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解臣把手一摆,道:“我跟我妈一说,我妈指定能点头儿!”
说到此处,解臣还补了一句,说:“我妈那人挺好说话。”
“你妈那人”赵军又无语了,赵军忽然感觉,自己比解臣都了解他妈。“就是啊!”金小梅在旁接道:“人家姑娘家啥条件呐?谁能不同意啊?”
“嗯呐呗。”赵玲也说:“娶这么好个媳妇儿,还能给咱解臣安排个工作,谁能不.....”
“舅妈呀!”赵军实在忍不住了,直接打断了赵玲的话,道:“哪有工作啊?八字儿还没一撇呢?那林场工作能说进就进么?不都一个萝卜,一个坑么?”
赵军这话倒是不假,他们说的工作,那都是有编制的。找个活儿容易,想有编制就难了。像赵军当初,还有老周家在呢,不也是一个老验收员退了,他还能上的么?
还有李宝玉,刚进林场就是个学徒,后来是李大勇当了组长,才把今年仅有的两个编制给李宝玉弄了一个。而他小儿子李如海,他都没办法管,还是接的老杨头班呢!
赵军这么一说,赵玲就不说话了,她就是个家庭妇女,哪里懂林场那些事啊?平时就是听别人唠嗑,她从中了解一些。但一较真,赵玲就不知道了。
不光是赵玲,就连金小梅、杨玉凤、徐春燕也都不说话了。
一看屋里安静了,解臣转头看向了王美兰,他早就看明白,这家谁是主心骨了。“婶儿。”解臣道:“咋整啊?”
“还啥咋整啊”赵军刚一开口,就被王美兰给打断了,只听王美兰道:“小臣没事儿,等你叔回来的,我让
你叔上林场问问。他们林场每年都有招护林、巡逻,虽然都是临时的,但你先对付着干呗。甭管挣多挣少,哪管这是有个工作呢。”
“可不咋的!”金小梅也语重心长地跟解臣说:“你赵婶儿说的对呀,有工作和没有工作不一样啊。”“是,是!”解臣连连点头,这年头谁不想有正式工作啊?但他们家那边是农村,不靠着林场没有这些工作岗位。
“这真行啊!”徐春燕终于捞着了话说,她男人在林场车队,她多少也明白点儿,于是就道:“先整个临时的也行你护林、巡逻啥的,一部分归营林,一部分归山场技术员。你要真跟那闺女成了,还在郑权手底下,他能不照顾咱么?”
三个人几句话下来,听得解臣转忧为喜、眉开眼笑。
“哎?”这时,杨玉凤突然插话道:“刚才江奶不说么,那刘铁嘴说的,老郑家舍不得往外嫁闺女。小臣他俩要真成了,人家肯定得给他安排工作!”
“事是这么个事儿!”赵玲接茬说:“但小臣也得有房子,你没有房子,整得跟倒插门似的,好说不好听啊!”
“房子没事儿,我盖!”解臣把骨头往桌上一拍,转头看向赵军说:“军哥,我就搁你跟我李哥,你们那新房旁边,我也盖一个!”
赵军瞥了解臣一眼,“呵”了一声,伸手在周围一划圈,道:“你别跟我说,你跟我妈她们说吧!”“哎!”解臣这孩子一个是耳根子软,别人说啥他听啥,再一个就是听不出好赖话。
赵军如此一说,解臣转向王美兰,道:“婶儿咋整啊?”
“哎呀”王美兰卡么两下眼睛,寻思了一下,然后抬手道:“这事儿也好办!等你赵叔回来,让他领你上屯长家去,就说你是林场职工,落户到这屯子了,让他给你批块地方呗!”
“这就行啦?”解臣是耳根子软,但脑子还不算傻。且不说他不是林场职工,单就落户的事,也不是那么简单呐!
“咋不行呢?”王美兰道:“眼么前儿他们林场不招护林的,这眼瞅若入冬了,他们也得招养路的吧?到时候,我让你姐夫把你名写上就完了呗,这不也算林场工人了么?”
“还能这么整?”赵军都惊呆了,他感觉自己在林场混了两辈子,都没有老娘整得明白。“姐呀!”王强感觉不对,忙问王美兰说:“那落户的事儿呢?”
永安屯是家属区,不是本地人能随便落户口么?
“落户啊”王美兰想了想,然后一甩头,道:“先那么的吧反正国峰也不能细问。完事儿等小臣结婚了,工作有一定了,再让建军给他办一下就完了呗!”
“啊?”赵军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老娘,上辈子王美兰走的早,赵军倒是没见过她的这一面。想在永安屯盖房子,首先得是林场职工,其次得能落户到这个屯子。
可按老娘的说法,解臣是未来的林场职工,未来会落户到这个屯子。于是就先盖上房子,手续啥的等以后再补!
