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在破案,怎么成仙了? 第27节

  一旁的朱献听闻,忍不住嘀咕起来:“自己烧制,自己收藏?天下间还有此等变态之人?”

  “有。”万院长叹了口气,点头应道:“而且还不止一人,他们都来自一处。”

  “何处?”

  “墨人巷。”

  三字一出,庞士握住椅柄的手都忍不住一紧:“前日破获的鬼市案,也有一位死者自称来自墨人巷的,但那地方,不是应该被剿灭了吗?”

  “理应是被剿灭了,那一战我也有参加。但,世事无绝对,又或者,是某些秘术被传下来了呢。”万院长目光闪烁,似乎还有一些故事没有说全。

  曹安在一旁倾听,他并不了解二人交谈时,为何会露出那欲语难言的表情。

  但从他们的对话中,也多少了解了一些讯息。

  墨,近于黑。

  你可笔歌墨舞,尽显人世浮屠;亦可笔诛墨伐,书写奸邪虚妄。

  他们自称墨随心生,无色无相,永不磨灭。

  甚至时至今日,依旧有人觉得这墨人巷未被剿灭,毕竟此巷非彼巷,这只是一种代指,你又该如何消灭?

  “不管如何,调查还是要继续的,我来此宣读口谕,马上还要把进展回禀圣上,曹安,此案就多费心了。”

  “自然,多谢庞都知相助。”

  庞士风风火火的来,又风风火火的走了,毕竟是皇上派来的监工,每日一遍的进度传达是必须的。

  不过这人临走之前,只是让曹安多费心?

  这就比较过分了,他身旁可是还有几位旗主呢,你这么说话,不是让我的领导难看嘛。

  曹安转过头看去,好吧,似乎这群领导也没什么心理负担。

  应火绒干了一天活,又开始吃起了烤翅,在吃饱之前,应该是心无杂念了。

  潘大西则是目不斜视的端坐椅上,似乎在倾听案情,可我们都讨论结束了,你怎么还是这姿势?你是在走神吧。

  至于最后的朱献,这位更是一脸佩服的看向曹安。

  “曹兄弟真是了不起啊!我加入青衣署这么多年,还是一次这么有牌面。抓了六扇门的官,还让皇城司陪同,真爽。你是怎么做到的?”

  曹安看朱献一脸八卦的模样,好笑的摇摇头:“我只是让提司大人写了奏本,呈给皇上而已,皇恩浩荡,给了我们一些权利也很正常。”

  “少骗我。”

  朱献的肥脸一撇:“你来之前,我们都参过六扇门多少次了,完全没用。快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是不是你们司天监的秘术?”

  “哪有那么夸张,我只是让提司大人在奏本里,稍微添加了一点点修饰。”

  “一点点修饰?”

  “没错,只有一点点而已。”

  曹安两指捏出了小小一只的造型,给朱献现场演示了一遍。

  试想一下:

  一口气杀了上百人,用以炼制人瓶,那墨人巷的秘术一定很邪恶吧。

  如此一想,那些被拐带的儿童,很有可能也是要进行某种献祭。

  若是再将六扇门无作为、死者牵扯到朝廷命官、计划已经实行数年等等,全部都连上。

  那结果就是……

  「南山以南,现百人残尸,疑似墨人巷阴毒献祭之术,歹人潜伏我朝多年,渗透朝堂,疑有毁我大兴根基之嫌,请皇上定夺。」

  朱献:……

  虽然不明白标题党为何物,但朱献听完曹安的奏本,大受震撼。

  这不就死了一百多个人嘛,居然就延伸到毁国根基了?

  难怪皇帝会这么紧张。

  “不过你这奏本,是不是太过夸大了?万一之后查明此案,与我大兴根基无关呢?”

  “那也没事啊!我这不是严谨的加了一个‘疑’字嘛。再说了,此案还未了结,真对大兴根基有损,也不一定的嘛。”

  朱献感叹于曹安办案的直接与暴力,正想多说两句,屋门又被推开了,竟然是刚走没一会的庞士。

  “怎么了庞都知,你不是要赶在城门关闭前,返回城里吗?为何去而复返?”

  庞士急匆匆的跑过来,一把拉起了曹安:“本来要走的,但刚刚梁世名已经招供了,现在情况有变,你也要随我回一趟城里。”

  “哈?梁世名还真参与了?额,我的意思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招了。”

  “那是自然,在我换皇城司的【雌菊毒龙爪】下,他抗不了多久的,而且他还把自己的上司给供了出来。”

  “真的?那太好了,庞大人是想让我一起去审那位?”

  “没错,正好那位也是你在大理寺的熟人。”

  “我在大理寺的熟人?我不认识大理寺的人啊!”

  “不,你认识。”

  “谁?”

  “就是那位丢了官印的刑部侍郎,你可是亲手,把他送入大理寺监牢的。”

第40章 刚正不阿曹某人

  昏暗的烛火,在斑驳的青石过道间摇曳。

  阵阵的血腥味,伴随着腐朽的浊气,迷漫在这死气沉沉的监牢里。

  这里是大理寺狱,号称进得出不得的地方。

  层层的禁制与守卫,杜绝了一切劫狱的可能,能被关押在此的犯人,大多都是犯了十恶之罪,等待着秋后问斩。

  踩着青石阶梯向地牢深处走去,曹安听着耳边不时传来的鞭打与痛呼声,忍不住沉声问道:“那位刑部侍郎,已经定罪了吗?”

