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无法向战俘提供足够的食物,所以必须消灭他们,杀掉战俘不仅可以解决粮食问题,而且消除了报复的可能性,毕竟,只有死去的敌人,才不会组织游击队,对他们的部队进行打击报复。
然而,执行命令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12月13日拂晓,当日军突破金陵城之后,他们进入的是一座人数远超过自身军队人数的城市。
金陵城内大约有50万平民以及9万多中国军人,受困于金陵,相比之下,进攻金陵的日军士兵只有5万人。
用5万人杀光大约60万人,也就意味着,每个日本士兵要屠杀12名中国人。
在当时,处置一千、五千或是一万名俘虏,别说是处置,即便是解除他们的武装都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更别提面对的金陵城有六十万人。
所以,在如何解除这些中国军人的武装上,日军下足功夫,他们依靠欺骗政策处置俘虏,甚至制定了详细的步骤。
这种大规模屠杀战略,先向中国人假意许诺,只要停止抵抗,就可以得到公正的待遇,哄骗他们向日本占领军投降,然后把这些哄骗的中国军人按照100-200人分组,最后将他们诱拐到金陵近郊附近的不同地方杀害。
中岛认为这个方案不太可能实现,因为从当时淞沪会战的情况来看,中国人是存在血性的,甚至有向死而生的精神,他们落后,愚昧,贫穷,人口基数庞大,但面对着他们的重机枪,这些愚昧、落后的中国人却听着胸膛,迎着枪林弹雨向前冲锋。
他只希望,大部分战俘会犹豫进一步抵抗无望而失去信心,到不信任日本的哄骗政策,能够欺骗到中国人,从而服从日本人的任何指挥。
然而,真当日本人开始实行欺骗政策的时候,日本人惊讶的发现,中国人竟然只是进行了零星的抵抗,事实上,这些抵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当日本攻入金陵时,许多中国士兵丢下武器,试图弃城而逃,当他们发现逃跑无望的时候,便会缴械投降。
短短一天,日军便抓获了七千多名中国军人俘虏,这些人面对着日本鬼子的枪口,表露出任人宰割的消极态度,就像是面对就封建社会的压迫剥削,又像是案板上的猪肉。
旧时代的中国人似乎被压迫剥削习惯了,他们聚集在一起,爆发出如同蛙鸣般的吵嚷声,一些日军军官还没有看到中国战俘,便在黑夜中看到了数不清的烟头在黑暗中闪烁。
靠近一些,场面尤为壮观。
在七千名战俘聚集的同一个地方,围拢在两面白旗周围,那面白旗是一块块白布东拼西凑的,白旗挂在一根枯树枝上,在寒风呼啸的黑夜里招展。
中国战俘们衣衫褴褛,穿着蓝色布军服和外套等待着帽子,他们有没有带帽子,用毯子盖着头,有的带着草席,还有的背着褥子。
日军让战俘排成四队,队前竖着白旗,几千名中国战俘耐心等待日军将他们带走,并指引他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中国战俘的顺从,让所有的日本军官感到惊讶,他们进攻中国的时候,遭到这些人的顽强阻击,然而当他们放下枪,又表现的极为顺从,就像是圈养的牲畜,甚至连牲畜都不如,一些牲畜还需要鞭策,而他们,压根就不需要。
在日本的军队文化中,飞行员佩戴的是匕首而非降落伞,他们宁可自杀,也不愿意被俘。
对来自这种文化背景的人来说,中国人不与敌人死战到底的行为实在是令人费解。
当发现战俘人数远超过征服者的人数时,他们对中国人就更加鄙夷。
一些日本军官甚至想到,这些中国战俘是如何把所有能够找到的白布收集起来,然后挂在枯树枝上,一群人举着枯树枝向皇军头像,感觉真是既可笑又可悲。
“我想,他们是怎么变成战俘的呢?他们有这么多人超过两个师团的兵力,竟然没有尝试任何抵抗。这么多军队中,一定有为数不少的军官,但没有一个留下来,我想他们都逃跑了,尽管我们只有两个连的便利,而那些7000名战俘也已经被解除了武装,但如果他们奋起反抗,我们的部队一定会被彻底消灭。”
接受中国战俘投降的史东郎这样写道。
