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孙悟空点了点头，神色间透露出几分无奈，“今日之事，正是因那金鱼精而起。”
黑熊精闻言，顿时来了兴致，忙不迭地追问道：“为何？究竟发生了什么？”
孙悟空沉吟片刻，缓缓道来：“那金鱼精昔日曾跳出莲花池，游至一处名为‘通天河’的地方。”
“在通天河中，它作恶多端，不仅吃人无数，还要求周边村民供奉童男童女作为祭品。”孙悟空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愤怒。
“最终，它被通天河东面车迟国的大国师以法剑斩杀。”孙悟空继续说道，“然而，那金鱼精的身份暴露之后，车迟国中人人对菩萨心生怨恨。”
“我与师父行至通天河前，本欲渡河，却遭到了村民的阻拦，人人喊打，处境尴尬。”孙悟空叹了口气，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无奈。
“原来，那通天河旁的村子，正是金鱼精留下的苦主，十家之中，三家无后，皆因金鱼精之孽。”孙悟空的眼中闪过一丝悲悯。
“这也算是观世音菩萨落下的因果，我唯有前来寻找观世音菩萨，以求解决之道。”孙悟空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坚定。
“这……”黑熊精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
孙悟空却是不再多言，径直离开了紫竹林，朝着西天灵山的方向而去。
西天灵山，乃是一片佛音袅袅之地，祥云缭绕，瑞气千条。孙悟空一个筋斗云，便来到了灵山之上，稳稳地落在了山巅。
他直奔如来佛祖的居所而去，行礼道：“孙悟空见过佛祖。”
如来佛祖端坐在莲台之上，声音宏大，回响在灵山之上：“孙悟空，你不护持唐僧取经，来灵山何事？”
孙悟空眼珠一转，目光投向了如来座下的观世音菩萨。
“我来找观世音菩萨。”孙悟空如实回答道。
“观世音菩萨。”如来佛祖的目光转向了身旁的观世音，“你找观世音菩萨，所为何事？”
孙悟空抓耳挠腮，面露难色：“此事说来话长，还是让菩萨随我离开，单独详谈吧。”
如来佛祖并未多言，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了观世音菩萨：“观世音，你且随悟空走上一遭吧。”
“是，佛祖。”观世音菩萨双手合十，恭敬地告辞之后，与孙悟空一同下了灵山。
下了灵山之后，观世音菩萨才询问孙悟空究竟所为何事。
“刚刚在灵山之上，面对佛祖及诸多菩萨罗汉，我实在不便多言。”孙悟空看向观世音菩萨，语气中带着几分抱怨，“菩萨，你可将我们害苦了！”
“本座如何害苦了你们？”观世音菩萨闻言，眉头微皱，问道。
“还不是你那莲花池中的金鱼精跑到通天河闹事！”孙悟空愤愤不平地说道，“我们取经途中，路经车迟国，在车迟国内百般艰难，人人喊打，好不容易才要走出车迟。”
“然而，即将走出车迟之时，却有通天河阻路，我们根本无法过去。”孙悟空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而那通天河旁的村子，都是当初金鱼精留下的苦主，很多家里的童男童女，都曾被金鱼精吞吃。”
“现在，我们在通天河旁，人嫌鬼憎，也找不到船夫渡河，更不敢去化缘要斋。”孙悟空看向观世音菩萨，语气中带着几分质问，“如此说来，是不是因为菩萨而起？”
