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津湖,上甘岭,我的团长我的团,都是战争世界,下一个世界估计也是战争世界。”
穿上衣服的夏远内心没有丝毫的害怕,恶劣的环境,艰苦的战斗,惨烈的阵地,丧失斗志的溃兵,什么情况没有经历过,在一次次战斗中成长,在一次次战斗中吸取经验,他现在已经成为一名合格,甚至是十分优秀的战士。
不管面对什么样的敌人,他都能够保持着一颗同敌人顽强战斗的决心。
上午训练,下午陪裴珊珊,缓和她最近比较烦闷的情绪,毕竟这段时间裴珊珊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不仅仅是来自学校方面的,同样还有来自于家庭方面的,主要还是造谣裴珊珊的那三个女学生的家人找上了门,每天都有人在裴珊珊附近蹲守裴珊珊,给她带去了巨大的精神压力。
也幸亏裴珊珊的家并不止一个,那个小区也仅仅只是距离学校近。
在家庭被他们扒出来之后,裴珊珊就去了另外一个小区,在小区堵不到裴珊珊,他们又安排人在学校里堵,不过这件事情也闹地比较大,学校方面也知晓自己的失责,便在这件事上下了功夫,保护了裴珊珊的安全。
否则被那几个老娘们堵到,鬼知道她们会不会对裴珊珊下手。
这段时间,裴珊珊的上学放学也基本都是夏远接送,有着夏远的陪伴,裴珊珊身上的压力减少了很多,这段时间过得也算好,能被夏远保护着,裴珊珊心中很安宁,两人的关系也处于你知我知的程度。
夏远打算等到这件事情结束之后,并不急于一时,毕竟现在裴珊珊看起来情绪很不错,但她心里依旧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他能做的,也仅有在裴珊珊需要自己的时候,陪伴在她身边。
长情需要陪伴维持,夏远对待感情也十分的认真,而且他也有想跟裴珊珊走到最后的念头。
在陪伴裴珊珊一个下午之后,傍晚夏远回到家,和裴珊珊通完电话之后,看着逼近穿越的时间点,他脱掉身上的衣服,洗了个热水澡,舒舒服服的躺在被窝里,静静等待穿越的降临。
就在他快要困顿的时候,意识仿佛陷入到一个漩涡里,混混沌沌的,眼前出现一丝微光,身旁似乎有人在推搡自己,他努力的睁开眼请,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晴朗的天空。
朦胧的耳边则传来有人呼喊的声音。
“老忠叔,老忠叔,他醒了。”
夏远定定神,撑着身子坐起来,只感觉头晕目眩,浑身虚弱无力,肚子更是传来一阵饥饿感。
“这是饿的,林霞,你去给他弄点稀饭,少弄点,让他先喝,不能喝太多。”
带着雄厚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夏远也借助饿得发黑的目光打量四周,自己是躺在一个土墙围城的庭院,凹凸不平的泥土地面,有磨盘,各种木质的工具,房子是茅草搭建的土房子,破旧落后。
立在自己身旁的是一个身材夯实的男子,浓眉大眼,嘴唇下巴皆是胡须,头上包着一块发黄的毛巾,颇有一种陕北农民的感觉,身上穿着破旧的粗布,脚上是一个用针线缝补的单鞋,衣服宽大,风一吹整个人要鼓起来一样。
“这位小同志,你可是醒了,感觉身子怎么样?”
感觉到头昏目眩的夏远定了定神,撑着身子,眼前这人给他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但就是忘记在哪里见过对方。
“我,没事,就是感觉到身子有点虚。”
“那是饿着了,吃点东西,歇息歇息就好了。”
循着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出现了一个样貌不凡的青年,脸上带着笑容,身上穿着一件灰色麻布的褂子,留着一头干净利落的寸头,眼神明亮带着一丝锐气,这青年身后背着一支汉阳造。
“我这是”夏远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声音带着一丝虚弱。
“你昏倒在了村子里,是老忠叔把你背回家,喂了你一点水,才醒过来。”那样貌不凡的青年说道。
“老忠叔,谢谢你。”夏远感觉这幅身体太虚弱了,说句话都喘的不行。
“传宝,你先把他扶进屋子,等会林霞来了,喂他一些饭吃。”老忠叔站起身,“我还有要事。”
“哎。”名叫传宝的青年起身应声,搀扶着夏远走进屋子放在床上,他问:“你是从哪里过来的?”
