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太乙,不入真流。
‘若老夫能凭此成就太乙,再有兵家遗泽辅助,必然能一改兵家之颓势!’
公孙郢眼中神光闪动,念头更是纷繁而起。
而这时,从始至终都没有出手的赵家老祖,抬眼瞥了一眼另一边恍若没事人一般的李文静。
刚刚李文静的动作,他自然是尽收眼底。
一阵若有所思后,他忽然看向韩绍,而后道。
“可否给老夫一观此神物?”
这话出口,公孙郢面色一僵,眼神闪动。
赵家老祖见状,心中叹息一声。
此刻的他忽然想明白了很多东西,随后便生出几分气馁与无奈。
‘难怪老师一直对小师弟,怜爱有加。’
‘我确不如他……’
念头一阵转动间,却见韩绍没有半分迟疑,直接将那地书奉于自己面前。
那动作不但没有丝毫恋恋不舍,甚至带著几分急切。
仿佛自己手中抓著的不是什么无上神物,而是一块烫手山芋一般。
“韩某修为不精,唯恐那老龙在其中留下暗手,还请赵祖仔细查看一番!”
说著,又补了一句。
“若是赵祖还是不放心,韩某建议……”
“不如由赵祖亲自护送此宝,交由无崖山那位至人当面!”
“那样的话,想必就算龙族还有什么后手,定然也不敢在那位至人面前生事!”
听到韩绍这话,在场所有人全都一愣。
公孙郢更是一脸扼腕的痛苦模样。
而赵家老祖闻言,伸手准备接过地书宝鉴的动作,也是微微一顿。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赵家老祖目光直视韩绍,口中幽幽道。
“世间宝物,向来有德者居之。”
“既然刚刚入得你手,想必也是与你有不菲的缘分,你……”
只是赵家老祖这话还没说完,却被韩绍接过话头。
“赵祖此言甚是!”
“只是这世间要论德行,又有几人能大过稷下学宫、大过那位至人?”
什么是德?
拳头就是德!
“故,有德者,不在韩某!”
听到韩绍这断然的口气,在场几人包括公孙郢在内,全都陷入了沉默。
片刻之后,赵家老祖忽然展颜一笑。
“若是用大禅寺那些秃驴的话来说……”
“你这猢狲是个有慧根的。”
开了一句意味深长的玩笑,赵家老祖终于伸手将那地书抓起。
一番查看之后,赵家老祖嘴角挂著的那抹笑意,带上了几分莞尔。
“那老泥鳅倒是果决。”
“见势不妙,竟连这等神物也舍得。”
又或者那些孽畜也有打著借助这件神物现世,想要挑动三教争斗的心思。
只是很可惜,们明显是失算了。
赵家老祖仔细摩挲著这件传承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无上神物一阵,忽然重新丢到了韩绍手中。
正以那丝隐秘联系努力压制地书宝鉴的韩绍,被赵家老祖这般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一愣。
而一对剑眉瞬间蹙起。
就差当场怒喝一声,‘莫害我!’
可赵家老祖却是笑著安慰道。
“放心吧,老夫刚刚看过了,那老孽畜跑得干净,并未留下什么暗手。”
说著,见韩绍张口欲言,赵家老祖挥手打断。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收著吧。”
“只要平日里小心一些,不要落在某些宵小眼中,也无甚要紧。”
听著赵家老祖这番轻描淡写,却十分笃定的口气。
韩绍依旧还是怕麻烦。
毕竟就目前而言,有天书在身,已经足够了。
再多上一块地书,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与这点好处相比,这其中蕴藏的危险,却是明显要大上许多。
更何况该是他的东西,谁也拿不走!
就算将之送上无崖山,也不过暂时寄存在那里罢了。
等到以后真正有了‘德行’,手上尽是‘道理’,想必到时候就算是那位九境之上的儒家至人也要感念他的‘德行’,屈服于他的‘道理’,亲自将之送还。
只是就在韩绍准备三辞三让,再次拒绝这个天大麻烦的时候。
手中那块地书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在感应到韩绍对自己的厌弃后,那宝鉴内先是传出一道似是委屈的念头。
继而有如孩童一般,竟生出几分逆反与恼怒。
等到韩绍觉察到不对,准备施加神念安抚的时候,却是已经晚了。
韩绍只能眼睁睁地看著它借著掌间的接触,瞬间融入了韩绍身体之中。
韩绍面色一变,刚要以神念驱离。
可也就是这须臾间,原本还只是以天地元气构建的虚无天宫,骤然一阵轰鸣震颤。
转瞬之后,那片虚无天宫竟有了几分真实之感。
韩绍若有所悟间,却听身边的李文静笑道。
“我就说嘛,绍哥儿果然是个有缘的……”
听到这话的韩绍,咧嘴一笑。
有缘?
说得好!
既然你这么会说话,等到日后,朕大业一成。
必要厚赏之!
不如就封你个弼马温吧!
让你马屁拍个够!
……
第387章 战后?血脉!欲北伐!
冠军城。
一场残酷血腥的大战,终于迎来了终结。
没有承受多少波及的城内,等到城外战事一结束,便重新喧闹起来。
生活在幽州这片苦寒之地的百姓,就是这样。
他们就像是生长在城外那片广袤大地上的野草,寒风或许能让他们枯萎。
可只要一缕春风吹来,他们便能再次挺直腰杆,立于这片天地之间。
并为这片满是疮痍的天地,重新带来绿意盎然的勃勃生机。
此时和煦温暖的春风虽然未至,依旧寒风凛冽。
但这一场由他们君侯坐镇、亲手抵定的大胜,却是胜过那这世间任何春风。
所以当那从北方草原吹来的寒风穿过洞开的城门,吹在他们身上的时候,他们不但没有感到什么彻骨的寒意。
反倒是满面红光的迎著寒风,大步走出城门。
不需要小心翼翼,更不需要战战兢兢。
因为这是作为战胜者一方的步伐。
陈大扛著铁锹昂首阔步地往城外走去,明明是干瘦的身形,竟让他走出了几分威风凛凛的感觉。
旁人见了也不觉得他这般模样有什么不对。
毕竟谁让他有个了不得的好友呢?
韩昭,韩三郎!
那可是君侯目前承认的唯一同族!
这身份在别的地方还不好说,可在这冠军城中却几乎与皇亲国戚等同。
不过好在这陈大也是个极有分寸的人,平日里虽然总喜欢拿自己跟那韩三郎过往的情谊说事,却从未真个替自己那早已今非昔比的好友添上什么麻烦。
至于虚荣心?谁又没有呢?
一旁同样扛著铁锹的老丈,看著这副张牙舞爪的模样,不禁哑然失笑。
“行了!走快点!这般磨磨唧唧的,对得起君侯予你的吃食、银钱?”
一战过后,许多人不知不觉地换掉了过往的‘侯爷’称呼。
而是以不那么亲近的【君侯】代之。
侯,只是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