观世音菩萨默然片刻，并未直接承认，而是缓缓说道：“此事乃是因车迟之特殊，因那大国师林楠之运营。”
“哼。”孙悟空闻言，不由冷哼一声，心中微有怨气，“那还和菩萨无关，难道是怪我们自己吗？”
观世音菩萨微微摇头，神色从容，娓娓道来：“那车迟之中，本不应该如此，皆是因为那明玄，而生出这种种变化。”
“车迟之中，本为尊佛之地，有和尚数千，寺庙林立。”观世音菩萨继续说道，“然而，二十年前，车迟国遭遇大旱，举国求雨未果。那林楠与虎力大仙、鹿力大仙、羊力大仙三个妖怪，化身国师求雨。”
“籍此，他们把持了车迟国，在车迟国内开启了灭僧之举。”观世音菩萨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无奈与惋惜，“车迟国的和尚们，或被驱逐，或被杀害，寺庙也被焚毁殆尽。”
第358章 兴师问罪
观世音菩萨的一番言辞，无疑是将车迟国的几位国师归入了“异类”之列。
孙悟空听后，却是不以为然，他直言道：“这些情况，我们在车迟国时便已有所耳闻。如今的问题是，我们被通天河所阻，无法继续西行取经。”
“既然这金鱼精是菩萨所养，那么菩萨自然应当助我们一臂之力，渡过此河！”孙悟空此时，竟有几分“无赖”的意味，仿佛观世音菩萨若是不出手相助，他便要赖着不走了。
观世音菩萨听后，微微颔首，说道：“我随你走一趟，助你们渡过通天河。”
“如此甚好。”孙悟空应道。
见观世音菩萨应允，孙悟空也不多言，拉着菩萨便朝着通天河而去。
而唐三藏与他的另外两位徒弟，则在通天河畔焦急地等待着孙悟空这位“救兵”的归来。
烈日高悬，炽热难耐，让人心生烦躁。
唐三藏平日里修行的静心之法，此刻却似乎失去了效用。车迟国之行，让他的心境难以再如往日般平静。他汗流浃背，显得颇为狼狈。
猪八戒见状，连忙招呼沙僧为师父扇风解暑。同时，他也忍不住嘟囔道：“大师兄怎么还不回来？这么久了，莫不是没找到菩萨，或是菩萨不愿相助？”
“八戒，休得胡言乱语！”唐三藏闻言，呵斥了一声，“观世音菩萨是否相助，岂是我们可以妄议的？”
猪八戒的声音顿时小了下去，却仍是小声嘀咕道：“但我们过不了这通天河，确实是因为观世音菩萨的金鱼精……”
他话音未落，只见西边天际金光闪耀。
“大师兄回来了！”
“观世音菩萨也来了！”
沙僧立刻高声喊道，唐三藏也赶忙起身相迎。猪八戒则立刻闭上了嘴巴，一动不动，仿佛刚才说话的并不是他。
“回来了，回来了！师父，我带着菩萨回来了！”孙悟空从云头落下，向唐三藏禀报道，“我起初去了南海，菩萨并未在道场之中。于是我又去了灵山，这才寻到菩萨。”
唐三藏点了点头，赶紧上前行礼，拜见了观世音菩萨。猪八戒和沙僧也紧随其后，行礼如仪。
观世音菩萨微微点头，仍站在莲台之上，周身散发着一股神圣而居高临下的气息。
“吾已知晓此事，确由我昔日莲花池中的金鱼精所为。”观世音菩萨摆了摆手，正欲继续说些什么。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然传来：“天杀的观世音菩萨，还我孩儿命来！”
与此同时，在九极山的山门之前，林楠的讲道已经进入了论道环节。在场之人若有疑问，皆可提出并讨论。
于是，下方众人纷纷踊跃提问，有的询问内丹之法，有的询问外丹之法；有的询问神通之术，有的询问法术之道；有的询问五行之理，有的询问阴阳之变。
林楠总是能够给与详尽的解答，这得益于他将现代的各类经文融会贯通。现代经文历经多年积累，解释详尽，此刻被林楠运用得炉火纯青，他堪称一部行走的“道门百科全书”，各类知识信手拈来。
渐渐地，在场诸多道人皆对林楠心悦诚服。
