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不会……
但这样一来，岂不是说明“星神”在十年前为段明雪“缴天”时，就知道我会到来？
“星神”果然就是我背后的黑手之一吗？没有死透，还是说……早在失踪或陨落前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对了……师傅他老人家也同样用过“星神缴天”仪式，其所得预言诗的词句，不仅涉及到我，甚至还有菲梦的内容。
难道所有用过“星神缴天”仪式的人的命数最终都汇聚到我和菲梦身上来了？
应该不会吧……
脑海里转着一个又一个念头的同时，赵晨艰难地吞咽了口唾沫，掌心都不由得沁出了冷汗。
要是他的猜测成真，那他和菲梦身上得有多大的因果纠缠？！
另一边，明雪零见“天鼎真人”提到了自己，不太理解地道：“我是关键？
“可我还想搜集材料，再举行一次‘星神缴天’仪式，求问后续的预言……”
儒雅的中年道士闻言“呵呵”一笑，摇摇头道：“‘星神缴天’仪式从来都是要么成功，要么失败，根本没有完成了一半的说法。
“明雪大概是被‘众星会’的人骗了。
“至于‘预言’的下半阙，到了合适的时候就会直接出现在她的脑海里……我猜她这会儿已经知道了，只不过没办法再联系到你。”
“星神缴天”仪式其实成功了，明雪她应该也知道了后半阙“预言诗”的内容……明雪零在心里重复了一遍天鼎真人的话，顿感茫然，因为这意味着她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毫无意义。
看到明雪零一脸迷惘的可怜模样，已然回过神的赵晨拍了下她的肩膀。
明雪零下意识转过头，一双略显空洞的眼眸中顿时映出了赵晨英俊坚毅的脸庞，这让她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了下来。
而这时候，赵晨郑重的话语也传入了她的耳中：“你忘了吗？你现在是为自己而活，而不是为了别人而活。
“帮助她是情分，不帮也是本分。”
赵晨的话犹如一道闪电劈入明雪零的脑海，让她忍不住思忖道：
是啊……明雪的留言里也说，我已是一个“自由”的“人”，虽然我也渴望着找回明雪，为她报仇，但不能因为没有帮到她就完全否认了这段时间的自己！
我已是一个有着“灵”的活人，再不是冰冷冷的傀儡。
我的人生自有我的意义！
我也会因为一号、二号损坏而伤心，也会对他人的好运感到羡慕，更会在欲望被引动时产生源自灵魂深处的……感觉。
回想着跟在赵晨身边所经历的一件件事，明雪零终于又找回了“自我”，眼中迷茫不再，就连气质都改变了一些，更加像一“人”了。
“谢谢……”明雪零真心实意地道，望向赵晨的眼神里也似乎多了点什么。
“你自己想通就好。”赵晨对此倒是不怎么在意，他现在更想知道更多有关“星神缴天”的事，于是状似好奇地向天鼎真人询问道：“我听说‘星神’早已失踪……当然，也有人说‘化日’或陨落了……
“就算的力量还留存在这个世界，也没可能再肆意命令‘玄天’安排命数吧？”
天鼎真人之前一直静静看着对面两人的互动，也不干涉，此刻见问，却是很有耐心地开口回答道：
“‘星神缴天’仪式很难成功举行，哪怕找到了‘星神遗宝’或者‘星神遗宝’的仿制品作为媒介，失败的概率也高达九成。
“而即便成功，也有很大一部分人连‘预言诗’的上阙都解读不出来，或者等到上阙诗句的事件发生时，其本人都已经死了……哪怕他所求已经达成，但又有什么意义呢？
“所以我才说，‘星神缴天’仪式恐怕有更深层次的‘内涵’，帮助举行仪式之人安排命数，很可能只是附带。
“当然，那内涵具体是什么，我也不得而知……毕竟我连‘升玄’真君都不是，怎么可能洞悉道君层次的秘密？
