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省了大笔的银子。”薛宝玉暗道。
一枚三品丹药有多贵?
一颗,就得上万两纹银!
哪怕以万和市日进斗金的能力,一年下来,薛宝玉把银钱全都用在丹药上,也只能购买二十几粒罢了。
武道是吞金窟,修行越往后,所消耗的金银就越多!
“筑元中期的资粮,倒是不愁了。
可是后期,甚至巅峰级别呢?
一个普通的筑元武者,想要积累财富实属困难。
炼器师、炼药师、阵法师为何吃香?
就说炼器师,锻造一杆神兵,人工费就要十万两纹银!
炼器师还只是三大职业中,最弱的一个职业!
一位三品炼药师,炼制一炉的丹药,估计价值至少几万两。
一个月,炼二三炉的丹药,几十万两纹银收入也是轻轻松松的事。”
想到这里,薛宝玉心里不禁生出一种渺小感。
他与真正的高手,属实差得太远。
就说一个三品炼器师,真要打起来,薛宝玉能否胜过对方,绝对是一个未知数。
哪怕薛宝玉横练修为强悍,加上十数门的神通傍身。
可面对一个氪金大佬,就算是同阶,也不敢说稳胜。
“草根想要崛起,还真他妈难啊。”薛宝玉轻舒一口气。
炼器师,必须具备火系灵根。
炼药师,则必须具备木系灵根。
至于阵法师,薛宝玉虽说眼热,但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目前来说,有点不切实际,暂时不想。
从炼器师和炼药师两门职业中挑一个,薛宝玉绝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炼药师。
一来,炼药师挣钱能力,是三大职业中,仅次于阵法师的存在。
二来,也能通过开炉炼丹,借助丹药之力,增强自身修为。不必另外花钱,再去购买丹药。
“打探关于木系灵根的消息,我若侥幸能融合一条木系灵根,那今后的武道资粮,足以做到自给自足。”薛宝玉沉吟。
突破筑元,有了强大实力傍身,无论是下秘境、还是闯遗迹;亦或是找一个筑元小势力,强取豪夺,也有了进退自如的资本。
不会像融合壬水灵根一样,充满着艰险,被人一路追杀,狼狈不堪。
感受着地窟之中精纯至极的水灵气,薛宝玉浑身的细胞,仿佛都散发出一种雀跃感。
“不愧是先天灵地,水灵气的浓郁程度远胜外界。
若是壬水灵根没有被我融合,此地的水灵气的浓郁程度,将是现在的十倍、二十倍,乃至三十倍都不止!”
薛宝玉舒展着筋骨,缓缓盘膝坐了下来。
他决定将地窟打造成自己的水府,第二道场。
作为溧水河的神,没有一座属于自己的水府,终归是差点意思。
……
……
又过了半月有余。
薛宝玉如老僧入定,盘膝坐在地窟水府中,吸取着四周浓稠的水性精华。
突然,在千米之上的溧水河上空。
太阳高悬于天,将它的光与热洒落在广袤无垠的水域上,在天际线上,一道火红光点隐约闪烁,只是眨眼间,就迫近于此。
焰尾连成一条火线,在高空中急速驶过,继而如一颗流星,朝涡流湾方向猛然坠落。
炽热的火浪将涡流湾的水域蒸发,冒出大量的白烟,形成一片烟雾缭绕的景象。
那恐怖的火灵力,透过千米深的水域,直达地窟水府中的薛宝玉。
魂窍疯狂示警!一缕震怖的生死危机,让薛宝玉的心脏如被一只手攥住一样,连呼吸都停滞了!
“好强……”薛宝玉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对方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从魂窍示警推断,如果对方想要杀自己,或许只需吹一口气,就足矣!
噗通!
迅速上游,薛宝玉化作一道蓝芒,冲出水面。
他的身影上浮在半空之中,看到相隔百余丈的暗红光焰,深吸一口气,作揖道,“参见前辈!”
暗红光焰眨眼迫近,在距离薛宝玉面前,约莫三丈距离,光焰停止。
炽热的气息如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禁锢住一样,迅速地收缩进暗红光焰内。
光焰散去,露出了一名身穿白衫,面色和蔼的男子。
男子样貌俊朗,大概三十岁上下,一对漆黑的瞳孔,隐约闪烁着一缕炽热的暗红色彩。
他仔细地打量着薛宝玉,随即笑着点了点头,“在下南庙教习,姓娄,名安石。”
南庙教习?!