他心中五味杂陈,为这些中国士兵接下来的命运感到难过。这些中国战俘,或许渴望的是日本人能把他们安置在某一处战俘营,却不知晓,带着他们去的地方,是早就已经挖好,甚至屠杀他们的大坑。
这些人又饥又渴,饱受惊吓,不断地要水喝,并再三要求日本人保证不会杀掉他们。
史东郎对这些战俘的懦弱又感到十分厌恶,七千人,被两个连的日军指挥着,分批带走。
他又写道:“他们成群结队地往前走,如同在地上爬行的蚂蚁,他们看上去就像一伙无家可归的游民,脸上带着愚昧无知的神情。”
“他们就像一群愚昧的绵阳,在黑暗中交头接耳,还无秩序的往前走。”
“他们一点儿都比像昨天还朝我们射击,给我们制造麻烦的敌人。实在难以置信,他们曾经是敌人的士兵。”
“想到我们一直在拼死与这群愚昧的奴隶战斗,感觉太傻了,他们中有些人还只是十二三岁的小男孩。”
日军把战俘带到一个附近的村庄,并集中关押在一个大房子里,战俘觉得这里像是一个大的屠宰场,犹豫不决要不要进去,但最后还是屈服在日军的枪口下,顺从的排队进入。
只有当日本人想要收走这些战俘的毯子和被褥时,这些囚犯才会与日军争夺。
而后,这些战俘便在深夜,被分成两三百人一组,接着遭到集体屠杀。
在屠杀的来临的时候,这些战俘压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深夜,天气寒冷,能见度太低太低,压根看不清楚周围有什么,只知道,这些日本鬼子把他们带走,估计是要寻找新的安置地点。
队伍中,一些年纪较大的老兵还安慰的说:“日本鬼子怕,我们这么多人关在一起,他们不放心,所以要把我们分开关,这样他们才放心。”
这些话也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
殊不知,就在他们四周看不见的黑暗地方,轻重机枪,乃至步枪的枪口,就已经对准了他们。
当处决行动开始的时候,密集的枪声响起,入肉的声音,伴随着惨叫的发生,这些战俘才猛然发现,日本鬼子压根就不是想要安置他们,而是要把他们杀死,之前所讲的安置,得到公平的对待都是假的,那是为欺骗他们才讲的。
然而,一切都晚了。
枪声和绝望的哭喊交织在一起,这些投降的中国人在绝望中,痛苦的挣扎死去。
一个小时后,人群变得鸦雀无声。
日本士兵开始用刺刀逐个砍刺尸体,从夜晚一直持续到天亮。
随后,如何处理尸体,对日军来说,成为一个巨大的问题。
在幕府啥三的大屠杀中,死亡人数只占日军在金陵城内外屠杀人数的一小部分,但是清理尸体的工作,持续了好几天。
将尸体掩埋是一种办法,但中岛将军在日记中抱怨,很难找到可供掩埋七八千人尸体的巨大壕沟,把尸体火化也是一种办法,但是日军通常缺乏足够的燃烧。
在幕府山屠杀之后,日军在尸体堆上浇了好几大桶汽油,但还没等到尸体化为灰烬,汽油就用完了,结果只剩下一大堆被烧焦的尸体。
于是,有很多尸体都是抛入到了长江之中。
到后来,日军找到了方法,便是让俘虏们自己挖掩埋自己的坑。
日军不光屠杀中国军人,同样还屠杀拼命。
夏远率领三十余人的残兵,撤退的较晚,行动比较隐蔽,所以遇到的都是日军屠杀后的场景。
有学校,有商铺,有医院,尸体遍地都是。
且从城里的各个方向,又传来零碎的枪声,不知道是不是城中还有人抵抗,还是日本鬼子在射杀逃跑的金陵城普通民众。
夏远倒是能够沉住气,他带着这些人,一边搜寻落单的溃兵,一边把伤员安排在老百姓的家中暂时休养。
但他心中也清楚,这样的方式治标不治本,日本鬼子迟早会在整个金陵城展开血腥屠杀。
日军内部,对于大屠杀的开始,始终是一个不解之谜。
有人说是朝香宫擅自下令,随后销毁文件。
也有人说,命令是松井石根联合朝香宫下达的:“此次我皇军进攻金陵,支那军顽强抵抗。为致谢皇恩御酒御烟,发扬威武慑服敌国首都金陵,杀掉全部俘虏。”
命令还说:“观察华北和沪上战场,一般支那老百姓,纵令是老人、女人或者小孩,很多从事敌人的间谍,或告知以日军的位置,或诱敌袭击日军,或害于日军的单兵等等,故不能掉以轻心,需要特别注意。如发现这些行为,不得宽恕,应采取断然措施杀掉。”
而基层的日军军官为了能让士兵牢牢记住这一命令,把命令全文简化为:杀掉全部俘虏,杀掉全部老百姓。
12月13日。
对金陵人来说,是个灾难性日子,惨绝人寰的血腥大屠杀,随着国军放弃驻守金陵,开始了!
