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一道道水流裹挟狂暴的水之灵力，朝着陆正攻击。
一股强大的本源力量以倒海之势镇压而来。
陆正抬手，一张文宝悬于头顶。
刹那间，光芒闪耀，一股磅礴的力量散溢。
一时间，原本狂暴的水流都为之一滞，变得平静起来。
外界，老者无比清晰地感受到文宝的力量。
“这是……”
老者瞬间回想他之前得到的那张文宝。
他心中一惊，后知后觉想到了什么，赶忙取出玉盒，想把东西给丢弃。
然而老者把玉盒从储物袋之中一取出来，陆正便隐约生出感应。
本来隔着一个空间和储物袋，还有玉盒的封印，陆正还无法引动这一件文宝。
如今少了一层隔绝，陆正一下子找到了机会。
玉盒中的文宝不受封印压制，其中蕴含的力量迅速释放。
老者还没有来得及把盒子丢出去，就感觉一股力量席卷而来。
好在他的道行不弱，反应不算太慢，连忙抽身远离。
而就是这么短短的时间，由于老者的分心，法宝空间的压制为之一减。
陆正趁此时机，文器和异象齐出。
整个人气势如虹，直往空间的一处飞撞而去。
周遭的水流不受控制，纷纷避让开去。
下一息，空间剧烈震颤，天地变色。
原本这片空间就不大，哪里经受得起这般恐怖的碰撞。
“咔嚓……”
老者手中的龟壳出现了几道裂缝，肉眼清晰可见。
老者如遭雷击，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这件法宝跟随他多年，可从来没有受到什么损伤，没想到陆正这么来一下，居然直接开裂了。
该死的……老者后悔不迭。
他连忙施法，想要控制住局面。
然而念头探查到法宝空间，发现陆正周围光芒闪烁，一件件不凡器物环绕左右，更有日月星辰之像。
观其气势，好似那天神显圣下凡。
老者头皮发麻，他这是遇到了什么妖孽？
来不及多想，老者忍痛丢弃龟壳，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飞远。
只是几息工夫，老者遁入水中，朝着远方而去。
同一时间，龟壳不受控制的震动。
不远处，一阵空间波动，陆正的身影浮现出来。
陆正目光一侧，看向掉落在地的龟壳法宝。
他大手一招，就将东西拿在手中，其中还残留老者的气息。
果然是他……随即，陆正感知老者离去的方向，迅速追了过去。
陆正收起文器和异象，整个人没入水中，用水之异象包裹自身，速度飞快无比。
不过一会儿，这片地方再次恢复平静。
就在老者入水的地方，水下深处淤泥之中，老者安安静静躺在那里，连呼吸心跳都近乎停滞。
哪里来的人，简直可怕……老者收敛气息，还心有余悸。
这么多年来，他还是头一次踢到这么硬的铁板，差点就栽了。
好在他向来行事谨慎，保命的手段不差。
之前逃离这里的并不是他，而是他用自己的一副龟壳炼制的傀儡分身，以遮掩耳目所用。
那具傀儡他以前都很少动用，今天倒是起了大作用。
老者处于龟息状态，准备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再离开，免得现在就走会留下什么痕迹。
在他现在的联系感知之中，他的那具傀儡还没受到什么伤害，说明陆正还没有追到。
又过了片刻，整片水域静悄悄。
然而，一道身影却是站在水中，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水底。
“足下是准备在这里过冬吗？如今才刚刚开春呢。”
陆正悠悠开口，声音在水底回响。
老者听得声响，心中不由惊骇，不明白陆正为何会找到这里，转而又觉得陆正是在诈自己。
陆正不禁道：“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没有去追？”
陆正顿了顿，又道：“道理很简单，因为足下不注重细节啊。”
“你是水中妖族吧，龟妖？敛气功夫确实很好，但你却忽略了一点。”