夏远定了定神,脑海里浮现系统给与的身份,“日本鬼子到处抓壮丁修碉堡,还不给饭吃,我趁着他们休息的间隙,跑了出来,这人生地不熟的,到处都是鬼子和伪军,我也不知道哪里安全,看到这个村子,就跑进来了,但好几长时间没有吃东西了,一下子就昏倒了。”
传宝听了,手紧紧握成拳头,愤然道:“这该死的日本鬼子,迟早把他们全部赶跑!”
接着他又安慰夏远:“你放心,来到这里你就安全了。”
夏远感激的说道:“谢谢。”
传宝把枪背在身后,拉过来床头叠放的被子:“你先躺着,我去给你拿点面饼吃吃。”
夏远躺下,伸手抓着他,“传宝兄弟,不麻烦,给我点水喝就行。”
传宝道:“那哪行,你刚从日本鬼子的敌占区跑出来,又好几天没吃饭,身子虚着呢。你就安心躺着,这里很安全。”
“谢谢,谢谢你。”夏远十分感激的说。
见林霞还没有拿过来饭,传宝就给夏远拿来粗粮做的面饼,又端来一碗看着有些浑浊的水。
“慢点吃,你饿的时间长,吃太多胃撑不住。”传宝耐心的说道。
门外跑进来一人,“传宝哥,分区那边过几天就组织开会,组织上估计要下达新的作战命令,日本鬼子最近不安分,说是有大动作。”
放下碗的传宝目光一凝,眉头紧锁:“这不是一个好兆头,我得去找老忠叔去,牛娃,你在这里照顾他一下。”
“老忠叔正在跟村长商量呢,你先别急。”牛娃拦着传宝,目光落在夏远身后上,有点惊喜:“哎,他醒了。”
“他是日本鬼子抓去修炮楼的壮丁,不跑修完炮楼,日本鬼子就会把他们全杀了。”传宝简单地讲了一下夏远的身世,牛娃听得眼睛冒火,双手捏成拳头,恨不得将日本鬼子活剐了。
“该死的日本鬼子!不知道残害了多少我们的同胞!”
牛娃看着夏远,问:“其他人呢,没有跑出来的?”
夏远摇摇头:“其他人都饿的不行,有的被活活累死,有的被活活饿死,也有的被活活打死,我刚进去没几天,还有力气,就跑了出来,日本鬼子没有发现。”
牛娃听了,叹口气:“估计其他的都跑不掉了,被日本鬼子抓到,活命的几率非常小。”
牛娃和传宝两人头上笼罩着一层阴霾,传宝把枪放在地上,沉默的叹了口气,忽然想起了什么:“牛娃,你不是说分区要组织开会,日本鬼子也有动作,会不会是针对日本鬼子的行动。”
牛娃摇头:“还不清楚。”
传宝背起枪,说道:“我去问问老忠叔和村长。”
传宝走了之后,夏远问牛娃:“你们是,游击队的?”
“我们是游击队!”提到游击队,牛娃心中升起一股自豪感。
夏远脸上带着激动:“让我加入你们吧,我要跟你们一起打鬼子!”
牛娃犯了难,“这”
夏远声音低沉:“日本鬼子扫荡到我们村子,老人妇女孩子都杀了,唯一一点青壮年被他们抓去做了壮丁,那些不听话的,都被他们用刺刀直接刺死了。”
浏览着脑海里系统赋予的身份,夏远双目喷射出一团怒火:“我们的村子也被日本鬼子给烧了,粮食家禽还有钱财全被抢走了,那些没有倒塌的房子也被日本鬼子给推倒,他们把我当家全毁了,人也杀了。”
牛娃听得拳头捏的紧,指骨泛着青白色,脸上更是难以掩饰的怒火,这个时期的民众都单纯的很,他们善恶明辨,嫉恶如仇,尤其是日本鬼子侵华之后,被日本鬼子残害的同胞数不胜数。
尤其是日军在中华大地上犯下的一桩桩残忍的屠杀,更是激起了民愤,激起了民众抗日的决心。
而普通的老百姓,则是最为单纯的,他们嫉恶如仇,富有同情心,在夏远将自己悲惨的遭遇说出来之后,在搭配上他一身衣不蔽体的衣服,蓬头垢面的形象,牛娃对日本鬼子更是恨之入骨,又对夏远同情不已。
他道:“你且放心,我们一定会为父老乡亲报仇的,我们绝对不会让日本鬼子好过的!”
