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焰柳冷笑。“现在想走?晚了!”
这边趁着沈焰柳和魏雨田相斗,段融再次偷偷潜回了密室。
段融大步纵跃,身形快若鬼魅一般,跃入了烟雾沉沉的密室坛城内。
段融跃入的同时,便神识陡然放开,神识笼罩之下,他清楚地“看到”了,还昏迷在高台上的萧玉。
段融跃上高台,先试了试萧玉的鼻息,见她呼吸平稳,又号了脉搏。
段融松开了萧玉的手腕,心头一松,萧玉只是昏迷而已,并无什么大碍。
第248章 秽血神功第二重
就在沈焰柳带着大队人马,冲入石猴巷,围了魏雨田的那座神秘宅院的时候,在不远处巷口的不起眼的黑影里,窝着一个衣衫破烂的瑟缩乞丐,他头发打结,满脸的油腻黑污,似是受了惊吓,缩着脖子,脚步蹒跚地向巷子的另一头去了……
后院的密室坛城内,段融袖口一挥,一抹淡淡的药粉要散在了萧玉的脸上,然后段融控制着自己的内息,纤细的内息在其指尖浅出,段融手法娴熟地点在了萧玉的数个穴位上。
这是,段融成就了入微境界后,他对于内息的控制也来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已经可以用内息浅出指尖来代替银针,来施展针灸之术了。
针灸之术加上清凉醒脑的药粉,萧玉几乎瞬间就醒了过来。
萧玉陡然转醒,便看到烟尘滚翻有一个黑影,跪在自己的身侧,烟尘翻滚中,她完全看不清那人的面容。
她知道掳劫她的是一个真气境的强者,眼见此地诡异陌生,烟尘弥漫,萧玉浑身发冷,自知生机渺茫,她好容易苏醒,很清楚自己接下来要遭遇什么,一股强大的死志瞬间笼罩了她。
萧玉眼见就要运转内息,自断经脉而死,而免得自己活活受辱。
就在这时,那个跪着的黑影,忽然说话了。“萧玉!”
萧玉的头皮如过电一般,眼泪止不住地就奔涌了出来,那是段融的声音。
是段融!
她怔怔地看着烟尘中的那个黑影,那个模糊的人的轮廓,就彷佛是小妹出殡那日,在一片刀光中,挡在她身前的那个背影,穿越时空而来,再次到了她的面前。
萧玉一把扑了过去,紧紧地抱住段融,心防碎裂,痛哭了起来……
段融知道萧玉绝境逢生,情绪有些失控,便轻拍着她的肩头,安慰道:“好了,好了,没事了……”
段融不安慰还罢,他一安慰,萧玉哭得更凶了……
段融一边安慰着萧玉,神识一边仔细地扫过这座密室。
之前神识扫过,他都注意在萧玉和魏雨田身上,对密室内的布置,只是一扫而过,并未上心。
此时,段融用神识,仔细地扫过这座密室,顿时心头大惊。
因为,这间密室的构建方式,和他见过的胎藏经秘籍关于坛城中的描述,有着诸多相似之处,段融几乎可以确定,这间密室也是一座坛城。
这胎藏经和秽血神功,从源流上讲,或许是同一种东西……
就在段融心思翻滚之时,他忽然“看到”萧玉旁边,放着的一个木匣子,那木匣子的盖子已经划开,里面放着两柄似乎是铜锥的东西。
段融神识扫过,那铜锥的锥柄,竟是男女交欢的构造,男女媾和的腰处刚好是手握的凹陷处。
段融心头一动,将那铜锥握在了手中,设计精巧,手感圆滑,刚刚盈盈一握,段融目色闪动,暗道:“读取器灵。”
一组数据顿时在段融的眼前浮现。
器物:秽血铜锥
器灵等阶:三阶
吞噬要求:宿主精神力3级(满足)
吞噬效果:秽血神功第二重
段融看着面前的数据面板,目色中浮现出一抹迟疑。
这秽血神功显然是邪功,它虽然从修炼方式上看,好像和胎藏经同源,但是发展走向显然完全不同。
段融并不想修习这门邪功,更何况秽血教乃是被太一门全境通缉,他练这种武功,不是惹骚上身吗?
