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条蛇,教出一群魔头很合理吧 第71节

灵石县北城门处。

守着竹竿与人头的两位捕快被冻得瑟瑟发抖。

“他娘的,都怨西庄村那小犊子。”

年轻那人狠狠吐了一口口水,“县太爷大喜之日,其他弟兄们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咱们两个倒霉催的,只能守着这破人头忍饥挨饿。”

年长那人吧嗒吧嗒抽着旱烟,“小薛,再忍忍,就剩最后半个时辰了。”

“换班后咱们还能赶上最后一场流水席。”

唤作小薛的捕快面色阴沉如水,道:“张哥,西庄村的小鬼几次三番想偷走这颗人头,咱们头儿为何不下令将其杀了呢?”

“还有,这颗少年人头不是武夷山的山匪头目吗?”

“我怎么感觉头儿对这颗人头很上心呢?”

张姓捕快吐出一口呛鼻烟雾,眼神迷离道:“小薛……头儿或许,是在尽可能的赎罪吧。”

“赎罪!什么意思?”

“小薛,你是县衙新人,有些人有些事,不知为好。做人呐,好奇心别太强,就算知道一些见不得光的隐秘,也得老老实实装糊涂。”

毫无征兆之下。

西庄村的方向,狂风裹挟暴雪,汹涌激荡。

铺天盖地向着北城门奔涌而来。

霎时,场景恍若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两位捕快,挣扎着从厚厚积雪里爬出。

“这是……怎么回事?!”

两双眼睛,四颗瞳孔,瞠目结舌望着眼前大片几无片雪的黑黢黢地界。

……

通往灵石县的古道上。

每隔一段距离,朱九阴便能看到一具被钉死在木桩上的尸体。

每具尸体的双臂都摆着相同的僵硬造型,双手直指灵石县的方向,犹如路标。

每具尸体胸前都挂着‘做匪者,杀无赦’的木牌。

通过搜魂术,朱九阴知悉,这些所谓的山匪,都是被县衙捕快强行抓进牢狱里的无辜囚犯。

“无辜囚犯头颅,怎成了山匪头颅?!”

“瞒天过海,愚弄百姓?实则官匪勾结?”

收敛心神,朱九阴抬眼望去。

灵石县高约十数丈的城墙,其模糊轮廓,渐渐映入眼帘。

赤红竖瞳,一眼便望见小不点那颗高挂竹竿上的人头。

……

北城门处。

“这他娘什么妖风?竟将方圆十数里地界的雪,全吹到咱们这边!”

“得亏有城墙阻挡,不然少说也得掩埋半条街。”

风中,隐约夹杂着嘎吱嘎吱声。

双手插在衣袖里御寒,不停跺脚的薛姓捕快,与蹲在地上喷云吐雾的张姓捕快。

两人齐齐抬头望向西庄村的方向。

月华下,远远走来一位白衣少年。

黑黢黢的古道,让他好似行走在墨江上。

最深沉的漆黑。

仿佛要吞没那一抹最纯粹的冷白。

……

ps:杀了杀了,礼物碗里来。

第57章 神怜

窗外,不知什么正在往来穿梭,带着鬼哭狼嚎的尖啸破空声。

人们临死前的绝望尖叫,声声刺耳。

厢房内,三簇烛火摇曳。

蜡烛只有一根。

另外两簇,是血衣少年的赤红竖瞳。

人类的眼珠是白色的,而少年眼珠犹如烧融的金子。

不掺杂一丝一毫杂质,似是要从眼眶里流淌出来。

极细极长的竖瞳鲜艳的仿若凝着血,透着令人神魂欲裂的可怕邪性。

白柳裸露在外的肌肤上,霎时冒起大片大片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他确定,此生从未见过眼前这位红衣少年。

“前辈,晚辈白柳,不记得招惹过您~”

白柳全身肌肉紧绷,两颗眼眸死死盯着少年。

汹涌磅礴的生死危机感,生平第一次这般狂烈,青年聚精会神,颗颗裹满恐惧的豆大汗珠滑落脸庞。

不敢擦拭,更不敢眨眼。

甚至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白柳深切感受到,红衣少年杀死他,比碾死一条虫子更轻松。

“我叫南烛,是陈梦飞师父~”

少年缓缓站起身来。

白柳面庞瞬间煞白如纸。

凄然一笑间,微微侧俯身拿起倚靠在绣床旁的狭刀。

“求饶应该没用吧~”

红衣少年并未回应,只是轻抬脚步。

锵的一声。

狭刀出鞘。

白柳扔掉刀鞘,握紧刀柄。

“小时候家乡旱灾,我几乎被饿死。”

“长大后成了县太爷爪牙,一日三餐,俱是撑到走不动路,肚子好似怀胎十月的孕妇。”

“老娘总跟我说,举头三尺有神明。”

“因为杀过太多人,所以每顿饭我都当最后一餐吃。”

“我这一生,吃过苦,也尝过甜。”

“苦是真他娘苦,甜也是真他娘甜。”

“我这辈子,从不后悔,也未遗憾。”

“来吧!”

狭刀刀尖直指红衣少年,白柳狞笑道:“能死在你这种存在手里,便是千刀万剐,便是永堕十八层地狱之底,我也开心。”

……

半个时辰后。

朱九阴提着白柳血淋淋的人头缓步下楼。

厢房内,血腥味浓郁刺鼻。

青年无头尸体僵立着,只剩一具沾染丝丝缕缕血迹的骨架。

白森森的骨架下。

散落、堆积着一层血肉片。

每一片都薄如蝉翼。

……

之前还人声鼎沸的喧嚣醉春楼,此刻静谧无声。

只有浓烈血腥气冲霄而去。

朱九阴走出青楼,将白柳头颅扔进牛板车内。

随即,红衣在前,马车在后。

月光下,雪光中。

一人一马向着灵石县祁龙巷走去。

……

灵石县卧虎巷。

陈家府邸张灯结彩,灯火辉煌。

来参加第五场宴席的,皆是县上朱门士族。

丝竹管弦声中,锦衣华裳的士族们觥筹交错。

陈府丫鬟,个个姿容秀丽,身着纱衣,双膝跪地。

端着玉盘,穿梭于各桌之间,上菜添酒。

一连五场宴席下来,丫鬟们的两只膝盖全被磨破皮,跪过的地方,膝印鲜红。

忽然咣当一声。

一位丫鬟难忍刺痛,扑倒在地。

菜肴的菜汁与酒水溅于几位士族衣袍上。

笙歌鼎沸的热烈气氛立时沉寂了下去。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望向主桌主位上的县太爷陈。

那位丫鬟吓得几乎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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