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都九曜八极七元六司五老争道果 第10节

右手臂也渐渐愈合,只不过每次用力过度的时候,骨骼深处总是会传来一阵钻心的痛楚。

“足足十五颗补血草果啊,就这么没了。”

姜尘颇为肉疼,手里只剩下最后十颗,至多两晚,便消耗殆尽。

……

翌日。

校尉下令,让众民夫生火做饭,饱餐一顿后,千余青州兵及数千民夫启程向西,踏过戈壁,向着西域深处进发。

直至暮色降临,这支队伍也不曾停下歇息,这一行为,令不少民夫都心生不满,私下问道:

“头儿,今天为何还不停下歇息?”

借着皎洁的月光,姜尘指向戈壁最深处的灯火,笑道:

“还不明白吗?”

“从明日起,我们便无需运粮了。”

那灯火阑珊处,

正是征西军军营驻扎的地点。

漫长而艰辛的运粮生活,也即将告一段落。

片刻后。

包括姜尘在内的民夫踮起脚尖,极目远眺,终于人生第一次,亲眼见到了数万雄兵聚集成营的恐怖场面!

一场浩大的灭国战争,将以这片军营为起点,如狂暴的风沙一般,席卷西域全境!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姜尘心中惊叹,也深深明白:

自己终究被卷入了这场时代的大浪潮中,一步步向前,离风暴的中心,只差一步之遥……

第12章 气血之力,三段!

朝莽莽戈壁撒了一泡尿,充当临别赠礼后,姜尘系好腰上的细绳,心中不免好笑道:

“没想到进入军营前的最后一件事,居然是撒尿?”

人生大事,莫过于吃喝拉撒。

据成功活过七次军事徭役的陈不饿所言:

民夫刚刚进入军营时,往往要在军营校场内等待很长一段时间,那些懒洋洋的军吏才会走出营帐,为他们分配居住的窝棚。

因此。

不想当众拉屎撒尿的话,就提前收拾好裤裆,免得当众闹了笑话。

在前辈各类屎屁尿的提醒下,姜尘跟随着众多民夫,快步走近军营。

营盘面积广阔无比,周遭都用木桩围了起来,每隔三百米设立一处高耸的箭塔,上面站着手持弓弩的青袍士卒。

他们俯视着乱糟糟涌入营盘的众多民夫,面容轻蔑。

其中一位青州兵从小就喜欢拿开水浇蚂蚁窝,性情偏傲,看着如蝼蚁一般的民夫,轻声吐出了两个字:

“虫子!”

粗布麻衣,蓬头垢面的众多民夫,在这些体壮如熊的士卒眼中,与那些用开水就能烫死的蚂蚁,并无任何区别。

轻蔑的言语,顺着风,落入众多民夫的耳畔。

有人早已习惯,说“从来如此”。

有人低头沉默,心有不甘。

也有人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面露怒容。

陈不饿、公孙虎与小伍三人,都情不自禁望向走在最前面的年轻人,眼神颇为复杂。

就在四日前傍晚,同样被视为“虫子”的姜尘,亲手终结了一名楼兰骑兵的性命!

小伍忍不住小声嘟囔:

“得意什么?杀你们如杀鸡的楼兰骑兵,也不过是头儿的刀下亡魂!”

陈不饿摇了摇头,轻声道:

“慎言,那些当兵的,只需寻个合适的借口,便能杀了我们这些民夫,事后,也不过罚没几月饷钱。”

公孙虎沉默不语,想起了阿父曾向他讲述过的军营生活。

强者收获地位、财富与荣耀,而弱者,唯有屈辱,地位卑贱!

感受到身后的三道目光,姜尘笑了笑,回首说道:

“平寿县前些年,是不是挖出过一具剑齿象的尸骨?体长近乎十米,象牙尖锐如刀剑,强悍无比,对吧?”

三人迷惑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

姜尘淡然道:

“这世上已经没有剑齿象了,但弱小的虫子,却存活至今!”