然而，就在林楠解答一个道人修行问题之时，他忽然停了下来，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应。他手指轻掐，略微触及天机演算，便已知晓了发生之事。
于是，林楠站起身来。
“道主，难道要结束此次讲道？”有道人见状询问。
“不，只是临时有事。”林楠摇了摇头道。
“师父，有何事需要弟子代劳？”六耳猕猴主动站出来说道。
“你无法代劳。”林楠的目光望向通天河的方向，“那唐三藏师徒，已经到了通天河，却被浩浩荡荡的河水所阻。他们寻来了观世音菩萨相助。这还是观世音菩萨自从那金鱼精被斩之后，首次踏足车迟国。”
“如今，按照车迟国的律法，观世音菩萨昔日养妖魔、纵容其吞吃车迟国陈家村的童男童女，实乃有罪之举。”林楠继续说道，“如今她再次来到车迟国，是时候问罪一番了。”
尽管在场皆是道士，属于道门中人，但当林楠的话语落下时，仍让众人齐齐震惊不已。因为林楠所言，竟是要向观世音菩萨问罪！
观世音菩萨是何许人也？在场的道门中人无不知晓。她乃佛门四大菩萨之一，地位仅在诸佛之下。然而即便如此，在林楠口中，仍要对其问罪。
众人既感到骇然，又觉得释然。这些时日在车迟国，他们对观世音菩萨与车迟国之间的恩怨已有所了解。毕竟那“投影戏”仍在不断播放，六耳猕猴的分身每日奔波劳碌，就是为了让整个车迟国的人都观看几遍。
因此，在场的道者们或多或少都看过那投影戏，对观世音菩萨的所作所为已有所了解。即便如此，他们仍难以想象林楠竟会如此轻易地提出向观世音菩萨问罪。
这一番姿态，当真是言出必行、行知合一。
“若有想要见证者，可一同前去！”林楠话音落下，招来了小白龙敖玉。
小白龙敖玉二话不说，摇身一变，发出一道龙吟之声，然后落在林楠身前，低垂下白龙之躯。
林楠乘风而起，落在小白龙身上。下一刻，小白龙冲天而起，林楠乘龙朝着通天河而去。
在其身后，那些原本听道的道人这时也都不甘落后，纷纷跟了上来，想要见证这一幕。
他们各展神通。有的如虎力大仙、鹿力大仙、羊力大仙般驾云而起；有的如张果老般掏出纸驴化作白驴，脚下生云倒坐其上，口中一呼白驴便奔腾而去；还有的如铁拐李般将手中铁拐抛起化作巨物乘之而行。
炉道人起身笑着相邀孙思邈同行。炉道人擅长炼丹控火之术，而孙思邈乃人间药王、道门道医，因此二人有些共同语言与交情。他们一步踏出身影便消失不见，显然是施展了道门中极为高深的“咫尺天涯”之术，也就是缩地成寸的大成神通。
虎妖张烈也起身乘风而起。他周身生风，速度之快竟与寻常妖怪驾驭妖风截然不同。
在那云雾缭绕、仙气缥缈之地，楼观道的祖师尹喜正静心聆听大道之音。忽然，他周身紫青二色剑芒如灵蛇般一闪而逝，刹那间，尹喜只觉一股磅礴之力托起自身，身形如箭般拔地而起，紧随着林楠那飘逸的身影，朝着通天河的方向疾驰而去。
眨眼间，众多听道之人纷纷施展各自神通，如璀璨流星般追随林楠而去。原地，仅剩寥寥几位道士，他们方才如梦初醒，脸上满是惊愕与恍然。
“天啊，原来刚刚在我身旁一同听道的，竟有如此神通广大之人！”一位道士喃喃自语，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众多听道的道士，修为大多尚浅。此刻，他们惊觉周围一同听道的，那些原本看似平凡无奇之人，竟个个深藏不露。那手持拐杖、一瘸一拐的老者，那总是笑嘻嘻、和蔼可亲的老道士，那如威武将军般的大汉道士，还有那背着药篓子的道士……这些人，皆如蛰伏的猛虎、潜藏的蛟龙，皆拥有着令人惊叹的神通。
他们望着那一道道远去的流光，心中满是惊叹与敬畏，久久无法平静。