但是他又有些好奇,而且他虽然不修炼,但吞噬后,能更了解这门功法,以后万一再碰上秽血教的教徒,也能知彼知己。
段融随即暗道:“吞噬。”
就在这时,密室外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李重带着五六个衙役走了进来。
此时,密室坛城内的烟尘已经扩撒沉降,毕竟原本封闭的石门,已经被魏雨田灌注真气,拍得粉碎,空气交融,烟尘溢出。
段融听到了脚步声,立马将手中的秽血铜锥,放回了木匣子内。
萧玉也已经渐渐止住了啼哭,她的情绪发泄了出来,人也镇定了许多,此时烟尘散去,她看着段融的面容,心绪更是说不出的复杂,有欢喜,也有感伤……
李重走进密室坛城,见到四尊高大的五通邪神像,显然目色震惊,他的目光扫过高台上的段融,看向他身边的萧玉,道:“此女是谁?”
段融道:“她是源顺镖局的镖师萧玉,被魏雨田从源顺镖局内掳来,要在修炼秽血神功时,祭奠五通神。”
李重听了段融的话,便不再说话,既然是受害者,自然不在盘查之列。
李重在密室坛城内绕了一圈,对里面的各种供品,显然大为惊异,便扭头吩咐随他进来的几人,道:“你们看好这密室,里面的东西,任何人不可擅动。”
李重说完,便大步跨出,准备去向沈焰柳汇报。
段融也扶起了萧玉,两人一同向密室外走去。
密室外,后院的假山旁。
两条身影,迅疾忽闪,魏雨田左支右突,但都被沈焰柳闪身横截,而且每次沈焰柳截来,都是一记钢套铁手向他抓来,每次角度都刁钻凶狠,若非秽血神功勉强应对,魏雨田早已经丧命!
魏雨田闪躲数次,已经消耗巨大,脸色已经苍白如纸,气息急喘,冷汗更是一层接着一层泌出。
沈焰柳目色狠辣,真气鼓荡,一记铁钩再次向魏雨田抓去。
魏雨田的秽血神功,已经近乎耗尽,只得闪身欲躲,但他显然还是慢了一步,被沈焰柳的铁钩之爪,抓断了整条右臂。
右臂断裂,但却没有一滴鲜血洒出,只是一团纤细密集的血丝,如团团蛆虫般交织翻滚……
沈焰柳脸上涌出一抹恶心,将手臂扔了出去,此时刚好有个巡查的衙役从假山后面走出,那断臂砸在了他的脸上,顿时无数纤细的血丝,如跗骨之蛆一般,瞬间吸附在他的脸上,随着那衙役的惨叫声,他的脸迅疾地干瘪了下去,而那些血丝吸收了鲜血后,开始疯长蔓延,沿着他的脖颈,向他的全身弥漫,不过几息间,那衙役就变成了一具干尸。
那吸附在其脸上的断臂,随即掉落在地上,那手臂断口处的血丝,如同吃饱了一般,在夜色中漂浮摇曳着……
沈焰柳的眉头拧成一团,他看向不远处的魏雨田,终于知晓魏雨田为何脸色苍白如斯,而被他抓断的手臂也无血滴落,原来他催动秽血神功,耗费的就是自己的精血。
只见此时,魏雨田的肩头断臂处,窜出来的血丝忽然纠缠盘旋,交织不止,魏雨田肩头处的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而且原本的断臂处,竟然重新长出了一支手臂来。
只是,那手臂白嫩娇小,竟如同牙肉一般。
第249章 魏雨田之死
魏雨田目色萎靡,秽血神功到了后期,是可以生死人,肉白骨的,近乎不死之身。只不过他的秽血神功仅仅只练到了第二重,而且功力也基本耗尽,要不然他全盛之时,别的不说,不惜消耗的话,这条断臂,数息之间,就能恢复如初。
但是,秽血神功的催动,消耗的乃是自身的精血,所以,秽血神功的修炼一个很重要的方面,就是练血!
