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辛龙子高兴的地方在于,昔日西域之门户,已经化作凉州的一部分,谓之-楼兰郡。
面积极为广大,共有东犁、楼兰城、西犁、南荒、北荒五城,相当于小半个凉州。
且孔雀河流域,滋养了上千里沃土,虽种植不了稻谷,却也是种麦子的好地方。
假以时日,待楼兰郡汉化程度不断加深,必定能成为凿空西域的一根铁钎,最终吞占西域诸国,令偌大凉州,化作九州之首。
但
让辛龙子倍感愤怒的事情,便是:
血巾军,王干炬!
此人凭着“贪狼星力,预知祸福”,以及强大的卜者才能,像是一支身上沾满了油脂的硕鼠,一次又一次地巧妙避开了西凉铁骑的锋芒。
强大的西凉铁骑军,可谓是同阶无敌的存在,虐杀反贼,易如反掌,但是
他们扑空了整整七次!
每当西凉铁骑们成功抵达某一座县城,得到的,却不过是一座空城,空空荡荡。
往往在一两天前,血巾军便已抛下老弱病残,带着精锐反贼,金银细软,灵材灵药以及宝器等易于携带的高价值事物,抽身而退。
时至今日,已经有整整三座郡城,以及十七处县城,遭到劫掠。
血巾军的实力,亦迅速增长。
据谍探表示,随着诸多郡县惨遭劫掠,已经诞生了足足七位反贼校尉。
而贼首王干炬,更是一日强过一日,距离武侯层次,也不过半步之遥。
“该如何是好?”
辛龙子皱起眉头。
他虽是凉州官府内,唯一一名武侯,实力强大,但面对如此滑溜溜捉不住的敌人,一时之间,亦泛起了难。
思索间。
辛龙子端坐于案桌前,单手托住下巴,渐渐陷入假寐状态。
梦中,似有一头天青色战狼,身处于荒野之中,冲着天穹三凶星,七杀、破军与贪狼,扬天长啸!
“嗷呜”
瞬间,辛龙子从梦中惊醒,脱口而出道:
“天青战狼?”
“我为何梦到此兽?”
辛龙子心有所感,便推开窗户,纵身从七层高楼处,一跃而下,吓了街道行人一大跳。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
由于叛军肆虐的缘故,哪怕是府城百姓,亦感到深深忧虑,皆配置弓箭,以求自保。
辛龙子叹息一声,快步找到一处书画坊,向一位资深卜者解梦。
此人便是王干炬的师父,亦是凉州第一卜者,唤作李半羌,是一名年过耄耋的老人。
“好。”
李半羌虽面容苍老,又瞎了一只眼,仅有左眼勉强可辨物,但卜算的功夫,并未落下,随手拿起数十算筹,细细推算了起来。
然而
才刚刚推算到一半,这位老人便苦笑着说道:
“罢了,老朽能力不足,算不出什么东西,辛将军,还是另请高明吧。”
辛龙子皱起眉头:
“您是凉州第一卜者,您都算不出来,难道,还要让本将军,去寻那贼首王干炬不成?”
“唉……”李半羌长叹一声,终于道出了原委:“王干炬乃老朽收下的关门弟子,如今,他举兵造反,若老朽算出来的东西,与此人相关,将军您,又是否相信呢?”
辛龙子凝视着李半羌,沉声道
“你说。”
李半羌满脸忧愁,缓缓开口:
“依卦象所示,就在刚刚,玉门关外,似乎诞生了一位狩猎星辰的武侯强者,此人,或是王干炬的生死大敌!”
“如果辛将军您想尽快扑灭叛军的话,就立即遣一使者,速速与此人取得联系。”
辛龙子先是一愣,随后若有所思:
“青色?”
“莫非……是班师回朝的青州军?”
“化国为郡,必有国运嘉奖,难不成,是某一位青州斗将,借国运晋升至武侯层次了吗?”