而在流沙河旁，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唐三藏师徒四人愕然愣住，也让观世音菩萨准备继续的话语戛然而止。
只见一位头发凌乱、面容憔悴的妇人，状若疯狂地奔跑而来，朝着观世音菩萨张牙舞爪，口中发出凄厉的哭喊：“你这天杀的菩萨，还我孩儿命来！”
孙悟空见状，立刻施展火眼金睛查看，发现这并非妖魔所化，而是一个普通的农妇。
在农妇身后，一群百姓追了上来，纷纷喊道：“水生娘，不要发疯了，那是观世音菩萨啊！”
“是啊，水生他娘，赶紧回来！”
“菩萨养的妖魔吃童男童女，这菩萨说不定还会杀人，快回来！”
“可怜的水生他娘，自从当年孩子被那金鱼精吃了之后，就时不时地疯疯癫癫，家也散了。”百姓们的话语中满是同情与无奈。
远处的百姓们，看到脚踩莲台、身放圣洁佛光的观世音菩萨，皆不敢上前，远远地望着。
然而，那“水生娘”却不管不顾，跑到观世音菩萨跟前，想要抓住她，却因身高差距根本够不着。
百姓们的话语传入唐三藏师徒耳中，他们不由自主地抬头，望向观世音菩萨。
观世音菩萨站在莲台上，身旁跟着弟子木吒行者。
木吒此时怒目圆睁，看向那农妇：“你这农妇，不知好歹，你孩子被吃，和菩萨有何关系？”说着，木吒落下云头，想要制住那农妇。
“你们在车迟境内，想对车迟百姓做什么？”这时，一道冷哼之声如惊雷般从天空传来，伴随着一股强大的威压，让木吒的动作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众人抬头一看，伴着一声龙吟，一道白色的龙影如天神降临般从天而降，猛然落在通天河旁。龙躯之上，一道身影飘然而下。
“大国师！”
“大国师！是大国师！”
“大国师来了！太好了！”
“拜见大国师！”
那边，原本远远不敢前来的百姓，此时都激动起来，纷纷朝着林楠行礼拜见。
在车迟，林楠一直倡导废除跪拜之礼，因此寻常不受百姓跪拜。但此刻，百姓们激动之下，林楠也无法阻止。
林楠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在观世音莲台下，想要将观世音菩萨抓下来的农妇身上。他心中暗想，我车迟的百姓，岂容你们佛门之人随意欺凌！
说着，林楠一挥手，一股法力涌动，将那农妇轻轻携裹过来。
与此同时，林楠身后，一道道流光闪过。骑着驴的老道士，驾驭着剑光的尹喜，乘风而来的虎妖张烈，还有那规规矩矩腾云的李淳风等三位大仙等，纷纷落在林楠身后。
六耳猕猴站到了林楠身旁，虎力大仙、鹿力大仙、羊力大仙等三位大仙也都各自上前一步，和林楠并排而站，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和立场。炉道人也一步上前，表明了自身如今的立场。
林楠此刻傲然而立，目光如炬，看向观世音菩萨：“我无法去灵山寻你，你倒是还敢再来车迟。车迟之中，有自己的律法，便是超凡，也不可随意伤及无辜。而你，观世音菩萨，纵养妖魔金鱼精，在车迟境内，吞吃童男童女数十上百，凶残之至，罪大恶极。竟然还敢来车迟。”
林楠言辞铿锵，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最后化作一道喝声：“今日就要让你留下，受车迟之律法审判！”
说着，林楠身上，有清亮的剑吟之声响起，三五斩邪雌雄剑吞吐剑芒，蓄势待发，即将出鞘！林楠身后，一众道门高人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