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已经很离谱了。
李观一握着寒霜战戟,猛然一震,寒霜战戟上带了一丝丝墨色煞气,整个兵器甚至于沉重了几分,有了猛虎啸天战戟的一缕特性,无论其重心,还是长度,都更为契合李观一此刻的状态。
李观一握着这把上品利器,竟然有一种,握着神兵的错觉。
“白虎监兵……”
“所以才有这样的能力么?”
李观一本来想要试试看其他东西能不能收入。
比方说,金银。
赃物。
比方说,馒头。
但是青铜鼎嘴挑得很。
似乎只能接受青铜鼎留下烙印法相对应的神兵级别器物。
上品利器也毫无反应。
馒头更是直接震碎,似乎恼怒。
李观一看着白虎光柱之中缓缓漂浮着的神兵,然后看向其他的四根光柱,若有所思:“难道说,之后还可以容纳五把神兵?白虎对应的是猛虎啸天战戟和破云震天弓。”
“赤龙呢?”
“还有玄龟,难道是在阴阳家?”
“这五根光柱组成了阵法,难不成,得要开启五根光柱,才可以走向下一层?”
“但是现在,只有白虎这一根有反应,是我的境界不够,还是说,因为白虎法相是蜕变得最高的?亦或者说,我手边并没有和其他法相对应的神兵,所以这些石柱才毫无反应?”
李观一若有所思。
他看到那边的台阶漂浮,并不稳定。
有种踩上去会摔死的美感。
于是收回目光。
李观一看着眼前的光柱,和其中温养的神兵,心中又惊又喜。
青铜鼎开启的新能力,几乎让他的隐蔽性和突袭能力再度提升一个层次,比方和陈玉昀突袭的时候,就不必爆发极限,等到拳脚相交的一瞬,唤出神兵。
直接一招捅死。
手持神兵猛虎啸天战戟爆发全部力量的李观一。
和拳脚状态的李观一,破坏力和杀伤力完全是两个层次。
神兵的存在,哪怕是剑道境界高到凝气为剑的高手。
手里有神兵,和手里没有神兵,也是两码事。
若是司徒得庆手中握了那把神兵承影剑,李观一那用麒麟之力爆发极限的一招霸王绝式,恐怕难以一招把他斩断,承影剑再如何也是神兵,不可能在这级别的战斗中,就被战戟一下劈断。
但是漆黑雨夜,背着那么大一把战戟往外面走。
估计走不了几步,就会被衙役之类的人给拦下。
这样长的重兵器,是违禁品。
大侠行走江湖们用的也就是刀剑,了不起是棍子。
为什么不用战戟,是不喜欢吗?
当然是列国都盯着。
等到列国无可奈何的时候,大多也不需要长兵器带来的优势。
往后行走天下的时候,也可以随身携带神兵,而不被发现。
只是,剩下的神兵要去哪里找?
李观一看着剩下的那几根石柱子,感觉到自己的荷包发出一种榨干掉的悲鸣声,而后看了看那边漂浮的白玉台阶,咬了咬牙,脚踏《九宫八卦步法》,瞬间加速,然后腾跃而起。
李观一踩在了白玉台阶上。
白玉台阶散开。
李观一摔下去了。
少年捂着额头,睁开了眼睛,眼前已重新回到了薛家,他咕哝一声果然站不稳,可心中并没有什么焦躁不甘的意思,张开手,伴随着金色流光,手中一沉,猛虎啸天战戟落下,握在手中。
然后反手,这战戟已消散不见了。
李观一琢磨,这样好像也可以化作一门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武功。
比方说佛门袈裟功,就是类似。
让对手不知道自己如何出手,会从何处出手。
以达成克敌制胜的目标。
李观一最后把神兵收起来了,七王宴饮归来之后,还顺便来薛家,和薛老商谈西域商会之事,这事情在整个陈国都城已经不算是什么秘密了,而陈国和突厥此刻也算是和平期,陈皇也乐见如此。
李观一把包括手弩在内的诸多赃物直接扔给了破军。
破军顺手收了,道:“主公放心。”
“您捡来的这些东西,交给属下处理便是。”
青年微笑俊美温和,道:“会很干净的。”
李观一点了点头。
他发现了,破军简直是万能型的后备人才,除去本身不大能打之外,什么都能做到。
破军又询问了李观一的身高,以及肩膀宽度之类,李观一询问为何的时候,破军漫不经心回答道:“我为主公问七王要了一件礼物,只是来到这里,发现主公的年纪比我预料更小。”
