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夕千悟,从杂役弟子开始 第162节

  魏雨田一个,栾敬付一人,这些秽血教徒,竟然在贤古县潜伏的如此之深。

  等等,如果栾敬付是秽血教徒,那么贤古分舵的舵主,是不是阮凤山呢?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就被沈焰柳给否决了。

  栾敬付、魏雨田都是真气境的强者,都还不是贤古分舵的舵主,阮凤山一个内息境的武者,如何能做得舵主的位置?

  九州尚武,而秽血教这些亡命之徒,更是将强者为尊,彻底深入了骨髓,阮凤山一个区区内息境强者,如何压得住真气境的栾敬付和魏雨田呢?

  既然魏雨田是跟栾敬付单线联系,那显然栾敬付在贤古分舵内的位次要高于魏雨田,分舵舵主是谁,只要能抓到栾敬付,定能逼问出来!

  沈焰柳瞄了一眼魏雨田,显然觉得这团烂肉已经毫无作用,他的大手按在了魏雨田的头顶上。

  魏雨田的脸上惨笑了一下,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了最后一刻。

  此时,他最恨的不是栾敬付设计出卖他,他此时最恨的是,他最后那一刻,没有先了萧玉……

  他如此想着,沈焰柳的铁手一抓,他的头颅瞬间爆裂,脑浆四溅。

  因为频繁催动秽血神功,他全身的血,都几乎被身体里的血丝吸干,但头颅内脑浆子依然完好如初。

  此时,被沈焰柳抓爆,脑浆飞溅,将一片浆液糊在了沈焰柳的官袍上,就像喝粥洒了一般。

  沈焰柳低头看了看弄脏的官袍有些愠怒,他一时不察,忘了脑浆子没被吸干。官袍弄成这样,回去马纯敏那张碎嘴,又要唠叨他了。

第250章 庙祝

  沈焰柳甩了甩铁手上的脑浆子,走出了凉亭。

  他身后凉亭上的石桌上,魏雨田已经无头无手无足,十足成了一块烂肉,只是那烂肉之上,许多血丝凌乱飞舞,在夜色的凉亭内,诡异恐怖……

  魏雨田的一生被情欲所困,他穷其一生,都不曾走出过这个困境,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依然陷落在情欲的漩涡里……被自己情欲的执念吞噬着……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缺陷。

  魏雨田的情欲噬心,栾敬付的血勇鲁莽,徐寿贤放逸贪婪,徐福贤的执拗严苛,各有缺陷,各归其命。

  一个人的缺陷,通常就征兆着他某种难以逃脱的宿命。

  沈焰柳刚走出凉亭,李重刚好步履匆匆地赶了过来,抱拳道:“县尊,前院后院都已经清查了一遍,在后院一间密室内,发现了四座诡异的神像,还有大量古怪的供品!”

  李重说完,瞥了一眼凉亭内胡乱飞舞的血丝,眼神中浮现出一抹恐惧。

  沈焰柳道:“那些供品都是证物,着人看好,不要乱动。”

  “是。”

  沈焰柳目色一动,道:“段融人呢?带他来见我。”

  李重闻言,立马返身回来,来寻段融。

  李重刚走到厢房那边,段融已经和萧玉一起走了出来,李重立马在厢房门口截住了段融,道:“段融镖师,县尊要见你。”

  段融看了一眼萧玉,道:“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去就回。”

  萧玉此时已经恢复了仪态,只笑着点了点头,一双美目扫过后院内四周搜寻着的衙役们。

  段融跟着李重来到了凉亭前。

  段融望着隐隐灯光映照下,凉亭内漂浮着的血丝,心头便是一动。“秽血神功,竟如此邪异。魏雨田已经死成那样,那些血丝还在无主飘舞,择机噬血。”

  沈焰柳看着段融问道:“段融,你们源顺镖局的总瓢把子栾敬付,现在可在城内?”

  段融道:“栾先生和孙煌镖头去临县唐河县,送一趟信镖。午后出城,按照路程晚上就能回来,但是可能有啥事耽误了,栾先生他们在午夜还未回城。”

  段融如实答到,萧玉是午夜被掳,但那时,尚红业说栾敬付还不在城内,可见其当晚并未回城。

  沈焰柳点了点头,他看向段融的目光,很是满意。

  秽血教徒潜伏如此之深,他广布暗探,都毫无作用,要不是段融告发,他何以建功?

