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是来,你我一起上,这纯阳之力也顶不住。”
“怎么如此害怕?”
“平白辱没了身份!也是精神凝练,武道意志通神的宗师,生死还看不破么?!不行,你我一起出去,我听说戟狂可是个好看的少年郎,不如试试味……”
声音还没有落下。
忽然有一声剑鸣响起来。
剑鸣清越,犹如天地齐震动,阴阳轮转宗宗门弟子,有修行剑器的,无不感觉腰间兵器跃起,阴阳轮转宗十位长老的神色都骤变,抬起头,看到天空已暗下。
几乎是本能。
没有被气息锁定的其他九位长老,并阴阳轮转宗宗主齐齐闪身。
用出各自绝学,如自泥潭之中挣扎而出,一个动念的瞬间拉开距离。
阴阳轮转宗大阵毫无用处。
被直接穿透!
一道剑气瞬间掠过,大殿,演舞台,层层崩碎。
如同千军万马,奔驰而来!
阴阳轮转宗大长老还没有开口。
铮!!!!
一声清越响声。
那一颗美丽的头颅直接像是被狂风巨浪狠狠的砸碎。
头颅粉碎成齑粉,一片污血直接喷在阴阳轮转宗大殿的牌匾上,正堂之上,祖师牌位,齐齐从中间斩断!
烟尘弥散,缓缓散开来,十大长老,或者说,剩下的九个长老和宗主此刻看去,只见天穹之上,阴阳轮转宗大阵破碎,一片片散开来,缓缓掉落下来,没有头颅的阴阳轮转宗大长老站在那里。
鲜血散落一片。
一位宗师级别武者,法相彻底消失。
所有阴阳轮转宗的弟子,皆面色煞白,死寂之中,这巍峨的阴阳轮转宗大殿,朝着旁边缓缓落下,砸落在地上,发出了巨大无比的轰然响声。
几乎是死寂之中,一位闭死关的老者忽然破关而出,长啸道:
“什么事情?!”
“谁人胆敢犯我宗门!!!”
这老者出山的时候,意气风发,天地都似乎昏沉下来,阴阳轮转的意境极为强横,似乎都已经开始扭曲天地,众多武者抬起头来,看到天空之上,如同有一个巨大无比的阴阳鱼流转变化。
笼罩方圆数十里。
一老者放声大笑,背负双手,凌空而来。
这是一个大宗门的底蕴,是之前就名列江湖宗师前十,只是后来不怎么出手,功力越发高深的底牌,所以这样有超过两百年传承,一代代成体系的势力,旁人不愿意招惹的。
打了小的,惹来老的,这个可不是一句空话。
只是这个代表着大宗门底蕴和底牌的老者见到了这一剑,脸上忽然失去了全部血色。
他出关时候的意气风发,豪迈霸道都消失了,只是站在那里,宗主询问道:“太上长老,您……”
她看出这位活了两百年的绝代强者的神色,顿了顿,道:
“是,江湖传说吗?”
老者忽然放声大笑起来,道:
“江湖传说?江湖传说?”
他转身狂掠,只愤怒地将大长老撕扯成一片粉碎,最后颓唐,回答道:“若是四大传说,反倒是没有什么了,道宗太上忘情,青袍长生只求大道,南海钓鲸客自在随性,另外那位素来深居简出。”
“他们来此,我们还能好些。”
宗主悚然一惊,当即做出判断道:“我等速速离开如何?”
太上长老道:“不,留在这里。”
宗主不解。
太上长老闭着眼睛,回答道:
“一萧一剑平生意,负尽狂名两百年。”
“这是剑狂的拜帖。”
于是再没有人有半句话。
唯长风流转,剑鸣不止,渐趋于平缓。
阴阳轮转宗大长老的头颅,只是个拜帖,那剑鸣悬挂在他们的头顶,剑狂的拜帖就只有一个结果死。
而剑狂拜帖也只有一个含义了。
我要来。
你们,不许走!
……………………
李观一离开了流风回雪楼,在这镇北城里的事情很快就解决了,薛昭吉留在这里,保持着流风回雪楼的正常运转,又提前支了不少银钱给李观一,当做盘缠。
就在镇北城的三位将军彼此之间的争斗,终于角逐出了一个结果的那一天之前,李观一的牛车换成了商队,带着许多东西一起出发了,李观一坐在马车里面,倒是不适应。
只是瑶光安静伸出手指,剥一枚枚葡萄,放在嘴巴里面。
慢慢吃着。
麒麟侧翻躺在那里,大祭之前,就已经是夏日,而现在到了秋天之前一个月,也是最为炎热的时候,麒麟虽然不在意热气,却不喜欢闷和潮湿的感觉,长风楼给搞出了很多的冰块。
麒麟躺在那里,旁边有一个匣子,匣子里面都是些冰块。
麒麟就这样伸出爪子。
在里面抓了抓,掏出一把冰块,往上面一抛。
冰块落在嘴巴里面。
麒麟嘎巴嘎巴咀嚼着寒冰,痛快潇洒地简直不必说了,他想一想过去十一年,自己在陈国的皇宫里的生活,麒麟简直都要哭出来了,孵化出来还没有五百年,可还没有成年呢。
一只小麒麟,被折磨了那么久,太可悲了。
于是又抓了一把冰块,塞在嘴巴里面,然后又舒舒服服喝着杨梅饮,舒爽!
