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最近这两三年又涨价了,也不会超过两百两。
总之,在确定自己是否有命格前,根本不值得出动十几二十个人全天盯梢自己!
“难不成我真的替人挡灾了?”
怀着这样的心思,安靖来到了槐记茶铺旁,准备看看情况。
他却便发现,原本平静的槐记茶铺情况比自己更糟糕。
原本干净整洁的店铺已被泼上了一层浑浊腥臭的血漆,一伙泼皮流氓正聚在店门口骂骂咧咧,现场煮茶的茶具也都被人掀翻打破,散落一地。
昨日煮茶的那位女招待站在门前,阻止这群泼皮闯入店中,但她哪来的力气挡住这群混混?很快就挨了一巴掌,被推倒在地,似乎还要被人踩上几脚。
不过,这女子抬手等了数息,都未等到踩踏。
她疑惑地抬起头,却发现,一个人影只是一路走来,便割草般轻松打倒了七八个泼皮。
就在女子抬头的瞬间,他正一手一个,抓着两个泼皮的后颈,让他们进行额头对撞。
嘭!
很响的声,很坏的头。
没几个呼吸,七八个流氓便都头破血流,昏迷过去,被那人影随手扔在路边。
而剩下来的那些泼皮也都发出恐惧的怪叫,全都落荒而逃。
“是昨天那个买茶的客人……”
‘靖玄’的容貌相当不错,女招待自然印象深刻,但安靖并没有多话,而是以不紧不慢的速度跟在那群逃跑的泼皮后面,很快就消失不见
“小萍。没事吗?”
茶铺后房传来苍老的声音,槐大娘手中拿着一根造型颇为奇特的竹管快步走出。
她刚才就是在翻找这防身之物,可过去日子太过平和,这事物藏得太深,只能让小萍拖延一下时间。
竹管轻盈,槐大娘却拿的小心翼翼,似乎持着什么极为危险的东西。
实际上也的确如此,因为如若让安靖看见这竹管,定然会瞳孔紧缩因为这竹管的样式,赫然与悬命庄药副使随身携带的药管一模一样!
“没事,大娘。”
被叫做小萍的女侍强撑着笑抬起头,脸上的红印已经发青,那群流氓下手可不轻,引得大娘心疼地上前,从怀中取出药膏涂抹:“都怪我,出来的太晚……怎么,这些人怎的了?”
“被昨日那个俊公子赶走了。”
小萍微微摇头,她感觉到,随着槐大娘的药膏涂抹,一股淡淡的热气也随之扩散,自己脸上的红肿很快就消退。
虽然神妙,但她却早已习惯从小街巷里的小孩跌跌撞撞,受了小伤,槐大娘都会用自己的特制药膏治好他们,小萍当然也不例外。
对于槐大娘的自责,她却半点不以为意:“这什么话,大娘您一直都在帮助咱家,老父当年也经常承您恩惠。”
“要不是他还在外做工,知道您遇到麻烦,这次肯定会来帮您!”
“也就这群人来得突然,不然的话,您招呼一声,这街巷里谁不会帮您?”
正如她所言,此刻已有一伙年轻青壮正拿着锄头铲子,气势汹汹的朝着老街这边靠近,显然是看见情况不对的邻里乡亲过来帮忙了。
“大娘,这咋回事?”
“是不是前几日那些想要买您店的家伙派人来的?”
“这群小瘪三,居然敢来咱们这挑事?真以为只有他们混帮派?他们犯着事儿了!”
“他妈的,也不知道是哪位义士出手,居然没卸了他们两只胳膊,便宜他们了!”
众人将那些泼皮依次捆好,打着巴掌踹两脚,也有人报官,槐大娘看见众人热情,不禁喃喃道:“唉,真是麻烦大家了……”
为首的年轻小伙咧嘴一笑:“哪儿的话,应当的!当年我家冬日没了柴火,如若不是大娘您接济,小妹恐怕要被冻死!”
槐大娘平日与人为善,遇到口渴的便给一碗水,困顿的也给一碗饭,多年以来,在城东已有好大名望。
按理来说,不应当有人针对这位一生都与人为善的老太太才对。
花了一番功夫,槐大娘才将愤愤不平的众人安抚下来,又将小萍劝回家,然后才关上门回屋。
白发的老太太此刻有些疲惫,她长叹一口气,然后坐回阴影之中。
“小舒这么久都没回来,城里都乱成这样,应当是遇到什么事……”
她轻声自语,带着忧虑:“本以为这群人多少会等两天,没想到隔日就出手。这地脉阴点,当真如此重要?”
“若不是我无法离开此地……”
槐大娘口中的小舒,如若是有心人的话,必然知晓,那正是勘明城的守护武者‘威阳拳舒峥’!
听这亲昵语气,双方显然相识多年!