“这件‘礼物’,得要做一些简单的修正。”
“才能够合身。”
破军微笑颔首,他拿来的那一套将军级的铁浮屠铠甲,是标准甲,李观一虽然体魄强大,可以穿起来,但是这甲胄对于李观一来说还是比较大了些,得稍微修改下。
所谓将军级别的甲胄,甲胄的材料是可以流转内气的。
并不只是依靠本身甲胄的防御。
而是一种内气增幅的具装,内部也有来自于草原上原始萨满教祭祀留下的痕迹,甲胄相对而言不会沉重过度,夏日不会闷出痱子,冬日不会成寒冰,可以抵御穿刺,也有应对钝器击打的部分。
术士的雷霆火焰,弩矢齐射,都难以破防。
这一套甲,即便是对于此刻在草原风头正盛的七王。
也是会让他眼皮跳动,会肉疼好几日。
破军微笑道:“等到那时候,主公你就知道这礼物的分量了,在我前往应国的时候,就让这一件礼物来保护您吧。”他微微抬眸,泛着紫色的墨瞳扫过墙角,没有看到白毛。
破军有些微微遗憾,嘴角微微掀起。
一套顶尖将军重甲。
一条西域商路。
上可谈论天下大势,纵横捭阖;下可准备杀人灭口,手段利落。
杀人之前给准备计策,还给制造时间,观星,占雨,善后,销赃,无所不能,无所不包。
主公争霸我参谋,主公杀人我递刀。
瑶光啊瑶光。
你拿什么和我斗?
你拿什么,和我斗!
破军嘴角微微勾起,然后微微抬起下巴,双手背负身后,意气风发,从容不迫地离开了。
“他心情似乎很好。”
李观一想着,然后准备第二日的比武,吐息平和,一如往日,一早就和薛老一起前去比武之地,今日之比武,与民同乐,远远比起前几日要更为热闹。
江南人,中原人,西域的胡姬,草原客,江湖武者,权贵世家。
李观一仍只是提了寻常兵器。
然后和夜不疑,周柳营等汇聚在一起,脸上没有丝毫的异常,畅谈今日之战,夜不疑和周柳营都担心李观一,毕竟对手是年长他十几岁,还经历过实战的哥舒饮,不是泛泛之辈。
“就是不知道,宇文化和陈玉昀,到底谁能赢了。”
“那还用说,肯定是宇文化。”
“陈玉昀就算是有宗师的老师,也没有办法超过二十三岁的宇文化,更何况,御尽兵戈屈载事虽是极强,一手阴阳刀剑之术,堪称独步江湖;可是破城灭国,天下第五宇文烈也丝毫不逊于他。”
“宇文大将军的一手重枪霸刀,屈载事也未必能赢。”
众人热烈讨论着。
直到夜不疑开口:“陈玉昀一定赢。”
众人一滞,齐齐看向夜不疑。
周柳营道:“老夜你做梦还没有醒吗?”
“他拿头和宇文化打啊。”
夜不疑道:“打不过,但是,这里是陈国。”
“陈国又怎样……”
周柳营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跟吃了苍蝇一样脸色难看,不说话了。
夜不疑道:“列国刚刚进入和缓阶段,最后大祭比武的首胜一定是我大陈之人,而宇文化和陈玉昀是第一战,第二战的情况下,若是哥舒饮胜了李兄,那难道陈国大祭最后比武,是异国人战斗吗?”
“他不敢赌第二场谁赢的。”
“不敢赌突厥人会怎么样做,所以宇文化是一定会输的。”
夜不疑道:“这不是比武,这是列国外交。”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
“这也是战场。”
周围那些少年金吾卫都不说话了。
这是眼界上的差距,这些少年金吾卫勇武而忠诚,是年轻的武官,注定了会在沙场上作为武将驰骋,但是夜不疑的眼光无疑是更高一层,他是统帅的才情。
周柳营一拳头砸在墙壁上,骂骂咧咧:
“怎么什么好事情都给那个阴崽子给撞上了?”
“老天给他的运气真好!”
“娘的,他是不是知道了自己稳赢,到了现在竟然都不来!”
众人看去,果然不曾见那陈玉昀的身影,而哥舒饮已经来到这里和李观一打招呼,过去了半个时辰,宇文化已经准备登台了,皇帝微微皱眉,心中对于自己那个儿子有了一丝丝不喜。
但是不能留下陈玉昀过于倨傲自大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