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转动间，赵晨本想故意“桀桀桀”笑几声，但又觉得现实里这么笑有些尬，于是只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道：“我是谁……你不该很清楚吗？”
不管赵嵩还有没有其他秘密，总之先诈一下再说。
赵嵩扫了眼周围宫殿的建筑风格，沉默了几秒后，试探着道：
“你不会是‘四凶堂’的那些蠢货……也不像玩弄人心的‘心光寺’主持……
“你是‘众星会’原教旨中人吧？”
他觉得我最可能是“众星会”的人？不……赵嵩这人狡诈得很，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被我带了节奏，他更可能是在反诈我的同时，准备着什么手段……
赵晨刚想到这里，就看到赵嵩的眼中闪过妖异的七彩光芒。
“‘心光十二法’中‘四术’所组成的三品神通‘心魔妖瞳’？！”
（祝大家新年快乐！）
第476章 赵嵩的成分
对于赵嵩懂得“心光寺”法术这一点，赵晨其实并不意外，毕竟展叔曾对他说过，其在离开冰泉镇前，记忆被动过手脚。
当时赵晨就猜测赵嵩恐怕和“心光寺”有着牵连，甚至梅姨娘之所以会频繁去小山寺上香，都可能是他默许或授意的。
“心光寺”这样的组织，会在冰泉镇这种小地方设置据点这件事本身，就说明了一定的问题。
但赵晨却没想到，赵嵩竟然还能使用出“心光寺”的三品神通“心魔妖瞳”！
“心魔妖瞳”由“心光十二法”中的盲心术、观心术、心疫术、心疗术，这“四术”组成，既能迷人心智，勾动心魔，让人陷入严重的心理疾病，在妄想和疯狂中堕落；也能针对性地解决精神隐患，构建美好虚幻记忆，抚平心灵创伤……
看似运用之妙，存乎一心，但实际上，后者也不过是饮鸩止渴，用的多了，就是另一种“心魔”了……
而这道神通在全力运用时，其实还有一个更为厉害的功能，那就是将敌人的最恐惧的事物以“实体”的方式具现出来，进一步加剧对方的心理问题。
当然，如果能将具现的“恐惧心魔”斩去，也能暂时拔除隐患，让心灵变得澄净。
这个功能其实和“论剑大会”时那位孟家洞玄“道化”后展示出的神通有些相似，只不过那位“剑横心海”孟广陵真人引动的是人“噩梦”中的“恐惧”，而“心魔妖瞳”具现的是刻印在心灵内的“恐惧”。
然而，当赵嵩出其不意地以“心魔妖瞳”对准了赵晨之时……
当赵嵩满脸狰狞之色地说出“你死定了”这句话时……
当绚烂的七彩光芒映入赵晨眼眸时……
“轰！”一声巨响却骤然传来，“心魔妖瞳”竟自行爆炸了！
“啊！”赵嵩先是一愣，随即用手捂住自己空洞的眼眶，声嘶力竭地惨叫起来。
其声音里隐藏着极致的痛苦，不止是因为眼睛爆掉，更是因为有什么东西正在“污染”着他，让他周身上下都开始产生“变异”。
他的肚子在一瞬间就高高鼓起，一颤一颤仿佛在孕育着生命；
他的四肢长出了树木般的分叉，上面还结出了一个个黑色的长条果实；
他的脖子被拔长，足足有三四米，将自己的身体缠绕了一圈又一圈；
他的血液则一半赤红，一半漆黑，不断融合又迅速分开，将全身血管都撑了起来，仿佛一条条蠕动的虫子……
“你……你到底在恐惧着什么？！”
赵嵩用尽最后的力气质问出这句话后，整个人就分崩离析，炸成了一地碎肉，而他身上的那些异变，也随着他的死亡而停止。
“我恐惧着什么？”赵晨也被眼前的场景惊得目瞪口呆，他愣愣地自问了一句后，脑海里忽然浮现出自己被金光裹挟，进入这个世界前所看到的景象。
虽然那段记忆“模糊”不清，没有任何细节，但他大致猜到赵嵩是怎么“没”的了。
是“心魔妖瞳”想要具现出的“恐惧”之物，远远超出了其上限！
也幸亏我自己都只是“看”到皮毛，这里又是“历史迷雾”内，世界外那些大佬的力量几乎投射不进来，否则赵嵩恐怕就要异变为可怕的“怪物”，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直接死了……
