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条蛇,教出一群魔头很合理吧 第92节

“不然再让那小丫头片子一天十来桶水的浇,苍家私井也撑不了多久。”

老王头怒目道:“胡闹!”

“人家苍家人打苍家水,浇苍家苗,天经地义。”

“那个李石氏,简直蛇蝎心肠。”

老王头思量了一会,道:“要不召集村里人打口新井?”

王野无语道:“我的老爹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打井比移平一座小山轻松不到哪里去。”

“再说了,压根不是打不打井的问题,是整条地下河都在干涸。”

“再者,第一口新井不出水怎么办?第二口还不出呢?第三第四第五六七八口呢?”

“唉~”

老王头长长叹了一口气,“真他娘愁死个人!”

……

日落昏黄。

晚霞极美极绚丽,可惜老王头与王野无心欣赏。

两人蹲在自家院门口,一个吧嗒吧嗒抽着旱烟,一个糙手撑着脑袋,魂游天外。

银铃般的笑声由远而近。

长留村的孩子王李山,领着十数稚童回了村落。

“山娃子,你们干啥去了?”

老王头询问道。

“王爷爷,我们去山上抓蝉了,晚饭有荤腥喽。”

李山咧嘴笑道。

看着小辈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娘,老王头枯瘦手掌忽然死死握紧旱烟杆。

手背凸显条条青色血管,宛若蠕动的蚯蚓。

似是下了某种决心。

“儿啊,苍澜和屈易清夫妇走穴多少天了?”

“得有小半月了吧。”

王野疑惑道:“爹,你问这个作甚?”

老王头沉声道:“取水!”

“取苍家私井之水!”

“作为一村之长,眼睁睁看着村民们,还有这些可怜孩子被活活饿死、渴死,我实在于心不忍。”

王野大喜,旋即皱眉道:“爹,想取苍家私井水很简单,可想进苍家院门极难。”

“咱们若强取,苍家那小丫头片子真敢当着咱们的面割断喉咙。”

老王头敲了敲旱烟杆,将烟烬敲打干净,再塞上新烟丝。

“那就……杀了!”

“说到底不过娼妓之女,还不是咱们长留村土生土长的本村人。”

“为了一个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干女儿,苍澜和屈易清断不会与咱们拼命。”

王野瞪大眼睛,忽觉眼前老父亲很陌生。

沉默了好一会,王野才分析道:“爹,人好杀,不过六岁的小孩子,一锄头就能抡死。”

“关键是,这一锄头,谁来抡?”

“毕竟是杀人啊!”

老王头呵呵一笑,“儿啊,爹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

“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

“一人杀一人,是为罪,按律当斩。”

“十人杀一人,亦为罪,罪不至死。”

“百人杀一人,则法不责众。”

王野好奇道:“爹,什么意思啊?”

老王头点燃旱烟杆,轻吸一口,吐出烟雾。

幽幽道:“儿啊,你且去镇上寻黄仓道长来。”

“明儿咱们全村人,给那女娃子演场戏。”

“男女主角,即是河神与那小丫头。”

王野恍然道:“爹,我明白了。”

“河神托梦,大旱之因,竟是苍家那小丫头片子。”

“全村人众杀,将小丫头烧死,献祭于河神。”

“之后不管老天爷降不降雨,总之咱们轻取苍家私井之水的目的达到了。”

老王头微微颔首,“聪明,爹就是这个意思。”

“可是爹,”

王野不解道:“河神由头,不能由你这位老村长来抛吗?黄仓黄道长视财如命,请他出山可是很贵的。”

老王头道:“傻孩子,咱们这样微不足道的蚂蚁,与天下人言,咱们做梦梦到玉皇大帝了。”

“魏国新君伏灵皇与天下人言,他做梦梦到玉皇大帝向他三叩九拜了。”

“你觉着,天下人会信谁?”

王野不假思索道:“当然信伏灵皇。”

“那不就得了。”

老王头催促道:“快去吧,天要黑了。”

“好。”

王野连家都没进,风风火火往桐丘镇的方向飞奔而去。

……

等彻底望不见儿子背影,老王头撑着拐杖慢慢起身。

步履蹒跚走下小土坡,来到村头老柳树下。

不一会,苍家小儿在前,蹦蹦跳跳,苍家小女在后,挑着空桶,很快回到村里。

苍雪冲老王头微微一笑,小屁孩则是扬了扬小拳头,骂了一声‘老不死的’。

“丫头,回家了。”

“嗯。王爷爷用过晚膳了吗?”

“还没呢。丫头,能不能去你家喝口干净水?”

“当然可以啦。”

三人往村尾处的苍家走去。

夕阳将一老两小的背影拉的很长很长。

……

Ps:雪娘和猪皇是白鹤叼来的,72章有写。

铺垫差不多了,矛盾冲突马上来。

求波免费礼物,呜呜。

第75章 道士与驴

日薄西山。

苍家二进大宅院内。

苍雪于灶屋忙碌着准备晚膳,小屁孩孤身一人,与旺财、来福两条大狗大战三百回合。

老王头坐在石碾子上,咕嘟咕嘟将白瓷碗中的清冽井水一饮而尽。

“咱村的井水就是甘冽清甜。”

放下大白碗,抹了一把嘴,老王头点燃旱烟杆,吧嗒吧嗒抽了起来。

灶屋中,灰扑扑的女孩宛若在尘土里洗了一个澡,赤着脚丫子,踩着小板凳,左手熟练打着鸡蛋,右手拿筷子将蛋清与蛋黄打散。

随即往碗里撒一些细盐,再添上温水。

最后将碗放进蒸汽腾腾的蒸屉内。

树荫下,小屁孩与两条大狗,一双小手与四只爪子,疯狂打着王八拳。

鸡蛋羹的香气,稚嫩的清脆笑声。

晚霞光泼洒在身上,老王头眯着眼,格外安详。

……

当烈阳彻底沉入地平线。

老王头扶着石碾子艰难起身,摸来拐杖,步履维艰往苍家后院走去。

“嘎吱~”

推开正屋旁的耳房门。

映入老王头眼帘的,是苍家列祖列宗,还有戏曲界的祖师爷玄宗皇。

沧桑目光从上往下,扫过小山般的牌位。

老王头撑着拐杖,慢慢跪了下去。

“后辈王浩阳,请罪苍家列祖列宗。”

“伏灵二年,魏国大旱,村头那口养育十几代村民的老井干涸。”

“长留数百亩粟米苗再无水浇灌,顷刻便会旱绝。”

“列位先人,我实在不忍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饿殍遍野。”

“我由衷期望,十年后的长留村,每当入夜后,家家户户仍旧灯火长明。”

“我由衷期望,十年后的长留村,依旧青山绿水,孩子们能漫山遍野疯跑。”

“地里的粟米苗,长得比人还高。翠河里的鱼虾,多得溢出水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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