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外面看去。
还无有看到,就先嗅到了外面,阴雨欲下的潮气。
其次,才在外面看到那明显是晴朗的白天,可是空气之中那令人不喜欢的阴潮味道汇集在了一起。
形成了看不见的乌云。
外头的日头像是被这“乌云”遮住一样。
气氛压抑。
十分的叫人不安。
普通人看到这里,心已经乱了,慌了,是看不出来甚么的,但是陆峰恰好便喜欢这样的情形,应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他反而是可以看出来更多的信息,譬如说
‘竟然不是庙子之外的力量、
力量来自于庙子本身。
但是平时是被庙子的佛法压制着,无有出来。
现在我手中的长条书,却好像是一道引子,将这些事情全部都从里面勾出来了。’
陆峰感受着这一种力量,悄无声息的从那些墙角根底下。
从那些太阳照在了建筑物上的阴影里面。
从那些隐秘的,不起眼的角落之中。
不断的,不为人知的渗透出来。
一丝丝一缕缕的时候,还无有任何的危害,但是它们凑在了一起,忽而之间,就化作了一波一波的“诡韵”。
就连此地的“佛韵”,被这样的“诡韵”一压,反而像是少量的水喷到了火焰之中,陡然成为了滔天大火!
随后。
“啪嗒”。
“啪嗒”。
“啪嗒”。
那打开的缺口处,传来了脚步的声音!
外面干净的清爽的地面之上,就出现了一双青色的湿脚印。
这湿脚印便如此“啪嗒啪嗒”的顺着门口,走向了他这边,十分坚定。
无有一丝偏离!
那脚印之上,甚至还渗透着可以毒死人的剧毒,化作了青黑之色,逐渐的弥漫出来。
陆峰一双眼睛见着此物,不慌不忙,他继续将手边的布匹打开,直到打开到了此处,陆峰才发现了这布匹里面那一部分上面,写着的诸多“”字。
这些布匹,就是一个又一个大封印!
并且那一种粘润潮湿的,令人不喜的“意”,也开始从他手边的“长条书”上面弥漫了过来,陆峰于是索性抖开了自己手边之物,看起来外头就应是“獒公僧”说的事情了。
“是应该到了!”
陆峰还无有念诵密咒,不用等待陆峰出手,他就忽而感觉到了肃然一清!
眼前一亮!
就宛若是有一轮大日在他的精舍之外,冉冉升起!
止那么一刹那之间,外头的阴晦潮湿,一闪而逝!
都被大日彻底清除!
就连陆峰手中的这物件,都已经安然了起来,变得稳重。
不再有“诡韵”动弹。
就连陆峰本来打算要做的降魔之举动,都没有必要施展出来。
此物就被镇压了下去!
随着那一轮“无形大日”的出现,整个扎举本寺之中多年蕴藏的佛韵,如同决堤洪水,顷刻之间都压了过去,泰山压卵一样,轻而易举的将这刚刚出现的“不对”,全部都压碎在了这里!
刚才有了些许威胁的“诡韵”,立刻消失无见。
不过有些可惜的是,这些“诡韵”,陆峰身上还有几个吃不饱的,没有吃到这“诡韵”,不过也是这一下,叫陆峰对于自己弟子才旦伦珠身边的护法神,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反倒是对于庙子之中为何会出现“诡韵”,陆峰觉得并不稀奇。
应密法域的许多寺庙,本身建造的地方亦很有“原因”,密法域本来就有用寺庙来镇压凶煞的传统,要是扎举本寺这样巨大的一座寺庙是用来镇压某物的,那也有可能。
其实叫陆峰感觉到惊讶的,是才旦伦珠身边的护法神,竟然如此殊胜,看起来,不像是未出世间神。
‘才旦伦珠啊才旦伦珠,你的未来,到底会是如何呢?
依照你的命格,按照你的根器,按照你现在的殊胜。
你的未来,怎么会被一位连第六阶次僧侣都赢不了厉诡,被降服的厉诡,看到圆寂的日子呢?’