李观一看了一眼麒麟,庞水云温和将诸事安排告诉了李观一。
当然,他不是和剑狂慕容龙图那样,直接说了,只是说寻找到了一处安全的地方,李观一撩开了马车帘子,看着镇北城外面的风景,道:“宇文家怎么办?”
他抬了抬眉,沉静道:“宇文化,宇文天显,都成功脱身了。”
“应国和陈国,还没有撕破脸,现在陈鼎业在内,则是希望制衡薛老,往外,则是打算先把摄政王的势力扫平,在这个情况下,他还希望和应国修好。”
“镇北城虽然把陈鼎业的人驱逐镇压了,却也不打算违反这个战略。”
少年顿了顿,道:“太可笑了。”
“澹台宪明的计策里面,此刻分裂弱小的陈国,已经成为了肉,不去联合其他的势力,以抗衡虎视眈眈的应国,反倒是希望作为掠食者的猛虎应国可以和自己联盟,去把其他势力扫平。”
“他的抉择,和自寻死路也没有太大的差别。”
庞水云点了点头,神色温和。
李观一看着外面,微微皱眉,道:“我等应该速走,宇文化那里有三百铁骑,不过,宇文烈是兵家大成者,他的话绝对不能信,说是三百,我怀疑至少是五百以上。”
“或者说,是三百重骑兵,剩下的两百是轻骑兵。”
“这么长的时间,恐怕还会有对应的步兵军团,我和宇文天显交过手,他可能极擅长和巨型车弩,机关进行配合的战术。”
庞水云微有惊愕。
这位年轻的少主,在很多大势方面的认知判断不是很强。
很多地方,可以清楚地看出,极为缺少基础知识。
可是在有的方面,其中尤其是大方向大框架上的战略目光。
极为毒辣。
仿佛是被名将教导过,而且直接忽略那些基本的,高屋建瓴,从最核心的大势战略方向教导出来,庞水云微笑道:“少主说的对,不过放心,我有施展了些小小的计策。”
“宇文化和宇文天显他们,一时间追击不上的。”
就如同庞水云所说的,他施展的计策不是一个,是情报伪装,指东打西等连环的计策,最终宇文天显就算是勘破这些计策,追击出来的时候,也终于还是被拉出了很长的距离。
这一段时间差,让庞水云带着李观一抵达了他准备的战阵据点。
那是一座山。
后方是绝壁,前面是宽阔平原,山上已经构筑营寨以及基本的防御措施,甚至于有机关弩,箭塔,李观一的马车队行驶进来的时候,少年人只是扫过这里,看到三千多人全副武装,就感觉到了不对。
他把庞水云私下里拉到了一处,询问道:
“庞老,到底是什么情况?”
庞水云兀自装着不懂,笑着道:“是老夫提前判断出来,所以在这里准备了些兵马,以防不测。”
李观一忽而笑起来,道:“庞老当我是小孩子。”
庞水云微怔住。
那少年人眸子微沉静:“想要利用宇文天显,让我扬名。”
“是不是?”
庞水云眯着笑的眸子睁开,看着这少年人,第一次,他似乎感觉得到,眼前的不是【李万里的儿子】,而是一个有勇武韬略,眼光极锋锐的少年名将。
李观一长叹息道:“说说吧,庞老,这些人的来历。”
庞水云沉默,然后直接托盘而出。
拱手道:“少主,若要成就英雄之霸业,需要有盛名,这是基础!此等人,不是私兵,便是山贼,匪徒,逃兵,死了,不可惜,正合适练手!”
少年看着这位谋士,他道:
“……庞老,我看到过一封家书,也见过许多的事情,我走过江湖,听过很多人的说法,为什么做山贼,是因为如果去当贼匪的话,还可以活下去,有时候按照朝廷的法律交税,立刻就要饿死了。”
庞水云怔住。
李观一道:“我是要成就一些事情。”
“但是!”
他的语气加重了,看着眼前的老者,忽然咧嘴笑道:
“但是,英雄之业,不必用这样的手段啊!”
庞水云道:“您是要做妇人之仁的事情么?!”李观一大笑:“我不是那种慈悲心泛滥之人,但是,要我去带着一帮裹挟上来的人,拿着刀剑,就去和精兵强将厮杀,这算是什么?”
“有恶的,要杀;无辜的,若不能够救他们出水火”
“那么,就算是我取得了天下。”
“我和逼迫他们的那些人,没有区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