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论的内容,也并不高大上。
无非是男女那点事情。
接下来守备龙城的五千将士,远离乡土。
时间短了还好说,时日一长定然人心不定。
韩绍给予的解决方法很简单。
允许留守将士纳城中蛮女为妾。
若生下子嗣,可由冠军城归入雍人民籍。
日后韩绍还会从幽州寻来文士,教授这些孩童雍人文字、文章。
对于这些谋划,韩绍在吕彦面前只是点到即止。
吕彦不禁感慨。
“君侯仁善至斯,这些蛮族当对君侯感恩戴德。”
吕彦这话发自肺腑。
作为始毕南下大军的核心,此番一战,龙城之中男丁伤亡惨重。
留下的那些孤儿寡母,若是没有男子依靠,不说活不下去,也绝对艰难无比。
韩绍让将士纳她们为妾,这是施恩。
更别说还要赐予她们后辈子嗣的雍人身份与教化了。
至于如此以往,数代之后这世上还会不会存在乌丸族,吕彦哪会关心?
“切记!凡事顺水推舟即可,不可强求!”
“本侯的忌讳,你是知道的。”
韩绍最后这话,神色严肃。
吕彦瞬间想到当初韩绍横扫草原时,绝不允许将士凌辱女子的军规,连忙点头称是。
“末将明白。”
人心有野兽,当有囚笼禁锢。
否则最终毁灭的是自己。
韩绍看了吕彦一阵,心下却还是有些不放心。
这段时间他在龙城的诸多安排,几乎都是考虑的武功。
若求长远,文事方面还是需要有人统筹、梳理。
心中念头一动,韩绍便道。
“你说本侯让你岳父过来协助于你,如何?”
……
诸事终毕。
大雍太康六十年,十二月二十七。
大军启程。
昼夜兼行,踏雪而归。
……
第433章 正主北来!侯府食物链!
冠军城。
距离大军出塞北击草原已经临近两月。
尽管大胜的捷报早已传回城中,可随著时间不断逼近年节,城中百姓还是渐渐焦躁起来。
每一日都有百姓于城外遥望北方,翘首以盼。
只可惜这一天天下来,收获的只是失望以及越积越浓的深深期盼。
“这都要过年了,怎么还不回来?”
每当听到这些百姓甘愿顶著北地吹过来的凛冽寒风发出这声叹息,负责镇守城门处的士卒便免不了莞尔失笑。
“大军南归,必有消息提前传来。”
“如今我们都没得到传信,你们这般苦守又有什么用?”
身边持刀甲士大眼圆瞪,显得有些不耐烦。
可那些百姓却不畏惧,只是在寒风中哈出一口氤氲,干笑道。
“咱这不是想第一时间迎接咱们的英雄凯旋么”
‘咱们的英雄’!
听到那百姓口中道出这声称呼,那甲士心中泛起一阵酸意。
妈的!
只恨自己骑术不精,未曾被选入骑军天字十营。
否则他定也要尝尝这被人日日挂念的滋味。
甲士抖了抖身上沉重的镇辽黑甲心中嘀咕,却也没有真正嫉妒那些北征的袍泽。
毕竟之前守城的十日血战,他们才是主力!
那一日大胜之后,阖城欢呼、荣耀加身。
那些四条腿的家伙当时未必也没有羡慕他们。
如今不过风水轮流转,暂时轮到那些家伙风光几日罢了。
而就在甲士胡思乱想之际,忽然见得几名风姿绰约的女侍摇曳著宛若拂柳的腰肢,娉婷行来。
甲士连忙悄悄踢了身边袍泽一脚,让兄弟们打起精神来。
而后自己摆出一副严肃板正的模样站立原地,目不斜视。
如果不是这些女侍已经对他有了几分熟悉,怕是真要被这厮的模样唬住,有些害怕。
“又是潘什长当值?”
女子声音娇媚入耳,被称为潘什长的甲士心神一阵荡漾,面上严肃地嗯了一声。
可一双大眼却忍不住偷瞄。
看著他这副装模作样的样子,说话的那女侍身后一众姊妹顿时娇笑出声。
说话那女侍见状,也是抿嘴一笑,觉得这昂扬汉子有些有趣。
可嘴上却是喝止了身后姊妹的笑声。
“若不是潘什长这等伟岸英雄男儿,不惜性命阵前厮杀,泼洒热血,焉有我等今日之安宁!”
“还快与潘什长道歉?”
说话这女侍平素在姊妹中素有威望,此刻这话一出,霎时止住了笑声。
盈盈屈膝,向甲士致歉。
只是这样一来,反倒是让甲士手足无措起来,一张紧绷的脸涨得通红。
好在女侍身处后宅,心思玲珑,随后便嫣然一笑,温言软语道。
“潘什长,奴等姊妹没什么坏心思,还请潘队正勿要怪罪。”
甲士连道不会。
他握惯了刀兵,笨嘴拙舌,再多言语对他实在太过勉强。
而这时,女侍终于说明了来意。
“我家夫人怜诸位将士辛苦,特让奴等送来参茶,让诸位暖暖身子、祛祛寒气。”
守门,向来是个辛苦活。
特别是这北门,直面北地吹过来的如刀寒风,偶尔其中还夹杂了冰碴子。
个中滋味,不言而喻。
听到这话,潘什长这一什人顿时面露惊喜,连忙感激道。
“多谢虞夫人厚赐!”
“谢过虞夫人!”
和那些日日北望的百姓一样。
那位深处内宅的虞夫人这段时间以来,时常上得城头,有时一待就是一天。
每次来都会给他们带来一盏参茶。
单单是这份心意,就足以让他们感激涕零。
更别说这参茶用得可是珍贵的辽东火参,饮上一口便能增进修为、夯实根基。
如今几次参茶饮下来,那位传言中的‘媚主妖妇’,在这些将士眼中已经是当世神女,谁敢在他们面前出言亵渎,他们就算拼著冒犯军法也要拔刀相向。
而随著几名女侍在送完参茶离去,见自家什长目光怔怔地望著某道背影,有如失了魂一般,其中一名甲士叹息一声小声劝慰道。
“什长,算了吧。”
“咱们这等人高攀不上的。”
潘什长闻言,如梦初醒。
随后藏起眼中落寞,嘴硬道。
“胡说八道什么!”
“什么高攀不高攀的,我才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
君侯府上的女侍,哪怕只是奴身,也不是其他人能够高攀的。
更别说他只是个小小什长了。
只不过他不知道,其实他那点心思,别说瞒过身边生死相依的袍泽了,就连那些女侍也觉察到了。
“阿姊莫不是动了心思?”
其中一名女侍见身边姊妹嘴角含笑,小声道。
为首女侍闻言,淡淡道。
“再看看吧。”
见她竟没有否认,身边另一名女侍忍不住瞪大了双眼,惊呼道。
“不会吧,那人不过什长,如何配得上阿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