不过赵军一琢磨,这都不是什么大事,王美兰想的招还真行。
“嗯?”赵军忽然意识到了不对,怎么自己不知不觉地也跟进去了呢?
“唉呀!”这时,就听解臣惊呼一声,高兴对王美兰道:“婶儿,咱就这么干吧!”赵军:“.....”
要不是这小子一口一个“干吧”,这帮女人也不能这么上心!
“是不是行?”王美兰喜道:“这工作、房子、媳妇嘿呀,这家伙,多美!”“呵呵呵”听王美兰的话,解臣忍不住一阵傻笑。
“解臣呐!”赵军还是拦道:“你不回家说一声啊?”
“不用啊,军哥。”解臣笑道:“说了也是这么回事,我妈她们也能答应!”
“不是”赵军还要再劝,从进
屋来就始终一言未发的张援民,放下手里的骨头,轻轻使胳膊肘怼了赵军一下。
赵军话语一滞,就听解臣问王美兰说:“婶儿啊,你说我是不是应该买点东西,再去看看我刘姨啊!”“啪!”
“对呀!”王美兰一拍巴掌,道:“得去跟她说一声啊,这事儿得让她给你紧着办呐!”“我也去!”老太太自告奋勇,起身道:“咱娘仨现在就走!”
“好嘞!”解臣自然是愿意,拿过来旁边的抹布,擦擦手就要往外走。
而此时,金小梅拦住解臣,道:“去了好好跟刘铁嘴说,就说咱家新盖的房子,三间大瓦房呢!”赵军这回没说话,工作、落户都提前拿出来用了,没盖的房子自然也不是问题。
“这对!”王美兰一手扶着老太太,一手指了下金小梅,对解臣道:“你李婶儿提醒的对!”说完,三人便向外屋地走去。
这时,赵军喊道:“妈,你们吃完再去呗?”
“回来再吃吧。”王美兰喊了一句,当她开门时,看见小铃铛带着三个小丫头回来了,便招呼道:“快进屋吧,吃狍子骨头,有大米饭。”
“妈!”只听赵虹唤道:“你干哈去?”王美兰:“妈有事儿,你们快进去吧。”好么,闺女都不管了!
王美兰出去办“大事”,金小梅、赵玲、杨玉凤、徐春燕四人忙出去接孩子。
“唉。”赵军轻叹了口气,就听张援民说:“兄弟,咱就别管了,管也管不了,你没看大哥都没吱声么?”
“是。”赵军点了头,看了眼张援民面前那一堆狍子骨头。
这时,金小梅等人带着四个小丫头进来,金小梅笑着对赵虹她们四个孩子说:“你们先吃肉、啃骨头,我拿碗给你们盛饭。”
说着,金小梅松开李小巧转身就往外屋地走。可刚出外屋地,金小梅忽然想起一事,她“妈呀”一声,撒腿就往门外跑去!
第七百一十章.黄贵进“动物园”
第七百一十章.黄贵进“动物园”(盟主三玖壹加更4/5)
下午三点多时,黄贵带着他的三条狸狗自永安屯西头而入。
此时的黄贵背着一把猎枪,手中提着两个网兜,网兜里装着两瓶罐头、两瓶酒。
黄贵能找到永安屯,但却不知道赵军家在哪儿。正想找人打听,就见对面来了个老头。
这老头看了黄贵一眼,然后把注意力挪到那三条狗身上,并连用舌头打了两声响。
母狗一般都赖搭,黄贵的大狸母狗听见动静抬头一看,见那老头冲自己摆手,它摇头晃尾地就过去了。
而那两条小狸狗认妈,看见这一幕,全都小跑着去追大狸母狗。
“老爷子!”黄贵离远就喊道:“我跟你打听个道儿呗。”
“好狗!”那老头正摸着大狸母狗的脑袋,听见黄贵声音,他抬头眯眼仔细看了看黄贵,问道:“是不是黄大驴呀?
黄贵:“......”
毛驴这种动物吃苦耐劳,是人类的好帮手。可怎奈落得跟狗一个下场,都可以被用来骂人。
东北人说一个人真特么狗,那就是说他人品差。而要说谁驴性八道,那就是说这人脾气不好。
黄贵这人脾气不好,在岭南他被人叫做黄老尿。而黄大驴这个外号,只有在岭西永安林区这片儿,才有人知道。黄贵皱眉眨眼看向那老头,他这个外号很少有人知道,既然这老头能叫出来,那一定是故人。
看了两眼,黄贵就试探着问道:“是不是徐叔啊?”来人正是徐长林!
“呵呵呵呵!”徐长林笑着向黄贵走来,而那三条狸狗全都回到黄贵身边。
“徐叔,你老挺好的呗?”黄贵先向徐长林问声了好。“挺好的。”徐长林应了一声,然后问道:“你上我们屯儿干啥来了,大驴?”
