曹宁和文载道这一下彻底麻瓜了。
金纹丝衣,并不是金线纹的丝衣,而是用一种特殊蚕丝编织的丝衣。
这种丝衣穿的时间越长,研究就会从雪白变成金黄,故而受到权贵的喜爱。
可是这种蚕丝极其罕见,只有蜀国大雪山中才能生长,一年产的丝紧紧只够织一匹丝绸。
所以一向只有顶级权贵才能穿。
在逃跑的人中,也只有曹宁和文载道两人穿着。
所以龙骑军一眼就能看出来。
但是曹宁也是果断的很,正好前方见到一个烂泥坑,顿时眼前一亮大喊道:
“所有人下马,在泥地里打个滚!”
然后率先跳入烂泥坑中。
泥坑中一滚,金线丝衣顿时看不出痕迹。
另一边的文载道见此,眉头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两下。
他一向喜净,穿的白衣服只要有一点污秽,就会扔掉。哪怕是白天,也会重新换一件。
让他在泥地里打个滚,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
但是!
想到不久前吵架时满城的哀嚎,想到一个个簪缨世家被李怀安毫不留情的打击报复。
他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决心!
“不行,我不能死在这里,不能被抓!”
“我要拨乱反正,这是苍天赐给我文载道的使命!”
带着这样的决心,他一头跳进了泥坑里。
污秽、腐臭的气息,瞬间钻进了他的鼻孔,让他整个人一下子吐了出来。
但是此时的他却不能停下,必须要继续跑。
这就导致吐出来的污秽,一半粘在了他的衣服上。
烂泥的腐臭加上呕吐物的酸爽,一下子就让他这个百载名流变成了活乞丐。
付出了这样大的牺牲,他终于甩脱了龙骑军的追杀。
等到彻底看不见龙骑军的身影后,他恍然回过神来,看着遍体狼藉的自己,忽然泪流满面。
一路狂奔,再加上满身腥臭,以及精神上的打击,让文载道整个人都变得浑浑噩噩起来。
另一边,
曹宁同样靠着趟污泥的手段逃脱了龙骑军的追杀。
他下意识的沿着国都往南的官道一路向前,不知走了多久,忽然听到路人谈论起‘镇南王’三个字。
镇南王,顾名思义,镇守南方的王。
而大周的南方,正是三大王朝之一的南荒。
南荒号称霸主,国土辽阔,实力在诸国之中一直属于顶尖。
再加上国中蛮兵悍不畏死,哪怕是同为三大王朝的大秦也为之头疼。
镇南王敢承担此王号,可见其实力之强。
不然的话,以南荒霸主的性格,早就把这个镇南王给灭了!
一想到镇南王率领麾下大军前来勤王,暴打李怀安的模样。
本来有些浑浑噩噩的曹宁瞬间清醒过来,连忙向路人问道:
“是不是镇南王的大军已经赶来了!”
路人并不知道眼前这个脏兮兮臭烘烘的老头子就是大周世家领袖文载道,所以直接捂着鼻子走了。
遭到如此待遇的曹宁,顿时愣住了。
从来只有他这个大周丞相嫌弃别人,什么时候轮到别人嫌弃他了!
但是他想到自己现在的模样,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怨毒的看了一眼国都的方向。
接下来,他不再询问路人,只是一个劲的闷头往南走。
清醒过来的他很清楚,大军行动,必定是要沿着有水源的道路前进。
而大周往南,只有管道符合这样的条件。
既然这样,只要镇南王真的出兵了,那他顺着管道迟早能见到。
带着这样的决心,走了半天之后,他终于见到了脑海中幻想过无数次的镇南王大军军营!
“世家有救了!大周有救了!女帝有救了!”
曹宁老夫聊发少年狂,激动的在镇南王军营门口大喊道。
但是当他到达军营门口,准备进去的时候,却遇到了一个意外。
破破烂烂又臭烘烘的他,被守门的小卒当作找饭吃的难民,根本不给他进军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