夏远一脸感激道:“谢谢你,对了,我叫夏远。”
牛娃惊异于夏远名字的奇怪,毕竟这个时代的百姓都没有太多文化,取名也不文雅,基本上与一些好养活的牲畜有关,百姓们潜意识的认为,赖名好养活,尤其是一些好养活的牲畜。
牛娃有些憨厚的说道:“叫我牛娃就行,刚刚那个传宝哥,我们村的游击队队长。”
夏远收起脸上的悲伤,说道:“他是游击队队长!”
牛娃点头:“哎,传宝哥可厉害了,打死过五个日本鬼子呢。”
“这么厉害!”夏远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此刻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穿越的世界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1942年,日军在中国的战场就像是陷入到了沼泽地一样,再加上太平洋战争爆发,日军的后勤更加吃紧,侵华日军开始大肆搜刮物资,实行三光政策,烧光、杀光、抢光,而他所在穿越的世界赫然是上世界的一部经典电影。
地道战!
夏远总算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熟悉了,还记得上小学那会儿,可没少写《地道战》观后感,地道战更是看了一遍又一遍,属于百看不腻的经典,其中电影里的老忠叔的牺牲让处于童年时期的夏远印象深刻。
地道战是发生在冀中平原一个名为高家庄的村子,一个小村子囊括了整个冀中平原的抗日缩影。
冀中平原的抗战十分艰苦,土地平阔,无险可守,没有山川丘壑,而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日军的坦克在平原上肆虐,让游击队根本没有施展的空间,每当日军扫荡,在这样一马平川的平原地带,没有丘壑可以躲藏,没有高山可以阻击,日军就像是一把利剑一样长驱直入,给冀中地区的游击作战带去了极大地阻力。
后来,日军组织扫荡,村庄里的百姓都躲在地窖里,躲避日军的扫荡,但日军也不是傻子,前一秒还有人影晃动的村子下一秒就凭空消失了,没有撤退,没有躲在房子里,很显然就是躲在了地下。
第282章 逃难的人
而那个时候的地窖还没有形成地道的规模,就像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日军挖开一个坑,就能把躲在这个坑里的百姓全部抓获,没有任何退路,有的时候日本鬼子发现了躲在地窖里的百姓,就会往里边扔手雷,一颗手雷就能炸死一群人。
也正是这样血淋淋的教训,让冀中地区抗日的游击队们在一次次和日本鬼子战斗的过程中,不断地总结经验,改善地窖,从一个地窖两个口,两个地窖连通起来,再发展到三四个地窖连起来,一个村子里的地窖连起来,形成一个地下蜘蛛网状,相互连通的地道。
从一个个单个的地窖形成相互勾连,四通八达,犹如蛛网般的地道。
地道战,一个抗日的世界,而眼前的牛娃,正是高家庄里的游击队,除了游击队之外,还有妇救会。
夏远小口的吃着干硬的面饼,门外就走进来两名短发妇女,身上同样穿着脏乱的粗布麻衣,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两人手里还端着一碗饭菜,看到牛娃在这里,年级稍大的妇女道:“牛娃,你怎么在这里?传宝和老忠叔呢?”
“林霞嫂,传宝和老忠叔去老村长家了,这不是最近日本鬼子不太安宁,连续扫荡了好几个村子,分区开会要商议一下这件事情。”牛娃站起身,说道。
“这样。”林霞点点头,端着饭碗放在桌子上,看着夏远:“你醒了,感觉身体怎么样?”
夏远黝黑的脸颊上带一丝病态:“身体感觉还是有点虚弱。”
林霞看了眼夏远手中的面饼,扭头对牛娃道:“牛娃,这是你拿给他的?”
