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绍心中叹息一声。
忽然感觉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自己好像多愁善感了许多。
不过在想明白之后,他便不再多想了。
转而推开了怀中的虞璇玑,轻笑道。
“行了,外面冷,回去吧。”
说著,见虞璇玑眼神流露出一抹不舍,韩绍莞尔。
“来客了,你一个妇人,不方便。”
以虞璇玑的修为,自然不避寒暑。
只是要见客的话,却是不行。
虽然有些奇怪这除夕之夜怎么还有客到访,但还是顺从地嗯了一声。
可几步之后,却是带著几分羞怯之意,眼带希冀道。
“那……郎君晚间回来休憩么?”
韩绍闻言,想了想便道。
“只是见客,用不了多久,很快回来。”
虞璇玑这才雀跃道。
“那妾身等你。”
或许是秘境多年,始终一人独处的缘故。 9.Cм
时光仿佛在虞璇玑身上停驻了。
使她除了眉眼间,多了几分岁月的沉淀。
一言一行,却依旧宛如少女般纯粹。
见她冲自己摆摆手后,便闪身回到寝卧,韩绍失笑一声。
竟感觉到了几分暖意。
只是这份笑容很快便沉了下来。
身形一虚,等再出现,已经是虚空之上。
“这除夕之夜也要来回奔波,李中官倒是辛劳。”
听到韩绍这声说不上是嘲讽还是打趣的话。
李貂寺眯著眼睛看著他,心中却是说不出的怅然。
自从上次九皇子的事情之后。
这小子再也没有了初见时的恭谨与亲近,明显已经对自己生出了隔阂。
不过这样也好。
他只是姬氏养的一条老狗。
过分的亲近,对他不好。
对自己也不好。
只是李貂寺很快便眸光一震,现出几分难以置信。
“又突破了?”
韩绍闻言失笑。
“李中官可不是第一次见本侯,怎么也这么震惊?”
的确。
初见这小子时,他不过初入元神境。
过了半月,等再见时,他就已经是金身境。
如今又是几天过去。
对方一身金身境的气息,已经有了圆满的迹象,似乎也合情合理。
李貂寺嘴角抽动,看向韩绍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无法理解的怪物与妖孽。
心中顺势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等下次再见面的时候,这小子该不会就已经踏足第七境,成为与自己并驾齐驱的存在了吧?’
修行一途,有如沧海争渡。
芸芸众生,初入修行,筑基凝血,皆可入门。
之后后天之境,因为功法、资粮的关系,十可进一。
再往上的先天宗师,就需要一点机缘了。
就算功法、资粮不缺,也有不少人倒在这一步。
算是千可进一。
此后的天门、元神、法相,更是一步一重天。
至于说上三境,哪怕只是最低的第七境,说是难如登天,也不为过。
甚至经历数代亿万人,也见不得成就一位。
如今之所以看起来第七境的武道真仙不在少数,无非是靠著岁月,一代代积累下来的罢了。
实际上据他所知,如今存世的第七境,最近晋升的那一位,也已经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不对,应该不会这么快……’
‘哪有这么快的?’
第七境虽然与第六境只有一线之隔。
但看似只有一线的阻隔,阻挡的不是别的东西。
而是仙与凡。
这其中的差距,可不是用简单言语就能概括的。
李貂寺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强忍心中的悸动与震撼。
但他又不得不承认。
只要这小子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没有意外夭折。
他注定将打破历史。
成为自上古以来,最年轻、同时也是用时最短的第七境!
想到这里,李貂寺心中忽然一动。
望向韩绍的目光,闪过一抹奇异的色彩。
‘或许这小子……能续上那被斩断万载的仙路!’
并不知道这老阉奴在想什么的韩绍,只觉得对方的眼神太过灼热。
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的韩绍,蹙了蹙眉,有些不耐道。
“李中官,不远万里来到镇辽,可有要事?”
言下之意,你要是没事,老子可就不伺候了。
他这般毫不客气的态度,自然让李貂寺这个太康帝心腹之人,心生不满。
可这份不满只维持了一瞬,便化作了满面春风。
“也对,春宵一刻值千金,冠军侯刚纳的那妾室,咱家刚刚也见了,确实国色天香。”
韩绍白了他一眼。
你一个阉货,懂个屁的美色。
李貂寺的确不懂美色之妙。
但他懂人心。
在他看来,韩绍这个时候纳了一房美妾,这说明什么?
好美色?
好美色好啊!
只要他不是那种一根筋,非那公孙氏女郎不可的痴情种。
他跟长公主的事情,就有回旋的余地。
陛下也会更加放心地信任他。
而这时,韩绍也适时道。
“对了,昨RB侯带人平了北固宗,顺便诛了几个幽州大族。”
“算是给陛下登极甲子之年的贺礼。”
“劳烦李中官回去的时候,替本侯向陛下禀告一下。”
听闻这话,李貂寺愣了一下。
旋即面色大喜。
“果真?”
韩绍失笑,神色玩味道。
“是真是假,以李中官的能耐,能不知道?”
兰台阁是干什么的?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李貂寺闻言,尖细中带著几分沙哑的嗓音哈哈一笑。
“好!”
“冠军侯忠心之举!咱家回宫之后,定然会跟陛下禀明!”
他甚至没问北固宗和那几个世家大族到底所犯何罪。
在他看来,这天下的名门大宗、世家大族通通都该死!
虽然一个连第七境都没有的‘小’宗门和几个上不得台面的边地大族,于大局而言无关痛痒。
但韩绍如此辣手,无疑是在用实际行动告诉陛下,他不会跟世家大族和名门大宗同流合污。
这就足够了!
更何况陛下糟心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能让陛下高兴一下,总归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