另外，我内心最恐惧的事物，竟然是此界外围的那些邪神吗？哪怕我只是匆匆扫过一眼？
不……应该是我的“屏蔽恐惧”能力，让其他浅显的“恐惧”情绪无法被“心魔妖瞳”利用，所以它才找上了那些没法被“屏蔽”的“恐惧”……
真惨啊！
揉了揉额角，赵晨不再去深究，或者说不敢去深究自己内心深处那些隐藏的“恐惧”，转而“调查”起赵嵩死后残余的灵魂来。
如果在外界，被这么可怕污染沾染的灵魂早就没救了，连进入“阴世”轮回的资格恐怕都没有……
但“历史迷雾”里却不然，所有生灵的灵魂似乎都得到莫名力量的保护，基本没法彻底销毁。
就连之前那两个沙蛇帮喽的灵魂，哪怕完全处于赵晨的掌控，他也没法用“大日星槎”强买强卖，除非他们自己愿意……
“嗯，虽然还残存着些许污染，但也在我‘调查员’能力能够承受的范围内了……”简单观察了一番后，赵晨就将赵嵩的灵魂纳入了“图鉴”之中，继而认真研究，“生成”对应的“介绍”和“知识”。
“这……赵嵩的‘成分’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啊……
“他的主修功法是《太初九天生神玉章》里紫翠坊一脉的《洞元化应声天生神章》，对应的‘魔王束身’大神通。
“这一点倒是没什么奇怪，毕竟赵宋太祖以‘魔王束身’成名，有传承留给后人很正常。
“不过赵嵩手里原本只有《太初九天生神玉章》的真气、炼窍、法力三部分功法，对应罡煞境界的《混化归一高结元始真经》却是镇守李湖在赤金山遗迹外围找到的，后来才到了赵嵩手上……
“也正是这个收获，才让赵嵩坚定了与李湖合作，共谋赤金山遗迹内宝藏的决心。
“嗯，他之前展现的金色印章和银色铠甲，就是组成‘魔王束身’的两道法术，‘镇魔金印’和‘御魔银甲’。
“而除了主修的‘魔王束身’外，赵嵩还兼修了‘心光寺’、‘四凶堂’、‘众星会’和‘拜月教’四家功法……
“啧，若非有‘镇魔金印’和‘御魔银甲’这对罡煞法术作为根基，光妖邪功法之间的冲突就能让他陷入疯狂，沦为怪物！
“毕竟他又不像我一样有‘星槎’可以‘收购’各功法源头的‘股份’，也不像明家皇室成员那样有‘高皇宥罪’。
“不……从赵嵩对妻子的无情，对儿女的冷酷等种种表现来看，他早就疯了也说不定……”
第477章 调查
“赵嵩与‘心光寺’的接触比较早。
“在他还是少年时，就曾机缘巧合救下过一个无名老僧……那老僧感激之下赠予了他一尊玉佛。
“而这尊玉佛是件异宝，不但提供了‘心魔妖瞳’神通的完整修炼方法，还蕴含着三次施展该神通的机会。
“赵嵩后来才知道那玉佛在‘心光寺’这个组织内，似乎还是身份的象征，不少该组织正式成员都对他毕恭毕敬……
“他几乎在不自知的情况下就成为了‘心光寺’一地的中高层，而其他成员对他竟非常信任。
“赵嵩不敢暴露他对于‘心光寺’的至高佛陀，那所谓‘心光佛祖’并无多少信仰的事实，这才暗中筹资在冰泉镇外建立了小山寺，以示虔诚。
“而这次假借被‘四凶堂’控制，摧毁了小山寺的行为，也有和这个组织进行‘切割’的想法在。
“呵，我猜赵嵩之所以没有被‘心光寺’的那尊玉佛洗脑，一来是因为他的主修功法比较克制这些外魔；二来，则是他后来又连续招惹了多种妖邪，相互抵消之下减弱了‘心光寺’一脉的影响。
“但那给他玉佛的无名老僧，后来却没有再出现过……这却殊为可疑啊。
“嗯……按理来说，对方随手给的一尊玉佛，都能让赵嵩混到组织中高层，哪怕只是一地的中高层……那也说明其本身地位该很高才对。
“而这样的人会被赵嵩机缘巧合救下？背后必然有所图谋！
“可他对赵嵩却是放养的态度……完全搞不懂啊。
“算了，不懂就不懂吧……反正对我来说，最大的收获就是‘心魔妖瞳’神通所对应的那四道法术了。
“‘盲心术’和‘心疫术’的修炼方法，当初在逸城捉住‘摩呼罗迦’分神时就已得到，‘心疗术’也从‘心光寺’那位蜀州主持的身上薅了出来……如今‘四术’最后的‘观心术’法门也补齐了……