而练血的方式,便是靠吞噬处女的破身之血,人血的吞噬只是暂时的滋养,只有吞噬处女的破身之血,才是修炼,才能从本源上,提升自身血液的质量。
魏雨田的右臂虽然伤口愈合,但新长出的右臂,如同胎儿的嫩臂一般,跟他魁梧的身躯一比,确实如同肉芽,而魏雨田的脸色更是连最后一抹血色也已经退去,直如死去的尸体一般。
沈焰柳冷笑道:“怎么?你就长这么个肉芽出来?没功力了,就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沈焰柳大步忽闪,再次袭来,魏雨田足尖点地,还想再退,但他已经是强弩之末,哪里及得上沈焰柳的速度。
沈焰柳铁爪连挥,竟将魏雨田的三条手足全部斩断,最后长出的一抹肉芽,也被沈焰柳一爪捏碎,碎裂的血丝,在沈焰柳的真气鼓荡下,瞬间化为齑粉,随夜风飘散……
沈焰柳用铁爪,抓住魏雨田的头发,将无手无足的魏雨田的身体提溜着,魏雨田如人棍的尸体上,血丝凌乱飘舞。
但那些血丝似乎也知道沈焰柳周身鼓荡的真气的凶险,没有一丝血丝,往沈焰柳的身上缠绕……
沈焰柳提溜着魏雨田,走到了假山旁的凉亭里,他将魏雨田的残躯,放在了凉亭内石桌上。
沈焰柳看着魏雨田脸色灰败,残躯血丝凌乱的身体,忽然叹了口气,道:“雨田,咱俩私交不错。你也没少给我好处。但我们立场不同,这是没办法的事。我也不想折磨你,你要是想要个痛快的,就说吧。秽血教的贤古分舵,都有什么人?舵主是谁?”
魏雨田冷笑了下,不答反问道:“我有些好奇,我是怎么暴露的?”
魏雨田自问自己隐秘做得不错,这后院布满机关陷阱,而且除了他的三个婢女,其他人都禁止入内。他防范的如此严密,实在想不清楚,自己是如何暴露的?
沈焰柳看着魏雨田,他也清楚魏雨田只剩一副残躯,威胁对他几乎没什么用了。
“你有一个婢女叫苏堤,她背着你,交了个情人。是源顺镖局的镖师段融。是他带着苏堤来衙门,告发的你。”
魏雨田闻言,目色一冷。快速的回想着,苏堤平素的点滴细节。他是秽血教的教徒,平素一出任务,短则几天,长则一月。
难道是他不在府里的日子,苏堤跟别人勾搭上了?
所谓疑心生暗鬼。魏雨田此时竟是越想越觉得像了。
魏雨田忽然目色一动,问道:“段融就是方才在厢房门口,骂我龟儿子的那个镖师?”
沈焰柳道:“正是。”
沈焰柳就是被段融的叫骂声引了过来,截杀了魏雨田。
魏雨田的心头忽然数个念头翻滚。
那家伙似乎对于萧玉很是在意,在我就要侵犯萧玉时,他忽然出手,引我出了密室,和沈焰柳遭遇。
要知道,在这个过程中,他只要一个不小心,或者沈焰柳晚到一步,我就能杀了他。
魏雨田显然不清楚,段融是在神识笼罩之下,扫到了沈焰柳后,才开始叫骂引他出来的,在魏雨田看来,段融是为了救萧玉在冒险。
但是,他是如何知道,是我掳走了萧玉的?
等等,知道是我掳走萧玉的,只有栾敬付一人。
这……
好啊!
魏雨田心情瞬间灰败至极。
他最好的朋友,竟然设计诛杀他!
不要然,怎么会如此凑巧,告发他的偏偏是源顺镖局的镖师?而且是在他掳走萧玉的当晚。
只有一个解释,他是受栾敬付指使的!
栾敬付让他的手下的心腹镖师,接近勾搭苏堤,苏堤沦陷后,再用萧玉的美色,诱我入套。
好一招步步深入的连环计啊!
怪不得反复劝说让我去掳走萧玉呢!?
此时想来,真是步步杀机!
魏雨田越想心头越凉,道:“秽血教贤古分舵的舵主是谁,我不清楚。但我是和栾敬付单线联系的。”
魏雨田已经是秽血教贤古分舵的核心教徒,而且他和栾敬付堪称,是阮凤山的左膀右臂。
他自然清楚,贤古分舵的舵主是阮凤山,但阮凤山并未亏待过他,他为何要将这么重要的信息,平白无故地送给虐杀他的沈焰柳呢?
至于,栾敬付,他只恨自己不能亲手宰了他!
“栾敬付?”沈焰柳闻言,心头一动。
他没想到竟是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