一想到这。
辛龙子立即想起刚刚踏入凉州地界的钦差大臣-司马伦。
此人,似乎便肩负着犒赏青州军的职责,以及节制青州军与凉州铁骑军,合力平叛。
并且。
辛龙子还听说,
司马伦踏入凉州之后,就马不停蹄地带领着诸多天使,奔赴玉门关,决意亲自犒赏青州军。
……
夜,玉门关。
客栈内,住着一位唤作“玉莲儿”的丰腴少妇,眉似初春柳叶,常含着雨恨云愁;脸如三月桃花,暗藏着风情月意。
她缓缓推开窗户,却不料,手里的撑杆,失手跌了下去,不偏不倚地砸中一名男子头上。
那英俊男子正欲发作,抬头望去,竟是个妖娆妇人,心先自酥了半边,那怒气直钻过爪洼国去了,变作笑吟吟的脸儿。
这妇人情知不是,叉手深深地道个万福,说道:
“奴家一时失手,官人休怪。”
闻言。
英俊男子转过身来,露出正面,顿时吓了妇人一大跳,只见此男子左眼角处,生长着好大一颗黑色肉瘤,极为妖异。
他并非旁人,乃是丞相嫡子,负责平叛事宜的钦差大臣,【历史事件-八王之乱】的罪魁祸首司马伦。
第294章 【炽金级机缘:正道的光!】
不多时,司马伦裹上头巾,将左眼角的妖异黑瘤遮住,随后一转身,步入王婆茶坊之中,挑了处雅间坐下。
王婆见来人衣着华丽,必定是大富大贵的人家,谄笑道:“这是哪家的贵公子,竟屈尊落到咱家茶坊里?”
司马伦也笑了笑,随手丢出二锭黄金,询问道:
“大娘,隔壁客栈里住着的雌儿,是哪家的婆娘?”
王婆见钱眼开,立即从里屋端来一碗梅汤,恭谨答着:
“是街上卖炊饼的武大,前些日子遭了水鬼,一家人整整齐齐,大多死了,就留下了这一个婆娘,唤作玉莲儿,不敢住死人屋,就暂居客栈歇息。”
司马伦哈哈一笑,指着梅汤道:
“你这老婆子,梅倒是做得不错。”
王婆露出略带深意的笑容:
“何止做媒?”
“老身做得鸳鸯和合汤,滋味更是不错。”
二人一勾眼,立即清楚了彼此的算盘。
司马伦淫笑着,又抛出二锭黄金:
“带她来过,今晚就要,本公子可没那么多功夫,摆弄风情。”
氪金,永远是加快进度的王道。
王婆应下此事,但当她大步走入客栈之时,却从玉莲儿口中,得知了一桩极为可怕的消息:
那男人的额角,长着一颗黑色瘤子,极为妖异,不似好人!
王婆摸了摸怀里四锭黄金,咬了咬牙道:
“此人或是中州来的客商,有钱得紧,你把身子给他弄上一弄,少说也是好几十两银子进账。”
玉莲儿蹙眉:
“干娘,弄一弄也不妨事,但奴家心头不安……”
王婆拉住她的手,劝道:
“我的亲女儿啊,最上面那位大老爷,前脚征了辽东,后脚又要征西域,听说过些年,还要跟草原打一仗。
说是穷兵黩武,好大喜功,也不为过!
钱从哪里出?
粮从哪里讨?
犒赏武卒的田地,又该从何处兼并?
还不是咱这些小老百姓身上盘剥。
听打东面来的客商说起过一个笑话,说是,一些嘴刁的妖怪,从不吃老百姓的肉,为啥?
太苦了!
所以啊,那王干炬振臂一呼,多少凉州百姓宁可做反贼,也不愿意继续苦下去了。
依干娘看,这天下怕是要乱了。
咱娘俩要是不趁此时机,多捞一些钱银,多结交一些大人物,早做准备,未雨绸缪,以后,不是被乱兵砍死,就是活活饿死!”
玉莲儿听傻了,呆呆道:
“干娘,你怎懂得如此之多?”
王婆冷笑一声:
“老婆子我,接待南来北往的客商,也有几十年了,要是连这点眼力见儿都没有,还是拿块豆腐撞死得了。”
玉莲儿叉腰深深道了一个万福,沐浴将身子洗净,擦了擦粉黛,就孤身往客栈二楼走去。
门口有二名侍卫,见俏丽娘子进来,皆露出颇为神秘的笑容,随后将房门打开一条缝:
“进去吧。”
玉莲儿心中惶恐,却还是孤身闯了进去。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