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了一碗热粥，端着粥做出一副找位置的模样，眼神四下扫视，最终停留在了顾尹身上，喊了一声后，待得顾尹转眼看来，她面上漓着娴熟的笑容，晃动圆润的美腿，迈步走了过去。
【这美女谁啊？】
【好家伙，主播还有这种资源？】
【嘶……腿子真长！】
【熊大，我爱你！】
陈云瑾出镜的时候，一些在线观看的观众不由得激动起来。
“好巧呀，你今天上班这么早吗？”
坐在顾尹对面，将随身的包包放在一旁，陈云瑾整理了下乌黑秀发，随手抽出一张纸巾，包裹着铁勺的勺柄，盛起一口八宝粥递到粉嫩诱人的唇边，浅浅喝下。
“嗯，今天有个学员报名，早去会儿。”顾尹随口回答。
“这样呀。”
陈云瑾眼神在顾尹身上扫视，像是不经意间的看到了顾尹胸口出的摄像头，接着做出一副眼前一亮的表情，一边用纸巾擦拭粉嫩的唇儿，一边惊讶的问顾尹：
“你不会也参加了那个节目吧？”
“也？”顾尹咀嚼着油条，眉头轻挑。
然后就见陈云瑾有点激动似的从口袋里同样掏出了一个摄像头，跟顾尹胸口佩戴着的那个一模一样。
咀嚼油条的动作微微一滞，顾尹有些意外，却又没多想，只是随口说着：
“你们单位也允许这个啊？”
他还以为事业单位不允许随便参加这种节目呢……
“啊这个没关系的，我们在不影响工作的前提下是允许兼职的，只要提前报备一下就好。”聊起自己有编制的工作，陈云瑾总是有着一种天生的优越感。
顾尹只是礼貌性的笑了一下没讲话，低头继续喝自己的豆腐脑。
这让陈云瑾感到有些尴尬，本想搭话来着，谁料……
“You will know you're reborn tonight……”顾尹的手机忽然响了。
顾尹抬头看了一眼陈云瑾，示意电话，陈云瑾点头之后，他方才接通。
陌生来电，也不知道是干嘛的，因为在吃饭的原因，顾尹直接开免提了。
电话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道有些冰冷的，女人的声音：
“你在哪儿？”
听到女人的声音，陈云瑾微微一愣，心下不知怎么的，忽的感觉有几分酸涩，早起半个小时画的眉毛也轻微的蹙了起来。
“什么我在哪儿？”好在喝着豆腐脑的顾尹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哪位？”
听到顾尹不知道对方是谁，陈云瑾方才暗自松了口气……
电话那头，也很快传来冰冷女人的话语：“不是说好八点在一中对面见吗，你人呢？”
“八点……”
顾尹低头看了眼时间。
“卧槽！”
出门的时候看表记得时间还早，好像也就才六点多，按理说这会儿才七点多，怎么一下八点多了？
他不会看错表了吧？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马上过去。”
三下五除二喝完了豆腐脑，顾尹拿上车钥匙就要走。
“诶，顾哥……”
眼瞅着顾尹都没有跟自己打声招呼的打算，陈云瑾心下有些不平衡，却又没有发作，只是远远地喊住顾尹，然后走上前来……
从自己的包包里掏出了那包自己本来要当做早餐的酸奶，递给了对方。
她攥起粉拳，嘴角漓出甜美的笑容，对顾尹做了个“fighting”的手势。
“工作加油哦！”
她没由来的对自己这么好，让顾尹感到一种暧昧的感觉，如果跟她之前没有接触过，大概顾尹会一下被她迷上吧。
不过现在不会了……
现在，顾尹只会想，这女的抽什么风？
以前，顾尹看过一部校园番，男主有这样一句名言叫做：
“我讨厌温柔的女生，只要打过招呼就会开始在意，只要互发过几次邮件便会心潮澎湃，要是有电话打过来，只是看着通话记录就情不自禁地笑起来，但是我知道，那只是因为温柔，对我温柔的人，对待他人也很温柔，而我险些忘记了这一点，如果说真相是残酷的，那么谎言一定是温柔的吧，所以，我一直都，讨厌温柔的女生。”
到底是讨厌温柔的女孩子，还是讨厌那个自作多情的自己，这些就权且不论了，只是说陈云瑾的话，顾尹一度觉得她的确像是个中央空调，别说是对自己，就是对路边卖烤串的小哥她也会给予笑脸。
似乎，那是她用于伪装自己的面具。
