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正也冲出水面，御风而行。
见到老者离妖族城池越来越近，陆正深吸一口气，身形稍微停滞，抬手有弓箭凝聚出来。
一道箭矢宛若流星般激射而出。
老者如芒在背，连忙运转妖力护住自身，闪身避让。
然而那一道箭矢如长了眼睛一般，追随老者，一箭没入老者的体内。
老者顿时遭受重击，张口吐出一滩乌黑的血液，又踉踉跄跄飞向城池。
好在他作为龟族，体魄不差，这一箭还不算致命。
未等老者临近城池，他便感受到一股强大的神识从城中探出，笼罩向自己。
显然是有城中的妖族强者来查看情况。
老者不禁呼喊求救道：“有人族儒修欲杀我！还请前辈出手！”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已经出现在老者的眼前。
老者见状不敢冲撞，连忙放缓了速度，又欣喜道：“前辈，此人族身上有异宝！”
为了让蜃族强者出手，老者出口透露了一些消息。
说话间，老者瞟了一眼来人，见得是一位银发的绝色女子，不免想到了蜃族中的那位。
老者又连忙躬身道：“晚辈龟族归财，拜见蜃玉前辈。”
蜃玉没有搭理这位自称归财的龟妖，而是饶有兴趣地看着不远处的陆正。
陆正站在那里，同样看向蜃玉，目不斜视。
本来还想之后有机会去拜访一下蜃玉，结果这会儿就遇到了。
蜃玉也没料到陆正居然会出现在这里，还是在追杀一位龟族老妖。
蜃玉幽幽开口道：“他招惹了你？”
老者闻言连忙道：“是的！此子……”
忽地，老者神色一滞，因为他发现蜃玉好像不是在问他。
“前辈好久不见。”陆正拱了拱手道，“此妖欲杀我夺财，迫不得已反击之。”
蜃玉闻言不禁轻轻一笑，说道：“是嘛，这里可比不得你们人族的地方，出门在外还是要多加小心。”
老者听到两人的谈话，顿时心都凉了半截。
他万万没想到，这两位居然还能是旧识，攀扯上关系。
“前辈，这其中其实有误会……”
老者忍不住看向蜃玉，想要找补一番。
蜃玉看向老者，神色淡漠冰冷，抬起一只玉手虚抓。
一股强横的力量直接镇压向老者。
老者压根毫无反抗之力，一下子被封印住修为，瞬间动弹不得。
蜃玉轻轻一挥手，老者整个人倒飞出去，往陆正所在的位置而去。
老者心中惊骇，然而自己根本阻挡不了，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抛给陆正。
陆正只是一伸手，就把老者提溜在手。
蜃玉幽幽道：“你自行处置吧。”
老者顿时心如死灰，想要开口说些什么，都无法发声。
他好歹也是龟族的四境妖，居然就这么被蜃玉送给陆正处置。
他还以为蜃玉会做个中间人说和一番，结果压根不把他当回事。
陆正开口道：“多谢前辈出手。”
蜃玉闻言只是笑了笑，她感觉即便没有她，这个老头儿也脱不了陆正的手掌心，她只是顺手而已。
陆正又道：“晚辈先将此事处理一下，之后再来拜会前辈。”
“好。”蜃玉微微点头。
陆正迅速提溜着老者离开。
不一会儿，陆正带着人来到一处山林，解开了老者的言语禁制。
老者发现自己能够说话，连忙开口道：“误会，误会！这位小友，我们之间……”
老者想要言和保住自己的性命。
陆正打断老者的话语，询问道：“云梦泽上有暗流漩涡，其实都是你在作祟？”
老者眼珠子转动，连忙道：“怎么可能，我只是一个四境的妖怪，哪有那么大能耐。”
陆正道：“前天晚上，鲛人族的大船遭遇了暗流，不是你干的？”
“不是？”老者矢口否认。
陆正呵呵一笑，“不是？我在那里丢入漩涡中的文宝，难不成是你从水里摸鱼摸来的？”
老者闻言一时无言以对。
这话他没法接，他还以为那张文宝是从鲛人族的船上不小心掉下去的，是从外面带回来的货物，合着出自陆正的手笔。
陆正见老者不说话，抬手拿出一粒丹药塞入老者的嘴里。
丹药入口即化，老者还来不及反应，药力就融入了身体。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老者莫名心跳加速，有种不好的预感。
