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吗？”
迎着张寒审视的目光，小手莫名其妙的有些心虚，不过还是梗着脖子，据理力争。
以他现如今的境界，区区一个红姬，不过鸡肋而已。之所以拿红姬跟小手切磋，不过是想趁此机会，为她展示一下红姬的使用方法，让她以后少走些弯路。
这样的行为在对方眼里，竟然成了抢她玩具的坏蛋……
这下子，张寒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暗想，自己是不是对她太好了点，什么东西都予取予求，成功的太容易，反而一点也不知道珍惜！
连红姬都说扔就扔，太土豪了点吧！
可是又一想，总不可能为了锻炼女儿，就把她扔到某个残酷的环境里受罪吧？他也舍不得……
张寒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神色变幻间，颓然的叹了口气，缓步走到小手身边，坐在地上。
父亲这个角色，他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与小手的沟通一直都谨慎再谨慎。
语气重了，怕伤害到她的自尊心，轻了，又怕她不理解。
心里斟酌了好半天，才道，“你可知道，赤瞳一直都很羡慕你。她从很小的时候，就被当做杀手来培养，经历了你根本想象不到的残酷训练，却顽强的生存下来。”
“可是，你只用了几天时间，甚至都没怎么修炼，就有了打败她的实力。而且，时间越长，你们之间的差距越大。到现在，赤瞳就算把六式融会贯通，也不会是你的对手……”
小手抱着膝盖，怔怔的凝望着湖面。听着张寒的话，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有些紧张。
“作为我的女儿，我给你的，当然是最好的，别人想羡慕都羡慕不来。事实上，就算你不努力也没关系，只要有我在，没人可以欺负到你头上。”
哪个做父亲的，没有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心态？张寒当然也不例外。可是看看小手的修炼态度，再对比下勤奋的赤瞳……心里有种莫名的悲伤。
“可是，你难道不觉得，既然有那么好的天赋，为什么不再努力一点呢？”
张寒不死心的劝慰道，“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比所有人都努力，然后站在山顶上，俯视着那些连我背影都望不到的绝望表情！你不觉得，这样的生活才有趣吗？”
听着张寒的话，小手彻底呆愣住了。
这些东西，她一直都没有思考过。只觉得有张寒在，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不用下太多功夫，实力也是一天一个样。
以至于潜意识里有种，就算是父亲也不过如此的想法，以她现在的提升速度，早晚有一天会超越张寒。
可转念一想，一个被扶着走路的人，怎么可能超越扶他的人？
再回想张寒与自己切磋的一举一动，所用的招式，哪一个不是基于红姬释放出来的？
这简直就是完美的教学范本，自己都不用动脑子，只需要依葫芦画瓢，把他的招式复制粘贴过来，就等于多了好几个技能！
这种手把手的教学，自己竟然没有领会到，反而赌气于对方复制了斩魄刀红姬……
想到此处，小手心里颇感愧疚，感觉自己有些任性了。
“对不起！”
小手低垂着螓首，声如蚊呐。如果不是张寒就坐在身边，都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张寒会心一笑，暗暗松了口气，总算一番嘴皮子没白磨。
第九九五章，最应该恨谁
“我是你父亲，你永远也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张寒抬手轻抚女儿的秀发，眼中闪现出温柔的笑意。
说起这事来，张寒自己也有责任。总是将自己当年的处境与现在的小手做对比，两者之间的强烈反差，才会令他有种对方不怒力的错觉。
客观的讲，这段时间小手一直在他的督促下修炼，勤奋程度比起赤瞳当然有差距，但绝对不能算懒惰。
想到此处，张寒暗暗告诫自己，以后对待女儿的事情上，一定要再客观一些……
就在两人站起身，重新切磋的时候，突然间感觉到有目光注视自己。张寒面色一变，冲着远处断喝道，“谁？给我出来！”
与此同时，见闻色霸气仿佛地毯似的向四面八方扩张开来，查探隐藏在大树背后的陌生人。
身旁，小手捡起红姬，戒备的望向远处。赤瞳与日向宁次听到动静，也跟着停止了训练。
这时，张寒陡然呆愣了下，收回见闻色。视野里，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树后面，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女期期艾艾的走了出来。
少女拥有一头乌黑的短发，身着长衣长裤，护额被她系在脖子上。此刻半边身子躲在树干后面，微微低垂着眼皮，脸上泛起些许紧张的红晕，更有两根食指在胸前不停地对点着……
看到这幅经典的画面，张寒哪能猜不出来对方是谁？
“雏田？”
远处，日向宁次眉头大蹙，厌恶的瞅了少女一眼，冷声道，“你跑来这里做什么？”
“我……我是来……”
看到堂兄日向宁次，雏田略微有些惧怕，结结巴巴的说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恍惚间，张寒仿佛看到了，小女孩脑袋上有黑烟飘起……兴许下一秒，她就会羞涩的昏倒过去。
张寒走上前去，站在雏田面前，温和的笑了笑，“你父亲没告诉你吗？他用两颗白眼将你的所有权换回去了。”
“说……父亲大人跟我说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张寒的态度比较好，面对他，雏田说话明显流利了许多。
“哦？既然如此，你来这里是为了……？”
张寒奇怪的挑了挑眉，尾音拖的略长，示意对方顺着自己的话头来回答。面对这种心思敏感又极端害羞的妹子，用引导的方式来和她对话，效果会更好一些。
沉默了下，雏田突然鼓起勇气，对张寒说道，“父亲不想要我……我不想被当成货物，也不想回家……我，可不可以留在这里？”
“哦……”
虽然雏田嘴里说得不清不楚，但张寒大致猜测到一点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