第167章 打秋风 (感谢所有读者的打赏)
“大娘,是我的错。”
就在槐大娘叹息之时,阴影中,金色的眸光亮起。
悄无声息间,玄眸金瞳的少女缓步走出:“我血脉特殊,与地脉勾连甚深。”
“虽然可以借助地脉藏身,但如果有风水地师出手,也可以反过来借助地脉来发现我。”
“他们虽然不知道我在您这里,但为了找到我,肯定也会占据此地节点。”
“是我害了您。”
少女声音轻柔,带着自责,引得槐大娘摇头:“什么话。自我在半夜发现你昏迷在我门前,我就知道,你身上肯定有一个大麻烦。”
“你一直不愿说明自己来历,也不愿说明逃亡原因,也是因为事关重大,不愿害我。”
“我知晓这点,才将你藏起。这样的结果,我早有预料。”
“大娘……何苦呢?”少女来到槐大娘身旁,老太太慈爱地将其拥入怀中,抚摸少女柔顺的长发:“我快死啦,不是今年,便是明年。”
她语气平静地道出自己的大限,洒脱的难以想象:“我幼时遇难,蒙贵人相助,捡来一条命,代价便是只能生活在此地。”
“自那之后,我便发誓要一生助人。而你,我一眼便能看出,你这孩子虽然心思深沉复杂,但却是个纯善的性子。我这一生,要助的就是你这样的孩子。”
“【还魂借气】……原来如此。”
老太太怀中,金瞳少女低声自语。随后,她抬起头,目光灼灼:“槐大娘,此地的确不宜久留,这次失败,那些人下次就会用更酷烈的手段。”
“您倾力助我,我怎能坐视?虽然有些危险,但请您随我一同走吧,我或许……有助您延命之能!”
“傻孩子,怎么可能……”
槐大娘苦笑一声,她本想说些什么,却因为一道青紫色的光辉而怔然,停下了话头。
她看见了。
看见了一块镶嵌在少女锁骨下方,胸膛正中的神玉。
玉中,气泛青紫,有龙蛇盘旋。
另一侧。
之前一段时间。
安靖悄然跟上这些四处奔逃的泼皮。
他目光何其毒辣,只是一眼,便看出这些泼皮中有一位看似胆小如鼠,实际步履稳健,有高深功力在身的武者。
这显然便是真正的起事者,跟着他,或许就能找到正主。
果不其然,那武者看似随着众人一同逃跑,实际悄然脱身,七拐八拐间,便来到了一处隐秘的小巷。
小巷中两侧有不少暗室,其中一个暗室便有两位捕快,正打着牌九,看见这武者到来便起身:“怎得这么早回来?成了?”
泼皮打扮的武者呸了一口:“晦气,被那尘黎小子搅了。”
两捕快闻言,顿感惊奇:“那尘黎小子?和他有何关系?”
“他不是才内息如丝吗?老关他俩没拦住也就罢了,你怎的也怕了?”
“点子扎手。”
武者也坐了下来,准备耍几把牌:“就和头儿说的一样,大概率是尘黎那边哪个大族子弟,手上利落地很,我在他面前不是玩意。”
“老大的意思是,把他‘请来’问问情况,看看是哪个族的,不守道义,说好了不参合,怎么还是派人来试探。”
“结果拦又拦不住,又坏了茶铺那事,也不知道回去后会被怎么责罚。”
“害。”捕快们却不以为意:“尘黎人不地道,常有的事,最多也就说几句。”
“点子扎手,那下次多带几个人过去,到时候让他跪下给喊爷,来来来,现在打牌,不说这个。
“感情罚的不是你们,还下次,都不安慰两句,忒没情谊!”武者骂骂咧咧地,但还是跟着打牌了。
以玄步跟在后方,宛如幽魂的安靖若有所思。
“原来还是身份出了问题。”
他在心中对剑灵道:“看来,周边的尘黎大族都已经和他们达成协议,最近这段时间不参合此事,我这尘黎人的身份伪装的太好,没让他们怀疑我是不是尘黎人,却让他们搞不清楚状况,非得抓我来问问了。”
目前情况虽然还有些迷雾,但大体已经清晰。
神秘组织为了某些原因,需要利用地脉之力,他们趁着勘明城宗师舒峥身亡,城内混乱,趁机夺取类似槐记茶铺这样的地脉节点所在。
神秘组织并非魔教,甚至可能和魔教不太对付,是趁着魔教在勘明城周边的势力被重创才潜入城内。
不过,他们在城内也有势力,至少收买了不少捕快和泼皮。
安靖耐心很足,他很清楚,无论这些人现在在上班时间摸鱼打牌打的多开心,他们终究会回去报告。
也没等多长时间。
打了一把牌后,安靖便看见,有个输多了的人抱怨着‘手气不好’后离开后,便朝着勘明城大商会之一,崇义楼的方向走去。
“有意思,看来针对我的就是那崇义楼?”
抬起眉头,安靖心道:“我记得,那金毛罴皮毛,就是被崇义楼买去……他们的关系很硬,捕快都被收买了,那支猎队估计也是倚靠在崇义楼下,难怪第一时间就获知了我卖出符的消息。”
“接下来就是侦查崇义楼?”
剑灵道:“你那无人机的确好用,若是不熟悉这方面的武者,恐怕感应到了也以为就是小虫小鸟。”
“不急。”
安靖思考了一会,缓缓摇头:“现在这群人还在打牌,情报还没汇总回去,等这些人全都回去汇报后,那个时候侦查才更有价值。”
“至于现在,我会帮他们一个忙。”
如此说道,安靖露出笑容:“我先把他们收拾一顿,解我心中怒气的同时,也可以给他们多一点能汇报的情报,看看他们背后究竟是怎么回事。”
话毕,他将表面过于显眼的衣服一掀,露出内部的一身劲装。
安靖从怀中取出天元界的防煞面具,戴上后向前迈步,双手向前一推,已经推门而入,闯入了这些神秘组织人手聚集的暗室。
“谁啊?整这么大动静干啥?”
正在打牌的那几个捕快和武者,此时正好打的面红耳赤,兴奋至极,在看见门开的瞬间下意识还以为是其他同伴过来了,本能地呵斥了一声。
但下一瞬,他便感觉脑袋一震,然后便彻底昏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