陆正耐心解释道：“云梦宗丹师炼制的一种丹药，不算多贵重的丹药，就是效果有点特别，哪怕是四境吃了之后，也会感觉奇痒无比，而且是来自灵魂上的那种程度……”
陆正从云梦宗得了不少稀奇灵物，以备不时之需。
这种丹药是云梦宗丹师炼丹失败得出来的另类丹药，因为效果独特，拿来对付一些修者颇有奇效，所以被保存下来。
如今这丹药用来审讯老者，正好派上了用场，还免得他多费口舌和精力。
第398章 神蜃血脉
云梦宗……老者闻言感觉头皮发麻。
他从来没听说云梦宗会对外售卖丹药，而且云梦宗那些修士向来行踪神秘，少有能见到。
他顿时以为陆正是来自云梦宗的修士，也难怪蜃玉会维护对方，而不是自己。
未等他想太多，一种奇痒无比的感受传遍全身，直达心神。
老者忍不住身子微微抽搐扭动，五官都扭曲到了一起。
陆正见状不禁道：“我问你话，你老老实实回答如何？”
老者很快就受不了药性，艰难道：“你，你问啊……”
陆正不紧不慢，询问老者犯过的罪行，还将之记录下来。
老者被浑身麻痒折磨得精神都恍惚了，在那里问什么答什么。
一番审讯下来，陆正了解到很多事情。
倒是他误会了老者，云梦泽的暗流不都是老者引起的。
但确实有一部分暗流是老者的杰作。
不仅有人族的船只遭过殃，连星海湾各大妖族的商船，都被老者当成过攻击目标。
其中甚至包括龟族的船队，六亲不认了属于是。
陆正还问到了老者的几处藏宝地，便也一一记了下来。
之后，陆正问的事情差不多了，给老者解了丹药的效果。
此时的老者已经被丹药折磨得瘫成了烂泥，目光无神，有气无力。
接着，陆正把青婉从小天地里放了出来。
青婉出来之后，忍不住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陆正简单将事情说了一下，然后提溜着老者，带着青婉去往妖城。
等来到城外的时候，陆正发现蜃玉还站在一处地方等候。
蜃玉见到陆正回来，居然还带着那个龟族老头，不禁眉头微动。
她还以为陆正把老者给毁尸灭迹了，结果又带了回来，这是什么意思？
陆正将老者带回来的原因很简单，他要杀妖，那也是要光明正大的杀。
刚才老者那一嗓子，可不只是蜃玉听见了。
恐怕妖城的不少有实力的妖族都听了个清楚。
陆正抬手将老者的供词抛给蜃玉。
蜃玉眼眸闪烁，接过供词查看一番。
她不由得眉头轻皱，幽幽道：“我说以前族中怎么偶尔会遭遇暗流翻船，竟是此人所为……”
蜃玉转而看向陆正，笑眯眯道：“你想把他交给我处置？”
陆正开口道：“都行。”
不管怎么说，这样一来，刚才蜃玉的出手，也不算让陆正欠什么人情了。
毕竟这个老者犯下的罪行，可不只是因为对他出手。
如此名正言顺，即便陆正现在把老者给一掌拍死，至少明面上龟族那些大妖也不会找他什么麻烦，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蜃玉笑了笑道：“他好像知晓你的秘密，既然如此，你自己处理就行，不会有人找你麻烦的。”
陆正闻言倒也不再多言，随手把老者拍成了齑粉。
蜃玉眼神闪烁异色，这修浩然正气的儒修，出手这么不含糊的嘛？杀妖都不带眨眼的。
陆正转而拱手道：“在下陆正，这一位是我的同伴，青婉。”
蜃玉微微一笑道：“人如其名。我叫蜃玉，你刚才应该听他这么称呼我了。”
双方是第二次见面，如今才自我介绍了一番。
蜃玉又道：“时辰不早了，两位随我去城中一歇吧。”
“叨扰了。”陆正没有推辞。
蜃玉转身在前面带路，有城卫见到蜃玉带人回来，一个个目不斜视，神色恭敬又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蜃玉看向一位下属，将手中的供词给了对方，让其去龟族通告老者的死亡。
至于具体是谁动手杀了老者，无需告知那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