这天,中国军队抵抗的枪声稀疏,数以万计的日军带着复仇的心理,带着爆炸的兽欲,等候在中华门、汉中门、水西门、通济门、中山门,如饿狼猎食,疯狂地向城内冲去,他们已经丧失了人性,如同残暴的野兽。
看到房屋就烧,见到手无寸铁的百姓就杀,见到女人就奸,甚至从刺刀划破肚子,看着她在痛苦,绝望之中死去。
日本的变态深入骨子里,他们甚至强迫老父亲和自己的女儿,就连小女孩、八十几岁的老人也不放过。
他们甚至把男人的头颅砍下来,在嘴巴里塞上一根香烟,一字摆在空地上,以此取乐。
日军松田大队的向井中队和野田中队,刚从水西门杀进城内。他们瞪着血红的眼睛,挥舞大刀,寻找目标。
跑了一会儿,没有看到一个人,向井中队长发起牢骚,对野田说:“松井司令官命令我们杀光支那兵,杀光金陵人,怎么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呢?支那官兵都躲在哪里?”
野田露出一脸杀气,安慰他说:“别急,该杀的一个都跑不掉。,”
向井一想金陵城这么大,不会没有人的,因此他兽性大发,想起了一个可以让他发泄兽性的点子,向野田建议说:“野田君,你敢不敢和我比赛。”
“比什么?”野田一时间不明白他的用意,甚至好笑着打趣说:“是比吃饭,还是比睡觉,或者比跑步?”
“你这个笨蛋,杀进金陵城,你说比什么,当然是比杀人了!”
第749章 比赛
1937年12月12日日本的《东京日日新闻》报道了这场惨无人道的杀人比赛。
向井敏明、野田毅在紫金山麓进行‘杀人比赛’。
野田听到这个从没有听过的建议,一拍手说:“比就比,你说说,怎么比试?”
“杀人还能怎么比,当然是比谁杀的多,就这么简单。”
野田听完,短暂思索:“我有个建议,看谁先杀满100个人,谁就是杀人的冠军,怎么样?”
向井敏明同意野田的建议,对他们来说,杀个人就跟杀死一只蚂蚁这么简单,甚至为了增加难度,向井敏明还提出,不要用枪的建议,要用刀劈砍,这样杀的才过瘾。
“行行行。”野田又问:“我们在什么地方汇合?我看就一路杀到新街口怎么样?”