薛宝玉心底骇然。
南庙,也叫天庙,是大宁开国太祖,夏后伏龙所创。
据说汇聚着整个大宁最优秀的武者,里面的每一个弟子,都堪称人中龙凤,是整个大宁最出色、最杰出的天骄。
朝廷治下的顶尖武者,清一色都是从天庙走出来的。
曾有一位武状元说过,他最大的愿望,不是殿试考取一甲,而是想要进入天庙,成为天庙的弟子。
能高中武状元,已然算是万中无一的天才。
可与天庙弟子相比,却又算不得什么。
当然,历代的武状元几乎都能够进入天庙,成为一名正式弟子。
但在外面,他是人人称颂、敬仰的状元老爷,可在天庙里,就是一个普通的弟子,什么都得从头来。
而天庙教习……便是从普通弟子脱颖而出,荣升为“传功老师”级别的角色。
……
薛宝玉吸了口凉气,连忙回礼道,“晚辈薛宝玉,见过娄前辈,不知娄前辈远道而来,所谓何事?”
娄安石大手一甩,一枚金色腰牌飞到薛宝玉手中,说道,“这是代表我天庙记名弟子的身份腰牌,位比武举人,手持这个腰牌,无论走到哪里,当地官府都会行个方便……
修行不到两年的水系筑元,这份天赋,确实有这个资格。”
薛宝玉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回过神,脸上难掩欣喜之色,连手上代表天庙记名弟子的身份腰牌,都变得沉甸甸,好似重若泰山一样。
“大宁分上京、下京。
下京虽说是陪都,但也有全套的朝廷行政班子。
天庙也是如此,分为北庙与南庙。
以怒江为界,北方州、府、县的杰出天骄,归北庙所有。
南方州、府、县的天才武者,归南庙所有。
北庙是北庙、南庙是南庙。
你的身份便是南庙记名弟子,要切记,不要把身份弄混了。”娄安石嘱托道。
“晚辈……弟子谨记。”薛宝玉连忙应诺。
他听魏曦月谈过,大宁的政治中心在北方的上京城。
南方的下京城一众官员,要么是党争失败发配过来的,要么就是仕途不如意,或是触怒了皇帝,被踢到下京养老。
下京城虽说也有六部尚书、钦天监、南庙等等。
但基本只是象征性,没有什么权力。
自大宁开国以来,一直都是官员养老之所或谪贬之处。
真正的行政大权,一直被北方的庙堂官员,掌握在手中。
内心的压抑、不满,渐渐地令这批官员抱团在一起,形成了以下京城官员为首的南方派势力。
与京师的北方派官员,隐隐对立、竞争。
显然,娄安石就属于南方派一员,所以才提醒薛宝玉,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南庙是南庙,北庙是北庙,双方虽说都是天庙,但本质上却互不统属,甚至隐隐对立。
“果然,党争无处不在,就连筑元以上的武者也不能免俗。”薛宝玉暗叹。
“你虽说是南庙的记名弟子,但只有真正通过考核,成为正式弟子,才算是南庙的一员。
现在你还称不得‘弟子’一词。”娄安石摇了摇头,毫不避讳的指出,薛宝玉故意套近乎的行为。
薛宝玉的脸皮也是厚,面色如常的询问道,“晚辈有一事想要请教,不知这南庙考核,都需具备哪几种条件?”
娄安石看着薛宝玉,对他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心理,也是微微赞许,“三十岁之前,突破抱丹期。就有考核的资格。
若是过了期限,将收回腰牌,从记名弟子除名。”
薛宝玉惊诧,三十岁之前,抱丹期?!这天庙的考核果然变态。
凡胎、灵胎、筑元、抱丹。
武举考核,想要参加秋闱,成为举人,必须满足三十五岁之前,具备灵胎期修为。
若修为能达到三感,绝对是稳过。
而想要参加春闱,需满足三十岁之前,突破筑元的修为。
秋闱、春闱,一字之差,却宛若鸿沟!
几乎九成以上的秋闱考生,在获得武举人功名后,就会被淘汰掉,连参加春闱的资格都没有。
可即便是不到三十岁的武进士,代表着武举中,象征着最高的功名;天子垂临,亲自出题考试,策问贡士的极高荣誉。
甚至都满足不了天庙考核的条件!
三十岁之前,抱丹期……薛宝玉喉咙干涩,震惊之余,脸上也充满着跃跃欲试的期待。
他今年才十六岁,距离三十岁,还剩下十四年的时间。
十四年突破抱丹期!
“我应该有机会……”薛宝玉攥了攥拳头。
十四年,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小半辈子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