  “定了,准确来说,他已经认罪了。死刑、抄家,这就是他的结局。”

  或许是看多了死亡与争斗,庞士的回应显得很平淡。

  他当然听出了曹安声音里的遗憾,但这就是大兴王朝,一个在繁华之下,暗流涌动的残酷世界。

  说到底,那位刑部侍郎本身也是一位被害者,是别人把他的官印给盗走了,自己却要人头落地。

  或许他唯一做错的,就是把那官印带入了教坊司,并且保管不力,从而引发了后续一连串的事情。

  可他是刑部侍郎啊!

  能坐上这个位置的,绝对不会是一个傻子,他会莫名其妙的带着官印去听曲?

  大家心知肚明,其背后一定还另有隐情,只是这位不敢说而已,认罪才能保全家人。

  “对了庞都知,你之前说梁世名招供了?背后主使是这刑部侍郎?又是怎样一回事?”

  “梁世名此人能力平平,自己可没法坐上这青衣捕快的位置,当初举荐他的,正是这位龚侍郎。”

  梁世名能力不行、武力不够、资历浅薄,但胜在做事圆滑,有一些小心思。

  于是在一年前,有神秘人找上了他,告诉他只要为其办事,就能推他为蓝衣捕快。

  要知道,六扇门的普通捕快,也不过是白役而已,蓝衣捕快可是官职在身的,梁世名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再之后,他的履历就一路翻新,人在家中坐,功从天上来,短短一个月就升上了蓝衣捕快,负责维系南山学院的稳定。

  而他迎来第一个任务,就是对那五名失踪学员,不闻不问。

  “也就是说,在梁世名的眼中,失踪的人数只有五人?”

  “没错,他也不过是枚棋子而已。现在的重点,是追溯那些将他推上位之人。”

  一路说着,两人也来到了刑堂之中。

  浓郁的血腥味令人感到不适,四周的牢房内,各种惨叫声此起彼伏。

  好在他们去到龚侍郎的牢房时,并没有看到残暴的画面,简单的床铺被褥,虽说不上豪华,但对比其他犯人,待遇却是好上不少。

  大理寺、刑部、御史台合称三法司,内部关系也算不错,虽然因为避嫌的缘故,刑部侍郎被关押在了大理寺狱。

  但明显已经有人提前打了招呼,此案让龚侍郎背,不会再有什么拷问的环节。

  而当两人来到牢房之中时,一位尖嘴猴腮的官员,已经等在了这。

  冲着庞士拱手见礼:“下官刑部员外郎高典,见过庞都知。”

  “呵,你们刑部,倒是消息很灵通啊!”

  “哪里,庞都知深夜查案,真乃吾辈楷模,下官特来从旁协助,也是应该的。”

  高典生的尖嘴猴腮,说话也是油滑的很,他的来意大家心知肚明,无非就是害怕他们盘问关于官印之事嘛。

  庞士可是奉了皇命而来,真要不给面子,谁也拦不住他。

  当然,还是要听听曹安的意见:“他想旁听,会影响你吗?”

  “无妨,旁听就旁听吧。”曹安倒是无所谓。

  他来这只是查南山惨案的,关于官印的问题,他现在没兴趣细究。

  听到曹安的回答,高典脸上笑容更胜:“多谢曹大人体谅,来日,我定登门拜谢。”

  曹安身无官职,按理说是不能以大人称呼的。

  但曹安身为青衣卫,此刻奉皇命查案,得皇城司亲自陪同,身份等同于临时钦差大臣,称呼一声大人,以表感激之意。

  这份感激,自然不是单指旁听,还有曹安寻回官印的感激,不然他们刑部可是要遭殃了。

  再看一旁虚弱的龚侍郎,这位也想颤颤巍巍的起身感谢,曹安摆摆手。

  “龚侍郎就不必客气了,坐着说吧。”

  上次看到这位丢失官印,脸色像死了爹一般难看。

  今日再见,嗯,脸色倒是有了些许变化,像死了全家……

  龚侍郎抬起自己手腕上的一对锁链,憔悴的叹了口气,:“曹大人就别叫我侍郎了,我龚世堂如今只是一个等待问斩的罪人,受不起。听闻曹大人是有事找我?”

  “对,我想问问,关于六扇门蓝衣捕快梁世名的情况,他的升职是举荐的。”

  曹安直入正题,将梁世名当初升官的卷宗摆在了面前。

  龚世堂人在狱中坐,根本不知道外界闹翻了天,看着卷宗,考虑了良久,才突然想起此人来。

  “对,我想起来了,当初有一位蓝衣捕快意外身死,六扇门里还闹得沸沸扬扬的,我就是在那时举荐了梁世名。”

  听到龚世堂的话,一旁的高典差点没一巴掌扇过去。

  丢了官印就够他们喝一壶的,这次皇上亲自督查的案子,你居然也参合在里面,你想死几遍啊!

  看到众人脸色不对,龚世堂也是心中一慌:“曹大人,难道这梁世名也犯了大案子?”

  “是的,而且比你的案子还大,涉案之人,满门抄斩都不为过,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我的问题。”

  莫大的压力,让龚世堂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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