“就连现在我说的这些，也有很大一部分是一位前辈告诉我的。”
他似乎看出赵晨对此事有兴趣，所以一口气说了很多，末了还意味深长地道：“‘星神降世，命数无定’……这句话说的没错，自从星神降世后，玄天的命运线早就乱了，未来也有了诸多可能。
“但被‘星神’定下的命数，却反而难以更改……就和那些‘历史迷雾’一样！
“所以，当尽量少用‘星神缴天’仪式。”
原来如此……“星神缴天”仪式看来也不是能随意使用的，星神当初设计这秘法时应该就设置了条件，它本质上就是为了完成的隐藏目的吧？
星神预知了自己陨落的结果，所以提前留了后手来继续操控玄天的发展，好为自己复活创造条件？
另外，星神定下的“命数”只是难改，而不是无法改变吗？
和“历史迷雾”一样……
只有先天五太和星神可以创造“历史迷雾”……
也就是说，想要更改“星神缴天”既定的命数，得是“先天五太”那个层次的存在出手才行？
赵晨的思绪越飘越远，但很快就意识到了一个新的问题，再次故作迟疑着开口问道：“我听小零说过，当初明雪为了她母亲向您求助时，您的回答好像也是‘命数使然’？”
闻言，儒雅的中年道士垂下眼帘，许久后才叹息道：“那是另一个既定命运……我也没有办法更改。
“谁想明雪她也走上了这条路……
“好在有你们俩在，明雪还有着生机。”
听口气，难不成你这老小子以前也用过“星神缴天”？你妻子的死是你所得预言诗里的内容，所以阻止不了？
难怪你对这秘法那么熟悉！
第640章 悬赏与任务
赵晨腹诽的同时，也大致明白了天鼎真人的心思。
对方不是不关心妻女，只不过是“命数”被星神定下后，他根本无力改变，贸然出手甚至可能导致更糟糕的后果。
所以，他对自己和明雪零才表现得这么友善……
毕竟我们大概率是段明雪“预言诗”里完成她所祈求命运的关键人物。
甚至是她的一线生机所在！
这样就说的通了。
赵晨暗自点头之际，坐在三足巨鼎下的儒雅中年道士再次开口道：“在对付顾长河，以及他背后那位的事情上，我不会给你们提供直接的帮助。
“最多默认这位零姑娘就是明雪，不让顾长河那边的人将当初的刺客与明雪联系起来，为你们争取一些便利。
“另外，‘明雪’作为我的女儿，在其他事情上来求我，只要合理，我也不会拒绝。”
这话里的暗示已经很明显，那就是他不可能直接去对付顾长河，但赵晨二人如果有其他事情，他倒是可以给予一定限度的帮助。
“比如重新炼制神通法器，你就算不拿出那件‘欢喜宝阁’作报酬，我也会同意的。”天鼎真人微笑补充道。
那也没见你将“欢喜宝阁”还给我啊！赵晨腹诽了一句，只当对方在放屁，但他随即眼珠一转，诚恳地道：“那我能再麻烦您一件事吗？”
天鼎真人扫了他一眼，却不上当，只随口道：“说来听听。”
“您知道哪里有顶尖的‘推算’类神通吗？”赵晨露出“真挚”的笑容，补充道，“我是说我有可能学到，还不会被追杀的那种。”
“呵呵，‘推算’‘预言’类的上品神通各大上宗、世家基本都有，但要说最顶尖，且不会在明面惹来太多麻烦的，则当属道仙门的‘窥天测地太霄神镜’，上古佛门的‘如来之眼’，以及太初昆仑阆风一脉的‘声闻九天’。”儒雅道士仔细打量了赵晨几眼，转而道，
“不过我观你一身根基当与佛门无关，就算找到‘如来之眼’也没法学会，而‘声闻九天’神通早已失传，短时间内难以找到……
“所以，你还是去试试能不能将‘窥天测地太霄神镜’弄到手吧。
“我想你应该清楚‘道仙门’的一些规矩。”
闻言，赵晨所有所思地点了下头。
来到这世界几个月了，三大圣地之一“道仙门”的情报他不可能不探听，自然知道道仙门祖师“太霄道君”喜欢提携后辈，于是经常在包括瀛洲、方丈等大岛在内的东海地界降下一些秘境。
只要有缘找到这些秘境，并完成里面都考验，就能得到一部以“太霄”命名的典籍。
