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廊的每一侧都排列密密麻麻的牢房,一间接一间的像是嵌入了墙壁的冰冷石棺。
牢房的门是铁制的,冰冷而坚固,透过门上的小窗口,可以隐约看到里面简陋的床铺和必需的生活用品。
这些牢房紧密相连,地上都连通着高压电,牢牢的锁住了每一名囚犯的躯体和灵魂。
冯睦挺直了脊背,大声对常威表达了他的决心:“是的,常区长,我绝不会让失望的。”
回廊二层,211号牢房内,陈芽紧贴着冰冷的铁栏,目光透过通电的栅格,平静地窥探着这位新到的狱警。
冯睦仿佛感受到了那道探寻的目光,他眼神沉稳,不露声色地斜视过去。
陈芽的眉头微微一挑,心中暗自思忖:“这就是分区长打算让我们除掉的那位狱警吗?”
冯睦的目光如同深不见底的幽潭,隔空打了个无声的招呼:
“我的A级战术小分队的队长,没错,这座监狱,就是我为你们搭建的舞台,希望你们会喜欢,呵呵”
王焦慢慢地踱步至窗前,喉咙轻轻滚动,吞了口唾沫,然后转向牢头儿,压低声音问道:
“牢头儿,那个狱警就是照片上的那个狱警吗?”
陈芽微微颔首,脸色微微有些古怪:“唔,真人比照片略帅一些,下巴的弧度棱角宽了3度,颧骨更饱满了一点,奇怪,是拍完照片后做过微整容吗?”
“啊?”王焦错愕。
陈芽笑笑道:“没事,应该就是他。”
王焦犹豫了片刻,声音低沉而谨慎:
“牢头,我们真的要按照分区长的指示去做吗?在监狱里搞死一个狱警,这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陈芽的目光在王焦不安的面容上停留了片刻,语气认真:
“嗯,在这A区,分区长的命令就是最高的。我们遵照他的指示去工作就不会有错。再说,他既然信任我,让我担任牢头,我们就要讲究信用,说到做到。”
王焦看着陈芽,似乎觉得他并未完全理解自己的顾虑,于是不得不把话再说得透彻一些:
“牢头,我担心的是,一旦我们动手解决了那个狱警,分区长可能会翻脸无情,利用我们来承担罪责,甚至把我们当作牺牲品。”
陈芽表情平静,他承认王焦担忧的有道理,不然,分区长为何不自己动手,反而要绕一大圈子,做个局让一群新来的囚犯搞事。
陈芽作为逻辑鬼才,当然想的明白其中的道理,于是,他对王焦笑道:
“我知道了,但咱们作为犯人,就应该完成分区长交代的工作,这是咱们的职责。”
“之后,分区长若是心怀不轨,那咱们再跟他讲道理,相信他会醒悟过来的,嗯,你不用太担心,也不要把人都想那么坏。”
陈芽停顿下,笑着总结道:“这个世界总归是讲道理的。”
王焦的嘴巴惊讶地张成了o形,仿佛他此刻才第一次听说,这个世界竟然可以讲道理。
他心中苦涩,若真是如此,他又怎会遭受不白之冤,被栽赃陷害而进来深造呢。
王焦并不愿意对狱警下手,这并非出于良心的谴责,而是他不愿再次成为别人的替罪羊,承担生命不可承受之重的黑锅了。
王焦的目光在牢头儿坚定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又不禁回想起焚化炉旁那股逼人的热浪,汗水在他的额头上渐渐汇聚。
他犹豫着,终于还是开了口,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困惑:
“牢头儿,我不太明白,咱们不过是在这里服刑的囚犯,为何你总是强调完成分区长交代的任务是我们的职责呢?”