  沈焰柳忽然道:“李重!”

  “属下在!”

  “留一半人在这继续清扫战场。你带另一半人,跟我去围了栾敬付的府邸。”

  “是!”

  段融目色闪烁,李重已经转身奔去,清点人马去了。

  沈焰柳扭头笑看着段融道:“段融镖师,今夜已经没你的事了。此案的后续善后,可能还需你配合,到时候我会着人到镖局请你。”

  “县尊客气。小民告退。”段融抱拳转身,临走时又瞥了凉亭内一眼。

  段融虽然面色无动,但心头却是大为震动。

  沈焰柳诛杀魏雨田后,就忽然开始围剿栾敬付,这显然说明,这栾敬付是魏雨田临死之前,咬出来的人。

  也就是说,栾敬付也是秽血教的教徒。

  段融继而心头忽然一颤。

  如果栾敬付是秽血教的教徒,那么阮凤山……

  段融几乎瞬间,就能断定,阮凤山就是秽血教贤古分舵的舵主。

  和沈焰柳不同,段融多次非常真切地体会过阮凤山和栾敬付间的关系,特别是在阮景被苦命帮绑架那次。

  他那次,就曾暗暗诧异,栾敬付和阮凤山的关系,绝不是像是总瓢把子和掌柜的之间的关系,因为镖局虽然组织严密,但其上下级之间,并无某种鲜明的隶属关系。

  就像是孙煌是第二镖队的镖头,在镖队里他固然是老大,但除了镖队的业务外,大家几乎是平等的相处。

  但栾敬付和阮凤山之间,明显是有一种隐晦的隶属关系,那是一种在空气中,都能感受到的味道。

  还有另一条原因,沈焰柳排除阮凤山是因为阮凤山的武功境界是内息境。

  但这其实,是阮凤山对外的一个障眼法,一直对外宣称自己坐困内息境。

  

  段融成就胎藏经第二层后,就用神识穿透过阮凤山的身体,那时段融就大为震惊,因为阮凤山已经是真气境的强者,而且其丹田内的真气,显然比栾敬付还要雄厚。

  段融当时就想,阮凤山何以要掩饰自己的真实修为呢?

  现在段融终于知道了缘由,因为阮凤山是秽血教贤古分舵的舵主,隐藏修为是为了保护自己。

  那个在神秘宅院不远处的巷子口,被惊走的乞丐,开始还沿着巷子蹒跚的走着,待走入巷子拐口的一团黑影时,却忽然身形一闪,速度快如狸猫一般,窜出另一条巷子内,狂奔而去。

  那乞丐显然对这一片很是熟悉,左突右拐,身形如流星一般,不作片刻停顿。

  出了一条小巷,穿越一条主街时,他的身形陡然一顿,再次脚步蹒跚地走起路来,两种状态,切换的毫无滞涩,纯熟无比。

  那乞丐走过那条街道,一入巷口的黑影,身形便陡然一纵,大步流星般地狂奔起来。

  那乞丐连拐了数个巷口后,便沿着一条小巷一路狂飙,这乞丐虽速度奇快,但却脚步轻盈,显然轻功不弱。

  沿着这条小巷,狂奔了差不多有半柱香的时间,几乎横穿了此处的巷弄民居,乞丐忽的一声,从一条巷口蹿了出来。

  窜出这条巷口后,竟是一片的野湖,这湖不大,就在城隍面的后面。

  因为在城隍庙的后面,这野湖便被传说,是整个贤古县的风水之眼,许多年过去了,这片湖也一直没人敢动。

  此时时令已近年关,寒冬腊月,湖面早已经结冰,四周干枯的芦苇在夜风中,哗哗作响。

  那乞丐脚尖在巷口处一点,身形便如的大鸟纵出,穿过干枯的芦苇荡,落在光滑的冰面上。

  湖面早已经冻得十分结实,那乞丐脚尖在冰面上一点,身体便沿着光滑冰面滋溜了一丈多远,那野湖本就不大,乞丐几个滋溜过去,已经在黑的夜色中,看到了城隍庙模糊的轮廓了。

  城隍庙的庙祝,今年已经六十多岁,胡须稀疏,头发花白,他这个庙祝还是接他的父亲的班,这一干就是三十多年过去了。

  严格来说,庙祝侍奉神灵,是不能婚娶的,所以他从记事起就叫他父亲师傅,也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

  这座城隍庙,一直是他一人打理,庙也不大,也没有小童,每年的香火钱加上各种供品,都入了自己的腰包,日子过得好不滋润。

第251章 信鸽

  此时正是后半夜,睡意正浓之时,那庙祝翻了个身,却忽然被一阵尿意憋醒,他眯着,探手向床底下摸去,摸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来,今早冲洗夜壶的时候,不小心给失手打碎了,新的还没买呢。

  “哎呀!”

