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了展现自己的孝顺,在母亲生病的时候,听信仙姑骗子的话,将自己母亲埋进土中,差点窒息而死!”
“然后又割下自己的肉,喂给自己的父亲,让他父亲呕吐不止。”
“两个老人本来好好的能活七十岁,但被他这么折腾,六十不到就死了!”
“而他却靠着给被害死的父母守孝三年,赢得的孝顺的名声!”
“迟院长,你也为人父母,你儿子要是这样孝顺你,你敢吗!”
李怀安指着大儒曾琦,质问着迟玄望。
迟玄望顿时沉默了,半天后才勉强辩解一句。
“曾琦虽然愚昧,但至少孝心是好的。”
李怀安听到这话,哈哈笑了起来,嘲讽道:
“愚昧!”
“迟院长你能承认曾琦愚昧,倒也算有点底线。”
“那我就再说一个!”
李怀安手指左移,指着一个面相刻薄的大儒说道。
“这位陈元大儒,号称礼法治家。”
“但是他的儿子,却是个不守礼法的。出去游玩三年后,归家之时在路上遇到了自己的妻子不认识,上前调戏。”
“这位大儒知道后,不问清事情真相,就以不守妇道为由,直接判他的儿媳自杀。”
“等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后,他却为了维护自己大儒的名声形象,知错不改,硬是逼得他的儿媳认罪,跳河自杀!”
“而他儿媳妇,那时候还不到二十岁,正是大好年华!”
“而他儿子,却什么惩罚都没有,妻子被逼死后不到三个月又娶了一个。”
“迟玄望,这守礼之心,也是好的吗?”
迟玄望面色愕然的看着身后的大儒陈元,痛苦的闭上了眼。
他是大儒,不是傻子。从李怀安的话中就能分辨出,陈元逼死他儿媳就是为了名声,而不是为了礼法。
这样的行为,可谓礼法吃人。
作为一名大儒,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这是好的!
李怀安看着痛苦的迟玄望,脸上讥讽之色越浓,又指了一个大儒。
“还有这位方林大儒,号称尽得中庸之道。”
“可八年前,大周北部六郡遭遇旱灾,地方要求赈灾粮食八百万石,但户部只愿意给一百万石。”
“他中庸了一下,取了个三百万石。”
“结果北部六郡当年饿死一半人,易子而食。第二年,就是蛮族入侵,大周动荡!”
“这中庸,也是好的吗?”
迟玄望只能继续沉默。
李怀安又指了三个大儒。
有世家子弟,刻薄寡恩,却因为世家子弟间相互吹捧,有了宽恕之名的。
还有号称慎独,结果却六十老汉十六妻,一树梨花压海棠的。
有自诩仁义,但是家里狗都能吃肉,却让自家仆人活活饿死的。
……
李怀安没说一个,百姓的看向迟玄望等一众大儒的眼神就变一次。
等到李怀安停下后,百姓们纷纷开口嘲讽道:
“呸!”
“和你们这群大儒相比,青楼里的婊子都算是干净的了!”
“难怪我们大周在李将军掌权之前混的都快灭国了,有你们这群大儒,不灭国才是怪事!”
“还敢来找李将军问罪,你们哪来的脸!”
“我要是你们,做出这样龌蹉的事情,羞都羞死了,你们居然还活着!”
“要不怎么叫大儒呢!”
“狗屎一样的东西!”
“……”
一声声谩骂,一声声嘲讽,一声声蔑视。
如果之前的谩骂,是愤怒;那么现在就是鄙视、藐视、无视!
是从人格上,彻彻底底将一群大儒踩在脚底下!
从今往后,大儒两个字,在国都,将会和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
噗!
承受不了这样压力的大儒,一口鲜血喷出。
迟玄望看着这样的局面,心里崩溃了。
他一生兢兢业业,为的就是弘扬儒学,教化天下,青史留名!
但是现在,这个宏愿彻底破灭了!
因为,一个不能影响老百姓的大儒,同样不能被权贵尊敬。
没有权贵支持,他又如何实现自己心中的理想!
李怀安看着面色惨白的迟玄望,傲然道:
“你们这些所谓大儒,我不打算杀了!”