陈芽转过身来,目光温和地落在王焦的身上,同时也扫过屋内其他几名受他管理的囚犯,耐心的解释道:
“发给咱们的监狱手册上写了,犯人在服刑期间,不仅要认真改造,接受教育,还要服从监狱安排的劳动改造任务。”
囚犯们面面相觑,眼神中流露出不解与困惑。
陈芽却显得异常耐心,他缓缓走到床边,从枕头底下取出那本厚重的《监狱手册》,然后快速的翻到指定的一页,将手册平摊在众人面前。
一个字一个字指给众人看,最后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语气中透露着激励与期望,总结道:
“服从劳动改造,争取重新做人,就是作为囚犯的应尽的职责,我们既然穿上这身囚犯,就应该对得起自己身上的责任。”
囚犯们瞪大了眼睛,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那本平日里未曾翻阅过的《监狱手册》上,面上的表情交织着惊讶与好奇。
他们相互对视,眼神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诡异色彩,似乎在那一刻,他们才意识到牢头儿并非信口开河,陈芽的每一句话都有着坚实的理论支撑。
只是这样阅读理解,讲道理,真的没问题吗?
…….
冯睦换上了漆黑的狱警制服,腰间别着寒光闪烁的电警棍,站在镜子前,他审视着自己的面孔。
那是一张正气凛然的面孔,眼神坚定,眉宇间一行提示字幕如同幽灵般在悄然掠过。
[你成功地潜入了官方的队伍,尽管目前你仅是一名身份低微的狱警,但这一小小的步伐却承载着非凡的象征意义。就像是历史长河中的一块里程碑,它预示着故事揭开了新的序幕。]
[用命运的话术来理解就是: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悄然转动了。]
[你的罪恶指数悄然飙升!]
[你的继承度已然攀升至10%,迈入了新的里程碑!]
[随着继承度的重大突破,你解锁了宝箱……]
冯睦静静地站在那面冰冷的镜子前,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如同春日里突如其来的花潮,意外而猛烈。
“只是刚进监狱报道,我还啥也没干呢,继承度就上涨了,如此简单写意?”他喃喃自语,眼睛都在闪烁亮光。
冯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面颊肌肉下的骨头都在难以抑制地轻轻颤动,仿佛想要突破皮肉寻找情绪的宣泄口。
瞬间,冯睦整张面孔变得邪气凛然,他嘴角夸张地上扬,形成了一个几乎不对称的诡秘弧度:
“所以说,反派他就得披上官皮才入味儿啊!”
第182章 青铜宝箱,每天最重要的工作是
嘎嘣一声清脆的响动在冯睦的耳边回荡,仿佛是古老的青铜宝箱被暴力撬开,露出了尘封已久的秘密。
[恭喜你获得以下丰厚奖励:
1.特殊技能点*1,为你的能力添砖加瓦。
2.基因针剂D级一支,蕴含着进化的力量,等待着您的激活。
3.装备格子解锁,附带一张C级抽奖券。
4.你获得了……..]
哐当
换衣间的门猛然被粗暴的推开,田涛那魁梧的身影随之映入眼帘。
他的眉头紧蹙,面色带着几分不耐烦,声音略显粗鲁:“真是磨蹭,换件衣服也这么慢吞吞的,不该来二号监狱,应该申调去六号监狱。”
九区一共有九座大型监狱,其中六号监狱是女子监狱。
奖励的接收过程中被打断了,冯睦轻轻转过头,目光落在1号监区A分区的队长田涛身上。
他的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歉意,声音温和而谦逊:“抱歉,队长,我在整理腰带时不小心耽误了一些时间。”
A分区按照回廊层被划分为三层,每一层都由一组狱警进行巡视和管辖,同时,每层都配备了一位队长。
冯睦就被分配到了第二层,而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正是他顶头的直属队长田涛,也是常威分区长的心腹。
田涛轻蔑地冷哼一声,他那矮小而结实的身躯,就像一头躁动的牛犊般,转身把门板又撞开。
同时,他语气极为不耐烦道:“跟我来,我带你走一遍工作流程。你最好是一次性就把这些都刻在脑子里。”
“怎么感觉我这监狱里的领导,一个个都火气那么大,你们才应该集体转监去6号监狱泄泄火啊。”
冯睦紧随其后,动作轻柔的把门关拢,只是心里仁慈的想道,
“罢了,我来了也一样,我往后就受累点,帮你们把火儿都泄干净就是了。”
冯睦是个乐于助人的,他看着田涛的背影一点恼怒都无,反而眼中满含“爱意”,像是在看着一座敦实移动的升级经验包。
“是了,我才刚换上最普通的狱警制服,继承度就随之而动,而我这顶上还有队长,分区长,监区长,监狱长……那往后,我这继承度岂不是会水涨船高,节节攀升?!!”
