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宁顿时怒道:
“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是大周丞相曹宁!”
“你敢拦我,不让我进去!”
守门小卒听到曹宁这话,瞥了破破烂烂的曹宁一眼,冷笑道:
“你是大周丞相曹宁?”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曹宁愣住了,仔细打量了一下守门小卒,以为他有什么来历。
“你是谁?”
结果守门小卒戏谑道:
“我是你爹,乖儿子!”
曹宁气得手脚直发哆嗦,但是却不敢直接发飙。
万一眼前这个小卒把他当难民给活活打死了,那可就太冤枉了。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的想着自己还有什么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
忽然,他眼睛一亮,从腰间取出一块玉佩递给守门小卒。
“此乃温阳宝玉,触之如羊脂,四季恒温,乃是天下第一等的宝物。”
“你拿这个去见你的上官,让他转交给镇南王!”
“镇南王一见,自然知道我的身份!”
守门小卒接过温阳宝玉,发现果然是恒温,顿时明白曹宁身份不凡。
连忙拿着宝玉去见上官,然后上官再送到镇南王面前。
不多时,镇南王的太傅杜涵匆匆赶来,见到曹宁之后仔细打量一番,然后惊道:
“曹丞相,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曹宁苦笑一声,他和杜涵也算是熟人,但眼下的他却没有叙旧的心思。
“杜太傅不必多言,赶快带我去见镇南王!”
“李怀安在国都倒行逆施,正需镇南王这样的贤臣解民倒悬。”
第七十一章 腐儒当灭,十万大军集结,可敢压我
王太傅杜涵看着急切的曹宁,微笑道:
“丞相果然胸怀天下,以天下事为己任。”
“不过在面见王上之前,丞相是否要更衣一番?”
曹宁身体往前,只要杜涵一答应就要往前冲,忽然听到这话,顿时老脸一红。
又尴尬又羞怒!
这已经是隐隐在指责他,不知礼数了!
但是如今的他,有求于镇南王,而且本身镇南王还执掌军权,根本不虚他这个丞相。
所以曹宁只能红着脸皮拱手道歉,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道:
“是我冒昧了,这般衣衫褴褛,确实不是面见镇南王的样子。”
“还请王太傅帮忙准备沐浴更衣之地!”
杜涵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吩咐一个军头将曹宁带下去。
等到曹宁离开后,他立马换了一副脸色,急匆匆的赶回镇南王的行军大帐。
他掀开满是四爪蛟龙的帐门,面色从容的对着镇南王赵普一拜。
镇南王赵普名字里虽然有个普字,但看起来一点不普通。
头戴紫金冠,腰间一条青玉带,面如满月,眼如明珠,站在自然就有一股贵气。
此时的他,一身宽袍长袖,不紧不慢的在行军大帐的军案上联系着书法。
见到杜涵归来,搁笔笑问道:
“怎么样,是曹丞相吗?”
杜涵知道恭敬的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道:
“确实是曹丞相,不过他可狼狈的很,满身泥泞还沾了些呕吐物。”
“臣让他先去沐浴了一下,待会儿更衣后会来参见王上。”
杜涵虽然只是简单的陈述了一下曹宁的状态,但是镇南王却听出了很多言外之意。
“曹丞相世家出生,一向最是注重风仪,现在却这般狼狈,看来李怀安本事不小,把国都折腾的不轻啊!”
镇南王轻笑着,但是眼中却有一丝忧愁。
正好这个时候,沐浴更衣完毕的曹宁被军头带着进入行军大帐,他瞬间将表情恢复正常。
曹宁进入镇南王行军大帐之后,面容急切道:
“还请镇南王出兵国都!”
镇南王眼中闪过一丝不满之色,一旁的杜涵立马化作老学究,一本正经道:
“丞相,按大周礼法,面见诸王需要脱履趋行,赞名而拜。”
“你这是无礼啊!”
脱履,就是脱掉鞋子;趋行,就是急走;赞名而拜则是喊着自己名字下拜。
都是用来彰显诸王尊贵的礼节。
而礼法,一向为世家所看重,毕竟他们的身价富贵全靠礼法来保证,来彰显。
任何情况下,失礼都是最大的罪过。
曹宁心中知道,杜涵这是故意打乱自己的节奏,但却也只能憋屈的道歉。
然后走出大帐之外,按照脱履趋行,赞名而拜的规矩,重新来了一遍。
等这一套礼法规矩完成之后,之前他急匆匆催促镇南王出兵的气氛,已经烟消云散了。
而这个时候,镇南王已经整理好思绪,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曹丞相,不是我不想出兵,实在是国都敌情未明。”
“这种情况下出兵,乃是兵家大忌啊!”
曹宁此时已经明白,镇南王并不愿意立刻出兵,但却不愿意放弃,所以严肃道:
“镇南王何出此言!”
“国都乃是大周的国都,又飞敌境,何来敌情未明?”
“再输了,眼下陛下还在国都之中。镇南王身为臣子,不思解救,是何道理!”
曹宁搬出姬如雪,虽然镇南王满心不愿,但也只能装作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对着国都方向拜了拜。
但是,他依旧不肯松口出兵!
“据我所知,李怀安将抄家之后的钱财,一半用来收买国都的百姓。”
“眼下国都虽然还是我大周的国都,但百姓却未必是我大周的百姓。”
“若是战起,国都定然大乱,到时候反而会危及陛下。”
“所以,我正是为了陛下的安全,才不敢仓促出兵的啊!”
曹宁听到这话,面色顿时难看起来。
李怀安收买国都百姓的银子,不少都是从他家抄出来的。
一想到那一箱箱、一车车的金银珠宝,他的心就忍不住的滴血。
连语气也变得急躁愤怒起来。
“李怀安并不过三千,镇南王你手下却有五万精锐大军!”
“难道镇南王的五万大军,还比不过李怀安的三千兵马?”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要怀疑镇南王是如何为我大周镇守南疆的了。”
“莫不是与南荒霸主有什么默契?”
镇南王瞬间色变,曹宁这话和指责他通敌叛国有什么区别。
所以脸色一冷,直接寒声道:
“三千兵马?”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李怀安就是靠着这三千兵马,三日之间连破陛下布置在五关的十万大军,冲入了国都之中。”
“我镇南大军虽然精锐,但和陛下布置的十万大军相比,也抢不到多少。”
“他李怀安能破陛下的十万大军,再破我的五万镇南军也不足为奇。”
曹宁见镇南王将这事提出来,顿时无奈了。
他总不能说姬如雪又菜又爱玩,是个傻逼,你尽管上吧。
他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恢复心平气和,问道:
“既然如此,镇南王打算什么时候出兵。”
“总不能让李怀安这逆贼一直占据国都,让陛下,让大周为天下所笑吧!”
镇南王见曹宁语气平和下来,语气顿时跟着和缓起来,沉吟片刻后道:
“自然不会!”
“眼下李怀安冲入国都之事,已经传遍大周,各路勤王军皆已经上路。”
“血衣候也在其中。”
“丞相只需和我耐心等待几天,等血衣候勤王军到。”
“我就立刻挥师北上,与血衣候一起,为陛下、为大周诛杀李怀安。”
曹宁听到这话,脸色总算好了一些。
尤其是在听到‘诛杀李怀安’时,神情更是激动无比。
身为一国丞相,先是被抄家,然后被追的割须弃袍、泥地打滚。
天底下最大的耻辱,莫过于此。
对于曹宁来说,李怀安就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杀了李怀安,就是他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