“而‘五法’我早就搜集齐了……啧啧，‘心光十二法’，我如今已得十道，比起大部分‘心光寺’成员会的都全了！”
赵晨用“洞虚眼”了解着自己“图鉴”中的“赵嵩”，继续思忖道：
“嗯，赵嵩和‘四凶堂’的缘分相比起来算是最浅的……
“毕竟宋太祖当年以‘魔王束身’神通囚禁的‘赤须龙’，就是‘四凶堂’背后存在之一的分神。
“‘四凶堂’的‘虎’之所以那么积极地想要打开赤金山遗迹，也是因为他相信了李湖放出的消息，真的认为‘赤须龙’的分神被封印在其中。
“不……就算是赵嵩也隐隐相信了，因为他从李湖那里得到了‘赤须龙’传下的《盘龙斗战法》残篇。
“我记得‘赤须龙’的本体已经被太霄道君诛灭了，分神就算还苟延残喘着，被镇压多年后，也未必还有多少实力……
“怕就怕它借机复活！
“毕竟那等存在想要彻底死透也很难啊。”
赵晨摇摇头，对于所谓《盘龙斗战法》没有多少兴趣，因为其上全都是近战法门，且推荐的兵器如‘盘龙棍’等，都不符合他的审美，所以完全没有修炼的念头。
“赵嵩与‘众星堂’……不，准确的说是和‘众星堂’原教旨那一脉有着一定的交情，甚至真正加入过其中。
“这倒是和那‘段明雪’有些像。
“嗯，‘众星会’本就是个松散的组织，尤其是那些原教旨者，只要求对‘星神’保持一定的敬意就可以加入。
“赵嵩加入其中，最大的原因是他那时认识到自己与‘心光寺’纠缠过深，所以想要引入新的势力将自己的‘命数’搅浑。
“不过，从‘众星会’学到了‘森罗万象’神通后，他对此组织也有了些认同感，所以才借着赤金山地区的布局，将那原教旨派的叛徒‘方虚子’给牵扯进来，令其殒命。
“嘿，这赵嵩大概真的疯了……他竟为了帮一个自己加入的组织报仇，坐视自己亲儿子死亡！
“是对那所谓的‘伴生法器’太过信任，还是他那时已经没有多少正常感情了？
“哎……还是看看那‘森罗万象’神通吧……嗯，好像和明雪零学到的差不多，都不是‘完整版’。”
赵晨叹了口气，又继续“调查”起“图鉴”的最后一部分：
“‘拜月教’的相关部分最为模糊……但依稀可以看到，是展叔提到的，十年前的那次‘血月’之夜里，赵嵩以‘镇魔金印’封禁了一个妖邪。
“但后续的印记似乎被人处理过，‘调查’不出太多有用的信息。
“只知道赵嵩在那次事件里，得到了不小的好处，比如拜月教核心功法之一的《血月礼赞》。
“我记得这李维那几个泰西吸血鬼说过，《绯红之歌》是血月第一次在世间出现时，由‘音乐家’卡拉奇所创。
“在血月降临时演奏这首曲子，就会将他引来……
“这原本只是普通曲子才对，莫非那位‘月之声’将其补全成神通了？
“咦？等等……原主的母亲之所以会早逝，似乎也有她帮赵嵩解读，并演练这首神通曲目的关系……
“越是探究，越觉得这渣男罪该万死啊！”
无语半晌后，赵晨揉了揉额角，让越发疲惫的精神得到了些许缓解，这才接着刚刚的工作，继续深入赵嵩的记忆……
……
赵家宅邸后院的正房内，化身“狐狸”的祁菲梦拿着那枚“风云和鸣戒”，一边打坐修炼，一边静静地等待着结果。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一道人影从戒指里飞出，落在了她的面前。
那人看起来四十多岁，高大健壮，脸型方正，留有浓密的络腮胡，正是“赵嵩”。
祁菲梦挑了挑眉毛，学着“狐狸”的样子娇笑道：“你还真‘弑父’了啊！”
“你要是知道他都准备……不，是已经做了什么，也会和我一样，恨不得将他彻底杀死了！”
第478章 非梦以非幻
“他准备以我弟弟和妹妹的血肉和灵魂为祭品，开启赤金山内的遗迹大门。”以“赵嵩”面孔示人的赵晨“恨恨”说道。
他与小姑娘赵曦，以及刚出生没几个月的赵冕其实也没见过几面，血脉亲情什么的更是几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