冯睦眼底仿佛有炙热的岩浆在流淌,他看着这座冰冷的监狱,看着路过的一张张囚犯或同事的面孔,只感觉浑身前所未有的温暖。
冯睦恍然大悟:“我之前的见解太过肤浅了,原来,不仅仅是囚犯能够成为我成长的养分,我在监狱中的每一位同事和领导,他们身上同样蕴含着丰富的营养价值啊。”
这一刻,冯睦感觉自己的思想觉悟极尽升华,他终于领悟了提升[继承度]最事半功倍的方法升官!
“披上官衣好做事,官服越大,做事越容易,没想到连系统都不能免俗,这tm才是世间颠之不破的真理啊。”冯睦悟了。
冯睦明悟后,心里浮出了[继承度]升级的核心纲领:
“杀人要多,官服要大,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缺一不可。”
田涛莫名的感觉后脊背一阵发凉,他扭过头瞪了冯睦一眼:“看什么看?”
冯睦诚实的回答道:“队长的制服比我的好看。”
“那是,监狱制服都是按规格制作的,我身上这件面料比你那件贵的多。”田涛面色稍霁,又怒道:“少拍我马屁,没有用知道吧。”
整个上午,冯睦紧随田涛的步伐,细致地学习监区的日常工作流程。
尽管田涛的态度显得异常恶劣,但冯睦却保持着异乎寻常的谦恭与规矩。
他手中总是握着一只小笔记本,及时地将田涛口述的工作流程,全部都一丝不苟地记录下来。
这一幕,如同无声的戏剧,映入了众多囚犯和狱警的眼帘,他们的脸上浮现出各式各样的表情,有惊讶、有好奇,也有不屑一顾。
在回廊的三层,常威伫立在栏杆前,眼神阴冷地俯瞰着对面二层的情景。
冯睦的表现让他想到了刚入监时,马轩的表现。
那个时候,马轩就如同现在的冯睦一样,每天拿个本子紧随在自己的身后,忠诚而勤勉。
时光荏苒,如今马轩已不再是自己跟班,已然与自己平起而坐,甚至在监区长周唬的眼中,马轩比之自己,获得了更多的赞赏与器重。
常威轻蔑地撇了撇嘴角,语气中透露出不加掩饰的讥讽:
“不过是在做戏罢了,可惜啊,我们早就给你判了死刑,你这场戏演不了几天,也注定无人捧场。”
然而,常威显然未曾领悟,装模作样本身便是一种难得的本领,并非人人能够驾驭。
而且谁说这戏就没人看了,冯睦的表演,本来就不是表演给他或周唬等寥寥数人的啊。
“你写啥呢?”
田涛忽地扭头,一把抢过冯睦手里的本子,随便翻阅了两页,冷笑两声把记录满字迹的纸页撕掉,揉成碎渣扔到地上。
“记在本子糊弄鬼呢,我说的每一个字你都得记在脑子里。”田涛毫不客气道。
说罢,田涛把撕烂的笔记本甩回给冯睦,冷声喝道:“这里是监狱,不是学校,烂笔头没有用,你想要管好囚犯靠的不是笔,而是电棍。”
田涛从腰间拔出电棍,重重一下砸在211牢房的铁栏上,轰隆一声闷响,滋啦的电弧闪耀。
牢房内的犯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全都站了起来,他们的身体紧绷,眼神中流露出恐惧和不安。
田涛面无表情地拧开了牢门,他瞥了一眼囚犯胸前缝制的编号,声音无比的冷酷:
“0217,你转监过来三天了,外面还没给人给你存钱进来,你是打算在监狱里吃白食吗?”
0217囚犯脸色煞白一片,颤声道:“我家里人都不在了,朋友电话也都打不通,我银行卡里的钱都取完了。”
田涛冷笑:“你卡里的钱太少了,只够你这个月的住宿费,不够你的伙食费。”
0217囚犯似乎还想辩解什么,但田涛已经失去了耐心,他的声音变得阴森而冷漠,打断囚犯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