“但是,我会毁了你们的名声!”
“从今以后,你们再也没机会靠着虚伪的人设欺骗百姓了!”
百姓听到这话,顿时欢呼起来。
“对!李将军说得对!”
“从今往后,再也没有大儒能够欺骗我们了!”
与此同时,国都百里外!
漫山遍野的红色大军,如同行军蚁一般,铺天盖地涌来。
他们身披血甲,腰带血刀,背负血弓,煞气腾腾!
所过之处,飞鸟堕、走兽惊,鬼神皆避!
这支大军,就是镇南王和曹宁苦等的血衣候的血衣军。
血衣军成立于大周初立之时,初代血衣候曾经是大周太祖的禁军首领。
因为功勋卓著,被特许加开国二字,世袭不替,镇守大周西北。
所以血衣候的正式称呼应该为,开国血衣候。
不过这样的尊荣,并非没有大家。
血衣候所镇守的西北,左边是浩瀚雪原,右边是无垠沙漠,皆是苦寒之地。
这些浩瀚的雪原、无垠的沙漠,成为当地蛮族最好的老师。
哪怕他们蒙昧无知,甚至连文字都没有。但能活下来的,无疑不是精锐的武者。
用中原的武道体系算,绝大多数蛮族都有后天三层、到四层的实力,强大者往往有五层、六层。
而能够统率这样强悍蛮族的酋长首领,无一不是先天高手。
每到秋末春初,青黄不接之时,这些由先天后天武者组成的蛮族队伍,就会汇聚在一起,试图穿过血衣候的镇守之地,到大周劫掠。
有时候,甚至还会出现堪比宗师武者的蛮族,将数万蛮族拧成一股绳。
而血衣候的血衣军,硬是扛着这样的雪原沙漠蛮族扛了数百年!
其间,没有一个蛮族大部队,能够穿越历代血衣候的防线。
有传言说,血衣军身上的血色,就是一个又一个堪比先天、后天武者鲜血然后的。
所以才能够经久不褪,鲜艳夺目。
血衣候很快来到镇南王军队庞,准备立下营寨。
但刚一停下,和曹宁一起逃脱龙骑军追杀的百载名流文载道忽然出现在血衣候身旁,催促他去镇南王军营,汇合两军。
经历过一场追杀之后的文载道显得面容苍老许多,身上的衣物也不再是纯白,而是变成了灰色。
血衣候脸色不变,答应了下来。然后扎营的琐事交给副将,然后带着文载道一起来到镇南王军营。
镇南王军营大帐外,文载道和曹宁这两个难兄难弟激动的互相对视一眼,眼中雄心勃勃。
他们两个之前已经就已经通过镇南王和血衣候的信使互相交流过,要促成两军联合,攻破国都,血洗龙骑军,擒拿李怀安。
已报当初追杀羞辱之仇!
于是,在简单的互相见面之后,文载道率先开口,侃侃而谈:
“今镇南王与血衣候合兵一处,大军十万。”
“而李怀安却在国都之内倒行逆施,听说前些时日还当众羞辱了大周书院院长迟玄望。”
“如此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我方。”
“只要镇南王和血衣候挥兵北上,直冲国都,定能全灭三千龙骑军,活捉李怀安!”
“功莫大于救驾,罪莫大于谋反。”
“镇南王与血衣候以救驾之中,诛谋逆之辈,定能功彪史册,名传万国,千秋不朽!”
文载道一番慷慨陈词,细致分析,自觉哪怕是泥石雕塑,也会被自己说动。
但是,等他说完之后,抬头一看却发现。
无论是镇南王还是血衣候,都是用着一副敷衍的模样对他微笑,同时不置一词。
文载道顿时皱起眉头,不解道:
“镇南王,血衣候,如此大好时机,难道两位还要犹豫!”
镇南王和血衣候互相对视一眼,最后由血衣候开口道:
“五十里亡上将军。”
“我血衣军自西北偏僻之地而来,师老兵疲,需要休养。”
“若是仓促进攻,恐因小失大。”
镇南王听到血衣候的话,忙不失的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