黄贵听老徐头问自己干啥来了,笑呵地刚要答话,却听徐长林后面对自己的称呼,当即就道:“徐叔,你能不能不那么叫我了?
“啊”徐长林似乎有些不太情愿,看着黄贵问道:“那你叫啥来着?”
黄贵:“.....”
要不是看这老头岁数大了,黄贵都想抬膝盖,照这老头裤裆给他一电炮了!
“我叫黄贵!”黄贵说自己名字的时候,白了老徐头一眼,然后把头微微扭向一旁。
“你看你呀!还不乐意了!”徐长林斜了黄贵一眼,道:“你说你们几个,以前都傻狗、大驴的天天闹,我知道你到底叫啥呀?”
黄贵闻言微微一撇嘴,望向远处大山时,脑海中闪过一段段回忆。
“大爷们儿。”徐长林应该是还没记住黄贵到底叫啥,只看着黄贵手里的东西,问道:“你这窜门子来啦?”“啊!”黄贵刚应一声,就见徐长林把手伸向他那两个网兜,并道:“那走吧,跟叔回家,我让你婶捞两颗酸菜,晚上包酸菜篓子吃。”
“你可拉倒吧!”黄贵往旁一闪,道:“我可不去,就你家我婶儿包那酸菜篓子,连大油都不搁呀!”
酸菜篓子,类似于包子。但皮是苞米面做的,馅也是全素的。这在困难的时候,属于穷人乐。但做酸菜,要不搁点儿油,那没个吃!
“唉呀!”听黄贵之言,徐长林有些感慨地说:“都十来年了,你咋还记着呢?”
“呵!”黄贵冷笑一声,道:“你搁破酸菜篓子换的我大油饼,我能不记着么?
“你这小子!”徐长林撇了黄贵一下,没好气地说:“还是那样儿!”
“行啦,徐叔。”黄贵也不想跟这老头磨叽了,省着自己上来脾气再磕他,当即问徐长林说:“赵军家往哪么走?”
“嗯?”徐长林闻言一怔好奇地反问黄贵道:“你跟
赵老二,
你俩不没啥来往么?”
“我跟他没有,我跟他儿子有。”黄贵道:“我刚才不问你么,赵军家往哪么走?”
徐长林没答话,而是上下打量黄贵两眼,又问道:“他帮过你呀?”
“嗯?”黄贵被他问得一愣,惊讶地道:“你咋知道呢?”
“还我咋知道?”徐长林笑道:“那孩子这一年多,帮不少人呢,可仁义了。
“嗯呐。”黄贵点了下头,刚要说些什么夸夸赵军,但忽然想起来,自己就想问个道儿,谁成想跟这老头磨叨这么半天。
于是,黄贵就对徐长林说:“徐叔啊,你赶紧告诉我吧?赵军家到底咋走啊?”
徐长林淡淡一笑,转身抬手往东南方向半空中一指,道:“看着那烟筒冒烟没有,那就是他家!”
“嗯?”黄贵顺着徐长林所指望去,只见一处有炊烟升起在半空,他微微皱眉道:“这才几点呐?就做饭了!”说到此处,黄贵顿了一下,又问徐长林说:“他家这好像不是一个烟筒眼儿呢?”
黄贵看出来了,赵军家应该是好几个灶一起做饭。徐长林放下手,喃喃道:“八成是又要摆席吧。”
“啥?”黄贵听清楚了徐长林的话,但有些不敢相信。他昨天跟赵军约好,今天来赵军家做客,想必赵军家是准备招待自己呢。
可摆席那是什么阵仗?
黄贵看看手里拎着的两个网兜,忽然感觉这礼品有些寒酸了。可他此时身边跟着三条狗,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屯子,也没法去买东西呀。
没办法,在与徐长林分开后,黄贵就硬着头皮,带着三条狗往赵军家走来。
此时赵军家,屋里屋外大人孩子说说笑笑,那叫一个热闹。
六个女人跟解臣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差点都把解臣家孩子名给起好了。
而那黄贵,真就顺着炊烟,一路摸到了赵军家附近。忽然,就听“嗷”的一声狗叫,紧接着一声声狗叫响起,瞬间乱做一团。
黄贵带来的三条狸狗被吓了一跳,狸母狗带着俩孩子撒腿就跑。它是围狗不假,但也不傻,它能察觉到周围有很多同类,生怕自己挨咬。
黄贵也听出来,那俩家加在一起,怕不是有十来条狗。此时他才知道,难怪蒋明他们那些老打围的,在提起赵军时。也全是佩服的话。
狗这么叫,早惊动了屋里的人。赵军感觉黄贵也该来了,忙小跑着从院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