这些典籍往往都能弥补完成考验修士自身的缺陷或短板。
而从秘境获得典籍的修士也不必担心道仙门找麻烦，因为他们会自动获得道仙门记名弟子的身份，且几乎不用尽什么义务。
但赵晨还是觉得这太虚无缥缈了……
毕竟先不说遇不遇得到秘境，就算运气爆棚的进入秘境完成了考验，最后拿到的是不是“窥天测地太霄神镜”还两说。
与其考虑这个，还不如期待一下与自己更有缘的上古昆仑神通。
“好了，我今日谈兴已尽，就到这里吧……”说着，天鼎真人一挥拂尘，让那三足铜鼎的盖子自行飞起，继而看向赵晨道，“你将那‘游龙铳’送入鼎内，明日这个时候过来取。”
至于样式要求，郑青颜已事先找人转述过，倒是不用赵晨再说一遍。
赵晨知道这位真人已不打算再透露更多秘辛，虽有些遗憾，但也并不贪心，径直从储物袋里取出得自甄凡的“游龙铳”，以及自己收藏的一些珍贵材料，送入了三足鼎内。
……
西凉道官署，西跨院，悬赏大厅。
这里人来人往，不少低品级的道官或江湖侠客都会来此选择目标，所以院子里有一个单独的角门供人们进出。
一进大厅，就能看到左右两侧各悬挂着一面巨大的镜子。
左侧用法术在镜子里滚动播放着一个被悬赏的妖邪眷属的名单。
而右侧则是固定投影了十位悬赏最高的妖邪眷属的形象和简介。
其中排在第一位的赫然是那位“龙王庙”的庙祝青渊，悬赏8000万贯，外加绝世神兵一件。
赏金诱人，但可惜这注定是没人能完成的任务，哪怕是道官署那位上古佛子“元通”多半也不会是青渊的对手。
也只有明高祖亲自来才有希望。
燕红霞只扫了一眼就不再关注，因为那上面修行最低的也有“洞玄”第二境，根本不是她能操心的。
她转过身走向左侧，抬起头查阅着那些滚动出现的人名和简介，寻找着适合自己的任务。
约莫一刻钟后，燕红霞忽然在镜面中看到了一个颇为熟悉的名字：
“卢振？”
卢振，绰号“火云铳”，在“漠南七侠”里排行第四，出身金阳豪门卢家。
卢四侠之前为马广亮所掳，陷入精神幻境，被强行催熟了种下的“暴怒”之种，导致元气大伤。
在被“青袍公子”李长生救回后，他更是一蹶不振，还是“小黑猫”龚芸见他可怜，派了个调查“云霄宝冠”的任务给他，这才让他稍稍振作，不至于自暴自弃。
可这位昔日受人尊敬的大侠怎么会上了“道官署”的悬赏？
不同于“六扇门”，能被“道官署”通缉的人，可不是一般的作奸犯科，而是必然和“妖邪”产生了极为紧密的联系。
带着疑惑，燕红霞仔细看了看相关介绍，这才知道金阳卢家神通级的高层居然都是“拜月教”的外围成员，在不久前的“血月”之夜暴露。
而卢家的炼窍、罡煞修士们虽不知情，但他们从小到大所用的丹药都来源于“血月”，早已被那位存在“污染”。
平时虽然没事，但“血月”临空之时，几乎所有卢家的子弟都成为了那位邪神的信徒，继而性情大变，行事变得极端。
所以卢振等人才会被“道官署”悬赏缉捕。
只不过金阳城归属凉州，负责对付卢家的是凉州这边的“金阙大夫”，燕红霞最近又忙于别的事，才没注意到。
“‘漠南七侠’里出了一位‘妖邪’信徒，而我三叔也是‘漠南七侠’的一员……嗯，我接下这个任务倒是说的过去，当不会惹来太大怀疑。
“而且有情报显示，卢振确实一路逃去‘武关’，进入了中原九州地界。”
虽然对于这位卢四侠的遭遇感到些许惋惜，但燕红霞与对方又没什么交情，想的更多的还是自己那个秘密护送宁檬进京的任务。
就在这个时候，赵晨和明雪零的身影出现在了“悬赏大厅”门口。
燕红霞第一时间发现了他们，并招了招手，待二人来到近前后才询问道：“那位郑仙子呢？”
“青颜说要去拜见一个长辈，等会儿来与我们汇合。”赵晨随口回答的同时，“灵识”也扫到了悬赏墙上显示的有关“卢振”的简讯，继而流露出了颇为惊讶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