牛娃点点头:“对啊,他饿,我就给他拿了点面饼。”
林霞道:“面饼太糙了,他吃了会受不了。”
她带着责怪的语气道:“呀。”
牛娃摸了摸头,夏远道:“林霞嫂,没关系的,咱就是个粗人,吃习惯了糙饭,真要吃好的,还吃不下去。”
林霞把碗里的面糊糊递给他:“吃点这个,这里还有一些剩菜,你也别嫌弃,这个鸡蛋你吃了补补身子。”
夏远感激的说道:“不嫌弃不嫌弃,能有一口吃的我就很满足了。”
他端过饭碗,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处在饥饿中的人最忌讳的就是暴饮暴食了,控制不住很有可能会被撑死的,夏远吃的很小心,一点一点的让这副身体将饭菜中的营养吸收掉。
牛娃在夏远吃饭的时候,开始给林霞嫂和另外一名妇救会女同志介绍夏远的家世,“他叫夏远,是夏家村的村民,一个多月前日本鬼子进行的大扫荡,扫荡的就是夏家村,一个村子几百口人全给杀了,能抢的都抢了,村子里的年轻人都被抓去当了壮丁,日本鬼子不给他们饭吃,还让他们修剪炮楼,他们吃草充饥,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
林霞嫂和另一名妇救会女同志听得夏远悲惨的身世,对夏远十分的同情,又对日本鬼子的残忍充满了愤怒。
林霞嫂站起来,说道:“夏远,你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让日本鬼子好过!你就暂且在高家庄住下,这里非常安全!”
夏远把一碗面糊糊喝完,吃了鸡蛋,十分感激说道:“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看着三人愤怒的眼神,夏远感慨万千,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多杀日本鬼子,为那些惨死在日本鬼子刀枪下的亡魂报仇!
就这样,夏远在传宝家里暂住了下来,在传宝家里养了两天时间,夏远就能够下地走路,传宝给了他一条毛巾,让他包在头上,由于冀中平原的风沙多,出门如果不戴上毛巾,回来的时候,头发里全是沙子,这种东西对于冀中平原的老百姓而言,是最基本的,将全身包裹的严实,否则一阵风沙出过来,身子里边全是风沙。
除了在床上养身子的时间之外,夏远少有出去的,养的身子差不多了,才到村子里走一走。
村子里外到处能够看到拿着红缨枪巡逻站岗的民兵,这是村民们自发组成的队伍,高家庄是在敌占区,村民生活艰苦,不仅仅要跟恶劣的环境斗争,还有和日本鬼子斗争,是标准的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
这个时代的百姓们生活无疑是艰苦的,尤其是这段时间看到村民们真实的生活之后,夏远更是感慨万千,就当初林霞嫂给他的一碗面糊糊,对于高家庄的村民,就是较为奢侈的食物,白面可是尤为珍贵的,馒头和鸡蛋更是留给区队长的,而一般区队长他们也不会吃,会把这些食物留给伤员们。
也因此游击队并不都是身材高大的形象,电影中的地道战是因为艺术需求,八路军游击队成员都是浓眉大眼,身材挺拔,十分上镜的,现实是他们穿着脏乱的衣服,蓬头垢面,身材瘦弱,每个人面色蜡黄,都有营养不良的现象。
夏远在高家庄生活着,身子也在逐渐恢复着,他的身份也被高家庄的村民们接纳,夏家庄的事情在他们这边还都是人尽皆知的,日军这段时间动作不断,到处烧杀掳掠,好几个村子都遭到了日军的血洗,到处都有受不了日军压迫而逃难的难民。高家庄的村民遇到难民的时候,也是能帮就帮。
高家庄外的平地处,远远的看到逃难的人拉起了一条长龙。
牛娃在屋子里找到夏远道:“夏远,又有逃难的人了,你看看有没有你认识的。”
夏远抬起头,将手中皱巴巴的纸张叠放好放在怀里,牛娃笑着说:“又在研究你那什么地道战啊?”
这个时候的高家庄还没有形成地道的观念,就连地窖还是单个,地道不能胡乱挖,如果只是单一的藏人,那就很简单,把每个地窖挖通就行了,但想要做到能躲能藏,能打能退的地道,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考虑到各方面,尤其是在地道的挖掘方面,陷阱、技巧,都要有。
因此,夏远准备了很长的时间用来研究高家庄的地窖,争取在日军大扫荡前,将设计图拿出来。
来到村口的大榕树下向远处眺望,逃难的人变成了一串小黑点,传宝在大榕树上眺望远处,骂骂咧咧的说道:“根据消息,日本鬼子在北部又展开了扫荡,有七八个村子被日本鬼子给毁了,这些都是逃出来的难民,日本鬼子真不是人!”
林霞一众妇救会的女同志们对日本鬼子更是咬牙切齿,她们早就听闻日本鬼子的残暴,不少姐妹都遭到了日本鬼子侵犯,那些幸存下来的也不堪被日本鬼子毁了清白,投了井。
牛娃端着枪,急忙问:“那游击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