“不行不行!”向井敏明反对,他觉得新街口离得太近,走一路杀的不尽兴,不过瘾,“我看杀到新街口方向,再向中山门方向杀去,到了中山门,我们站在成门上,看着一路上我们的成绩,那才叫过瘾。”
“一言为定。”野田猛吸两口香烟,把烟蒂仍在地上,皮靴狠狠地踩在烟蒂上,用力碾两下,大喊一声:“杀人比赛开始,你在街右边,我在街左边,中间的目标谁先开枪算谁的。”
两个杀人狂握了握手,然后他们向各自的副中队长说了他们的计划,没有人性的鬼子们听到二人要举行这么奇特的比赛,一个个拍手称赞,副中队长还为他们打气加油,要当他们的裁判。
事不宜迟,两人转弯右拐,来到莫愁路上,左边一个小巷中刚走出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向井敏明便冲上去,抽出倭刀狠狠地劈砍在那个没有反应过来的青年身上,顿时鲜血喷溅出来,倭刀上瞬间沾满鲜血。
年轻人压根就没有反应过来,只感觉身体传来剧痛,不受控制的倒在地上。
向井敏明担心这个人没有死透,又在他的胸口上猛戳两刀,直到躺在地上没有任何动静,方才作罢。
这一幕被一个老头看到,脸上露出悲痛的神情,叫喊着跑到青年的尸体前,跪在地上老泪纵横。
没有人性的向井敏明看到送上门的人头,脸上露出喜色,倭刀狠狠地砍在老人的脖子后,被骨头卡主,他用皮靴踩着老人的身体,把刀抽出来,又连续砍了两下,头颅硬生生的砍掉,刺目的鲜血喷涌一地,只剩下一层皮肉连接着。
此时,外边的哭喊似乎惊动了房屋,一名端着簸箕的老妇人走到门口,向外张望,这不看还不打紧,一看手中的簸箕连带着米粒洒了一地,她看到自家的老头子和儿子都躺在血泊之中,眼泪一下子流淌出来。
向井敏明发现了老妇人,顾不得擦拭倭刀上的血液,冲到老妇人身旁,面目狰狞的把倭刀狠狠刺穿对方身体,看到对方倒在地上抽出两下,没有动静,这才不紧不慢的在老妇人穿着的衣服上擦拭倭刀上的鲜血。
扎眼的功夫,一家三口便丧命在向井敏明的刀下。
转头去看野田毅,对方杀人的速度也不慢,看到人,便冲上去用倭刀狠狠砍向对方,如若对方逃跑,追不上,便拔出手枪射击。
血腥的气息弥漫在整条街道上。
向井敏明杀完一家三口,继续往前方的朝天宫走,他听到朝天宫操场上人声鼎沸,便走进去,看见一名日本军官正用机枪向七八个年轻人扫射,子弹嗖嗖的激射,贯穿那几名年轻人的身体,他们倒在地上,求生的欲望仍然支撑着他们继续往前爬,但身后的子弹却狠狠地碾碎他们求生的欲望,射穿他们的身体,躺在地上彻底没有任何动静。
那名军官是他们中队的小队长,看到向井敏明,收起枪:“报告中队长,啊这几个人是躲在支那学校教室里的,我看着他们像支那军人,就将他们叫出来,只要他们放下武器,皇军是优待俘虏的。只要跟我到俘虏营里审查,审查完便会放他们回家。”
说着,他得意的笑了:“这几个蠢货还信以为真,乖乖地跟着我走出来,我就用机枪送他们回老家。”
向井敏明赞扬对方,示意他继续前进,他则带着人来到街上。
国军的部队已经撤退,日军疯狂涌入城内,但金陵城有很多人依旧保持着正常的生活,这些愚昧的普通人,或许认为当官的打他们的,他们依然正常生活,就算是日本鬼子打进来,日本鬼子也不会拿他们怎么样。
顶多是换个国府罢了。
普通人的生活还是要继续。
所以,当向井敏明带着一队日本士兵来到街头,发现路边一个小商店的门开着,便好奇的伸头向里边张望。
一名男子正在弯腰搬运东西,整理货物,向井敏明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冲进去挥起倭刀把男人杀死。
商铺的动静惊动了屋子里的妇女,她跑出来看到丈夫倒在血泊之中,再看一名矮小的日本军官挥舞着倭刀,愤怒驱使她抓起门闩,朝着向井敏明打过来。
但是她哪里是这个刽子手的对手,门闩被打掉在地上,向井举起刀,朝着妇女就砍,妇女发出痛苦的惨叫,同丈夫倒在血泊之中。
向井杀了人,简单的擦拭倭刀,扬长而去。
走出商店,看到街对面一个日本军官正在追逐一名年轻女子,这年轻女子虽然穿着袄,但容貌看起来相当漂亮,向井仔细一瞧,大笑一声:“野田君杀人还不忘搞姑娘,行啊,我也要抽空搞几个过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