“刚才你从岸上逃到水里，一路都没有留下多少气息，反而从水中往远处逃的时候，残留的气息倒多了些……作为水中妖族，不该如此吧？”
老者闻言心中一惊，他刚才为了引走陆正，让其忽略这里，确实刻意留下了一些气息让对方去追傀儡分身，结果被陆正这么快给轻易识破出来。
第397章 神龟虽寿
陆正静静看着水底区域，观察着周围的异动。
除了从推理断定老者还在这里之外，还因为直觉告诉他老者就在此地，刚才逃遁离开的不过是一种障眼法。
有时候直觉比看到的更贴近于真相。
藏匿起来的老者依旧处于龟息状态，他认为陆正根本没有发现他的具体位置，不过是说这些话想让他暴露出来。
要是真知晓他的位置，何故在这里说话，直接都动手抓他了。
老者稳住心神，没有动弹一丝一毫。
陆正见水底没有一点异常动静，抬手拿出一个阵盘，将刚才得来的龟壳法宝放在上面，一手掐诀追本溯源。
很快，陆正发现居然找不到源头，也没有指引他去追寻刚才离开的那道气息。
龟妖一族的隐匿功法，还真是不一般……陆正忍不住心中嘀咕。
之前沐冰跟他提及过星海湾各大妖族的特点，而龟妖最擅长的就是敛气之法。
有道行高深的龟族，即便躲藏在你的身边，你用神识和眼睛都可能发现不了对方。
见此，陆正深吸一口气，胸膛微微起伏，有浩然正气充盈体力。
他张口一吐，声音高昂道：“神龟虽寿，犹有竟时！”
体内浩然正气骤然转变，儒道言术之力随着声音的传播而释放开去。
声音蕴含的无形力量，甚至比神识念力更容易在水底传播。
透过浊水淤泥，老者清晰听到陆正的诵念。
一股莫名的力量同一时间侵入他的体内。
感受到自身突然有了一丝衰弱感，老者顿时心神震动。
他想要抵挡这股力量，却发现自身现在的状态无法隔绝，如果动用妖力，恐怕会引起异常反应，只能在那里默默承受。
上方，陆正口中诵念不绝，声音悠悠回荡四面八方，穿透力极强。
老者直感觉自己在声音之下开始慢慢虚弱衰老，这让他不免心生惊惶。
儒道文人以言术降妖之事，他以前没少听闻。
本以为自己作为四境的妖怪，实力到了一定的境界，根本不怕普通的言术。
然而陆正只用一句短短的诗词，就让他折损寿元。
再这么下去，他非得被陆正说死不可。
想及此，老者不再犹豫，念头一动脱离龟息状态。
整个人一下子行动起来，拿出一枚玉符尝试引动，以水遁之法离开这里。
然而玉符中的力量还未形成气势，便有另外的力量镇压而来。
老者心中一跳，是禁法大阵，专门针对各类遁术的法阵。
老者想要收手已然来不及，玉符的力量和阵法的力量相斥，顿时间引得周围泛起异常的力量波动。
站在水底的陆正很快感应到波动的来源，抬手一道浩然正气轰然拍了过去。
老者反应还算快，整个人迅速往旁边一闪，然后冲出了厚实的淤泥，向着远方游去，拼了命的逃遁。
此时的老者已经比之前衰老了一些，露出来真容，皱纹都增添了不少。
陆正见到对方终于是跑了出来，旋即飞快追了上去。
老者一边逃遁，一边查看身后的陆正。
见得陆正在水中的速度与他不遑多让，忍不住心中惊讶。
他现在已经觉察陆正是人族修士，没想到陆正在水中也这般行动自如，隐隐有追赶上他的趋势。
老者不免有些后悔招惹上陆正。
他不禁查看四周，此时他们正处于星海湾的中游水域。
之前偷袭陆正，老者特意选了偏僻之地，避免被他人发现。
没想到反而是让自己陷入了危险境地，现在想要找些同族妖怪帮忙都找不到。
老者心中一横，忍痛燃烧自身的精血，化作一道血光在水中极速穿行，想要摆脱掉陆正，尽快到达一处安全位置。
陆正的速度同样不慢，在后面穷追不舍。
两人一时拉不开距离，也没有相隔太近。
就这么你追我赶之下，短短时间就行了百里之路。
前方，隐有灯火闪烁，一座城池立于青山之间。
老者眼眸一闪，知晓那是一座蜃族建立的大城。
相比于星海湾外围港湾处的那些城池，这里的大城基本上有高阶妖族坐镇。
老者想也没想，转而改变方向，向着那座城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