  庙祝嘟囔了一声,裹了裹被子,继续睡去,夜壶碎了,寒冬腊月的,他实在不愿起身受冻,便憋着尿继续睡。

  但没过多大会儿,显然是尿意过于澎湃,那庙祝还是掀开被子,披着棉衣走出了房门外,走到了院角的菜地里,解开了裤子……

  那庙祝放完水,刚一哆嗦,忽然一个黑影,从院外跳了进来。

  “谁?”那庙祝一边提着裤子,一边喝道。

  那黑影咳嗽了一声,道:“是我。”

  庙祝听了脸色一变,手里提着的裤子差点滑落,道:“你怎么回事?那么隐秘的联络方式,你不用,怎么直接跑来见我?”

  “事情紧急,来不及。方才魏雨田的密室坛城被沈焰柳给端了!”

  “什么……”这次庙祝的裤子真的掉了下拉,露出了两条颇为光滑圆润的腿来,那根本是不是六十岁的老头的枯瘦干瘪的腿。

  沉沉的夜色中,城隍庙的后门开了一条缝隙,一个乞丐从里面脚步蹒跚地走了出来,城隍面的后门就正对着那片野湖,这次那乞丐没有施展身形,再渡野湖,而过脚步蹒跚地沿湖而去了……

  这边送走了乞丐,庙祝便提着灯笼,来到后院的一个笼子里,那笼子里养着十多只的鸽子,但信鸽只有三只。

  庙祝借着灯笼昏黄的光,瞅着鸽笼里的鸽子,看准了,才伸手进去摸了一只出来,发现不是去九重县的那只,便又放了进去。

  庙祝第二次才摸中了,他要找的那只信鸽。

  贤古县、唐河县、九重县,三县成掎角之势,而唐河县居中。

  而且唐河县,并未建立秽血教的分舵。

  庙祝捏着那只鸽子,将塞好了卷纸信息的细木筒,小心地绑在了鸽子的细腿上,然后摸了摸那鸽子的头,在夜色中,将其放飞了。

  那鸽子,飞出了城隍庙,便扑扇着翅膀,飞进了黑的夜色里了。

  庙祝望着着那鸽子消失在夜幕里,目色闪烁地喃喃道:“应该来得及吧……要是来不及的话,老道就得换地方了……在这大半辈子了,一草一木都这般熟悉,日子也还滋润,实在是舍不得走……”

  那庙祝说着,也已经无甚睡意,竟在后院的空地上,炼起了功来。

  那庙祝刚练了一会儿,耳朵眼里忽然探出一丝纤细的血丝出来,庙祝心头一动,立马用手捂了,道:“我知道你饥渴,老道我也饥渴啊,这不是没办法吗?风头紧,再忍忍吧……”

  庙祝说着,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

  魏雨田在那座宅院里,建密室坛城的事,舵主原本就不同意,城里耳目太杂,一旦暴露,连个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但后来,魏雨田三番两次坚持,舵主便由他去了,但舵主也严禁分舵中其他教众,去魏雨田的密室坛城内修炼。

  只有栾敬付跟魏雨田,原本就关系交好,便私自去了几次,舵主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想到,魏雨田那边果然出事了。

  幸亏舵主英明,要不然分舵的兄弟们,还不被一锅端了?

  庙祝如是想着,心头对阮凤山的敬重,又加深了几分。这庙祝已经六十多岁,他加入秽血教还是前两年的事,前两年他大病一场,眼见就要不行了,阮凤山有次来探望,便悄悄告诉他,有一门武功能够治他的病。

  那庙祝原本已经绝望,此时忽然如同溺水抓住了稻草。

  阮凤山便带他去了一个神秘的地方,开始修炼一门古怪的武功。

  这门武功的确治好了庙祝的病,而且常年的一些隐疾小患,全都一扫而空,甚至他大腿根的股癣都好了。

  但这门武功,炼起来也端得诡异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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