……

次日,

清晨。

青州部的营地里,响起了一阵有序的擂鼓声。

远处有军吏大声呼喝:

“青州部民夫,都随我来,洪武将军恩许,要从你们当中选拔一批人才,晋为青州兵士。”

脏乱差的窝棚之内,姜尘扭头望向众人,眼神中燃着一丝野心的火光,沉声道:“况且,虫子,也有飞上高空,纵横宇宙苍穹的那一天!”

此言一出,公孙虎、小伍,以及众多民夫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

“陈不饿,气血为二,淘汰。”

“下一个!”

“伍,气血为三,淘汰。”

“下一个!”

“公孙虎,二轮选拔失败,淘汰。”

“下一个!”

军吏说着格外残酷的话语,将押运粮草的众多民夫,一一否决。

校场外。

陈不饿与小伍有些失落,却也在意料之中,不报以希望,便不会失望。

唯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吃过五颗草果后的公孙虎,也失败了。

不知是何缘故,第二轮选拔时,那些青州兵听闻他们是押运粮草的民夫们后,便咬牙切齿,纷纷使出了全力。

三千余运粮民夫,几乎无人通过第二轮考核。

所有人心中都在怒吼:

“不公!不公!”

公孙虎双眼通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愠怒道:“那帮老猪狗,明显是在针对我们!”

“我等辛辛苦苦,冒着风险替他们运送粮草,到底是哪里得罪过他们,至于下死手?”

成为一名青州兵,是阿父省下口粮,也要供养他打熬筋骨的目标,也是公孙虎多年以来的梦想。

但偏偏,那些青州兵一拳猛过一拳,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的梦想轰杀至渣,碾落成泥!

陈不饿、小伍及其他民夫试着安慰公孙虎,但这些惋惜安慰之声,又何尝不是一把把利刃,钻得人心痛难忍呢?

所谓“虫子,也有飞上高空,纵横宇宙苍穹的那一天”的言论,也几乎成了一段天大的笑话。

姜尘细细思忖数秒,隐约猜到了其中的真相,幽幽吐出两个字:

“冬衣。”

“冬天马上就要到了,但我们运来的几十车冬衣,却尽数焚毁在战火当中,那些青州兵,至少也要忍受足足数十日苦寒,才能等到下一批物资。”

“他们不敢朝着校尉与其他青州兵发脾气,转而迁怒于我们这些民夫,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事实上。

罪责还不仅于此,民夫逃亡三千余人,剩余三千民夫,恐怕也需承担部分连带责任。

姜尘心中叹息:

“终究是实力太弱,滔滔大势袭来,我们也只能如浮萍一般,随波逐流。”

闻言。

陈不饿长叹一声,没说什么,拍了拍公孙虎的肩膀。

小伍则仰着头,望向姜尘:

“头儿,您有机会成为青州兵吗?”

姜尘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且试试吧。”

说完。

他缓缓走至校场北面。

数百民夫将某片空地围成了人山人海,一名身强力壮的民夫,在众目睽睽之下,骤然举起了一尊直径约有七十厘米的青铜鼎。

起初,

他还十分轻松,甚至能同自己的同伴说话,但很快,他便面色坨红,体内血液流速渐渐加快,直至巅峰。

气血沸腾!

鼎面顿时显露出一行文字:

“气血之力,三段!”

望着测验青铜鼎上面闪亮得有些刺眼的六个大字,民夫面无表情,唇角有着一抹自嘲,紧握手掌,若不是昨晚恰好修剪了指甲,此时便可能“因为大力,而导致略微尖锐的指甲深深地刺入了掌心之中……”,从而开启一段传奇人生。

所有气血强度达到四段的民夫,都将前往校场另一侧参与二轮选拔,任选一名青州兵,与其捉对厮杀。

胜者,即可获得晋升为青州兵的资格。

姜尘踏步向前,找到测验青铜鼎旁的军法官-冯权,登记了自己的姓名籍贯及所从事的民夫工作。

登时。

冯权流露出一丝不满情绪,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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