陆峰很清楚,这一种化作了“厉诡”的方法,也算是密法的一种,止陆峰无有意愿去寻找这样的密法,他拿起来了自己的念珠,念珠在手指尖的流转之间,这些念头都好像是流水一样从他的念珠和脑海之中流淌过,陆峰须得做正事了。
他将那“长条书”打开。
露出了里面温润的,叫人不喜的皮毛载体。
这不是用“眼”来看的。
这是用“意”来感受的,陆峰的“意”灌注了过去,便进入到了这一本“记事书籍”之中。
和直接进入“诡血”记忆之中不一样。
这一次,陆峰可以感觉得到,自己用“意”来观看这一本书的时候,他外面本身自己就在,止另外一部分视角,“进入”到了这个人的过去之中!
以高处去看,这一本“长条书”之中,记载的东西,跨度时间并不长。
准确的说,止那么一段时间。
也就是三位上师消失那几天的记忆。
陆峰毫不犹豫的进入了这记忆之中。
立刻,冷冷的风吹打在了他的身上。
那一种冰冷刺骨的感觉,陆峰也有好几年无有感受到了。
陆峰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天空之中飞舞的银蛇。
他是以一种仰头的姿态,看着密法域的天穹,风大的惊人,他感觉自己仿佛是被这穿堂风给吹走!他身后的蜡烛被风几乎要吹灭,后面有人一声惊呼,想要掩住这蜡烛!
随即,
“轰隆隆隆”!
仿佛是天塌下来了!
那响亮的雷霆声音,给人一种很不安全的感觉。
“陆峰”还无有回头,风马裹挟着铜钱大的雨滴子,就狠狠的砸向了地面。
不消片刻,就将扎举本寺的地面、墙壁、瓦片全部都打湿!
瓦片之上,更是雨珠儿连成了一片瀑布,化作了雨帘。
他所在的这个不大的房舍,好像是和整个扎举本寺都隔离了开来。
形成了幻灭的两个世界!
就是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大殿。
就算是那些华丽高贵的浮屠。
亦被大风吹了一个措手不及。
从外面看去。
整个扎举本寺。
一片风雨飘摇的样子!
“班图仁,下雨了。
但是今天的差,还是要做啊!
穿的多些,莫要着凉了!
要是出了差错,被魔诡乘机进入了你的身子,那便是佛爷都难救啊!
咱们这边,已经没了好几个你这样的僧了。
你还是要小心啊。”
有人对他说话,陆峰回过头,就见到了说话的人。
那是一位老僧了。
看他身上的穿着,应是一位“第六阶次第”的僧人。
并且陆峰尽管是借助了“班图仁”这位僧人的记忆现在看起来他更像是一位无有了学位的僧人,可能是单纯的服僧差的牧民,被送进来端茶倒水,也可以看的出来,这名僧人他在密咒佛法上的修为,也是最早的持咒士的修为。
就算是和几年前刚刚第六阶次第,领悟了“不动心”的陆峰相比,也就是伯仲之间。
这就是陆峰所说的,一辈子都无法升上去的僧人。
“第六阶次第”便是他的极限。
那“第六阶次第”的僧人相当和蔼。
他叫自己手下这个班图仁多穿一些,他们说的当差,很快,陆峰就知道是做甚么了!
晚上巡逻!
是由着那一位“第六阶次第”的僧人带队,大家晚上都穿上了蓑衣,打着板子走。
哪怕是庙子之中,晚上的时候,也是有“打更人”的。
他们会敲打着板子,围绕着庙子周围走,用自己手中敲打的板子的声音,来应答时间。
虽然无有自己“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一样的话语,但是他们手中板子敲打几次,就是几个时间。
陆峰在扎仓僧院的时候。
也有这样的僧人。
像是扎举本寺这样大的寺庙,便是由这样多“看不见”的人组成的,他们就像是一座庙子的“工蚁”。
同时,寺庙之中,还能应答时间的,还有钟声。
在扎举本寺,有诸多黄吕大钟。
止这些大钟,不可随时随地敲响。
整个庙子,都按照“暮鼓晨钟”的办法敲响,不过晚上无有鼓,也都是钟的声音。
不同数量的敲钟响动,代表了不同的意思。
故而在这敲钟的间隔之中,就需要他们这些僧人来打更了,不过更多的,班图仁是不知道的,就算是领队的老僧,也止知道一些皮毛,故而到了时间,那领队的僧人五体投地,隔空朝着“度母殿”叩头,说“菩萨保佑”之后,方才带着所有人离开,一头扎进了死亡的深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