而如果明知道自己跟对方不会有太多交集的情况下，顾尹也懒得去付出些什么，省下点儿钱给家里老妈买斤点心她吃一块想一次老儿子的好，给陈云瑾能剩下什么？
说句不好听的，没有管陈云瑾要回去年学车的报名费，他就已经够仁义，够爷们儿了。
“谢谢，不过我不喜欢喝酸奶。”
礼貌道谢之后，顾尹将酸奶递了回去，转头就快步离开了。
彼时，陈云瑾甜美的瓜子脸上，温柔的笑意一下就有点挂不住了……
“淅沥沥……”
早上出太阳，不知何时阴了天，这会儿又下起了雨，像是陈云瑾的心情一般，多云没有转晴……
转雨了。
……
第12章 翘学员
喝完豆腐脑，鼻腔和嘴巴里总是有点味道，让人感到上头，却又不由苦恼，如果影响到待会儿要见的人对自己的观感可如何是好？
这个年龄，还没找对象，还不到不要好的时候，回想起陈云瑾赠予自己的酸奶，顾尹临时起意，临走时去了趟商店，专门又买了两袋绿色的佳保的原味酸奶，喝完了才开车上路。
不知是不是错觉，进入秋冬，太阳光都要比春夏时候明亮、刺眼许多，也或许是气温降低的原因，带给人的温暖也会更多几分。
一中是小县城里最好的中学没有之一，以前附近的孩子能来这里上学都已经是家里的小骄傲了，可惜前两年说校长贪污受贿，家大人都不敢送孩子来这儿上学了，慢慢的就没落了。
八点这个时间，学生们基本上都已经到校了，因此学校门口早就没有了什么人，就连卖早餐的商贩都准备收摊回家了……
裹挟着凉意的秋风吹过阴影里身穿卫衣的少女，徒增几分寂寥。
身旁，看上去约莫二十七八岁，体态有些发胖的女人嘟嘟囔囔着：
“什么人嘛，说好了八点见，结果自己竟然记错了时间……”
“昨天晚上还说什么……让你打扮的好看点儿？”
“下头！”
卫衣少女一语不发，她整个人上半身都裹在灰色卫衣里，脑袋埋在帽子的阴影里，仿佛阳光永远照射不进去一般。
嘟嘟囔囔的间隙，顾尹开着自己那辆刚出过事故的比亚狄秦来到，本来就觉得他不靠谱的发胖女人对着他一顿输出。
“还学不学车了？”顾尹听得有点不耐烦。
“你什么态度？！你知道你教的是谁吗？你……”发胖女人还在嘟囔。
“萌萌，好了。”
身穿卫衣的纤瘦少女总算开口了，打断发胖女人的话之后，她拉开后车门就坐了进去。
顾尹回头打量了她一会儿，少女身材高挑，大概有一米七的大高个子，坐在狭小的轿车空间里，修身牛仔裤修饰下的玉腿简直长的像是两把弯刀……
卫衣宽松，饶是如此，胸口处却仍有微微的隆起，可以想象如果她穿修身的衣服身材该有多么爆炸。
“看什么看？！”被称作萌萌的女人继续呵斥。
顾尹充耳不闻，随口从口袋里拿出了路上没喝完的一袋佳保牛奶，扔给少女，道：
“不好意思，看错表了，这个请你喝，当道歉了。”
说完，驱车就走。
卫衣宽大的帽子下，少女盯着那包绿色的风味发酵乳怔怔出神，良久，方才从口袋里伸出温润白嫩的玉手，将之拿了起来，塞进了口袋。
值得一提的是，当时顾尹这边在直播嘛，胸口的摄像头扫到少女的时候，有几个网友都奇怪：
【这女的怎么裹得这么严实？】
【自闭症？】
【不知道，感觉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
【不会长得特别丑吧？哈哈哈……】
……
“我先带你们去报名登记……”
车里有点闷，顾尹稍微打开了点儿窗户，通过后视镜打量了一下后面两位，顾尹不由得问：
“你们两个都报名？”
“就我一个。”卫衣少女盯着窗外，头也不回的回答。
她的声音很清脆，很特别，蛮好听的，跟身旁那个肥婆的声音比简直好听几万倍。
从后视镜里又看了几眼，这女的戴着帽子着实是看不清长相，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好打扮，顾尹不由得问了一嘴：
“昨晚发给你的消息看了吗？”
他说的是“打扮的好看点”那条消息。
“看了。”卫衣少女点点头。
“那……你今早化妆了？”顾尹又问。
“……”她没讲话。
“诶，我说这位教练……”倒是旁边的肥婆萌萌不满道：“我们化不化妆是我们的事，有人规定学车还一定要化妆吗？”
你一位驾校教练有什么资格要求女学员一定化妆打扮？
是为了满足你自己的眼睛吧！
顾尹不置可否的耸耸肩，没再自讨没趣，爱画不画，反正后悔的是她们。
……
一路无话。
一直到驾校。